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可惜的是这位大司监永远不可能成为圣主,若是他能成,这一百二十多个备选者都能成。
于是乎弗朗西斯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两人准备休息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半夜,都等了这么久的功夫了,应该没人再过来了吧。
弗朗西斯过去关门,结果还没插上门,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愣住。
门外站着的赫然竟是阿尔斯通大司空!
阿尔斯通穿着正式的月华礼服站在门外,身边没有任何随从,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应该是始终没有确认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苏漾。
他是从骨子里看不起苏漾的,更对他没有任何好印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正准备拿苏漾卖给拉菲,给自己换个盟友。
但是就在刚才不久的时候,他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匆忙地跑过来告诉他,克劳福德大司徒去了信任大司监那边,停留了很长时间,应该是进行了什么密谋。而且出来之后的克劳福德满脸都是笑容,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之间的讨论有了明确结果。
这件事给了阿尔斯通极大的压力,毕竟苏漾那小子手里握着两张票,若是阿尔斯通许诺了苏漾什么好处,这两张票关键时候或许会决定选拔的走向。
阿尔斯通越想越沉不住气,尽管非常厌恶看到那小子,却还是决定亲自过来探探口风,搞清楚他跟克劳夫德之间到底有了什么协议。
苏漾刚站起来准备回去休息,听到弗朗西斯口中发出诧异的声音,扭头一看就乐了。这老鬼果然沉不住气,跟他预料的差不多,而且来的比料想的更早。原本还想让他吃个闭门羹的。
既来之则安之,苏漾笑起来,看来老鬼们对前途命运那是相当关心啊。笑嘻嘻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弗朗西斯把阿尔斯通领进来,三人重新分宾主坐下。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阿尔斯通不说话,苏漾当然也不开口。那老小子憋得着急,终于第一个开口道:“大司监阁下,来到圣岛这两天还好吧?”
苏漾等的就是这句话,说话的口气跟刚才对付克劳福德一模一样,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招待方面倒是可以,只是还有些小遗憾,小失落……”
阿尔斯通想不到这小子一开口就给他机会,顿时眼睛一亮:“不知是什么遗憾,大司监阁下尽管跟我说,我会立刻帮你处理!”
坐在旁边的弗朗西斯直翻白眼,嘴角抽搐。这一幕已经上演了十几次,次次都屡试不爽,没想到竟然连阿尔斯通这只老狐狸都受不了诱惑……
于是乎我们的大司监先生重施故伎,把刚才用在克劳夫德身上的台词,一成不变的重新用在了阿尔斯通身上,连个字都没有更改,基本上还是老套路,然后把原本对他心有芥蒂的阿尔斯通聊的那叫一个开心,发现这小子原来很上道,自己不来真是亏大了,最终妥妥的把两张票又卖了一次出去……
阿尔斯通还能说什么,想不到这小子如此仗义又如此直接,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把两张票也说的板上钉钉。于是乎也给了跟克劳夫德差不多的承诺,高高兴兴的走了。
演完了这一出,苏漾直接把门给关了,回来之后发现弗朗西斯看他的目光带着怪异,那叫一个复杂。
这位真是牛啊,一套办法用了十几次还屡试不爽,他这才发现原来蒙人这件事其实不难,那就难在你能不能厚着脸皮去做。
苏漾被他看得稍微有了点尴尬,当着这死胖子的面干了不少厚颜无耻的事,万一以后让他给说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所以总得找个理由给自己搪塞一下。
笑着干咳一声道:“小弗啊,你在中原当长老那么久,有没有听说我们那里的一个俗语?”
弗朗西斯不知道这厮又要干什么,很警惕的看着他道:“啥?”
苏漾给了他个大白眼,这小子的警惕性也太强了,摸了摸唇角留起来的胡须道:“全面撒网,重点捕鱼。”
弗朗西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我从没听过,我只知道一鱼多卖,空手套白狼。”
苏漾哈哈大笑:“你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啊,说出来的话都这么接地气,看来在中原没少了学习我们的文化。小弗啊,有空多到中原各地转转,风俗文化够你学的。”
弗朗西斯撇了撇嘴没说话,当然理解苏养刚才所谓的重点捕鱼是什么意思。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他冲击很大,过去因为对月神的信仰,总觉得做什么事都要光明正大,自己在中原的表现已经够颓废了,这次来圣岛看见月神塑像都觉得没脸见人。
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一系列事情,他发现在不要脸方面这位大司监才是王者级别,堂而皇之的拿两张票换来了不知多少承诺,硬生生利用有限的资源给自己开拓了无限资源,这叫牛人。
苏漾笑着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在桌子上比划:“全面捕鱼当然是把所有能接触到的人都拉拢到我的阵营,就算没有彻底拉过来,至少表面上为了两张选票不会再让我下不来台。这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接下来就是更重要的事情了,这些人里面真正有可能做圣主的人屈指可数,我现在也没办法断定他们当中谁才是未来的真命天子,所以对每个有希望成功的人都要尽可能拉拢,你我的两张选票就是筹码。所以不论克劳福德还是阿尔斯通,我都要确认无疑的让他们知道我是对方阵营的人。只有关系搞好了,对方才不会在明面上跟我过不去,所以我一个人都不能错过——你瞧,他们都答应让你升官发财了对吧?”
无耻啊,真无耻!弗朗西斯心中又是敬佩又是鄙夷,对这位大司监真是既看不起又无边佩服。人家就凭这两张票,加上一张能把人忽悠瘸了的伶牙俐齿,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现在的不利局面,这真就是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