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混过的人,基本都会点处理外伤的本事。尤其奋斗在第一线的,更是这方面的好手。因为当打打杀杀成了惯性,但牺牲流血也成了惯性,你不能老指望会有医生一直围着你转。
不过,她已经让陈小李跑去请杨老大夫了。
外伤她能搞定,但是内伤方面,还得请专业人士好好诊治一番。
只不过,杨老大夫没来得及过来,林小双身上的外伤还没处理妥当,那头陈武得了消息,扔下地里的活计,倒是带着几个朋友过来了。
到了陈家,就恶声恶气地叫蒲苇的名字,示意她滚出来。寻到她门外的时候,还哐哐砸门。感觉那门板都快要被砸裂。
蒲苇看着林小双身上都没多少好肉,部分地方,那肉都给烂了,本就是一肚子火,这陈武还这么横地找上门来。
简直是找死!
尤其看到她给林小双消毒,消毒水刺激应该挺大,林小双都没多大反应,可陈武的声音,却让她即便依旧是闭着眼昏迷着,身体却开始应激般地抽搐。
这让她更是气得要喷火!
这畜生!
她一把摔下棉花和酒碗,转身,抿紧唇就朝外走去。
刚一开门,还没照面,一个拳头带着风,就直冲她面部而来。
这算是突袭!
蒲苇抬手,就给挡了一下。但另外一个拳头,则迅速地冲着她腹部而来。
蒲苇急忙往后退了一大步。那陈武紧跟着要逼近。
但蒲苇可是练过的,连连后退几步之后,立刻和陈武拉开了距离,在他急着逼近的时候,就又是高抬腿,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腹部,一下就将他给踹出了房外。
她赶紧出屋把房门给带上的时候,就听到跌落在地的陈武在那怒声大吼,“哥几个,一起上,好好地揍她。今天不把这个女人给揍服帖了,哥几个就不走了。”
他的几个朋友得了他事先允诺的好处,一听这话,全部都扑了过来。几人一致想的就是:蒲苇这娘们再厉害,不过就是一个人,能一下挡得住他们好几个人的围攻?!
这时候,也不讲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丢脸了,总之,先把这个女人揍趴了再说。
几人一下围了过来。
蒲苇心念急转间,就眯着眼,在一人挥舞着拳头凑过来的时候,给了对方一个打到的机会,并佯装手疼。
男人一看自己这么能耐,一下内心开始膨胀。
“哈哈,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一说,其他人也是来劲了,也更凶猛了起来。
蒲苇又让自己挨了几下之后,有了名正言顺的“正当防卫”的借口,她一改之前的不中用,瞳孔一缩,全身的气势,猛地变了。
她一下化作了丛林猛兽,飞扑、猛踹、出拳、踢打,几乎每一招,都能打得对方痛呼不已。也用不了没几招,就让这些人见了血。在那些人怕得伺机要逃亡的时候,也根本不给对方机会,硬是给拽回来,又拳打脚踢。
这当中,包括重新加入了战局的陈武。
对陈武,她也是出手最狠的、揍得最凶的。
最后,这些人不得不哭着,哑声哀求,“姑奶奶,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但蒲苇一言不发,依旧只有一个字——揍!
揍到这些人高声呼救,还是揍!
揍到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依旧是揍!
揍得有人劝解,让她罢手,她还是揍!
直到,这些不知死活的全部都被她给揍得不能动弹了,她才收了手,鄙视,且煞气腾腾地扔下了一句话——
“没用的东西,个个都是窝囊废,一群人围起来打我,到最后,还有脸向我求饶?!”
周围人听着,全部胆寒。
要是说蒲苇上一次和陈武一对一的打斗,让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但是今天,四五个年轻勇猛,平日里也很是好勇斗狠,让人瞅着有些怕的男子,一起围殴,却反被蒲苇给打得跪地求饶,最终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这份武力值,这份凶残,只会让所有人都坚定一个念头,那就是,以后千万不能再去招惹蒲苇!
娘哎,那是真的会被打死的啊!
蒲苇扔下那一院子的混球,又重新进了屋,跟没事一人一样,继续帮林小双收拾。
期间,陈家人应该是得了消息,也急匆匆的,活都不干了,跑了回来。见蒲苇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自然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听说了蒲苇揍四五个大汉,就跟揍小毛孩似的,这些全部被蒲苇绑过的陈家大人们,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所以,当日他们得是多么糊涂,去冒犯那位女煞神;又是如何幸运,最终也只是被绑了起来!
没听大家说的嘛,说陈武等人,再次被揍得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次是干脆被人给抬回去的。
呼——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得亏那女煞神没冲他们动真格的。
他们心里头害怕,见蒲苇没什么事,一时间也没敢往蒲苇身边凑,而是各自收拾起了因为之前那一场打架而显得乱糟糟的屋子和院子。
杨老大夫也被请过来了,坐着一辆牛车来的。
林小双被诊断为有内伤,但问题不大,好好养养就好了。
这让蒲苇松了一口气。
但杨老大夫刚被送走没多久,换陈家人把气给提起来了,怕得不行。
因为,自以为是的“苦主”找上门了,一起来的,还有大队长。
这些被打男子的亲友们,集结在一起,将大队长给簇拥在最中间,堵着陈家的样子,叫嚣着让蒲苇出来,让她接受处罚。
声势极为浩大!
陈道西赶紧跑去找蒲苇的时候,那一张爱笑的脸,惨白惨白的。
“不好了……”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给交待了。同时刻意提醒,陈武他们那一伙,和大队长家的关系好着呢。当年大队长能顺利地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可有他们那些人出的力。
“你一会儿说话,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实在不行,就装可怜、装哭,知道不?女人柔弱点,别人就会不好意思计较了。”
是吗?
蒲苇可不信这鬼说辞!
林小双倒是柔弱呢,被打了之后,哭得跟个泪娃娃似的,也没见陈武手下留情,更不见陈武的家人对她有所怜爱,也不见这村里人,对她伸出援手啊!
装可怜?!
装哭?!
装柔弱?!
那是狗屁!
姐的字典里,没那些东西!
她出去了,傲然迎对这一帮叫嚷中透出凶恶的人。
那些人看到她出来了,手上拿着的棒子、棍子、扫帚、木凳什么的,齐齐举了起来,嘴里开始叫——
“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蒲苇嗤笑,大声道:“谁先来!”
这话一出,站在队伍最前头,叫嚣得最狠的几个,反倒是怂了,不动声色地开始往后避让了。
关键时刻,陈妈妈也没认怂,哪怕吓得眼皮子直跳,但也是硬着头皮,跑到了蒲苇的身边,冲着这帮人,大声骂。
“你们这是干嘛,聚众斗殴,可是犯罪!我叫公安抓了你们!”
陈家人其他人,除了挺着大肚子的道西家的,倒也是全部硬着头皮,往蒲苇身边站。其它比如三大爷家的人,还有一些其它和陈家交好的,对蒲苇有好感的人,也赶紧挤了过来,围在了蒲苇旁边,一副要声援她的样子。
这场面,让大队长控制不住地抽了抽眼角。
什么时候,这陈铁牛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了?!
看上去,半个村子的人,都要站在他那头了。明明,这小媳妇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大家提起陈铁牛家,都是嘲笑居多的。
这让他又想起了之前公社颁奖的事情!
那公社干部也是糊涂,放着陈五叔那年年打蛇的不奖励,偏要奖励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媳妇,生生把陈五叔给气病了。
他经人一说,就打着不能让陈五叔寒了心的念头,用村里的名义,给他颁了奖。那陈五叔倒是没几天就下床了,可他这头却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村里那些眼皮子浅的,见陈五叔拿了奖状,就纷纷不干了,就都上他这里来讨要奖状。噢,他们当那奖状是糊窗户的纸啊,随手就能裁出一张又一张啊。真那么随便,那奖状还能算是奖状吗?
再有,奖状也勉强算好发,可奖品上哪里找去?
陈五叔有些威望,他为了自身在村子里的地位,所以当时发奖状的时候,也是狠了狠心,自掏腰包,给陈五叔送了一对脸盆。现在村里人明显奖状想要,那脸盆也想要,他们当他家的钱是刮大风吹来的啊!
他奖励了几次,眼瞅不对劲,赶紧住手了。没想到,还背后被人给骂了,说他这大队长当得不公平,有私心,不真正地为村里人着想。
娘的,眼见着,他辛苦经营的名望,就因为蒲苇的得奖,而莫名其妙给往下掉了。
现在,这蒲苇还给他惹事,打他的族亲。
这是陈铁牛家在向他宣战呐!
想着报当年的仇吧。
“哼。”他阴沉地瞪向了陈妈妈,“我这是带着受害人的家属,来向蒲苇要个说法。再有,蒲苇把那么多人打成那个样子,该被公安抓的,应该是她。”
陈妈妈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扭头看蒲苇。
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蒲苇也回大队长一声冷哼。
“是他们先动的手,先打的我,我这么做,只是正当防卫。你就是叫了公安,公安也只会抓他们。再有,陈武把她老婆给打得遍体鳞伤,这是在犯罪,我奉劝你,别稀里糊涂地替别人出这个头,赶紧回家消停地呆着吧。”
“岂有此理!”大队长大怒。
这人不带半点敬意的话,简直是触他的逆鳞。
“男人喝多了,打自己的老婆,这事,谁来了也管不了。但你把那么多人打得动不了,我不管这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肯定就是你不对。公安来了,肯定也得先抓你,你就等着坐牢去吧!”
坐牢!
人群哗然。
毕竟,他们这里从来就没出过女人被抓去坐牢的例子。就连上一个被抓去坐牢的,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