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搭档,苏鹤延不由得抬起头看向某个建筑上的大时钟,肖澄已经出去半小时了,买冰淇淋和沙拉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想到这里,沙滩上出现一阵跑动的声音,苏鹤延抬起头,对着那边露出笑容。
周围那些以为他有听力障碍的人看到,原本对周围毫无反应的东方帅哥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某个方向。他们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那边有个穿着和他同款泳裤的年轻男人,正一手抱着大鹅玩具,一手拎着袋子跑过来。
最重要的是,跑来的人距离这边还有个几十米的距离,听障人士却已经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的动静,比等着主人回家的宠物狗还厉害,哪有什么听力障碍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搭理其他人而已。
众人:
这就是被无视的感觉吗?
当肖澄靠近之后,苏鹤延熟练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然后适时递过去一杯冰镇好的气泡水,又拿出早就准备的好的烤串,还抽空替他整理了一下跑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整个过程堪称行云流水,异常的流畅且和谐,不知道早就上演过多少次了。
周围的人一看两人的互动,又看到他们身上的泳裤,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根本就是一对。
再看看跑来的那人,阳光的笑容,线条漂亮的身体,还有无论哪个文化背景的人都能欣赏的俊秀五官,有这样的男朋友,怪不得烤肉的帅哥对其他人不理不睬呢。
朝这边的打探的目光逐渐收回,只剩下一些犹自不甘的视线。
肖澄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看着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夹杂了羡慕与嫉妒的目光,有点懵,他也没干什么啊,这些人干嘛这样看着他,难道是想抢他手里的烤肉?
出去那么久,干嘛去了?苏鹤延的声音拉回了肖澄的注意力。
肖澄将目光收回:我出去的时候撞到个人,不小心把他的冰淇淋撞掉了,就顺便请人吃个冰淇淋,后来发现他也是华夏人又聊了会天。
苏鹤延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什么样的人?
肖澄回想了一下:感觉是个挺有共同语言的人,怎么形容呢,很有亲和力,又有点特别,他还说自己打算去b市旅行呢,要是以后能碰到也不错。
苏鹤延的眸子闪过一道微芒:好看吗?
肖澄点点头:挺好看的,可能是个模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里刚刚拿到的烤串就被苏鹤延收了回去,对上肖澄不解的目光,苏鹤延无情地宣布:既然冰淇淋那么好吃,烤串就别吃了吧。
诶???肖澄一头雾水。
狗搭档为什么突然又狗了起来?!
可是苏鹤延不理他,转身收拾烤炉去了。
那个烤肉
糊了,不能吃。
可是我明明看到
你看错了。
最终肖澄还是勉强吃上了烤肉,但古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回家。
苏鹤延持续沉默,肖澄一脸懵逼。
当夜幕降临,肖澄独自洗澡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难道狗搭档这是吃醋了?
吃一个素未谋面,只是跟他一起吃冰淇淋聊了半小时天的路人的醋?苏贵妃你的醋劲未免也太猛了吧。
这假设有点荒谬,简直像个恋爱中的青涩少男少女才干的出来的事情,甚至肖澄的脑海里都要出现配音了,比如哼,你跟他一起吃冰淇淋,人家不理你了啦。
大热的天,淋着温暖的水流,肖澄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画面太可怕,还是赶紧从脑子里删除干净吧。
不过,肖澄突然设想了另外的场景。要是在他出去买冰淇淋和沙拉的时间里,苏鹤延一边烤肉一边和一群身穿泳装的帅哥美女眉来眼去,并且还把亲手做的烧烤分给他们的话
哇,有点生气呢。
再联系一下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苏鹤延身边确实围了不少人,但他明显是一副谁都不搭理的样子。
肖澄关掉水龙头。
虽然和宁二十一聊天时候并没有多余的心思,但他还是觉得自己需要给苏鹤延道个歉。
从浴室出来后,肖澄悄悄走向了卧室。因为苏鹤延的某种小心思,偌大的公寓里明明房间不少,能睡人的却只有这一间。
苏鹤延半靠在床上,头发还有些湿润,显然也是之前洗过澡,他手里捧着一本杂志随意地看着,听到肖澄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和平时骚操作连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一副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架势。
肖澄轻轻坐在了床边。
床垫的另一半微微下陷,苏鹤延感受到了,但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肖澄也不以为意,他凑近苏鹤延,直到几乎贴在对方身上。苏鹤延依旧在看书,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出来,但从肖澄踏入房间开始,他就再也没翻过页。
苏鹤延感觉到一只手忽然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带着刚刚沐浴之后的温暖,和他熟悉的薄荷香气,原本他对薄荷味并没有特殊的喜好,却在后来的某一天疯狂迷恋上。
这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制性地把他的脸转向一边,这让苏鹤延再也无法假装看书,漆黑的眼眸终于还是看向了肖澄。
在和肖澄对视的瞬间,苏鹤延眸子里的那点固执骤然消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破今晚凝滞的气氛。
肖澄看着他,带上一点笑意:苏哥哥,肯搭理我了?
他还以为哄生气的苏鹤延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没想到之前设想的话都还没出口,苏鹤延那边就自动破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鹤延对他越来越纵容,肖澄甚至想不起来两人有什么冲突的时刻了。
苏鹤延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
这让肖澄有点愣,原本他是打算来道歉的,怎么苏鹤延先说了对不起?
苏鹤延垂下目光:我知道你请人吃冰淇淋是为了道歉,和人聊天也只是顺便,我就是控制不住
他的语气里带上一点自嘲:毕竟我就是个脾气糟糕又我行我素的人,生气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还经常跟人动手,我我就是个疯子。
抱歉,我之前的反应不太好,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苏鹤延的语气逐渐低落,一点没有平时睥睨凡人的高傲,反而多了一股卑微的恳求。
这就是苏鹤延隐藏在外表之下的一面,他可以疯可以狂,可以不在乎一切,因为他从骨子里认为,自己不是个值得被爱的人。
他也从来没有被什么人爱过,对母亲来说,他是一段被叛留下的纪念;对父亲来说,他是阻挠自己向上攀登的障碍;对奶奶来说,他是个需要被引导和点拨的孙辈;对其他人来说,他是苏家最受关注的长子,有人对他感兴趣,但从未有人毫无顾忌地爱过他。
后来有了地心石,给予他能力的同时,也给他的生命附加了倒计时,还让他更加难以控制自己,似乎这时候的他距离一个值得被爱的人更远了。
可偏偏就是在一切看起来很糟糕的时候,苏鹤延遇到了肖澄。
肖澄有到死都依然爱他的家人,有交情很深的朋友,他会为了别人拼命战斗,从不主动对人展示恶念,他们好像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苏鹤延就是被肖澄吸引了。
一边放肆地靠近,在对方的生活里留下自己的痕迹,一边又在心底疯狂地怀疑自己。
回应他的是骤然落在唇上的亲吻。
肖澄这次的吻很用力,比起轻柔缠绵的吻多了一股噬咬的意味,甚至唇齿磕碰间,两人都尝到了血腥味,像是要给彼此留下烙印一般。
不知道过去多久,两人才喘息着分开。
好像看穿了那个藏在最深处的苏鹤延,肖澄伸手轻抚着苏鹤延的面颊,然后滑落到又一次被他不小心啃破的唇,轻轻摩挲,他的声音有些哑:能被你喜欢,我很开心。
所以,你想要听我的回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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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听到肖澄这句话,苏鹤延微微偏过头,躲开在自己唇上肆虐的手,视线落向窗外,仿佛在刻意逃避着什么:亲一个疯子,也不嫌恶心。
苏鹤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明明他在心底很期待肖澄的回应,明明有些雀跃,却又下意识地想要把人推开,然后一个人逃得远远的。
甚至幻象过,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破之前的平衡该有多好。
他依旧是肖澄时不时越线的搭档,偶尔偷来一点只属于自己的甜,不需要患得患失,也不会体会到这种一时天堂一时地狱的落差。
肖澄从小就不是个胆怯的孩子,见到苏鹤延的逃避,立马迎男而上,伸手再次把他的脸扳了过来,强迫苏鹤延面对自己。
也许是刚刚亲太快了,没感觉出来,我再来一次试试。接着不等苏鹤延拒绝,便直接亲了上去。
短暂的亲吻后,肖澄像是在自言自语:奇怪了还是没感觉啊,我再试试。
角度不对,这个不算。
太轻了,再来一次。
接连不断的轻吻如雨点般落在苏鹤延的唇上,从唇峰到唇角,来来回回,带来一阵有一阵的酥痒和悸动。
苏鹤延明显地感觉到,在肖澄一通胡闹般的亲吻之后,自己本就紊乱的心跳又一次加速了。
简直是杂乱无章。
肖澄偷瞄着苏鹤延的逐渐变化的表情,还有面颊上染上的薄红,他眼里透出一点狡黠,打算再接再厉:刚刚的不算,不如再唔
这一次苏鹤延回应他了,比刚刚的所有轻吻更加深入,炽热的舌主动撬开了牙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霸道入侵了肖澄的世界。
有力的双臂环住肖澄的腰与背,将他禁锢在了苏鹤延怀里。肖澄能清晰地感觉到苏鹤延攀升的体温,还有那一下又一下,激烈的心跳。这心跳好像有着传染力,让他的心也逐渐雀跃起来。
苏鹤延翻身将肖澄压在床头,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锁定他:既然选择了我,就不许逃了,以后也不会有机会。
肖澄与他四目相接,澄澈的眼眸里仿佛盛着甜酒:有那么帅又那么能干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逃?
苏鹤延被这盏甜酒蛊惑,又凑近了一些,轻轻地吻上肖澄的眼角:这可是你说的。
肖澄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线条利落的背脊:嗯。
今晚月色正好。
正式确立关系后,两人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苏鹤延依旧活得像个快乐的长工,只是干活的地方从肖澄家变成了现在的海滨公寓,服务范围也稍稍扩大了一点。
要说改变还是有的,肖澄就感觉苏鹤延这家伙好像变得更加积(骚)极(气)了。
以前这家伙洗完澡穿浴袍时还会松松垮垮地系一下带子,现在经常省略掉这个步骤,一边秀着身材一边就把沉迷男色的小色批给薅床上去了。
又或者做菜的时候干脆不穿上衣直接系上围裙,每当转身过去的时候,结实的脊背就会完完整整的展示出来,甚至因为多了根围裙的腰带,显得有点欲拒还迎的色气。
总之,苏贵妃在展示自己魅力这个方面比以前更主动。
至于肖澄作为获益的一方他对此表示接受良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纸糊的小身板,快乐就完事了。
有时候到了深夜,苏鹤延心底里的小波澜又会泛起来作祟。
某天夜晚,苏鹤延抱着怀里的肖澄,轻轻为他梳理着因为之前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发:要是那天觉得烦了,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一刀把我送走。
肖澄完全不配合他的低落:行行行,快睡吧,到时候我给你定一把黄金狗头铡,绝对配得上你狗不理的名号。
苏鹤延抬起他的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肖澄打定主意装傻:啊什么?黄金的还不够啊,那再给你镶个玉吧,金镶玉赛狗屁。
说完直接转过身去,只给他留下个后脑勺。
苏鹤延看着肖澄的背影,心里那点对未来的担忧被他一通瞎扯淡给冲散了,忍不住嘴角上扬,凑过去从背后抱着自己的男朋友。
如果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肯定转头就忘了,然后找十七八个爱妃填补后宫,看他们天天阴阳怪气,互相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无情。
那你就别死啊。
过了很久,久到肖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朦胧地听到了苏鹤延的声音。
好。
肖澄终于陷入了梦乡。
漫长的假期终于结束,两人准备返回华夏总部,加入新一轮的工作。
之前出任务时来得匆忙,肖澄带的行李其实并不多,但在这边躺了两个月后,各种苏鹤延添置的东西已经多到行李箱都塞不下了,想轻轻送送带走完全不可能。
于是,苏鹤延干脆将多余的行李打包寄回国,两人各自背了个包就轻松去了机场。
当然,也没有忘记呱呱。
诞生自丛林中的野鹅子高兴坏了,它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听说光是b市的人口就几乎相当于整个a国那么多的时候,直接开心到原地打滚,有一种乡民初次进城的兴奋。
机场。
这次回国并不是公务出差,听说了这段时间的大小事情后,两人也不太想和a国分部再打交道,苏鹤延干脆自己选择了一家顺眼的航空公司,定了两个头等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