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在医院醒来,那一片纯白的景色,都让他觉得不真切。偷偷地弄疼自己,却依旧对现存的一切半信半疑着。哪怕下午的时候,她抱着他哭,他却依旧觉得自己好像是两脚踩在了棉花堆里,轻飘飘的,似乎踏不上实地。
直到现在,她炽热的呼吸混着他的,娇嫩的唇瓣贴着他的。他全身的热血奔涌着、沸腾着,因为她而不停躁动着,他才感觉到了那股鲜活的活着。
而越是如此感受,他就忍不住越是贪婪。
贪婪到不断深入她的小嘴,又贪婪到不断将她抱紧又抱紧,恨不能就这样将她给融入到自己的骨子里,然后——
“唔!”
他发出一声闷哼。因为,舌头被人给咬了。
鲜血一下溢出的感觉,是微妙的。因为那本该让人周身一紧的血腥味,非但没让他罢手,却似乎……更让他兴奋了。
他没忍住,用那被咬破的舌头,又去舔了舔她。逮住那软嫩的唇瓣,亲了又亲。
然后,一只小手伸过来,拍在了他的脸上,使劲地将他往旁边推了一下。
他头一次开始懊恼,媳妇儿力气太大,真的是让人很不爽。她要推,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喂,过分了啊。”
她娇喘吁吁的,瞪大那水水的带出点点媚态的眼,不爽地抗议着。
他其实依旧贪恋着,心里甚至还过分地窃喜着,但听她这么说,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所以干脆沉默着,由着她控诉。
她又推了他一下。
“你先给我起来。”
他赶紧照做。
“好,现在,你给我躺下。”
他也照做。
然后,她跪坐在了他身边,那手指,开始戳他硬硬的脸庞。
“你还挺能的啊,胆子那么大。”
这是开始训了。
但她这么说,他却不得不自辩一下的。
他咧嘴一笑,透出无辜。
“你是我媳妇啊,我亲你,天经地义。”
“但你亲疼我了,也抱疼了,压疼我了!”
他这心里,突然“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一种名为幸福的泡泡。
看着她那一双水色的眼,他轻轻地承诺。
“那我下次小心点。”
“好!”
说完这话,她很突然地就起身,转而坐到了他的身上,且恰好坐在了他的腰上。
敏感的部位,有点要命!
他差点惊跳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绷紧了。
然而,她竟然低下了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呐,你得像我这样才行,懂了吗?”
他干涩地咽了咽口水,忍下全身的躁动,才艰难而沙哑地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她就亲了他一次又一次。
在他全身的血液重新鼓噪,以为慢慢地水到渠成,会发生之前根本就没敢想的美事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窝在了他的身边。
砰砰砰——
是心脏依旧在鼓噪的声音,但也是在慢慢恢复以往速率的声音。
等很久之后,久到他都以为她是不是太累了,已经睡过去的时候,她却来了一句。
“你要快点好啊。我觉得,我们好像可以玩点不一样的。”
娇声软语,掺着淡淡沙哑,透出一股特别勾人的韵味。
他的心跳速率,瞬间飙升!
血液重新开始沸腾,连带着呼出的气体,都带着喷火的热度。
他为那瞬间犹如脱缰野马的想象,而全身燃烧。
可她却再也没有第二声,说完这话之后,竟然就那样安静地睡着了。
油灯在灯油耗尽的时候,自然熄灭了。但他却在漆黑的夜里,失眠了。
然后第二天一早,还被她给训了。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眼睛下面那么大的黑眼圈,你这是根本就没好好睡觉啊。看来,你根本就不期待和我去玩不一样的东西嘛。”
她很哀怨地看着他,叹息着,摇头晃脑着。
他着急了,连忙辩解,“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怎样嘛?”她继续哀怨。
他脸上开始发热,但还是咬紧了牙,郑重承诺,“我会快点好的。我发誓!”
“噗——”
搞怪的她,终于是憋不住了,笑了出来,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逗你的啊,你当真了啊,哈哈……”
那得意的小样儿,真让他特想把她给抓过来,狠狠地揉揉她,最好呐,还能把她揉得跟一团水似的,瘫在他的身下。
让她还敢不敢这样戏弄他!
但想想要让这一切成立的前提,他瞄了瞄自己多处不适的身体,无奈叹息:果然,还是得快点好啊!
*
部队领导过来的时候,陈道南和蒲苇自然是向他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同样经过了实地考察和验收之后,领导很满意,对这夫妇二人,赞赏有加。他表示要带走所有资料,连带那个扫雷器。
蒲苇同意,但也提醒了他。
“其实,我觉得我们做的这个东西,叫做金属探测器,更适合。南哥,你说是不是?”
陈道南明白她的意思,也领小媳妇的情,所以迎上了领导疑惑的目光之后,进一步向他阐述了这个金属探测器的其它用途,比如,可以用来寻找各类金属,尤其在寻找矿藏方面,应该可以发挥重大作用;又比如,可以用作安保。因为现行的具有较大杀伤力的武器,基本都是铁等金属做的。金属探测器稍微改一改,放置在合适的场所,绝对能起到强有力的安全保障作用。
领导一听这话,整个人又兴奋了。
“来来来,你们具体再和我说说。”
那头又示意随行人员赶紧将他们的对话给记下来。
他觉得,比起排雷,似乎陈道南例举的后面两点,反倒是能让人看到这里面的惊人作用和重大意义。
他已经可以肯定,他这一趟来,绝对是能超额完成任务的,甚至,都能看到那已经摆在他面前的坦途。
于是,纸张在桌面摊开,蒲苇俩夫妇配合着,将之前提到的点,又大概解释了一下。但为了避免这样的意识和设计太过超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两人画的相应领域的初步设计图,都是很粗糙的。
“我们还需要时间再琢磨琢磨。”陈道南如此道。
领导此时已经是乐得眯缝了眼,连连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你们慢慢想,好好想。我对你们俩接下来的研究成功,真的很期待啊!”
蒲苇跟着眯眼笑,“那我可得向你讨人喽,你可不能把南哥带走。我和他通信来通信去,只会耽误我们的研究进展。”
领导听了,立刻指着蒲苇,哈哈大笑。
“好哇,原来你这心里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你舍不得呢,我能理解,可你也得为你男人的身体着想嘛。他这身上的伤没好,还得回部队医院继续治疗啊。”
蒲苇立刻搞怪地冲他挤了挤眼,“嘿嘿,你忘了,我这边还有个杨老大夫?”
领导一愣的时候,就听蒲苇又道,“而且,你们这长途跋涉的,路不好走的啊。颠簸来、颠簸去,也不利于南哥的伤,不如就让他在家养着了。”
领导就摇了摇头,指着蒲苇,就又是笑,“你啊,你!”
这态度,看上去,就是应了。
蒲苇速度又补了几句,“不过,那医药费,最后可得部队帮着出啊。具体数目,让杨老大夫帮着估计好了,他老人家的人品,你应该信得过。”
领导到了这时,才有些服了。
冲着蒲苇,啧啧称奇。
“你说你这丫头,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简直是什么都给你算到了。”
蒲苇就又是嘿嘿一笑,故作谦虚,“过奖了,过奖了……”
不想,领导猛地拉下了脸,大吼了一声——
“陈道南!”
蒲苇心里一紧,也紧跟着猛地拉下脸的时候,陈道南眼皮子一跳,绷紧了脸,就是一道大声应答:“到!”
领导沉着脸,看了他两秒,似乎在酝酿火气,但下一秒,他却蓦然一笑,冲陈道南竖起了大拇指。
“陈道南同志,你这媳妇娶得很好,给我军长脸了!”
说完,还恶作剧地冲蒲苇挤了一下眼。
蒲苇被他这么一吓、一逗,可就不掩饰本性了,反击着,毫无敬畏地瞪了他一下。
这可把领导给都逗的,不怒反笑,乐得哈哈的。
末了,笑够了他,很豪爽地通过了蒲苇的建议,命令陈道南在家好好养伤的同时,也能克服困难,对扫雷器进行进一步的改造,可以让其适用于相应的领域。
蒲苇和这位领导之间,也是玩归玩的,对方的态度认真了,她自然也跟着认真了。也因为看他很好说话,是一个很懂得变通的人,她也就又提了一嘴。
“首长,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想说给你听一听。”
“哦?你说。”领导很感兴趣,也表示出了对蒲苇的重视。
“我想,任何东西制造出来,只有去使用,才能实现它真正的价值。你们要是造出很多扫雷器,何不把我们这狼雾山,当作第一个实验场?
这可是天然的地雷场地,远远要比部队模拟出来的实验场,要好上太多了。就因为它天然,才更接近真实战场,才能真正锻炼工兵的真正本事。而且,埋藏已久的地雷,因为环境的年年变化,在排雷难度上,应该更富有多样性和挑战性,同样的,也更能锻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