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羽萱这一跪,便是跪到了傍晚,她中午只吃了一些青菜,就这么地跪在院子里晒了一个下午,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加之,她后面跪的还是石子路,两条腿更是疼得让她直冒虚汗。
可是她再如何煎熬,都不肯起来,只是不停地揉攥自己的裙子,咬牙隐忍,以表她绝不会在给白丘另娶一房这件事上低头退步的决心。
“姑娘,你起来吧,雪夫人让你今天先回去,晚上自个儿好好想想,明天早上再过来回话!”
丫鬟又一次从后院出来传话给阚羽萱。
“不必了,我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改的!娘若是还要我考虑这事,我还是就在这继续跪着吧!”
阚羽萱倔强道。
“姑娘,三少主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丫鬟蹙眉为难地提醒道。
“……那麻烦这位姐姐,扶我一下!”
阚羽萱很快就明白了,雪衣是碍着白丘,怕白丘过来接她时,看到她这样跪着受罚,而跟雪衣闹起来。
阚羽萱也不希望白丘为了自己和他娘闹得不可开交,母子离心,便是不再倔着硬跪,她希望这件事,还是能由她自己解决,不给白丘添麻烦。
“姑娘,我送你吧?”
丫鬟扶着阚羽萱吃力地站了起来,但阚羽萱双脚发抖,走出一步就摇摇晃晃地要摔倒,丫鬟便是担心她这状态回去,半路上就会撞见白丘。
“不必了,你扶我去那边坐着歇一会儿再走就行。”
阚羽萱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石凳。
“是。”
丫鬟应罢,就扶着阚羽萱,颤颤巍巍地走到石桌边坐下。
阚羽萱忙是咬牙忍痛地用力揉搓双膝,力求尽快恢复一些,走路正常一些,回去才好瞒着白丘,不惹他担心怀疑。
阚羽萱给自己按摩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人,虽然走路不至于再歪歪倒倒,但她还是觉得痛得不敢使力,所以扶着墙走得极慢。
“萱儿!”
阚羽萱才走出雪院,就迎面撞见了白丘。
白丘一看到她从雪院出来,就兴冲冲地跑过去抓住了她的双手关心:
“你下午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我娘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我们就是在泡茶闲聊,你娘偶尔说我几句,让我要三从四德,让我要好好对你,之类的话,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若阚羽萱说得太和平,白丘肯定不信,所以她聪明地夹了一些一般婆婆都会对儿媳的训诫,以让白丘信服没有更大的事。
“她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当没听到就行,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你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我就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白丘确实信了阚羽萱的话,没有多疑,只是摸着她的头地安慰她几句。
“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小丘丘,你这么好,我绝对不要把你的爱分享给其他女人!
我要独占你一辈子!
其他女人想打你的主意,除非是我死了!”
阚羽萱扑进白丘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就算百年以后,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待我他朝归了尘土,我就去地下找你,继续跟你做一对鬼夫妻,不过你可得等着我才行!”
阚羽萱的独占欲让白丘感到欣慰,他轻轻地爱抚着阚羽萱的秀发,温柔地诉说着他的心声。
他这辈子,是非她不娶了,尽管他知道阚羽萱死后不会再存在任何世间,她要为她投胎前所做的违逆之事付出代价,但他还是想要以这样的表达来告诉她,他这辈子,都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他活着,他独守她一人,他死后,他仍只认她一个!
“丘,其实我死了以后,你还是可以找其他女人的,反正我也不会知道,不会有感觉的!”
阚羽萱抬眸劝道。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在地下等我?!想赶紧投胎,去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
白丘故意吃味儿地反驳起来。
“当然不是!
要是死后我真能选择,我当然会选择赖在那里等你!等你多久都行!”
阚羽萱忙是辩解起来。
“这还差不多!否则他日我做了鬼,必定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噗嗤!”
白丘一语又是哄笑了阚羽萱。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含光院,你中午都没吃什么,我得赶紧回去给你做些好吃的才行!”
白丘说着就搂着阚羽萱往含光院的方向走。
阚羽萱为了强装正常,走路时便是使了大力,但也因此,双腿更加疼痛,她才走两步,又是要冒大汗了。
这样下去,她演技再好,也肯定会被白丘识破。
故她干脆拉住白丘,撒娇起来:
“小丘丘!我今天没吃东西,浑身没力气,我现在一步都不想走了,我要你背我!”
“好!我背你!”
白丘宠溺地刮了一下阚羽萱的鼻尖,转身便是蹲了下去。
阚羽萱扑在白丘的背上,搂紧他的脖子,闻着他颈边汗味,歪头笑道:
“你是刚蒸完桑拿回来了,一股子汗臭味!”
白丘低头也闻了闻圈在他脖上的阚羽萱的手臂,吐槽道:
“萱儿怕也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的吧?!”
“怎么?!你嫌我臭啊?!
那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背了!免得臭晕了你!”
阚羽萱抓着白丘的肩膀支起身来,故作假假的推搡。
“萱儿,你又冤枉我,我只是说你出汗了,可是没说你臭啊!
萱儿的汗向来是香的,哪里会是臭的!
你这么冤枉我,我可是很委屈,你回去得补偿我才行!”
白丘笑呵呵得哄着阚羽萱。
白丘已经背紧了阚羽萱,其实就算她真要跳,他也不会轻易放她下来。
“油嘴滑舌!花言巧语!
不愧是狐狸!说起话来就是狡猾!到处都是陷阱!”
阚羽萱憋笑地撇嘴道。
“萱儿又冤枉我了不是?!
我怎么舍得给萱儿设陷阱!
唉!萱儿这么冤枉我,我的心好难过!”
白丘故作受伤起来。
“得了你!你又不是演员,还演上瘾了啊?!
说吧,想要我怎么哄你才行?”
阚羽萱轻轻捶了一下白丘的肩头。
“娘子,今晚跟为夫洗个鸳鸯浴吧!”
白丘侧头挑眉坏笑道。
“我拒绝!你那根本就不是正经洗澡,完全是不安好心!”
阚羽萱一口地否了白丘的要求,这回倒不是因为她怕洗澡的时候被白丘折腾,而是怕腿前的淤青被白丘看到。
“那娘子正经地伺候我沐浴一回如何?!”
白丘眼珠一转,又是想着另一个法子。
“不行!你一在我面前脱衣服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穿上!
你自己洗,我也自己洗,谁都别帮谁!”
阚羽萱直接把所有洗澡的方案都给白丘否了。
“娘子,为夫今日东奔西走,累得慌,不会为难地娘子的!
我今日才知道白府外有一处上好的温泉山庄,娘子就陪为夫去泡一泡,解解乏吧!”
白丘向来是喜欢泡温泉的,下午当他得知白府开出了这么一片温泉,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带阚羽萱去的。
“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你泡着就行了,我就不泡了,天气还这么热,我可没兴趣。”
现在虽是秋天,但天气还是很热,阚羽萱便是以此为借口推脱。
“……好!娘子肯陪我去就行!”
白丘思量几秒,又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顺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