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帮助你们解决北歧的内乱。”短衣悦耳的声音响起。
她简单地一句犹若黄鹂的歌喉,泉水的清澈,让人感到很舒服。
一侧的莲花听见后,表情是和坐在对面的落石生一样的不可思议。
“北歧蹊跷颇多,短衣殿下去了也未必有用。”落石生坦白地回答着。
确实,身为狐族内部的将军,尚且不能解决这样的内乱,何况一个外族人呢。
短衣信誓旦旦地看着对面披着灰褐色长袍的老人,眼中透着常人没有的坚定,就像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一定能成功。
从炼心之地出来后,她就变得更加成熟了,翎歌国让她从少女蜕变成熟,而炼心之地的所见所闻就彻底让她背负起人族女帝的使命。
她时常回想起那些时光在炼心之地的山寨和沙城里看到的满身伤痕的族人,看着他们无可奈何地死在自己的身边,而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目睹着大家的离去,所以那时候就在内心产生了一种愿望,就是拥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子民。
而今天短衣如果不能顺利解决狐族北歧的叛乱,那么落石生将无兵可借,而人族的复兴又将成为一个渺远的希望。
“我会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北歧之地,我们已经是盟友,本就应该互相分担责任,难道不是吗?”
短衣的这句“盟友”让落石生听得无可辩驳,他虽然觉得以短衣和她的几千人军队是不可能解决北歧聚集的六万叛众,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时候,落石生想起了高坐在上的袖织雪,他侧过身去请教她的意思。
袖织雪显然也是被短衣的坚定所打动了,她握着手心说:“如果女帝想去的话,我愿意一同陪往。毕竟国是我的国,民亦是我的民,我想亲自调查出北歧叛乱的原因。”
莲花端起了边上的茶水,沁人心脾的茶香正是新界城今年新采的茶叶,泡水后本就嫩绿的茶叶变得细白了许多。
品茶是一种很需要技巧的本领,莲花平日里处理完人族事务闲暇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品茶。
品其味,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极优雅的艺术享受,正如有的人喜欢弈棋,有的人喜欢修行,但她喜欢品茶。
莲花祭司显然已经坠入了茶香中,但三人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准备征询意见时,她竟闭上了眼睛。
狭长的眉影犹若一道柳枝,莲花已经两千七百岁了,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苍白的脸庞上虽然有点淡斑,但是整体还是十分的精致。
“好茶,没想到濒临海水的咸味恰到好处的渗透进了茶叶中……”莲花眯着眼睛的样子让人如浴春风,她表现的很享受落石生特地让人准备的茶水,两只手都捧在了白色的茶杯外。
品茶在人族其实是一件很难学的技巧,喝的时候细细品味,讲究审茶、观茶、品茶三道程序。
泡茶前要先审看茶叶,内行人一眼就能分出绿茶、红茶、花茶、青茶、黄茶、白茶、黑茶等不同的种类来,这就是审茶。
其实莲花在端起那白色的茶杯时,仔细地打量里面的茶叶已经很久了,但是怎么在记忆里寻找,都找不出与之相同的茶叶。
在人族厉害的品茶大师里,更讲究的还可以分出“明前”、“雨前”、“雀舌”等稀世名茶,关于这方面,其实莲花的师兄贺兰也是比较有造诣的,但是因为炼心之地的劫难,所以已经都快忘记了当年的本领。
什么茶用多高温度的水,沏、冲、泡、煮方法各不相同。
观茶是看茶叶的形与色。
茶叶一经冲泡后,形状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几乎会恢复茶叶原来的自然状态,特别是一些名茶,嫩度高,芽叶成朵,在茶水中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有的则是芽头肥壮,芽叶在茶水中上下沉浮,犹如旗枪林立。
茶汤会随着茶叶的运动而徐徐展色,逐渐由浅入深,由于茶的种类不同而形成绿色、黄色、红色……此时此刻观茶形赏茶色甚为赏心悦目。
最后才是品茶,品茶既要品汤味还要嗅茶香。
嗅茶香先是干嗅,即嗅未经冲泡的干茶叶。茶香可分为甜香、焦香、清香等,茶叶一经冲泡之后,其香味便会随之从水中散溢出来,此时便可以闻香了,所以莲花会闭上眼睛去感受空气里弥久不散的香味。
不过其实让莲花感到美中不足的是手中的白色茶杯,很明显那是一个陶瓷杯,不足矣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茶的全部味道。
品茶的茶具包括茶壶、茶海、茶盘、茶托、茶荷、茶针、茶匙、茶拨、茶夹、茶漏、品茗杯、闻香杯等二十余种,其中的闻香杯乃专供闻香用的。闻香之后,用拇指和食指握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分三次将茶水细细品啜,这便是“品茗”了。
“可惜了,没有好的茶具。”莲花自顾自地说着,还沉浸在眼前这杯茶香中,让其余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前一刻杀气弥漫的大祭司,没想到此刻就为一杯好茶而沦陷了,看来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弱点,而莲花的弱点可能就是太爱茶了。
袖织雪看着桌子上自己收拾的那碎裂的茶杯残片。
如若这杯中也存着一份一样的茶会,莲花大概就会心疼了,不会去沙化它。
浮生府的上空张玄灵已经带着洛栀向下飞到了大厅前,他看着禁闭的门扉,又看了眼怀中醉了的洛栀姑娘,停步向洛栀平常住着的院子走去。
洛栀住在浮生府的南边,靠着暖阳的地方,鲜花盛开,是她特地向袖织雪要求的。
张玄灵初入她的院子时,被迎面来的花香震撼住了,显然平日里洛栀没有少打理院中的花花草草,竟然有种神族花海的感觉……
“坏人,我要回家。”
“到家了……到家了……”
洛栀还在说着醉话,张玄灵强颜欢笑地回应着,她口中的那个坏人正是自己,一想到这,他尴尬地笑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