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基督徒说,“我带你走。”
拉她上马,抱在怀里,一路狂奔。威金强盗都在熟睡中,一无所知。一会儿,太阳出来了,蛙女蜕变成一个绝色美女,她狂躁暴力,疯狂地去撕咬基督徒,伸手去夺他的刀。基督徒吓了一跳,上帝啊,你一定是被魔鬼诅咒了!基督徒大声朗诵他们的经文,嗓子几乎嘶哑,奇迹发生了!赫尔迦安静下来,她恍恍惚惚,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谁,处于昏迷与清醒之间,基督徒小心将她护在怀里。
然而,好事总是一瞬,行至傍晚,经过一片森林之时,冲出一伙儿强盗,一斧子劈倒了白马,第二斧子劈在了基督徒脑袋上。如果暴虐的赫尔迦还清醒着,这几个人强盗就要被她剥皮抽筋了,然而她现在沐浴在主的光辉中,傻乎乎的。
强盗说,嘿嘿嘿,好一个标致的小娘子~
太阳此刻落山,蛙女形象重又出现。强盗们喊一声“妈呀”,全吓跑了。
蛙女可怜巴巴用蹼挖坑,准备把那两具死尸埋了,脚步声响,来了个腰跨宝剑的中年男子,一身堂堂正气,自带上位者光环,看着就像是个大人物——正是流亡此地的大师父。
管他做什么?蛙女自怨自艾挖着坑。
大师父摸摸脑袋,把事情前后捋了一遍,是了,原来这边还有个故事。上帝啊上帝,别人家的牲口就不是牲口了?一口气你要让老衲跑几个场子?埋怨是假的,大师父这样的高僧,怎么忍心看妇女儿童受苦?他想了想后面,哦,后面就更神奇了,蛙女挖完了坟,用鲜血淋漓的蹼画十字,也不知画了多少个,灵光一闪,她的丑陋的皮就褪去了,蛙女与赫尔迦合为一体,再没了丑陋与暴虐,基督徒与白马从坟中“醒来”,带她一路狂奔,赶到了沼泽地。沼泽中,一个与赫尔迦一模一样的女人浮现出来,她们相视一笑。鹳鸟叼来两件天鹅羽衣,母女俩穿上羽衣,飞往埃及,落在王宫中。十几年前就半植物人的法老王还没死!一见最心爱的小女儿带着外孙女回来了,立马挣扎着能动了,母女俩将蓝莲花放在法老王心口,法老王一个鲤鱼打挺,活蹦乱跳!爬起来吃了两套煎饼果子。
大师父心说,也就最后这煎饼果子听着真实一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蛙女的疙瘩皮蜕掉以后,后面都太玄乎了,比小人鱼的事儿还不合情理,怎么画着“十”字,人和马就复活了,埃则公主也从沼泽出来了,沼泽王忽然良心大发?看以前那赫尔迦,就知道那沼泽王不是个善茬。顺利得太假,好像一个梦。
上帝是听不到大师父的话,听到了准默默流泪,没错,本来是想宣传基督教的高大上与真善美,没想到编得过火了……显得有些智硬……
所以,真相是,到这儿故事就结束了,蛙女失血过多,森林中也不适合两栖动物,她死了,死前做了那么个美梦。
“闺女,大爷帮你一起挖。”大师父走过来,拿宝剑削了两根粗壮的树枝,削成小铲子,两人埋头苦干,满头大汗,到了月上中天,终于把人埋了,至于马……马太壮了,两人都抬不动,堆满了树叶上面,大师父又插了根树枝,算是立碑了。
让蛙女坐到火堆边上去,大师父坐在原地,给这一人一马念经。死了人,和尚总是心善,要上去超度两句,渡人渡己。念了一遍地藏经,又念了两遍往生咒,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蛙女两眼迷瞪,坐在他后面,听得出神,手上还握着一根燃着火的木棍,耷拉在地上,眼看着火就蔓延到树叶堆上去了。
不好!
森林里要起了火,那可不是好玩的!大师父连忙上前踩火,跺着脚踏,绕着树叶堆踩隔离圈,不让火蔓延出去。蛙女艰难地挪过来,口中喷水,帮了大忙,一会儿的功夫,总算把隔离带布置好了,火出不去了,两人坐地上上,擦了把汗,歇了口气。大师父喘着气,后怕道:“森林里架火堆确实不安全,是老衲疏忽了,还好有你啊,你说要不是你——诶,什么这么香?”
蛙女听到前半句,低着头害羞,听到后半句,也纳闷,什么味道,喷香扑鼻!一扭头,好家伙,白马上半边儿被烤得焦黄,熟了!
空气中寂静了两个呼吸,大师父看了蛙女一眼,问:“你饿了吗?”
蛙女摇摇头,嘴里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言不由衷,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师父摇摇头,径直走上前,火中取肉,搁下一大块马肉来,也看不清怎么出手的,从背后凭空摸出一只锅来。身上那点儿灵力全输了进去,锅里出一层薄油,撒了葱花炝锅,半熟的马肉切大块下锅,凑着火堆,颠锅爆炒,又让蛙女采了些树上的果子,捏出清新的汁液进去,除了了马肉的腥气。让蛙女帮忙端着锅,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玻璃瓶:罗勒粉、肉桂粉、柠檬茅草,适量放了些进去,再大火一炒,摘一片脸大的青树叶,盛菜、装盘!
肉与油脂混合的味道,加上点缀的香料味,在林子里飘荡,蛙女两手握在胸前,眨着眼睛看着大师父。
丑萌丑萌的!大师父心情大好,乐道:“吃吧吃吧!”
“真的?”一道黄影闪过,眼前的肉都没了,“师父我不客气了!”
远处有个女人气急败坏,喊道:“黄郎,你也等等我——”听声音,往这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父:吃不消啊,这个故事吃不消啊,一闭眼,都是姑娘的红唇——
啊呜:正红?还是豆沙?还是大表姐色?YLS?Dior?
大师父:……不懂!
.
大师父:大黄!大黄——
啊呜:大黄说他腿断了,回不来了。
大师父:(自言自语)那算了,剩菜都倒掉吧。
黄大郎:师父!师父我回来了!师父~~~~
.
王子:母亲,我已经长大了……
王后:你不是还没大婚嘛?妈给你管两天.朝政怎么了?权利这东西容易上瘾,你看你妈我现在,简直松不开手。
王子:……本殿现在就要结婚!波音,你过来,本殿要娶你。
波音:不!
☆、第86章 小美人鱼
眨眼的功夫,一个穿着宫裙的姑娘气喘吁吁跑了来,一手扶着树喘气。只见她满头乌发高高盘起,一双眼睛灵动至极,肤似雪盖,唇似朱染,好一个端庄标志的大美人!
大美人看见了篝火边的蛙女吓了一跳,一手捂在心口,问大师父:“她怎么了?什么这么香?你看见一个东方男人了吗?”一连三个问题,哪个跟哪个都不挨着。
蛙女笨拙地挪动着躲到大师父身后。
大师父三两句,把蛙女的事儿解释了一下,又问:“姑娘,深更半夜,你为何在林子中徘徊?那东方男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貌美女子不知是天真还是傻,对着眼前陌生的一人一怪,老老实实道:“我是美茵河畔洛尔城的公主白雪,追随我的丈夫至此。请问善良的人们,你们看见我的丈夫了吗?他是一个东方人,同我一样黑发红唇,眉心一点动人的痣,眼睛细长透着智慧的光。”说到后面,两手捧脸,有些不好意思。
老衲与师太八字都没一撇,黄大郎这家伙倒是先开张了,大师父吼一嗓子:“黄大郎,别躲了,快滚出来!”
“扑簌簌”几声树叶碎响,黄大郎从树后现了身,嘴唇油亮,歪着头道:“师父,你找我?”他话音未落,白雪提着裙子飞扑而至,抱着黄大郎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嗔怪他、埋怨他。
黄大郎也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不好意思,嘴里叫着“哎呀哎呀”,两只手去推人,白雪嘟着嘴,抱着就不放。两人腻腻歪歪那样,大师父觉得眼睛辣得痛!
“成何体统!”大师父怒喝一声中文。
黄大郎“啪”地站直了,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挤出两滴眼泪来,一车的话脱口而出:“师父那王后王子的死真不怪我,谁知道他们那么脆弱一个屁就给崩死了?我怕你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才跑了路,不过我也受到了惩罚,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看,这儿就有一个大累赘,我真是过得胆战心惊,今儿个可算是遇上师父您了,您打也好骂也罢,千万别再让我孤苦一人了,大黄真的命苦啊——”说着恨不得要哭唱起来。
大师父打断了他的话,拿嘴一指白雪公主,问:“这怎么回事儿?”不怪大师父,他来时匆匆忙忙读的那本是《安徒生童话》,人家白雪公主是格林兄弟收集的民间故事,他没读过。
大黄看一眼白雪,白雪情意绵绵看一眼他,大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大黄我脱离了师父单飞,每日提心吊胆,就怕师父万一什么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着了凉又或者发了烧,我是心心念念担忧着师——”
“你说这话就别笑了,显得假!说正经的。”
“就……就我在林子飞,好不容易回归了大自然,我得释放野性嘛,皮毛被您收着,我怕以后都便不回原形,也不敢跑远了,就跑了七百里地,到了什么洛尔国,在一个林子里安了家,过得还蛮自在。结果没两天,看见一大胡子猎人要杀这小姑娘,我一看,姑娘长得不错,应该是个好人,就给她救了。这傻姑娘跟我说了一箩筐感恩戴德的话,又不敢回家,就跟我那儿住着。哎,师父您说她是不是傻,我一大男人,年轻又力壮,她跟我住着也不害怕,每天还乐呵呵的,亏得我是正人君子,只爱母黄鼠狼,你说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后来吧,有天我出去抓小动物,回来正看到她跟一个婆子买苹果,一看我就纳闷了,你说我们都住在林子里了,要什么果子没有?这傻姑娘非觉得人家苹果好,我就给她买吧,跟那婆子讨价还价了几句,白雪她还不高兴了,拉着我到一边说什么老奶奶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卖,不容易,不要跟她计较那三瓜俩枣的,我说好吧——”
“太啰嗦了,说正经的。”大师父的气消了一些。
“关键的这就来了,师父你太性急,你这么性急是找不到媳妇儿的,追姑娘跟追话本一样,急不得,要有过日子的心。”黄大郎谆谆教导。
大师父裂他一眼,黄大郎收了音,揉揉鼻子,正经道:“我就说好吧,偏你对丑婆子有善心,话音刚落,那婆子冲上来与我扭打起来,要撕了我的嘴。我下手也没个轻重,一下把人的斗篷给撕了,出来个妖魅惑众的大美人,除了年纪大点儿,当真是艳丽无双!我纳闷呢,这闹哪一出,白雪喊了起来,是她那坏心的后妈。显而易见,这次偷偷摸摸乔装改扮卖苹果,定是又要害人,那我能忍吗?我多么见义勇为啊,我上去就打啊,打她个鼻青脸肿,谁料对方也是个有本事的,拿出一面照妖镜来,摄得我没法施展通天的本领,没办法,我拔腿就跑吧,这小娘子死活要一路跟着我。我想着金窝银窝,不如师父给我的狗窝,想着回来找您,不曾想把这小尾巴也带了来。”
大黄说话半真半假,不能全信,大师父转头问白雪公主:“公主,你为何喊他为丈夫?你们结婚了?”
“师父,你别听她的!”大黄觉得冤枉,“就我救她那次,她被我抱着,顺嘴就亲了我一口,吓得我吧嗒从天上掉地上,万般为难后,为了我和姑娘的名节,打算娶她,跟她说了一回,她就记心上了……后来我才知道,亲个嘴儿是再平凡不过的事儿了!师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没经验了吧?你别不信啊,你去救个姑娘试试,人家准亲你,别说,口感还挺好的,像鸡蛋羹嫩嫩滑滑的——”
“行了,流氓。”大师父打断他的话,这点上,老衲也很有见识,“言必行,行必果,你自己说好的事,自己解决去,别白白伤了姑娘的心。”说到伤姑娘的心,扭头再一看,边上还有个姑娘呢,蛙女与白雪站一块儿,外貌云泥之别,倒是内心一样善良柔软,“大黄,你过来瞧瞧这姑娘,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没有。”大师父把人喊来,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黄大郎有着三百年道行,也有点儿见识,摸摸下巴道:“师父,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个差不多的,是个小小子,爹是个妖怪,娘是个凡人,生下的那小子,性子白天随娘,晚上随爹,闹得家里人仰马翻,后来也不知怎的就治好了。”
“善哉善哉,有治就好。”大师父点点头,又问:“你当真想不起来?”
黄大郎揉揉肚皮:“肚子空空,脑袋空空。”
做饭吧。抄起了锅,把马肉割了几块,煎煮焖炸烤,做了五六个菜,四人围坐吃了起来。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只有东方人才懂吃饭的智慧,你说搞那么一长桌子,夫妻俩对坐着,中间摆着鲜花烛台,谁也看不清谁,吃的是饭还是寂寞?只有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汤,谈笑风生,就是简简单单几个菜,也能吃出指点江山的气魄来。
本来还陌生的四个人,一顿饭吃下来,熟了。蛙女说不了话,一双大眼睛中透出喜悦、希冀的光。丹麦王宫暂时回不去了,大家商议了一番,先把蛙女这问题解决了,让她也早日能开口说话,不然光听着别人唠大嗑,多没意思。说干就干,趁着天还没亮,黄大郎穿上皮毛,扭身变作一只黄鼠狼,牛那么大的身躯,众人爬上了他的背,腾跃去空中。
第一缕阳光推开云层,大把大把的光芒撒向了森林,无边无际的雾气从森林中飘飘摇摇,在朝霞中,摇曳如仙女的腰带。恢弘大气的自然美景,震撼了每个人的心,变回来的赫尔迦,被大黄吓到的白雪,都怔怔地看着,不说一句话。
几个呼吸的时间,黄大郎看到了沼泽地的所在,四肢狂奔,风声呼啸,一炷香的功夫,到了。众人下来,白雪还有些懵,走两步上前,一只胳膊紧紧挽着黄大郎的胳膊,沉默不语。
大师父奇了,哟,姑娘有胆识啊,张嘴问道:“你不怕他?”
黄大郎眨眨眼睛,看着白雪的头顶,轻声问:“你吓到了吗?”
白雪摇摇头,好像是哭了。
俩坏心眼儿的大老爷们慌了,正要说话,一直安静的赫尔迦大喝一声:“那是什么东西?”她昨日被基督徒洗了脑,到现在神魂还有点儿飘。
众人往沼泽地中央看去,远远见到,一咕噜一咕噜的气泡在泥浆中翻滚着,赫尔迦仿佛灵魂受到一股重创,她后退两步,继而一把拔出了大师父的佩剑,举着剑冲向了泥潭。
这掉进去可不是好玩的,大师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拉赫尔迦,赫尔迦一回头,一剑砍在大师父肩膀上,像一只母狼露出一口白牙,“滚!”
大师父忍住痛,另一只掰着她的肩,使出佛门狮子吼:“回来!”
赫尔迦双目圆瞪,无所畏惧地吼道:“你是谁?你敢管我?去死吧——”她双手握着剑,全力刺向了大师父的腹部。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黄大郎尚未反应过来,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口气还没落,就见到自己师父按住了那女人的肩膀,一个翻身绕了背后,一击肘击,直接将赫尔迦砸得跪倒在地上。
赫尔迦扑倒在泥潭中,喝了几口泥浆,拼命咳嗦着。
大师父咬破舌尖,蘸着血在她后背龙飞凤舞画了一个符,白雪看到,那女人的撑在泥水中的手,便成了蹼。紧接着,连锁反应一般,从四肢到身躯,赫尔迦重又变回了蛙女,只剩那脑袋,还是个埃及美人的脑袋,眉眼很深,透着坚决的味道。大师父最后一个笔画完了,一跃跳到岸上,两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看着泥地中的赫尔迦。
赫尔迦,姑且还叫她赫尔迦吧,这是她的养母赐予她的名字,代表了这个人的所有的**与灵魂,不管时间还是空间如何变化,这具**,都是赫尔迦。她跪在泥潭中,肩膀抖着,半晌没有声音,她跪了下去,背后的符如火一般燃烧着,她趴在泥潭中,连同头颅从上至下全变成了一只癞.蛤.蟆,她咆哮了一声,背上带着血色的字迹,扭头冲向泥潭中。
她的嘶吼得如同一只疯牛,泥点子在她身后翻滚四溅,又脏又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洛尔童话协会主席□□斯表示,白雪公主名叫玛丽亚·冯·埃特尔,是于1729年6月15日在洛尔出生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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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小剧场】
波音:(自言自语)脚好痛,嘶~~趁着夜黑风高,去凉海水里站会儿,消消痛。
王后:(从窗户眼儿里往外看)干嘛呢?
一会儿波音回来了,进屋睡觉。
王后:百思不得其解,她夜半时分站海水里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与克里斯钦的的鬼魂交流要造反?我得告诉我儿子去……
……(想了半夜,跑隔壁摇醒熟睡的儿子)
王后:快起来,那波什么音要造反!(如此这般描述一番)
王子:(起床气)妈!我脑子要不要分你一半?
☆、第87章 小美人鱼
“这、这是个什么妖怪?”黄大郎瞠目结舌。
泥潭中淤泥很深,浮毛沉底,飞鸟不渡,那癞.蛤.蟆却如履平地,四肢在泥潭中游得自在轻松,她在泥浆中不知翻找这什么,鼓着腮帮子大叫几声,又埋头进去,泥点子犹如暴雨一般,掀起落下。白雪看得心惊肉跳,两手紧紧抓着黄大郎的衣服,躲在他身后面。
赫尔迦闹腾了一会儿,死寂的泥潭中忽热轰隆隆巨响,接着一段段枯木枝从泥底翻涌上来,带出来沼泽地底的淤泥味道,恶臭难闻。这一段段裹着淤泥的黑色枯木,像是活了一样,“咔咔”响动着,将赫尔迦收拢围在中间,困得赫尔迦无处可去。紧接着,一段段尖锐的树枝往下插,似是刀剑一般,根根发狠,要讲赫尔迦戳成一个血窟窿。
赫尔迦白天那性子,比野狼还狠!五岁的时候,她学会了磨刀,便花半天的时间把刀磨得光亮,一只狗从她边上走过,她一刀就戳进了狗肚子里,只为了看看刀是不是够锋利。这样的女人,岂能被枯树枝给控制住?赫尔迦扬天咆哮一声,声波震天,众人捂耳,她用头上坚硬的皮撞得枯树枝支离破碎,枝干乱飞,继而一头钻进了泥潭中,两只后腿蹬着,渐渐整个身子都浸没到泥潭中。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不见了身影。
泥潭瞬间就平静了,半晌冒出一个气泡,再没了声响。
岸上三个人面面相觑,等了有半天的功夫,白雪偷着看了了黄大郎一眼,犹犹豫豫开口,道:“大郎,你刚刚……那个黄毛动物……我们……”她声音太小,黄大郎没听清楚,弯下腰凑过来问:“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巨响,众人吓得后退三步,只见赫尔迦从泥潭中腾空跃出,四肢流血,混着泥水而下,怀中紧紧抱着一朵巨大的蓝色莲花,翻滚着落到大师父等人面前。她轻手轻脚将莲花放下,莲花花瓣次第张开,里面卧着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纤瘦女人,身上的衣服很少,一头黑色的长发勉强遮盖着。白雪脱了自己的披风,急忙上前盖在这女人身上。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被白雪扶着,站了起来。她是个很漂亮的少女,像一个光彩夺目的宝石,她转过身来,看着趴在一旁的赫尔迦,眼泪滚滚而出,喉咙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