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钦?”带着气声的询问仿佛急需要某种肯定。
贺佑钦笑着长叹了口气,“我在。”
仿佛是放纵也仿佛是许诺。
然后一夜纠缠。
厉容锐是被阳光刺醒的,他翻了个身把脸压进身体里,熟悉的味道让他很眷念,不像离开似的又往被子里拱了拱,久违的好觉似乎让身体和心理得到了双重的舒畅感。直到意识慢慢回笼,他才坐起身,身体直接接触被子的感觉很好,但更好的应该是……皮肤?
某些片段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然后他的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然后拔了拔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懊恼地倒回床上,脸上却是欣喜夹杂着其他。
“虽然没看到人有一点失落,但至少……”算是得偿所愿?
厉容锐有点食髓知味,其实昨晚上的事情他基本都记得,醉是醉了,意识还是在的。
算是借着酒意放纵了一下被捆了很久的情绪?
他有些挫败又有些得意,因为某个人技术比他好得太多,但自己本钱出色也不算输。
而对方一开始的让步显然也证明了对他的在意。
贺佑钦那样的人,贺佑钦那样的人……
一想就忍不住高兴,这样的人是他的。
当然,他也是贺佑钦的。
这种互相属于的感觉很棒,棒的让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味。
至于技术,相互切磋相互磨练,进步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对方不嫌弃。
前所未有的明朗心情让厉容锐的笑容一直没有离开过脸上,就算刷牙时看到一嘴泡沫有些傻呆呆的的自己也遮不住眼睛里的得意。
手机又煞风景的响了都没影响他的情绪,厉容锐擦干净脸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姚真显然接收不到厉容锐的好心情,甚至语气比平时还要更加沉重。
“厉总,不管您在哪里,请您赶快来公司一趟,现在情况非常糟糕。”
出乎姚真的意料,厉容锐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姚真当然不知道厉总已经吃了定心丸,所以在听到对方语气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时,心里也跟着缓了口气。
“我马上回公司,具体的情况等我到了再说。”
厉容锐挂上电话,不小心又瞥见了有些凌乱的床铺,他嘴角缓缓扯开,仰着头微叹了口气。
不管成败如何,总是要赌一把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写成这样应该还好?虽然这章很短,但以防万一还是单独放一章,我继续往下码,如果今天搞的定就放二更,搞不定就只能明天了,明天七夕,这个也算是提前撒糖了?
第七十七章
厉容锐到了公司才知道姚真嘴里所谓的糟糕的确不是一般的糟糕,二十分钟前,厉丰在璃州投资计划失败的消息散播出去,德海新闻网上甚至已经有了相关报道,瞬间转发和评论数就把新闻推到了热点栏,经济新闻能博这么一个版面厉丰的人心里简直滋味难言。
所谓的专家评论一篇接着一篇的出,把厉丰近段时间的各类风波逐一点评了个遍,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一家公司上,这种近乎夸张的聚焦让不少人迷了眼睛。
而结论大同小异,总结来说就是厉丰情况危急,手持股票的人还是审慎行事吧。果然,到了开盘时间,厉丰的股票开始狂跌,以一种让人脸色发灰的速度直往下掉。每掉一点等于无数的钱在凭空蒸发。
“钱好像已经不是钱了一样。”现任的财务长江亚伟怔怔道,即使在经济数字上打了多少年的滚,看到自己公司的股票落到这种程度一般人也受不了。
“照这样下去……”梁生苦着脸看向厉容锐,他们这还算是镇定的,今天下面的员工已经快要稳不住了,要不是顶头老板厉容锐镇定如初,公司大概已经全乱了。
厉丰的人包括他们在内对厉容锐都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所以即使公司受到了濒临破产的冲击他们依然好好待在这里,没有弄出什么让人看笑话的举动。可即便是这样,一点点见证自己的公司摔到万劫不复依然会让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难受到极致。
姚真一直沉默不语,从通知了厉容锐之后他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各种意外的准备。小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除了厉容锐之外就他看起来最无畏,沉稳如梁生遇到现在几乎一面倒的状况都忍不住面色沉重。
“有人在做局。”江亚伟喘了一口气,“大盘的走向不太妙。”厉丰的交易员已经和对方周旋了一上午,但是结果并不乐观,一直在会议室里随时接收消息的几个人自然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但是厉容锐没出手,江亚伟也没到绝望的时候,不管厉丰到了什么地步,他们手里始终握着一张王牌。以江亚伟的骄傲,当年要不是输给了还是毛头小子的厉容锐,他也不会来到厉丰。既然承认了厉容锐,他就选择相信。
“早上稽核人员已经拿走了账本,以这两年市场的情形,公司的交易项目不可能赚到那么多合法的钱,如果他们查到厉国新当初做的那些……”就算造假利润查不到,一个伪造文书的罪名估计也跑不了。
“以公司现在的情况,如果再没有资金注入我们只能采取更加激烈的方式。”
江亚伟所谓的激烈方式每个人心里都有数,在公司危难的时候减少开支裁掉不合格的员工并不是哪家公司的独创。
大家都在做。
是的,大家都在做。
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行。”一直闭着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的厉容锐终于开口了,他否决了江亚伟的提议,也等于担起了最沉重的担子。
江亚伟叹了口气,连梁生都露出早就猜到了的苦笑。
厉容锐敲了敲桌子,“并不是我一意孤行地想要做什么慈善,或者坚持什么信念。在商言商,我做这个决定只是因为还没到那个程度。”
梁生不知道厉容锐的心理底线在哪里,至少在他们包括厉丰的股东眼里,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姚真推了推眼镜,“厉丰的股东一早上几乎打爆了我们的电话,除了贺先生,每一个人都想要和您亲自聊一聊现在的状况。”
“我很忙。”厉容锐竟然还有余裕地露出一个笑。
姚真点头,“我也是这么回答他们的。但他们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您是厉丰最大的股东,也是厉丰的总经理,虽然您不动厉丰就不至于散,但是他们中间已经有人开始抛售厉丰的股票了。”
梁生摇头,无奈道,“就算现在全抛出去又能拿回多少钱,而且现在价格压得这么低根本没人会接手。”所以想要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梁生心里叹息,好歹也做过厉丰的执行长,贺佑钦对厉丰怎么就这么下得去手,多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