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爹:掐着眉心,心里默念:自己养的自己养的…打不得打不得…
婚姻到底给蒋爹带来了什么?
蒋爹自己的日子:一步一个脚印,奋斗不止,事业蒸蒸日上…
有了甘小涔:一步(鸡飞狗跳)一个脚(鸡飞狗跳)印,奋斗(鸡飞狗跳)不止,事业蒸(鸡飞狗跳)蒸日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快完结啦宝贝们!!
第九十五章 尾声(上)
【不是他不能翻,而他是不敢翻,那笔烂账,终究是要算到他自己头上的。】
因为中茂上市的事儿,蒋泊锋出差去了美国,他一去大半个月,甘涔没人能闹了,生活只剩下在研究院和实验室之间来回穿梭。
换做上辈子,这种生活甘涔压根都没想过,这辈子呢,那些花红酒绿他也压根没时间再想了,一是身边没有那些带着他入圈的狐朋狗友了,二是他这边的研究进度一拖,上头几个课题组长能把他的办公室电话打爆,跟要催他的命一样。
开了春,甘涔被吴教授压着又带了几个研究生,还有一个博士生,都是特别较真的性子,没白天黑夜的待在实验室里搞研发。人家都是学生怕老师,甘涔是老师怕学生,在道上一见着他们几个那脸能哭丧的比谁都难看。
为这事,甘涔在视频里跟蒋泊锋哭,说他自从带了学生眼角都长皱纹了!
蒋泊锋安慰他没事儿,奈何他也是个不会说话的,说了一句:“到了年纪都会长的。”这算哪门子安慰,可把甘涔那爱臭美的炸药桶给点了,甘涔恍然意识到,是啊,他和蒋泊锋过了年就三十岁了!三十岁了啊!成要秃顶发福的老男人了!
没两天,甘涔就跟蒋泊锋说他要去打针,往脸上打美容针,去皱纹儿的。
蒋泊锋当然不许,他都没听说过没病还要往脸上打针的,不让他去,可他人远在美国,天高皇帝远,甘涔哪儿能听他的,趁着蒋泊锋不在,偷偷去了市郊的整形医院。
那会儿专业干整形的医院不多,院长是日本留学回来的,专门服务明星阔太这种高端客户,一系列检查都挺规范,打针之前还要抽血化验。
甘涔一听要抽血,有点退缩,进口针当天没打成,他又让美容小姐忽悠着买了一套大几万的护肤品。
谁知道回去刚抹,甘涔的脸就过敏了,整张脸又红又肿的,蒋泊锋在酒店给他发视频,甘涔也不敢接,拖了几天,让蒋泊锋察觉不对,立马飞了回来,到家看见甘涔一张脸肿得跟红柿子一样,吓的魂都飞了,抄起甘涔就奔医院,医生说是过敏性皮炎,开了药抹了好一阵子才好。
回家自然是被蒋泊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甘涔去找整形医院,人家说从来没卖过产品,销售也辞职了,甘涔吃了哑巴亏,脸还疼,回去哭半天,还是蒋泊锋买了台进口小跑才哄好的。
这件事被徐开笑了大半年,说甘涔不应该打脸上,应该往脑子里打点玻尿酸。
日子一天天往前走着,反正有甘涔在,俩人虽然没孩子,但也没真正的消停过,甘涔在忍不住作和蒋泊锋不让他作之间来回跳脱,每回闹得蒋泊锋要真的发火了,甘涔不出三晚上准能把蒋泊锋又哄得气顺毛贴,任劳任怨地继续给他收拾烂摊子。
当然,蒋泊锋也有短暂消停的时候,许嘉平短短五年升到了二院三分研究室的一把手,有次院里开重点学术会议,给项目定向的领域正好是甘涔负责的那部分,许嘉平就带着甘涔一块去了,会议在上海的一个度假山庄举行,参会期间会场全封闭,不允许与外界通讯。
那段时间蒋泊锋因为公司的事儿走不开,那一个月,徐开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孤独寂寥的留守老人,蒋泊锋活脱脱就是一现成的,没有整天在他身边吵吵闹闹的甘涔,蒋泊锋除了在公司处理集团工作,一个人一整天能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这俩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活成一个人了吧,谁也离不开谁了。
甘涔三十二岁那年,陈静怡怀了二胎,琢磨着换个更大一点的房子,但因为肖绍被安排去了海外市场实在没空回国,就拉着甘涔先帮她瞧瞧楼盘。
她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大陆的生活,偶尔还能讲几句标准的粤语,只是最后那个“诶,诶”的习惯老是改不掉。
大热天的,她在小区楼下的公交站等甘涔,甘涔现在是正经的深大教授了,只是他浑身上下实在没什么教授范儿就是了,每年总有一大堆新生在上他的第一节 课时把他当成甘教授的小助理。
没一会,甘涔就戴着头盔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赶过来了,旁边的等车小女生纷纷转过头,陈静怡翻个大白眼:“甘涔!你知不知道今天几度诶!”
甘涔摘下头盔,扔给她一个:“唠叨的小姐!上车!”
“我怀二胎了!”
甘涔惊讶:“怀啦?前年不是就说不生了吗,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肯定不能骑摩托了。”
陈静怡无语:“谁知道你三十九度的天还会骑摩托啊!”
摩托的事当初甘涔缠着蒋泊锋要买,缠了不到半年,蒋泊锋就松口给买了,现在又攒了几年,地库里的摩托车能放一排,在这种事情上,蒋泊锋说不买就跟没说过一样。
甘涔把摩托车停在路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让陈静怡先上去。
到了销售中心,售楼小姐立刻给两个人端上了冰镇玫瑰茶,甘涔喝着,在沙盘前随便看,陈静怡看看楼,又看看旁边的人。
一路上,甘涔的脸蛋热出了汗,更衬得他红唇齿白的,一双眼睛清澈分明,就跟当初在美国念书时陈静怡第一次在教室里见到他时一样,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就像一辈子被人碰在手心里护着的小珍珠,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没经历过半点风吹雨打,也没经过一点儿琐碎叨人的烦事磋磨。
陈静怡忍不住上手,狠狠捏了一把甘涔的脸:“你这个小妖精!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甘涔哎呦哎呦的叫着疼,闹不准这婆娘怎么突然攻击,也不敢跟孕妇闹,让她捏完了,嘶哈嘶哈地躲出好远:“陈静怡!你不要仗着自己怀孕了就横行霸道啊!别忘了你当初还跟我表过白呢!小心我告诉你老公!”
一下子,整个大厅的人都往这边瞧,甘涔这嘴上没把门的,陈静怡脸色大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拿着宣传册挡着脸,拉着甘涔就走了。
幸好,她最中意的不是这个楼盘,而是中茂今年在附小附近开发的江湾一号,有附小学位,她头一个宝宝就是吃了没有学区的亏,闹得现在上学的事她和肖绍都头疼的很。
“两位看看这栋,是我们的楼王,复式楼层,装潢设计请的是巴黎有名的卡米拉设计师,上下有六百多平,这两个房间可以给两个宝宝,还有独立的私人影院..”
销售小姐看了一眼甘涔手上戴的手表,笑得灿烂无比,介绍的更加卖力了,陈静怡听了一会听不下去了,悄悄戳了戳甘涔:“你去旁边转转啦!”
甘涔说:“干嘛,我得看着你啊,你怀孕了,是重点保护对象。”
陈静怡压低嗓音催促他:“快走啦!你在这里他们都介绍的最贵的啦!我的预算只有四百万诶,你赶紧走!”
甘涔被嫌弃,只好起身去一旁逛了。
这个销售中心设计的很有意思,后区联合的是一个公益性质的画展,让客户在看房之余,说不定还能随手做个慈善,甘涔转了一圈,突然觉得这画廊的布置有股说不出来的熟悉。
他甩了甩头,准备走,
他讨厌看画。
走到画廊末尾的出口,余光间,甘涔突然在海报最后一栏的工作人员名单上瞥见了一个烫人的名字。
中茂集团美术部:梁凡。
这个名字太久远了,久远到甘涔甚至都快要把他从这辈子的人生当中抹去,他愣住时,忽然,背后有人叫他:“甘涔!”
甘涔回过头,竟然是有两年多没见的甘濛。
甘濛打了耳钉,旁边站着一个头顶扎着半长发的男人,甘濛对甘涔的眼光就这么直愣愣地、明晃晃地、不加任何掩饰地停留在自己男伴身上的行为很不满意。
“甘涔,你怎么来看房?难道蒋哥把你赶出去了?”
甘涔没回他,倒是他旁边的梁凡,率先微笑地伸出了手:“您好,我是梁凡。”
甘涔一下子后退了两步。
甘濛对甘涔的反应很奇怪,他哪次见甘涔,甘涔不得恶心他两句:“甘涔,你是来买房还是挑画?算了,向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心去做慈善呢,梁凡,他就是我对你讲的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爸妈早几年就不认他了…”
甘濛的聒噪让梁凡皱了下眉,他听甘濛提起过,他有一个不亲近的哥哥是他们集团蒋总养的小情人,想必就是这位了。
梁凡往边上挪了一步,和甘濛拉开了一些距离:“您喜欢哪副画?这次画展是中茂和绿野绘画协会合作举办的,我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在中茂美术部工作,您有看上的,我可以帮您联系协会。”
“你在中茂工作?”
甘涔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副让他无比熟悉的面容,他脑中杂乱嗡声不止,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
“是,听甘濛说,您和蒋总是朋友,不过我的级别还不到,我只在集团的年会上见过他。”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
梁凡他…他怎么可能在中茂,难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蒋泊锋的手底下工作?!
甘涔的手心掐出了深深的凹陷,他猛地推开挡在中间的甘濛,甘濛惊叫:“你干嘛啊!”
“滚开!”
甘涔站在梁凡面前,站近了,梁凡身上的气息唤起他不齿的记忆,他极力克制住情绪:“你什么时候开始中茂工作的?!”
梁凡则一头雾水:“从我大学毕业就在了,当时中茂去我们学校招聘,甘先生,您问这个是…?”
大老板的这位小情人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说发疯就发疯的。
甘涔满脑子想,大学毕业时就在了…
那就是二十出头,梁凡二十出头时就在中茂工作了…
他哪时还在庆幸,这辈子不会在有一个叫梁凡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把他拖入深渊了…
甘濛嫌弃地擦着袖子上刚才被甘涔撞洒的咖啡:“你神经病啊甘涔,梁凡,我们走,我就说了,不要买中茂的房子,我看你赚够了钱,也赶紧从中茂辞职算了…”
梁凡也觉得这个叫甘涔的性格古怪的很,他和甘涔点了下头,甘涔却一下抓住了甘濛的手腕。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甘濛啧了一声:“我们是高中同学!放开!我要走了!”
甘涔动了动嘴,最终放开了手,他看着这个上辈子他想了无数次想与他同归于尽,一了百了的男人,如今再看着他,却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
甘涔的脑子里闪过许多记忆,他这辈子从没刻意地去追究过上辈子的事,不是他不能翻,而他是不敢翻,那笔烂账,终究是要算到他自己头上的。
他不想让蒋泊锋知道。
陪着陈静怡看完房子,太阳都落了,两个人找了一家西餐厅吃饭,吃完饭,甘涔给陈静怡打了一辆车回家,自己则在餐厅楼下的路口等蒋泊锋。
他分神地踢着石子,听到鸣笛声。
蒋泊锋的车之前让甘涔着急去开会时开出去追尾了,还在修,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宾利,甘涔上车,蒋泊锋拿了一束最近因为明星代言而使品牌大热的玫瑰花束送给他。
花包装的很漂亮,还有品牌附赠的抱偶小熊,甘涔接过来:“干嘛送花呀?你又要出差?”
“不是,”蒋泊锋发动车子:“就送你的。”
甘涔想了一下,突然笑出声:“蒋泊锋,你也太搞笑了吧,是不是前几天我说你年纪大了,没情趣?哈哈,你竟然放在心上了!”
甘涔举起小熊和花,笑得不行:“什么呀,这都是送女孩儿的,这还是女款熊,你要送我也要送男款呀。”
见蒋泊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甘涔又贱兮兮地蹭过去,眨巴眨巴眼睛:“蒋泊锋,你怎么这么爱我啊,我的嘴你还不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这么放在心上,哎呦,爱我爱得不行了吧!”
这花可是蒋泊锋亲自去挑的,还被甘涔一顿嫌弃,蒋泊锋推开他的头。
甘涔笑眯眯地,抱着花和小熊不撒手,到了红绿灯,窗外繁华绚丽的霓虹灯漫过车窗,甘涔问:“蒋泊锋,你知道你们公司有一个叫梁凡的人吗?”
“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今天遇到了,是个以前…认识的人。”甘涔转过头:“他是你们公司美术部的职员,好像和甘濛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见甘涔半晌没说话,就是瞧着自己,瞧了半天,等绿灯一亮,蒋泊锋开口了:“你又闷什么坏点子了?你哥是老板没错,但可管不了底下人跟谁谈恋爱,人家两个人愿意,哥总不能让人家分手吧。”
蒋泊锋目视前方,又说:“你把我的脸看出花来也没用,甘濛的事儿你别去搅和,甘立国那边好不容易才消停几年。你实在没事干,许嘉平下个月结婚,请柬已经寄过来了,你在单位挪挪时间,请个假,到时候咱们一块过去。”
玫瑰花的包装纸在遮挡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甘涔攥紧到花刺都已经扎进红透的指尖,他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蒋泊锋问:“发什么呆?你听到没有?”
甘涔笑了一下,绷紧的肩膀也跟着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