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为什么停止前进?”那个第一个赶到队伍最前面的军官一开始还在痛骂他的部下,不过当他的目光和那些呆若木鸡的龙人战士一起望向坡顶的时候,就连这个军官也惊呆了。
在坡顶上出现了一大队骑着奇怪生物的人类!
和龙人在冥界见过的那些温和顺从的人类奴隶完全不同,这些人类一个个身披银光闪闪的盔甲,手持令所有龙人都胆战心惊的足有两个人高的长枪,正冷冷地看着在坡脚乱成一团的龙人战士。
令这龙人军官胆寒的是从这些默不作声的人类身上他感到了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他对这种气息非常熟悉。这是只有身经百战的战士才可能拥有的杀气!
“列队,排成防御阵型!”眼看山坡上的人类士兵和自己部下的距离只有一里多点而已,知道在对方冲锋前的这点短暂的时间里根本无法让人数多达六万完全没有作好战斗准备的部队完全彻底,这个龙人军官很快就作出了决定,他要用自己和部下的鲜血来为后续部队赢得生存的机会!
那些龙人士兵也在开始的惊慌中镇定下来,他们很明白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自己是没有办法顺原路撤退的,而且在冥界军队中没有得到命令而溃逃本来就是死罪。所以所有的士兵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迅速排好了防御阵型——既然没有逃跑的可能,那还不如拼一下碰碰运气。
见队伍最前面的士兵排成了防御阵型,紧跟在这些龙人士兵后面的其他士兵也纷纷在自己长官的吆喝下作起了战斗准备,冥界派到这里的第一披军队果然也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近万名龙人士兵排好了一个防御阵型。只是有一点很清楚,冥界派到这个世界来的训练有素的部队越多,那留在冥界的训练不足的新兵相对来说也就越多,而隆美尔视为王牌的西部军团里可有着三万名训练有素的各族军队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留守在冥界的龙人军队呢。
“列队!列队!”几乎所有的龙人军官在此时都在声嘶力竭地命令自己的部下作好战斗准备,只是相对这突然出现的敌人而言六万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以至于在队伍前面的一万多名士兵都已经排成了整齐的方阵,但在队伍后部的龙人士兵还在茫然四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突然”出现在坡顶的正是里克率领的因纽特大公国的两万名重骑兵部队,事实上因为缓坡角度的关系,站在坡底的龙人士兵只能见到站在第一排的骑兵而已,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浩如海洋而又一心捍卫这个世界自由的众多骑兵正在等待着长官冲锋的号令。
在北部大陆上除了凯文等人外最痛恨冥界的恐怕就要数因纽特大公国的国王陛下了,在原本的大将军莱奥成为冥使后他就用了一种学自冥界的方法控制了大公国的国王,然后和其父亲串通一气向周围的几个大国悍然发动了战争。好在最后莱奥死在了凯文的手下,因纽特大公国国王所受的控制魔法才失去了效果。清醒过来的国王才在这场足以摧毁因纽特大公国的战争爆发之前撤回了所有入侵邻国的军队。
所以从感情上来说可以说是北部大陆第一个受到冥界残害的国家因纽特大公国对冥界绝对是狠之入骨,所以这次他们也派出了国内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来多林郡协助凯文打击冥界的入侵。
根据事前的决定,作为此次行动指挥官的里克冷冷地看着坡底的龙人战士慌乱地结成了防御阵形,虽然现在出击可以更加容易地击溃敌人,但却无法达到最大程度杀伤敌人的目的,所以里克还是命令部下尽量克制求战的欲望,再给对方一点结阵的时间。
作为北部大陆上骑兵战斗力最强大的国家,里克对自己的两万部下的战斗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而这种缓坡地形更是可以把重骑兵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所以在里克看来单靠自己麾下的这两万重骑兵就足以击溃那六万冥界军队。现在摆在里克面前的问题不过是究竟能杀死多少对方的战士而已。
看着那六万龙人士兵中已经有近乎一半排好了阵形,里克冷冷地放下了头盔上的护面罩,然后抽出长剑,下令自己的部下作好战斗准备。紧靠着里克的传令官见状立刻吹香了手中的号角,两万名骑兵以整齐的动作放下了自己的护面罩,然后纷纷把手中的长枪平端起来,整齐地对着前方。
“冲锋!”等待了一会的里克用力挥下了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高呼,身边的传令官立刻用号角吹响了令人振奋的冲锋号,整齐地排在里克身后的因纽特大公国的重骑兵们立刻催动跨下的战马,沿着缓坡向龙人军队冲去。
同样带着金属护胸的战马在主人的催促下顺着缓坡越跑越快,对重骑兵来说这一里多的距离正好他们最佳的进攻距离,再加上地形的帮助,这些重骑兵的速度更比平时快了不少,很快就接近了在坡底结成了防御阵形的龙人们。
那些本来对这场战斗信心满满的龙人见这些人类骑着的奇怪生物居然能跑得如此之快,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在冥界的那些生物不是性情过于凶猛不适合作为坐骑就是速度实在太慢,根本无法用于在战场上冲杀。所以这些从来只在冥界生活的龙人根本没见过马匹,更别说向来是各个兵种中杀伤力之强的重骑兵了。
而原来在这些龙人的印象中只会服侍主人的人类此时爆发出的杀气让所有的龙人战士为之胆战心惊,而在军队编制中从来没有骑兵的冥界军队自然也不可能装备长枪之类在野战中对抗骑兵的武器,看着手中短短的长剑,再看看那些狂奔而来的人类骑兵平端着的整整齐的长枪,所有龙人战士的眼中都开始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一里的距离对全速奔跑的骑兵来说不过是段很短的距离,转眼间这些如水银般铺满了大地的骑兵们已经冲到了离龙人士兵不远的地方,直到此时这些冥界的士兵才看清楚究竟有多少这样的杀戮机器,不禁脸色又是一变。
“坚守岗位!”见到部下的斗志开始动摇,站在战线中的龙人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让所有的士兵都坚守住自己的位置。这些军官的眼光是分老辣,虽然从来没有和骑兵交战过,但他们也看出来只有排成紧密的队形才能有希望和敌人作最后的一搏。
虽然这样做几乎所有在前排的士兵都会没命,但所有人知道就算是速度再快的敌人也会在冲击了几层士兵后渐渐慢下来,而等到这些速度飞快的骑兵的速度慢下来后步兵这才能够有和他们抗衡的可能。
眼看人类骑兵已经冲到了离冥界军队不到三十步远的地方,一阵稀稀拉拉的箭矢从龙人士兵的阵营中射了出来。因为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行军的路上遇见敌人,所以几乎所有的弓箭手都是分散配置在队伍里的。这样一来就使得龙人们唯一对付骑兵的有效兵种根本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是在骑兵已经接近到面前的时候才有正好排在队伍前面的少数弓箭手射出了几支箭矢。
事实上这些用于杀伤步兵的箭矢对重骑兵厚重的盔甲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对旨在杀伤身着轻甲的步兵的箭矢来说重骑兵们的盔甲实在是太厚了,大多数利箭在射中目标后只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然后就无力地落到了地上。只有少数特别倒霉的人类骑兵因为被箭矢射中了盔甲的缝隙而受伤落马,连一声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身后滚滚而来的洪流踩成了烂泥。
不过这区区十多名骑兵的损失根本对战局造不成任何影响,还没等那些龙人弓箭手再次拉开弓弦,风驰电掣的人类骑兵已经冲到了龙人战士的面前!
“为了自由!”成千上万的人类骑兵几乎同时发出惊天动地动地的吼叫,然后平端的着手的长枪义无反顾地向面前因为恐惧而勉强结成防御阵形的龙人士兵冲了过去。
身在第一排的龙人士兵首当其冲,他们无助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只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人类重骑兵的杀伤力之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还没等龙人士兵手中的武器碰到那些快跑的战马,马上骑兵的长枪已经把这些龙人刺了一个透心凉。
人类重骑兵的前冲之势并没有因此而停歇,事实上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一队已经完全跑起来的重骑兵在短时间内完全停止下来。这些前排的骑兵不顾还挂在自己的长枪上垂死挣扎的龙人士兵,继续向前猛冲,锋利的长枪很快就刺穿了第二个、第三个龙人士兵的身体,有些骑兵的长枪上甚至同时穿着五个以上的龙人士兵。
而那些没有被长枪刺中的龙人士兵也没有逃过死亡的厄运,虽然他们幸运地没有被长枪刺穿,但却很难逃过随之而来的披着胸甲的战马的冲撞和这些连人带马加上盔甲足有好几百斤重的战马的践踏。只要有龙人士兵被战马撞倒,那等待着他就只有被马蹄踩成肉泥的命运。
第一排的人类骑兵在用手中的长枪一连刺穿了好几个龙人以后,纷纷抛下了因为增加了敌人体重很难以掌控的长枪,从马鞍上抽出重剑左右砍杀起来。虽然第一排的骑兵一下子就突破了好几排龙人士兵的阵形,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前冲的势头最终还是因为面前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敌人而渐渐变慢,而失去了速度优势的骑兵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数辈于自己的敌人周旋,然后一个一个地在那些近乎疯狂的龙人士兵的围攻下被拉下马去,象一朵朵小小的浪花那样闪了一下就消失在由龙人士兵组成的茫茫大海中。
不过第二排、第三排人类骑兵很快也冲进了冥界军队的阵形中,这些骑兵完全遵循着跑在他们前面的那些战友的经历努力战斗,在经过了一段令所有人都倍感煎熬的艰苦战斗后。终于,龙人士兵的阵形开始涣散了。
人类重骑兵的攻击力实在是太恐怖了。龙人军官原以为可以万无一失的防御阵形在人类重骑兵前赴后继的攻击中很快就出现了崩溃的迹象。而一旦有第一个士兵开始抛下武器逃跑,蔓延在士兵中的恐惧情绪立刻变的不可控制,很快就有大批龙人士兵抛下手中的武器逃离人类骑兵进攻的路线,他们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后来的骑兵象热刀划过黄油那样轻易地撕开了冥界军队的阵形,把原来的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不要跑,不要跑!只有结阵才能抵御进攻!”一个忠于职守的龙人军官用扯破喉咙的声音大声喊道。可是他身边的龙人战士根本没有把自己长官的话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地向来路跑去,在他们看来只有跑到后面和更多的伙伴在一起才更安全,但却不知道这样反而冲散了后排士兵已经排好的防御阵形。
“都站……”这个龙人军官还在徒劳地召集士兵,却被一支长枪轻易地从前胸扎到后背,连同还没有说出的下半句话一同被串在了人类骑兵的长枪上。
将近六万冥界士兵在两万重骑兵的冲击下溃不成军,其实就算是拥有克制骑兵的武器以六万名步兵的兵力也很难抵挡住全力冲刺的两万名精锐的重骑兵。更何况这些龙人士兵在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马”这种动物,更别说有对骑兵作战的经验了,所以他们的惨败绝对是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当一万轻骑兵突然出现在这些慌忙撤退的龙人士兵的侧翼时,整场战斗可以说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