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霸天书 > 穿越重生 > 暴君有病要我治 > 第63节
  萧洌的话说得太后面色铁青,她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道:“这些人随你处置吧。”
  萧洌大获全胜,却一点都不见高兴,他坐了回去,冷笑着看向下方哭嚎成一片的人,扬声道:“给朕拖出去,杖毙!慢慢的来!”
  随后他嘴角噙着笑,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拖出去,听到外头传来的仗打声和被塞住的哭嚎声,他突然露出索然无味的神情,起身道:“朕还是去找表妹吧。”
  第69章 昏倒
  叶清溪让薛家人随便选地方住,她还特意说了前面的厢房。可薛大叔和薛大婶二人谨守本分, 万不敢住在一旁, 非要住到后头临着厨房的下人房去。叶清溪拦也拦不住, 只得任由他们去了。
  在薛大叔和薛大婶选住的屋子时,薛齐便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仿佛这一切跟他无关似的。
  叶清溪偶尔看他几眼, 倒没想着怎样他。她的疑问,大概还是要薛大叔和薛大婶才能替她解惑了。
  薛齐身子不好, 选好屋子后薛大婶立即去铺好床褥,又稍稍打扫了本就还算干净的房间, 让薛齐过去歇着。
  随后,叶清溪和薛家夫妻签订了一份帮佣文约,上面有写清楚二人的具体职责,包括做饭,打扫屋子, 驾马车(待买),看家等等。而叶清溪提供住宅,以及二人加起来一个月三两的工钱。这可比二人出去打零工赚来的要多得多了。三人的这份文约期限暂定一年, 之后又去找了周大娘当见证人按手印才算完, 一式两份, 一边一份收着。
  有了帮工之后, 叶清溪的院子总算热闹了起来, 在薛大婶的帮助下, 她把自己住的主屋也收拾了一通, 勉强能住人了,只是毕竟这才第一日,屋子看起来还颇为冷清,缺少些生活气息。她想,等她多住些日子,渐渐往屋里添东西,便会更多些人气了吧。
  叶清溪边打扫边跟薛大婶聊天,因此得知了不少事。这家人本住在距离京城二百多里地外的一处小镇上,他们一家三口在那儿居住倒还过得去,算不上富足,倒也衣食无忧。后来为了薛齐之事,他们不得不离开了一直居住的地方,不辞辛苦来到京城。他们到京城已好几个月了,差不多就是叶清溪进宫之后的事,夫妻二人一边打零工一边找大夫给儿子看病,只是二人初来陌生之地,实在没太多的谋生手段,薛大叔只能卖一身的力气,而薛大婶则替人做些刺绣、浆洗的活,勉力维持着生活。如此一来,为了活下去就费尽了全部的力气,除了偶尔给薛齐抓些药养养身子,他们也没能找尽京城的大夫。
  叶清溪将话题往薛齐身上引导:“薛大婶,薛齐小小年纪,心气倒是很高,我看他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
  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薛大婶立即喜笑颜开道:“就承姑娘吉言了。齐儿确实有出息,唉,若不是被他这身子拖累,只怕早能扬名了。”说到后来,她又难过起来。
  叶清溪忙转移话题,又好奇道:“老家没人愿意资助他么?若我遇上这样一个神童,定要交好,将来说不得便能有大回报。”
  薛大婶叹气道:“我们那儿,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谁乐意往窟窿里砸银子啊!齐儿这病,先前在家乡看过好几个大夫,都说活不过十五……好在他如今虽艰难了些,到底还是活过了十五岁。”
  “薛大婶不必忧心,京城藏龙卧虎,多的是医术精湛的大夫,一定会找到能治好薛齐之人的!”叶清溪忙宽慰道。
  “希望如此吧!”薛大婶忧郁地叹道。
  叶清溪又道:“薛大婶,我有件事觉得还挺奇怪的。不知薛齐他……”
  薛大婶奇怪地看着叶清溪道:“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那就恕我冒犯了。虽说只跟薛齐见过两面,但我总觉得他与薛大叔不太相像……反倒是像某个我过去曾经见过的故人。”
  “故人,是谁?”薛大婶脱口而出,忙又讪讪笑道,“是我多问了。”
  是当今的皇帝啊……
  叶清溪道:“无妨。其实也不算特别像,但我与那位故人分别后只怕此生再也无法相见,我大约是因此才会感觉更浓吧。”
  听到叶清溪语气伤感,薛大婶也不敢再多问,忙道:“若诚心想见,老天爷定会安排的,姑娘不要太伤心了,免得伤坏了身体。”
  叶清溪勉强笑了笑道:“但愿吧。”
  话题过了她也不好再强行扭转回去,只得暂时作罢,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不过从薛大婶的表现来看,薛齐的身世确实有些古怪。薛齐长得像萧洌,样貌自然是俊秀的,而薛大叔和薛大婶则是典型的农民模样,长得非常普通,不但如此,从五官的细节上来说,也跟薛齐差了不少。比如,薛齐有一对薄唇,而薛家夫妻二人却是相当厚实的嘴唇,二人的眼睛都是单眼皮,但薛齐却是双眼皮,这让男身女相的他更多了丝如水的气质——前提是他不要拿眼睛白别人。
  或许,正如她想的那样,薛齐不是二人的亲生儿子。不过二人待他是极宠的,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并且完全不像是宫里人托孤的模样对薛齐的态度有异,反而就只像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不见任何恭敬,只有一片拳拳爱意。而且,若真是她之前开脑洞想的那样,他们又怎么会接受自己的雇佣,还对自己泄露了不少信息呢?难道说,他们虽然是被拜托的人,但后来遇到了什么,导致陷入如今的窘境,不得不求助于人?至于他们对消息的泄露……一部分是为了取信于她必须说的,而另一部分,则是他们演技不过关,不小心漏出来的?
  叶清溪实在想不通,便只得暂时压下疑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反正她也无事可做,之后慢慢试探吧。
  至于薛齐本人,恐怕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吧?
  有了薛大叔和薛大婶二人的帮忙,叶清溪终于过上了跟在宫里差不多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她本想去买些成衣来穿,不过薛大婶做衣服手艺不错,说是何必浪费那钱,便揽下了帮叶清溪做衣裳的事。衣料是叶清溪自己去布庄选的,不好不差的那种,她多买了好些,让薛大叔扛回家,并让薛大婶给每个人都做套新衣。二人跟她客气,但到底被叶清溪以各种理由说服了,二人对她感激愈盛。
  又过了七日,四人都穿上了新衣。叶清溪也逐渐重新习惯了在宫外的日子,每日里无所事事,不是看看书,便是练字,偶尔看薛大叔和薛大婶忙碌。其实她也没多少事让他们做,但二人根本闲不下来,听叶清溪偶然说起秋千,薛大叔就用略显拙劣的手艺给她在院子里打了个架子,真给她弄了个秋千。她谢了薛大叔的好意,干脆让他将秋千下方换成椅子,是她过去在公园里常见的那种。之后她又请薛大婶做了不止一个抱枕,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秋千椅上慢慢晃荡,在刚刚好的日光下或看几页书,或闭目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跟薛齐的交集少得可怜,薛齐住在后头,平常他也不太爱出来,见到她时他基本只是看她一眼,根本懒得跟她有更多交流,她也无能为力。
  叶清溪本想着尽快去找来卫桑给薛齐看病,不过其一,她不知卫桑有没有出宫,其二卫桑的医馆并不在京城里,而是在报国寺山下的桃花镇里,过去总要有个半日多,因此,她便打算再等等。
  是日微风习习,被阳光染得带上些许暖意,叶清溪倚坐在秋千椅上,昏昏欲睡。此时,薛大婶正在厨房忙碌,薛大叔出门买东西去了,薛齐又在屋子里待着,院子里一片寂静,岁月静好。
  叶清溪忽然察觉到些许不太和谐的感觉,慢慢睁开眼,便看到薛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在一旁看着她。见她突然睁眼看过来,他蓦地退后一步,因偷窥被人发现而羞窘,面颊泛红。
  叶清溪正要开口打个招呼,却见薛齐已压下心中的尴尬,视线斜着道:“哼,连妇容都没有,真是不成体统!”
  叶清溪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她坐没有坐相,太过随意了。
  叶清溪根本不在意他这种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话,见他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她坐着的秋千椅和那柔软的靠枕,她大方地站起来道:“你要来坐坐吗?”
  薛齐的脸腾地红了:“谁、谁要坐啊!”
  叶清溪道:“我请求你来坐一下……不骗你,坐着真的很舒服。”
  “我才不坐。”薛齐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不走,却也不过去,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叶清溪突然笑了下,出乎薛齐意料的快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臂,几步带得他来到秋千前,趁着他脚步不稳时将他按坐下去。
  薛齐终于反应过来,口中恼怒地叫道:“你干什么!”说着就要起来。
  可叶清溪手搭在他肩膀上,就让他这病弱的身体不得动弹,她笑道:“坐都坐了,何必再折腾?我听薛大婶说你熟读诗书,过目不忘,正好我有些字不大认得,你给我说说吧。”
  她将放在秋千架旁小桌子上的书拿起来塞到薛齐手里。
  薛齐原本想走的,可看到手里的书,他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盯着那书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他再不提要起来之事,微微仰头嘲讽地问叶清溪:“你又不能考状元,看书做什么?”
  因为我有钱买得起啊!
  叶清溪暗暗回了句抖机灵的话。书在这个时候还算是比较珍贵的,不是后世那种随便买买的,因此薛齐从前看的书都是别家的,自家只有寥寥数本,还是他强打起精神自己手抄的,这些事都是薛大婶透给她的。
  而叶清溪作为一个土豪,自然是跑去书局,各种都来一本,几乎搬了小半个书局的书回来。这个时代她喜爱的消遣实在太少,每天宅在家里的话,也就只能看看书消遣了。
  “打发时间。”叶清溪并不理会薛齐的嘲讽姿态,只是微笑着翻开他跟前的书,到了有她拿树叶做的书签的那一页指着一个字说道,“这个字念什么?在句里是什么意思?”
  薛齐诧异地看向叶清溪:“你真识字?”
  不怪他惊讶,这时代的识字率不高,会读书写字的女性就更少了。当初那份文约其实就是叶清溪自己拟写的,薛家夫妇还让识字的薛齐看过,不过薛齐没想过那是叶清溪写的,他根本就对叶清溪本人没有任何兴趣,因此这会儿才会有这样的问题。
  “载地悬天周乾坤,象以四时赤如舟。”叶清溪随便选了一段念道。
  这下薛齐自然再无疑问。
  他翻到封面,看到《黄庭经》几字,问她:“你信道?”
  叶清溪一怔,也不直接否认,而是拿起桌上的另一本书给他看,那是一本《世说新语》。
  “我看书杂,什么都看。”叶清溪这才说道,她想,要是买回来的书里夹杂着什么小黄本,她也是能看的。如今才过了几日,她都不知道她买了哪些内容的书回来,今日不过是随便抽了两本拿来看。
  薛齐撇了撇嘴,似羡慕又似嘲讽,刚要开口,便听叶清溪突然兴奋地说:“你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
  薛齐本想说,她一届女流怎么有脸说书房这个神圣的词,可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想看,很想看!
  叶清溪见薛齐并没有出言拒绝,便先转身去将不远处的书房门打开。里头是暗的,从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昏暗,仿佛有些架子,但看不真切。
  薛齐只觉得那道门像是正在吸气的巨龙,让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被控制了似的往里走去。
  进去后他便猛地瞪大眼睛,彻底呆住了。
  这间书房很朴素,里面没有博古架,甚至连点装饰用的花瓶都没有,然而靠墙却摆放着三个数层高的架子,上头摆满了书,足足有数百本!
  薛齐曾经进过镇上一位教书先生的书房,里头也有很多书,当时看得他眼花缭乱,但跟这儿比起来,那位先生的书房根本不值一提!
  他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慢慢走近,看着这三个书架上的书,片刻后慢慢皱起了眉头:“怎么……摆放得如此乱?”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叶清溪暴殄天物,比如将上好的雪花牛排切丝炒着吃,将品质极优的三文鱼煎着吃一样不识货。
  叶清溪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看了眼,疑惑道:“哪里乱了?”
  “你这还叫不乱?这本《聊斋传奇》怎么同《论语》放在了一起?”薛齐气愤地说。
  叶清溪一怔,她按拼音排序怎么了?她的“图书馆”,当然她说了算!要她按照经史子集各部来排序也太难为她了。
  “那你想怎样?”叶清溪问道。
  薛齐一愣,陡然醒悟过来,这又不是他的书房,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他气闷地一言不发便转身要走,谁知却被叶清溪拦住。
  叶清溪面上带着笑容,指了指书架道:“这么多书,我一人也看不完,你要是想看,随时可以过来看,也可以带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不过反正书就在这里跑不掉,每次你只能拿一本,拿走后将这块板插在书拿走的位置,还回来时必须放回老位置。这是我的书房,书怎么放我说了算。”
  让薛齐按照拼音来摆放是不可能的,他又不认识拼音,只好学图书馆用代书板了。当时将书都买回来之后,她整整整理了一天才排好的,自然不愿意别人弄乱了。
  薛齐不敢置信地侧头看向叶清溪:“这些……我都可以随便看?”
  “当然。”叶清溪给予了肯定回答。
  薛齐蓦地转头看向那满满三书架的书,只觉得心跳逐渐加快,竟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忽然他眼前一黑,竟蓦地软倒。
  叶清溪就在他旁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被他完全失去意识后显得格外沉重的身体压了个踉跄。等她稳住身体看向他,却见他双目紧闭,唇色愈发苍白!
  叶清溪吓得忙喊道:“薛大叔,薛大婶!”
  薛大叔出去了,薛大婶在厨房听不到,而叶清溪一个人也没办法将薛齐搬出去,只得将他暂时放到她安放在书房的躺椅上,这躺椅是她为在天气不好时躲在书房看书而准备的,也有很柔软舒服的靠枕,没想到她自己还没用上,倒让薛齐先用上了。
  她先蹲下查看了薛齐的脉搏呼吸,确定他只是普通的昏迷,心跳和呼吸都在,这才跑出去叫薛大婶。
  薛大婶听说薛齐昏了过去,忙丢下手里的锅铲跟着叶清溪跑到书房,一脸惊慌地在一旁蹲下,不停去掐薛齐的人中。
  叶清溪知道这时候薛大婶只想做点什么,什么都不做会让她恐慌,因此也没阻止她。更何况,昏迷的话,掐人中确实有可能因为太疼了而醒过来。虽然,掐其他地方的效果可能更好。
  薛大婶掐了几下没见薛齐醒来,顿时急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看向叶清溪问道:“姑娘,齐儿他、他究竟怎么了?”
  说到这个叶清溪便有些尴尬,她低声道:“我跟他说,这书房里的书随便他看……他不知是不是太过高兴,就晕厥了过去……薛大婶,你先在这儿看着他吧,我出去找个大夫回来看看。”
  叶清溪随手抓起书房桌上放着的荷包便跑了出去,她记得不远处有一家医馆,不算远。
  薛大婶眼看着叶清溪就这么跑了出去,拦也拦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抹起了眼泪。
  叶清溪很快便到了医馆,她进去后便抓着一个童子问道:“坐堂大夫在么?我家里有人昏迷了,需要大夫过去瞧瞧。”
  叶清溪话音刚落,那童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一旁有个疑惑中带着惊喜的声音道:“叶姑娘?”
  叶清溪一怔,往声源看过去,只见她念叨了好几日的卫桑正看着她,眼睛里溢满了重逢的喜悦。
  “卫大夫?你怎么在这里?”叶清溪惊讶地问道。
  卫桑正想回答,叶清溪又摆摆手道:“还是之后再说吧,卫大夫你快跟我来。”
  卫桑回忆起之前听到叶清溪的话,也不多言,提起药箱便跟着叶清溪往外走去。
  路上急,二人自然也没叙家常,叶清溪简单地说了下薛齐的症状,并说明他此刻心跳呼吸都有。叶清溪在宫里的那段时间,曾经教过卫桑一行人关于心脏骤停包括溺水等的急救方法,虽说缺少现代的仪器和后续监控,普通的心脏骤停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太高,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虽说之前叶清溪是老师,但她教的离具体的对症治疗还差得远,而卫桑毕竟熟读医术医典,很多疾病的症状其实都有总结性的观察,这点是叶清溪完全比不了的。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院子里,薛大婶听说大夫来了,急忙让开,卫桑便蹲下查看薛齐,又询问薛大婶更详细的病症情况,许久之后他起身为难道:“我暂时也不知他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