“啊——”
摔倒在地的阚羽萱痛叫一声。
红团小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忙是起身咬着匕首,又向被馋藤树拖走的阚羽萱跑去。
“萱儿——”
白丘焦躁地呐喊一声,他根本无法从这样的磅礴大雨中看清阚羽萱的状况。
红团小兽咬牙狂奔,越跑越快,最后总算是追到了阚羽萱,将匕首交到了她的手上。
阚羽萱顾不得想太多,拿过匕首就连忙在拖行中艰难地起身,用匕首去砍那缠住双脚的藤枝,而此时此刻,红团小兽又转而去咬住她身后的衣摆,拼命地想将阚羽萱往回拖。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阚羽萱砍断馋藤树的藤枝,那藤枝却没有像方才一样条件反射地往回缩,而是迅速地从断面出又生长出完整的藤枝,再次缠上阚羽萱,让阚羽萱根本没办法挣脱。
“可恶!可恶!可恶!”
眼见着自己距离那棵已然张开血盆大口的馋藤树越来越近,阚羽萱心急如焚。
原来这些馋藤树十分狡猾,它们知道斗不过白丘,故都只是保留实力地试探和骚扰,然后寻找最佳的偷袭机会,可不等它们偷袭成功,白丘又对付黑衣人去了。
红团小兽落入它们的手中后,因这红团小兽太小,力量又太弱,似乎不入它们的法眼,故而它们又狡猾地利用红团小兽钓阚羽萱这个身怀妖胎的奇特凡人上钩。
所以阚羽萱一路走来才没有危险,它们就是想要麻痹阚羽萱,然后一举将她稳稳地拿下。
故此刻,用来对付阚羽萱的藤枝不仅粗壮非常,还生命力顽强,与对付白丘时的藤枝,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级别。
另一边,白丘的心也如被放在了煎锅上一般,十分煎熬。
他为了能一举解决这些烦人的黑衣人,也顾不得太多了,直接选择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最有效的方法:
他咬破手指,竖起无生剑,在剑身上画出了招雷道符,向天空一指,便是引得无数道天雷劈下,将那些个黑衣人劈得焦黑倒地,现出原形蛇身,承受不住的甚至还化作了黑色的灰烬!
白丘为了能一次歼灭这些杀手,确实是下了狠手,他自己都被这些天雷劈得身上冒起白烟。
黑衣人一倒,乌云俱散,雨势立退,天空放晴。
白丘看清了阚羽萱的方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带着被电击过后的酥麻无力感,迈开腿去,直往阚羽萱的所在狂奔。
“萱儿!”
“丘!快救我!”
阚羽萱眼见着馋藤树距离自己只剩下一米的距离了,她急得掷出手中匕首,匕首却被馋藤树直接一口吞下。
“萱儿!低头!”
白丘知跑是来不及的,干脆就直接引出一个巨大的狐火火球,朝那馋藤树扔去。
阚羽萱闻言,忙是抱头弯腰,没两秒钟,火球就从她头顶上飞过,直接命中那棵要吃了阚羽萱的馋藤树。
馋藤树着了火,藤枝更是四处乱甩乱动,引得旁边的馋藤树也跟着着了火,火苗窜动得极快,一棵接一棵的馋藤树被都狐火给点燃了。
缠住阚羽萱双脚的藤枝被烧断了,阚羽萱便是忙解开藤枝,松了口气地抱着红团小兽起了身。
本以为总算得救了,阚羽萱起身一时不稳地往旁边踉跄一步,却不想又倒霉地踩到了一个地洞,她一踏空,便是抱着红团小兽直接掉了下去!
“啊——”
“嗷唔——”
“萱儿——”
白丘又是一惊,加紧跑了过去,纵身一跳,同是跳进了那不大不小刚好容得下的地洞。
跳去地洞后才发现,这地洞下竟是个蜿蜒曲长的地道,而地道的另一端是哪儿,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也只能是随着重力的牵引,顺着这地道的方向滑行下去……
黑暗,无尽的黑暗。
“萱儿!萱儿,你在哪儿,快回答我一声啊萱儿!”
白丘拖着个狐火,已经不知道在这黑暗中寻觅了多久。
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的事物,他甚至永远都照不清自己脚下踩着的土地。
白丘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也丝毫察觉不到阚羽萱的气息,他只能无助又焦急地在这片黑暗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地乱转着。
忽地,一束光直射在他的脸上,让他下意识地抬手眯眼。
光线渐渐地扩散开来,照亮了他的四周,他惊诧地发现自己竟回到了白府之中。
“白丘。”
白献走入他的视线。
“父亲?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对,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何时回来的?萱儿呢?萱儿回来了么?”
白丘一连串的疑问。
“白丘,我有意将这白家的家主之位传你,只要你坐上这家主之位,白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白家的锻造坊,钱庄,矿洞,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全归于你!
只要你离开那个女人,和她成亲!”
白献说着,乐华又不知何时地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三少主,乐华是真心仰慕着您的!乐华愿意嫁给三少主为妻,就算三少主的心不在乐华这里,乐华也只求能陪在三少主的身边侍奉就好!
三少主,让我嫁给您吧,我可以陪您弹琴,可以陪您白头偕老,可以陪您和您的至交谈笑!”
乐华拉着白丘说罢,他的身后又突然冒出了重屿的声音,引得他回身看去:
“白丘,你被凡人女子骗得还不够么?!你究竟要被她玩弄到什么时候才会醒悟?!
你为了她,不惜打伤辛画,还与我翻脸!真是愚蠢至极!
难道你不记得了么?!
几百年前她到底是如何利用你、诱骗你,还亲手用你的无生剑刺杀你?!
难道这些你统统都不记得了吗?!
就因为她换了张脸,你就能将那些仇恨统统都抛开了吗?!
白丘,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离开她,别让我看不起你!”
“萱儿不是……”
还不等他还口,另一边又响起了雪衣的声音:
“丘儿,我的孩子!
我辛苦怀胎两月,生下了你,在我刚刚生下你时就遭了小人暗算,沉睡千年,以致让你孤孤单单地长大成人,才会使你心中缺爱。
我很感激那个女人让你感受到了爱的温暖,可我如今醒了,你想要温暖,我都会尽力弥补你!
但你却为了那个女人,一次次地疏离我、埋怨我,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痛和悲?!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来伤我的心?!”
“白丘,离开她,白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三少主,娶了我吧……”
“白丘,你要是不离开她,你就是个孬种……”
“丘儿,离开她,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的未来……”
四个人的声音同时在白丘的身周响起,不停地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吵得白丘只觉头疼不已。
“够了——”
白丘捂着耳朵大喊一声。
“我此生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萱儿一个!
我从来就不在乎白家的家产!
也不在乎百年后独自一人会有多孤独!
从小到大我也已然习惯了没有父亲和母亲的陪伴!
我也不在乎被任何人看不起!
我就是爱萱儿,我就是要跟萱儿在一起,不论你们说什么,我都要跟她在一起,我的妻子永远只会是她一个!”
白丘怒声反驳着周围的声音,在他气喘吁吁地停下后,周围的声音也都消失了,就连人影也不见了。
四周的光渐渐暗下,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丘蹙眉疑惑地环视四周。
“难道是……”
正当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时,他忽闻一阵花香,便是整个人晕厥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