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蒲萍他们要是没赚到钱, 我估计你今天也不会来这一趟。
但我要跟你说清楚,蒲萍他们会发豆芽,那是我教的。我不会让他们教给别人,包括你。你也别想刺探他们的秘密,消停点, 好好做好你的家务事。
这样,她们发了豆芽,得了钱,我会给你三分之一的收入。而其他的,则全部由我保管,给她们交学费,买粮食买衣服什么的。
你要是同意呢,一会儿就把人给领回家去。你要是不同意呢,那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不同意!”蒲妈妈自然是梗着脖子拒绝。她要的是全部的钱,三分之一,怎么能行!
“我的孩子,赚了钱,不得归我管?!”
“行,那你可以给我滚回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你竟然叫我滚!”说着,她一下手伸过来,就要点她的脑袋瓜。但蒲苇冷眼瞪过来,就把她给吓住了。
“哼,走就走!不过,那是我的孩子,我想带走就带走,你管不着。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你还能把手伸那么长,管起我这当妈的了?你可不是她们的妈!”
那都是她的孩子,等回去了,不还是她说什么,孩子们做什么?!
蒲苇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这隐隐带着得意的样子,就嗤笑。
“行,孩子们你也可以领回去,不过,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就这样回去了,可是不会再发豆芽了。你真要对他们动手动脚,逼迫他们,我也给他们出过主意。那就是你敢,他们就一起把你给绑了。相信,他们那个多人,收拾你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你——反了天了!”蒲妈妈不可置信,“你这个不孝女,你竟然会教他们这些。我……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别唧唧歪歪了。”蒲苇粗暴地打断了她,“事实是,你现在根本拿我没办法。而你想要钱,那发豆芽的手艺,还是我教的,甚至你现在能吃上饭,也是我的功劳。没有我,你屁都不是。现在,就这一条路,你同意,就轻轻松松拿到三分之一的钱;不同意,那就一毛钱都别想拿,把孩子们都给领回去吧。”
蒲妈妈说不出话来,又开始掉起了眼泪。
蒲苇干脆往床上一趟,气死人不偿命地扔下一句话。
“行,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好了,你再叫我。对了,我再跟你说一点,发豆芽,得需要大量的黄豆绿豆,要想最后能挣到钱,那黄豆、绿豆还不能买贵了。所以,蒲萍他们要想赚这个钱,还得靠我给他们弄来豆子。你不同意,我把豆子的货源一掐,你就是想尽办法逼蒲萍他们,也是一点招都没有的。”
说完,她把腿往另一条腿一挂,优哉游哉地抖起了二郎腿,嘴里还轻轻地哼起了歌。
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把蒲妈妈给气的呀,当场又哮喘发作,“咕咕”咳开。
蒲苇照旧没搭理,好像就是没了心肝。
蒲妈妈看着、想着,一点招都没有,却又从本质上想贪那钱,最后自然只能选择同意。
这时候,她还是心存侥幸的,那就是等时间长了,孩子们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干着,她就不信自己摸不清那里面的弯弯绕绕。哪怕豆子的货源什么的,她兴许也能给破解了。
但这一切要是这么容易被破解,蒲苇还折腾个屁。
没让蒲萍他们马上回去,因为屋里豆芽都在发着呢,得把那些给解决了。而且,真回去了,条件不合格,怎么发豆芽。
蒲苇先是叫上泥瓦匠,也去给娘家造了一个类似的工作间。等一切准备妥当后,才让蒲萍他们回去的。
那工作间,是紧挨着蒲萍她们的房间弄的,外头干脆就没给开门,所以要想进入,就只能先进入蒲萍他们的房间,也就是说,想进那小间,单单对蒲家人来说,就得经过至少两道门,两道门上,都给上了锁。
而对外人来说,则是要穿过蒲家院子,进了蒲家大门,再进那两道小门。
这稍微复杂的进入方式,按照当下的环境,基本上是能防住人了。
就连蒲妈妈,以后想进蒲萍她们的房间,估计只会越来越不容易。
反正,蒲苇把该做的都给做了,除了偶尔提供货源和长期管控金钱,基本就没她的事了。未来,等蒲妈妈适应了这种模式,又或许家里哪个孩子能硬气地站起来,管住蒲妈妈,那估计,连那钱,她也没必要管了。
眼下,蒲苇是终于可以松懈一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忙碌惯了,这猛地松懈,她还有点不习惯,忍不住就想找点事情做。她那工作间之前因为发豆芽,既要做到保密,又要保证避光,窗帘后来基本就没拉开过。现在,可算是可以拉开窗帘透透气了,她也可以进去,继续摆弄她的小玩意儿。
不过,她摆弄没多久,一下想起一个人——林小双!
似乎有一阵没见到这个人了。
就连她大早上出去打拳,似乎也只在“大病初愈”的那几天看到了她,后来就没见到她了。也是她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
现在想起了来了,她皱了皱眉头,就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太长时间没见,她现在想想,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想到就去做,她包了一小包红枣,拎着去找她了。
没想到,到了林小双的家之后,她那婆婆,陈武老娘表示,林小双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
这么巧?
不年不节的!
而且,似乎林小双的娘家距离小陈村挺远的吧,走路要大半天呢。
蒲苇就问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要是奇了怪了!
陈武老娘竟然愣在了那里,没答上话来。过来好几秒,才哼了一声,“这我哪里知道。”
蒲苇觉得不对劲。
陈武老娘当婆婆当得这么强势,哪能突然转了性,连自个儿儿媳回娘家了,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后天?总得有个大概的时间吧。”
陈武老娘没好气,“等她回来了,我让她去找你就是了。这败家娘们,现在翅膀老硬了,谁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蒲苇想了想,就又问:“那她什么时候走的?”
陈武老娘明显就是一愣。这次干脆连掩饰都没有在,直接很不耐烦,“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忙吗,忙都忙死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且是赶着她走。
蒲苇微微眯起了眼,“那我去她娘家找她吧。这事还挺急,我必须今天就得找到她。你把她娘家地址告诉我吧。”
陈武老娘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蒲苇心里一咯噔,不再问,直接就往屋里闯,一边大步闯入,一边高叫——
“林小双……林小双……”
“喂!你干什么!”陈武老娘急忙过来拦,同时嘴上大骂,“这是我的家,谁准你胡乱闯的,你赶紧给我出去,否则,我要叫人了。”
蒲苇查看过一个房间,见没看到人,就绕出来,又去另一个房间。途中碰到张开双臂,像是老母鸡似地拦着她去路的陈武他娘,她不客气地直接推了一下。
就这一下,这老太婆竟然碰瓷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大吼大叫。
“来人呐,快来人呐,道南家的打人啦,她要打死我这个老太婆啦,来人呐,快来人呐……”
这一叫,更能说明有事。
蒲苇完全没搭理,加紧搜查,却不想老太婆在她身后扑了过来,抱住她一条腿,就不放,那头继续高叫,试图叫来更多的人,好逼她不得不放弃。
这更让她反感。
蹲下来,只需分别掐住老太婆的两个手腕,用力一捏,就会让对方疼得不得不松开手。
她趁势蹿了出去,钻入了之前定好的目标。也正是她确定了要去那个房间,老太婆才突然对她耍起无赖的。
她猜想,人肯定在里面。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那人会成了那个样子!
“不成人形”,这四个字,她曾经在陈妈妈嘴里听说过,她也在末世见过什么是真正的不成人形,但林小双的样子,还是让她心里烧起了一股火,愤怒得不得了。
你打了人,把人给打得身上青青红红的,甚至把好好一张可爱的脸蛋给打得像个猪头一样,这都勉强能忍一忍,但是,你把人给绑着,把嘴给堵着,又拴在床脚,再在她旁边放一个破碗,这是什么意思!
破碗里,是一些都已经发绿霉变的粥。
这可是在大冷天,想要食物发霉,也不是容易的。
这破粥都成了这个样子,可想而知,林小双这是被绑了多长时间了!
走近了,浓浓的尿骚味,更是别提了!
这是吃喝拉撒睡,都给困在了床尾一角了。
这也根本是被当成了畜生对待!
但林小双是人呐!活生生的人,好好的人呐!这还是在和平年代!
这简直是不能忍!
能把别人当畜生对待的,那些人,也就不是了人,只能是畜生了!
妈的!
她走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自己做来往的小匕首,就将稻草绳给割开了,又给林小双解了绑。
这么大的动静,林小双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像是万分疲惫,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第二眼似的,又把眼皮给耷拉上了,然后像是一滩烂泥般地倒了下来。
蒲苇赶紧一把接住,再咬牙抱紧了她,站了起来。
那头那恶婆娘倒是不再大喊大叫了,估计也是觉得林小双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会不好。但她坐在了门口,一副堵着不让蒲苇出去的样子。
蒲苇走近的时候,她还虚张声势。
“这……这是我家的人,我们想怎么样,就……就怎么样,你管不着。我警告你啊,赶紧把小双给放下,不然……不然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说你上门来打人!”
蒲苇从不惧威胁,更从不怕事!
她往前一蹿,屈膝半跪着,夹好了林小双,抬手,就是一个呼呼带风的大巴掌。
然后,在对方一下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时候,依旧又是一个大巴掌。
啪——
打得对方一颗老牙,直接从口腔里飞了出来。顷刻间,就见了血。
蒲苇嗅着这久闻的新鲜的血腥味,眼中也闪现久违的残忍。
“死老太婆,你想去,就去!我和你的账,没完!”
然后站起来,跨过那老太婆,抱着林小双就往外走。
身后,顿时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
蒲苇得万分克制着,才不至于抓起自己的匕首,捅那老太婆一刀。
这老太婆,搁末世,她得揍死她!
现在,随她叫去,她就是叫来了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
不屑地嗤笑着,蒲苇抱紧了怀里这个绵软无力到似乎要失去生命体征的女子,快步往自家赶去。
等到了家,将那些被吸引过来的村民给堵在了门外之后,蒲苇赶紧开始给林小双处理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