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先让人易容成檀晋南，对他取而代之。等着你事成之时，再彻底除掉檀晋南，由我接管整个檀氏家族。”
檀悦扬起唇来：“你觉着，这样安排如何？”
顾子衍眸光在檀悦身上转了转，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举一反三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强。”
话虽这样说着，神情却是稍稍松了几分：“左右，在你我成亲之前，檀晋南，不能出事。你也不能名正言顺地接管檀氏。若不然……”
顾子衍看向檀悦：“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的所有计划都功亏一篑，到时候，你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檀悦自然知晓顾子衍素来是说到做到之人，只是这种被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觉，实在是令她不怎么喜欢。
只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以后，她总有机会，能够让顾子衍俯首称臣。
檀悦在心中暗自想着，勉强却是不动声色，只撇了撇嘴：“知道了。”
事情得以解决，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稍稍消匿了许多，顾子衍脸上也隐隐有了几分笑意，只伸手将沈锦婳面前的茶拿了过来，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很好。”
“这茶是我的。”檀悦瞧着顾子衍这般自然的动作，眉头蹙了蹙，忍不住出声提醒着。
“哦。”顾子衍却只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随手将茶杯放了下来，推到了檀悦跟前：“你的茶？那你拿去喝吧。”
“……”
他难道以为她眼睛瞎了，没瞧见他刚才喝过这杯茶吗？
檀悦恼怒，见顾子衍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却也只得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扬声唤人：“来人，重新给我沏杯茶，我方才那一杯茶被狗舔过了。”
顾子衍笑了一声，似是全然不在意她说他是狗，只漫不经心地接着道：“至于你先前在闹事遇刺的事情，虽然对方是打着我的名号来的，只是只怕却也同我没有丝毫关系，恐怕是你的仇家。”
“我那些个仇家，大抵知晓我的性子，也知道，即便是将你弄死了，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故而，也不会这样费心去刺杀你。你好好想想，你都得罪了什么人吧。”
檀悦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听顾子衍这样说出来，却也仍旧觉着有些想笑：“原来国师大人也知晓，你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残暴冷漠啊？”
“我在旁人眼中残暴冷漠也无妨，左右我与他们又不会有太多的焦急。娘子知晓，我是何等的热情似火，便可以了。”
“……”檀悦忍不住咬了咬唇，她前世打小在宫中长大，接受着最规范最高贵的礼仪教导，这一世虽然只是檀府中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可是孙雨薇对她的教导却也不曾送些。
比无赖，她只怕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顾子衍的。
檀悦咬了咬牙，决心不再理会他。
桃露掀开帘子，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到了檀悦面前，便又垂着眸子退了下去。
顾子衍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桃露，一直到桃露离开了屋中，才扬了扬嘴角：“娘子身边倒也是卧虎藏龙。”
檀悦知晓顾子衍说的是桃露，倒也并不怎么意外顾子衍会试探出桃露的真实本事，也没有接话。
顾子衍也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多停留，只径直道：“这些年，我在炎国做了这个国师之后，解下的仇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什么建议？”
“如何应对仇家的建议。”顾子衍嘴角勾了勾：“所有与你为敌的异类，你都不必心软，直接斩草除根便是。仇人，总是能够越杀越少的。等你杀得多了，别人知晓了你的手段了，也就没有人再敢与你为敌了。”
檀悦嘴角抽了抽：“倒还真是极好的建议，你是希望，我与你一样，成为百姓口中的残暴之人吧？半夜三更孩子不睡觉，一听到名字就能够立马吓得去睡觉的那种？”
“有何不好，不能名扬千古，遗臭万年也不错。”顾子衍裂开嘴角笑了起来：“到时候提起我们，别人就会说，啊，你说的是那对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夫妇吗？多有趣啊……”
“……”檀悦有些抓狂，这哪里有趣了？
“你自己想想，此前檀清影和檀青怀二人那样对你，我也不知道你如何想的，竟然没有直接弄死他们，反倒让他们两个都好好的离开了檀府。你可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的道理？你且瞧着吧，你若是不将他们弄死，迟早有一日，他们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檀悦自然不会同顾子衍说，她已经打算将檀青怀和檀清影兄妹二人彻底除掉，只漫不经心地道：“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由不得你来操心。倒是你……”
檀悦目光落在顾子衍的身上：“你说，我之前掀了你的老底，你说的是玄冰阁的事情？”
顾子衍又端起檀悦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没有作声。
檀悦蹙了蹙眉：“那是我的……”
“这是我此前喝过的那一杯，你的，是方才你丫鬟送进来的这一杯。”顾子衍指了指另一杯茶。
檀悦轻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茶杯挪得远了一些。
顾子衍见状，却是骤然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你上当了，我端着的，是方才你的丫鬟刚刚送进来的那一杯，你方才喝的，却是我之前喝过一口的。”
“……”檀悦有些抓狂，这人，为什么有时候幼稚的这般可怕？
顾子衍却似乎心情好极了，只抬起眼来看向檀悦：“你方才问我什么？嗯？玄冰阁是不是我的老底？”
檀悦翻了个白眼，方才接着道：“你可认识……司瀚？”
顾子衍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面上笑容亦是收敛了起来：“你为何会知道他？就是他告诉的你，玄冰阁之事？”
檀悦没有回答，只是瞧着顾子衍这模样，便知道了答案，多半，是认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