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季晴打断她,“秦若,既然是合作,那么我有提方案的权利吧?”
“当然,我很期待你的合作方案。现在夜已经深了,亲爱的伙伴,咱们是时候说晚安了。”秦若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外走,在快要走到门口处的时候,顿住脚步,未转身,幽幽的道,“前两次的解药我只要一拿到,就立刻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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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秦若走出来,朝他们笑笑,指着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的那个高个儿,转眸问着霍逸琛,“有他的详细资料吗?”
那高个儿脸色微僵,心里咯噔一下,从今晚霍逸琛突然出现,定定的看着他的那个暗藏幽深的眼神,他就觉得很不对劲儿,之后也找不到机会跟季晴传话,现在听秦若这样说,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了。
霍逸琛看着她怔了怔,眸底掠过赞赏,“当然。”锋利如刀的眸子,转向那人,“我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
高个儿清隽的五官上,一双眸子微眯,仰着脑袋,大义凛然的道,“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好……”秦若拍手称赞,“果然是敢做敢当的汉子。”美眸微转,带着狡黠,“如果我对你最重要的人下手呢?你是不是也这样无所谓?霍逸琛,他家里都有什么人?”
霍逸琛道,“他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
秦若若有所思,“这样啊,那就难办了。但是总会有一个对他来说比较特别的人吧,让我猜一猜,他看起来三十岁不到,应该有女人吧,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重不重要了?再让我来猜一猜这个女人的名字吧,季晴?”
那人瞳孔不着痕迹的缩了缩,秦若尽收眼底,走到那人面前,指着通往最里间的房间的门,笑的高深莫测,“今天发生的一切,你现在就可以进去跟季晴一字不落的说清楚。”
“……”那人有点恐惧的看着她,这女人比起季晴凝来,更让人惧怕。
“去啊,怎么不去?”秦若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你倒是去啊!靳岩,他不去你带他去。”
“好嘞!”靳岩走到那人背后,抬脚照着他的背就是一脚,“你给老子快点去。”
那人被踹的往前跌去,差点跌倒,靳岩又上前补了一脚,直接让他狼狈的跌了个狗吃屎,他还死死的踩在他背上不撒脚,“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那人也真的是一条汉子,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秦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道,“机会给你了,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之后的一切,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现在进去,按照季晴的交代做。记住,如果我的儿子有半点差错,这一切我都将会算到季晴头上,我绝对不是在吓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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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打破了夜的宁静,霍逸琛边开车,边时不时的瞅一眼副驾驶上的秦若,后者秀眉轻蹙,“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霍逸琛轻笑了下,“果然是火眼金睛。”
秦若听出他的深意,他是在说她看出了那男人不寻常的事情,略显疲惫的靠着椅背,“你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是吗?”
“可是你是怎么看的出季晴对他来说不同寻常的?”这点他知道不足为奇,因为那夜在外面,他把看守的两人的对话听的一字不落,但是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不是吗?
秦若的语气淡淡的,“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从你对靳岩示意那人有问题以后,我有仔细的观察过他的眼神,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是内鬼,那么他为什么会不怕死的背叛封尊?理由无非有两个,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情。刚才其实我说那些话,也是没有依据的,我只是在赌,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赌对了,那人对季晴有情,而且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不然你知道他是内鬼,为什么没有处置他?你应该也想从他身上下手不是吗?”
“原来我身边还有一个女侦探呢!”霍逸琛伸手捏着她的鼻子,打趣她。
秦若嗔怪的拍开他的手,“你的夸奖有点早了,等到这一切真的尘埃落定了,你在说这话,那时我想我会有心情听你的赞美。”
看出她眸底的忧色,霍逸琛轻轻的抚她的脸,“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多往好的方面想。”
季晴深深的谈了一口气,“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没底。刚才对那人那样说,就是害怕季晴会耍花招,现在就看那人对季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了?第三次的解药,也要从那人身上下手才行。”
“别想了,很晚了,你先休息,还要一段路程才到家呢。”霍逸琛准备按下副驾驶座位上的按钮,想要把椅子放平,却被她阻止。
“先去靳岩家。”
霍逸琛沉吟了下,转瞬了解,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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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次的解药送来了,经过靳岩试验没有问题之后,才给韩虞辰注射。
果然是解药,韩虞辰的情况好多了,起码最近这两天都已经没有再发作了,而秦若也遵守和季晴的约定,把季晴放了出来。
深夜,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房车,在季晴靠近的时候,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秦若噙着微笑,示意她上车。
季晴也没有迟疑,弯身上了车,同她一起坐在车后座,转身看着神色淡漠的秦若,嘴角嘲讽的上挑,“劳驾了。”
“呵呵……”秦若递给她一瓶水,“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我应该表达我的诚意才是。”
“你的诚意我收到了,就是不知道我将要提出的合作方案你会不会同意?”
秦若闲适的耸肩,“先找个地方谈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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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一个破旧的局面楼前,季晴看着面前脏乱的环境,下意思的蹙眉,捂着鼻子跟着走在前面的秦若,有点不解,她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四周冒着一股子恶臭味,还黑漆漆的,也没有电梯,她跟着她来到一个门前,只见她打开了那扇门,本以为这么差的环境,那屋子里面一定也很脏乱,可是门打开,灯打开,她看到的是一个很舒适的豪华的房间。
“请进吧,看看满不满意?”秦若做出邀请的手势,让她进屋。
季晴迈步进来,四处观察着,都是名牌家具,四周也是纤尘不染,她挑眉问她,“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的那个意思。”秦若微笑着挑眉,“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尽量满足。”
“你想的满周到的。”季晴笑的有点嘲讽。
“这说明我的诚意很足不是吗?”秦若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反而笑意更深。
“哼……”季晴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抬眸望着她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秦若扬唇,边往厨房的方向走,边问,“喝什么?”
“秦若你在拖延时间吗?”季晴冷冷的声音,让秦若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道,“不是我在拖延时间,而是你太急了。一杯茶的功夫,你都等不及了吗?”
“难道你不急吗?你是不是以为有了前两次的解药,你就不用担心你儿子了。前两次的解药只是缓解,根本就起不到任何解毒的作用,第三次才是关键,有了前两次的解药能缓解最后一次发病的时间,但是……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十天而已,。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一周以后,如果没有及时注射解药,他就会立刻死亡。如果你不急,那么别说一杯茶,就是喝一个星期的茶,我也奉陪。”
一周的时间?
秦若的心猛地一惊,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少,原本以为至少……
以为也只是自以为,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接受。
她们两个现在是互相牵制。
秦若淡笑着,“我怎么会不急,那是我儿子的命,我当然急,可是急也是急不来的不是吗?我巴不得你现在就给我解药,可是你会给吗?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否则我何必带你来这里,直接不救你不就好了。”
季晴根本就不以为然,“秦若你不用吓唬我,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我会给你第三次解药,但是必须是在你和霍逸琛分手之前。”
秦若嘲笑道,“你对霍逸琛还真是痴情啊,他都这样对你了,你居然还想跟他在一起?”
“不必冷嘲热讽,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季晴不耐烦的瞪着她。
秦若挑眉冷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我也好准备下……”
“滚开……”季晴推搡着伏在她身上,满身酒气的男人。
“季晴,你以为你逃的开我?”霍峥邪笑着,大手继续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作乱,张开嘴,朝她脸上哈着酒气。
“霍峥你怎么进来的?”秦若不是说过,这个地方很隐秘的吗,霍峥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睡到半夜,霍峥就如幽灵一样,飘进来了,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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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进来的?就是这样进来的……”话音落,霍峥攻城略地,成功的侵占了季晴的肉体。
“啪……”季晴抬起手,猛地给他一耳光,她的愤怒已经达到最高点,根本就控制不住。
霍峥被打的愣了神,全身僵住,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黑眸喷火的瞪着身下衣衫已经凌乱的季晴,“你疯了?”
“是的。”季晴好像是豁出去一般,怒然的瞪着他:“霍峥,你让我恶心!”
“该死的……”霍峥阴冷的低咒一声,黑眸瞬间变的阴森,“我恶心?季晴,我从来不知道,你脑子原来这么好使,盗走我的手机号,让霍汐童给霍逸琛打电话,只是你失算了你知道吗?霍汐童能说话,你所做的一切,霍逸琛都已经知道了,哦不,这些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了,只是季晴我不是你能算计的了,既然你和秦若达成了协议,那么就将计就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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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把跟季晴的整个计划都给霍逸琛他们详细的说了一遍,听过后,靳岩笑这打趣霍逸琛,“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以至于季晴要一直缠着你不放,你看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她还是舍不掉你,多痴情的女子啊!霍逸琛你真是好福气啊!”
“得了,你就别落井下石了,小心石头搬起来砸到自己的脚。”司马馨没好气的用手肘倒着他的肚子。
靳岩撇了撇嘴,问秦若,“你准备怎么配合呢?不会是真的要跟琛古德拜吧?”
“有何不可……”侧身对着身边的霍逸琛说,“接下来就是你演技大爆发的时候了。”
霍逸琛蹙眉,不怎么赞同的道,“必须这么做吗?”
“对,成不成功,你是最重要的一环。”秦若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为了咱们儿子,辛苦你了。”
为了咱们儿子——
这句话多好听,直接让他的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了。
“哎……”霍逸琛叹息,“好吧,为了咱们儿子,拼了。”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霍峥正在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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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霍逸琛陪着带着靳岩连夜赶制出来的面具的“秦若”来做产检,全程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她是国宝一样,就差鸣锣开道了。
街对面的一辆普通的大众汽车里,季晴咬牙切齿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那两人的背影,眸中含着满满的杀气,此刻她才有点相信了秦若可能真的怀孕的事情。
坐在驾驶座带着别的人皮面具的真的秦若,也是直视着前方,看着霍逸琛那样,在心底对他竖起大拇指,演技真的不是盖的,完全看不出是演出来的。
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虽然那女人只是替身,这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吧,不止男人,女人也有。
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季晴的表情,一张脸几乎都要扭曲了,可见其内心有多愤怒,秦若漫不经心的开口,“看到了吧,还认为秦若在骗你吗?或者你还是不相信的话,那么你可以接着看这个……”秦若递给她一个电脑,“秦若让我交给你的,她在那名预约的女医生的身上装了监控器,可以全程看到她检查的过程。”
十五分钟后,季晴一把把电脑拍上,一张脸上布满杀气,“秦若真怀孕了。”
“是啊,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就确定她不会怀孕呢?”秦若明知故问,“该不会是你给霍逸琛下了什么药导致他不孕,所以你才会一直都觉得她在说谎?还是说你认为秦若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季晴倏地把冷冷的目光转向她,“秦若的背后到底有谁?”
她感觉到秦若有点可怕,五年不见,她到底找到了什么样的靠山,为什么好像什么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样子,就连现在霍逸琛预约的医生都被她收买了,她到底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秦若笑的神秘,“我只能说她的背后是一个让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只能说这么多了,再多的就无可奉告了。”
“秦若难道真的对霍逸琛没有一丝感情了?她爱他那么多年,这点她骗的了别人,但是她骗不了我。”
“没有!”秦若笑着道:“她告诉我,从五年前他们离婚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对他抱任何幻想了,现在就更加不会了,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让她的儿子快点好起来,接着她会带着她的儿子去到一个可以让他开心快乐的地方。你问这话,是不是担心到最后她会出尔反尔?呵呵……你真的多心了,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秦若还没那么贱的吃一棵那么渣的回头草。”
“这样最好。”这女人现在难以捉摸,如果到最后她真的过河拆桥的话,她还真的没有多少胜算,毕竟她有一个儿子。
秦若鄙夷的瞥着嘴,“切,他也就在你眼里是个宝,在秦若那里他连个狗尾巴草都不是。好了,接下来就是看秦若怎么甩了霍逸琛,到那时你给我解药,你就可以放心的投入到霍逸琛的怀抱,放心秦若绝对不会阻拦一下。不过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等到最后,你起了歪念的话,我立马结果了你!”
“这也是我想说的话。”季晴冷笑。
季晴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若突然出声打断,顺着她下巴努起的方向望去,只见“秦若”正站在路边,而霍逸琛去对面的停车场去提车了。
季晴撇撇嘴,“你说的机会该不会就是现在吧?”
她的鄙夷,秦若不以为意,笑笑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季晴语带讥诮的冷笑了下,“请问,这是个什么机会,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到你所谓的精彩呢?”
“急什么?”秦若很自信的扬着眉,“那就拭目以待好了。”拿出电话,按下一个号码,整个通话就只有两个字,“开始。”
季晴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即使知道她有可能有很强大的后台,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对他们始终不怎么信任的,再说了,霍峥还在一旁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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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正站在路边翘首以盼,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女孩,跑的很快,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她面前,当即哇哇大哭。
只见“秦若”连忙蹲下来,扶起那个小女孩,边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边问,“小朋友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哪里?”
小女孩指着摔到地上的布娃娃,眼泪哗哗的,小嘴瘪着,很委屈的样子,“呜呜呜……那个摔脏了,呜呜呜……”
“秦若”帮她捡起地上的美羊羊布娃娃,问声细语的哄着他,“没事的,你看它只是摔脏了一点点而已,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小女孩看着被摔的脏了的美羊羊,眼泪还是止不住,“呜呜呜……这个是刚刚新买的,呜呜呜……”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高呼的女声,“宝宝,你在那里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乱跑的吗?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还不快点过来……”
听到妈妈的声音,小女孩或许是太委屈了,竟连玩具都不要,慌里慌张的就跑开了。
“秦若”看着手中的玩具,扬声叫着那孩子,“喂,小朋友,你的玩具不要了?”
小男孩充耳不闻,连停都没停,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嘀嘀嘀……
“秦若”看着怀中突然发出声响的玩具,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嘭的一声巨响,那个玩具突然爆炸了,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吓的四周的人慌忙四散,尖叫声,惊恐声,一时间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黑烟升起,似乎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一样,还冒着火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隐若现。
而在这时,去提车子的霍逸琛回来了,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失了镇静,手忙脚乱的下车,阴鸷着双眸,大吼着冲过去……
秦若也在这时启动车子,把车子开到离事发现场不远处,既不会被发现,又能让季晴很清楚的看清现场的景象的地方。
车窗微微下降,季晴把眸光转过去,看到了……
“秦若”身上的衣服在燃烧着,霍逸琛就站在她的身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动作很慌乱,平日里最注重外表形象的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西装外套都给脱了,用来扑灭躺在地上的“秦若”身上的火。
用力的眨了眨眼,季晴睁开眼一瞬不瞬的再次确认。
看她吃惊的样子,秦若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眸底却快速的掠过一丝愧疚,还有心酸,“这下相信了吧?”
季晴转过头来:“真的假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居然用这么狠的一招。
炸弹,还是由一个小孩子出手……
如果说前几天她对秦若是刮目相看,那么这一刻她则是对她感觉到很陌生,她以为自己就是最狠的了,没想到她比自己还狠,这样的狠招,她即使想到,也会畏首畏尾,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在霍逸琛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大胆的事?
水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她这样做其实也算是在给她警告,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她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她的异样,秦若假装看不到,微微蹙眉,“当然是假,你觉得秦若那么傻,演戏而已,季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名词叫替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