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无语,他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记忆,现在着急回到出事的地点,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自己以前一帮兄弟的下落。君莫笑道好,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带他回去成亲。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而且自己身边本来就有理不清楚的关系,哪能再去招惹别的姑娘?苏漾条件反射的拒绝:“这种事情哪能随便同意,咋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你小子啥都记不起来,还得让老子装小孩儿才能接近你。尼奈奈的,怎么商量?而且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过了吗?”君莫笑竹竿一撑,竹筏立刻继续逆流而上,在水面上划出长长的波纹。
“哎?这都啥时代了,不带这样玩儿的呀。”苏漾也着急了,欲哭无泪道,“我已经跟唐月滚过床单了,哪能不对人家负责,我这正打算跟人家去扯证呢。”
君莫笑露出不屑表情:“苏轼的扯证算个屁,不是还有无数人离婚?哪比得上咱们的师命尊严来的正规?你敢三心二意试试,老子先清理门户了!”
苏漾无语了,看君莫笑挺时髦的,但也不过是当个乐子,骨子里其实还是过去的老一套。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能摊开手无语的道:“咱得讲规矩啊,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君莫笑的脸终于沉下去,回过头来冷冷道:“老子我信你个屁,什么法律,凡是无法约束特殊阶层的法律,老子一向都不去在乎。我只信奉仁义道德,天地良心,少特么跟我扯旦,让你回去就回去。”
说完也不管苏漾乐不乐意,直接点了他哑穴。反正这小子现在手足酸软,跑也跑不掉,只要不让他说话就行了。
苏漾欲哭无泪。
脑海里关于君莫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知道自己从小跟这位相依为命长大,君莫笑可以说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也知道这位身材不高的娃娃脸师父对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心血。而且关键时候还是他找到了自己,还费尽心血的帮他恢复了实力。
他也知道,如果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有谁愿意对他无私的付出一切,除了之前的唐月外,恐怕也就是这位和好兄弟拉布了。所以他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却没办法做出对不起这三个人的事。
而且慢慢恢复的记忆告诉他,这位娃娃脸师父有属于他自己的偏执。平时开个玩笑插科打诨也就应付过去了,但若有事情他认了真,你无论怎么反对都没用。
眼看逃是逃不掉了,苏同学也只好逆来顺受,苦笑着从竹筏站起来道:“师父,您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啊,你看我才刚刚二十,放到过去才刚行冠礼刚成年,你要是随便给我塞个女人过来,强扭的瓜又不甜,若搞得我三天两头跟媳妇打架,这婚后的生活可是无比悲催,您舍得吗?”
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君莫笑,若老子不同意,可会打老婆的。
君莫笑回过头打量他两眼,神情中的嘲讽之色愈加浓郁,嗤声道:“刚得了一身好武功就琢磨着打老婆,好大的威风。小子,我从严家兄弟身上要来了《斗转星移》的全书,除了上篇的岐黄之术,中篇的奇门遁甲和下篇的高深武学我会交给你未来媳妇保管。而且就凭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苏漾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如海的磅礴内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虽然记不得自己会什么,但这身功夫可是实实在在的。我说老头,你就不给我透露一下,你看中的女孩子叫什么名?”
君莫笑把竹竿收了,正色看他:“先不说那个,你可记起蛮荒的真正含义?”
苏漾没想到君莫笑突然岔开话题,愣了下,摊开手道:“我记忆恢复不多,在我现在的头脑里,蛮荒其实早已不是个完整的整体,在许久之前就分裂成了无数势力。有的到明面世界生活,有的隐世不出,有的堕入黑暗世界,彻底与黑暗世界融合。其实说起来,蛮荒两个字早就成为了过去,只是蛮荒人对自己过往和身份的一种认可。”
君莫笑点头:“继续。”
苏漾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拿了根出来,随后手哆嗦了下,愣在当场。
记忆中的厌恶和现在的喜欢交织在一起,如同过去与现在的碰撞,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
君莫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此时的内心,或者说,是自己这个徒弟对未来的选择。
苏漾愣了一会儿后,露出苦涩笑容:“过去的我对这东西深恶痛绝,不是讨厌它本身,而是厌恶这东西给我带来的不好回忆。可讽刺的是,我现在依然想不起那是段什么样的回忆。所以……”
熟练的把烟放到嘴里点着,深吸了口气又把浓浓白烟喷出来,苏漾看向君莫笑:“现在的我不是您口中的黑凯撒,就是个美女的小保镖,苏漾。”
君莫笑一把把烟抽飞:“少跟老子扯犊子,你就是阿猫阿狗也得跟我回去成亲。小子,你演技还是跟以前一样拙劣。”
被师父无情的揭露目的,苏漾大感挫败,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归正题:“长老会人员复杂,我现在也搞不清究竟有什么人。但毫无疑问,肯定是潜隐在蛮荒旧址的部分、世俗中经营产业的部分和黑暗世界堕落部分共同组建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哪部分坑害,所以打算一步步来,先回世俗看看,那边方便融入……”
“就这些?”
苏漾点头:“就这些。”
君莫笑撇撇嘴,明显带着失望。付出那么多代价,这小子只了解了点皮面上的内容,恐怕未来还会跌很多跟头。
“算了,一步步来吧。先跟我回去。”
两天之后两人上了岸,找到个小县城吃了顿饭,又上上下下换了身衣服,君莫笑还给苏漾买了个头套,把铮亮的光头遮挡起来,免得显眼。然后又带他坐上了前往西边的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连番转车,一走就是两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