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锐的女伴因为一席海蓝色的带钻的晚礼服吸引了不少在场人士的注意,中场休息时就被不少名媛贵妇围了起来,而厉容锐也好脾气地给她递了果汁,然后才与商场上的朋友交谈。
“城南的计划我觉得之前那个就不错,按照zf的规划这个项目今年内就可以启动……”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们说两句吗?”贺佑钦打断对方,那人看了眼贺佑钦,点了点头,又跟厉容锐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聊两句?”贺佑钦今天没怎么装扮,本来男士的衣服在宴会中就大同小异,如果不想刻意地让自己变得显眼,完全可以怎么低调怎么来。
厉容锐看着他,沉默地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阳台边。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位置?”出乎贺佑钦意料,厉容锐先一步开口。
“啊,阳台这个位置很特别,可以很私密也可以很公开。”贺佑钦接了一句。
“你想聊什么?”厉容锐又问,他像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又像只是随口而出。
贺佑钦看着他半天没开口。
厉容锐的姿势其实很僵硬,从他们走到阳台这个位置,不,应该说从他走到厉容锐面前开始,他的姿势就开始僵硬了。
厉容锐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他现在的心态,有点烦躁有点纠结又有点无可奈何?
他不自觉地就把酒杯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喝一口,继续换,像是无意识的举动。
贺佑钦看出来了。
他握住了厉容锐的酒杯,把酒杯从他的手里拿出来放到一边,然后说,“好点了吗?”
“什么?”厉容锐皱了皱眉。
“很烦躁?”
厉容锐的眉头皱的更紧,这种不用开口对方就能猜到你心思的情况真是让人又蛋疼又酸爽。
“关于厉丰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聊聊。”
厉容锐吐出一口气,“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说。”
第七十三章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有一瞬间都没有说话,但沉默并不代表尴尬,反而是一种相处久了衍生出的习惯。厉容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贺佑钦。
“是什么?”贺佑钦问,顺手把东西接过来。
“我查到的一些资料。”厉容锐的神情有些复杂,“关于你妈妈的。”
贺佑钦愣了一下,他缓缓看向厉容锐。
在厉容锐开口之前他想了很多对方可能会说的话,关于厉丰的,关于他们之间的,唯独没有想过这个……
“我妈妈?”贺佑钦的声音有一些诧异,更多的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莫名。他把那个u盘捏在手指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查这个?”
贺佑钦竟然没有怪他?没有嫌他多管闲事?
这感觉好像不错?
厉容锐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到另一个方向,“你记得当年你曾经丢过一串挂饰吗?”厉容锐看着他,“就是那个当初我戴在身上,你看见之后说是你不见了的那串挂饰。”
贺佑钦皱起眉,他抿着唇闭起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
在厉容锐提起那个挂饰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很多片段,瞬间有股尖锐的疼痛仿佛刺穿了什么东西一样让他脑子里某些混沌的东西瞬间变得清晰。
但疼痛并没有马上消失,反而变成了一种绵长的刺激让贺佑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眉头也隐隐皱着。
“你……怎么了?”厉容锐靠近了一步,似乎是想摸他的头,手刚刚抬起又僵硬地放下来。
正好贺佑钦睁开眼睛,他的声音有些干哑,“挂饰?兰花的?”
厉容锐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记得那串挂饰,那是我小时候戴在身上的东西,后来不见了。”贺佑钦垂下眼,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也被冲击得很迷茫。
因为片刻前出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实在太真实,就像他曾经经历又遗落掉的东西。
他一直觉得这个时空有一个贺佑钦,他们出生一样,幼时的经历大同小异,人生唯一的不同就是多认识了一个厉容锐。然而在刚刚脑子里的记忆冒出来的瞬间,那些鲜活的片段之于他,从头到尾都不像是旁观者,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亲身经历。这种记忆和情绪的双重冲击让他很不好受。而片刻的感受之后也滋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他到底是谁?是因为融合的记忆太多而让他产生了错觉还是根本他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真的是你的东西?”厉容锐有些别扭,他当初根本没有想太多,在贺佑钦提起的时候就觉得那是想要接近他的借口,原本很喜欢的挂饰也因为贺佑钦的原因被他扔进了抽屉……这么一想,那时候确实是太幼稚了……
“是我妈妈给我的。”贺佑钦点了点头。
厉容锐神情渐渐变得凝重,“那这份资料应该对你很有用。”
“你查到了什么?”贺佑钦问。
“你知道赵三爷为什么要出手救袁竟惟吗?”厉容锐反问。
“难道是因为这个挂饰?”
厉容锐点了点头,那一次他去病房跟袁竟惟见面的时候对方提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这个挂饰,厉容锐想起这件东西后又重新想了一遍贺佑钦的话。
几年前的事情放到如今来看有很多地方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差异,首先是他这个当事人,他对贺佑钦的感官已经不同,自然对事情的看法也有了变化,以他现在对贺佑钦的了解,不觉得对方会在这种小事上弄出什么小动作,其实那根本没必要。
如果袁竟惟说的是真的,贺佑钦当初说的也是真的,那么赵三爷愿意出手的原因就是贺佑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