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听得心头一凛,连忙转身找人去送信。
龙蝰爬行速度飞快,公良站在它背上,就感觉如同站在一辆以每小时三四百公里,在铁轨上行驶的高速动车一样。
一片片树林不停的从身边飞过,咻咻风声,刮得脸皮刺疼。圆滚滚快吓尿了,紧紧抱住公良大腿,有向他身上继续爬的趋势,公良干脆把它抱了起来。圆滚滚索性躺在他的怀里,两手蒙住眼睛,不再看外面的东西。
小鸡却没它那么胆小,站在上面,昂首挺胸,羽毛被疾风吹得尽情飞舞,看起来好不风骚。
站上龙蝰后,一直缠在他手腕上的双头龙蝰就爬到龙蝰祖神头顶,一大一小,看起来非常有爱。
龙蝰巨大,奇重无比,所过之处,树木断折,石头崩裂,灌木杂草全被压倒,茂密丛林中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它压出一条路来。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一会儿,又好似一个世纪,龙蝰在一片巨树林前停下。前面就是天鸩部的领地,为了避免和天鸩部祖神六翅毒鸩冲突,它只能送到这了。
公良带着圆滚滚和小鸡从上面跳了下来。
龙蝰祖神嘴里吐出一个袋子,放在公良面前,同时一股意念传来,让他帮忙好好照顾双头龙蝰,公良连忙点头答应。
他也没打开袋子,直接收了起来。
龙蝰祖神等他收起东西,才低下头,让双头龙蝰下来。公良赶紧伸手接住。龙蝰祖神深情的看了双头龙蝰一眼,转身离去。双头龙蝰看着龙蝰祖神离去的背影,四眼泪流,“呱呱”叫着,好像是在叫着妈妈、妈妈。
那声音,听得人心酸。
公良轻轻的摸着它的头,安慰着。
旁边的圆滚滚看到它哭,顿时跑上前去,大声“嗷嗷”叫着教训道:“哭什么哭,当初我妈妈也是这样赶我走的,我都没哭,还很开心,还认识了好多好多朋友。”
公良听得蛋疼,心道就你这没心没肺的样,想让你伤心也难。
也是你命好遇到我,要不然早被凶兽吃下肚去,化成一坨熊猫屎拉出来了。
双头龙蝰直到看不到龙蝰祖神才爬到公良手腕上缠着,圆滚滚看它闷不吭声的样子,感觉无趣,转身去找小鸡玩了。
看着眼前树林,想起巫和瑞的叮嘱,公良就悄悄的往里面走去。
一路埋头急行,也不敢太声张,即使看到荒兽也没出手,只希望赶紧离开天鸩部地盘。到了晚上,更是不敢睡在林中,而是住在果子空间里面,就怕晚上遇到荒兽出手发生太大动静,引来天鸩部的人。
进到果子空间,煮点东西吃了,公良才开始清理这次在操蛇部的收获。
他先打开首领瑞送的纳物宝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竟然一个房间都装不下。
其中天香木一大堆,足足占了大半个房间,公良就把它们放到三楼一个空房间里面去。
剩下的就全都是灵蛇胎和灵蛇酒。灵蛇胎其实就是里面蕴育了一条还未完全成形小蛇的蛇蛋,一部分新鲜的已经被冰冻起来放在天香木盒中保存,一部分用天香木煮熟,闻起来带着一股特别的清香。
想到里面有条小蛇,公良就感觉好恐怖,不敢吃。
瞄了旁边的圆滚滚和小鸡一眼,心里一动,就剥了两个熟的灵蛇胎给它们吃。
灵蛇胎剥去壳后,竟然如果冻一般,晶莹剔透,里面的蛇胎更是隐约可见。
圆滚滚可不像他那么多心,一下就吞了,都没尝出味道,还让公良再剥一个给它吃。这吃货,早晚得被人毒死。公良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又给它剥了一个灵蛇胎。小鸡倒是一点一点的啄着,但速度很快,一个灵蛇胎转眼就被它吃光,又“啾啾”叫着向他讨要,连双头龙蝰也从手腕探出头来看着灵蛇胎。那眼神,不言而喻。
这不是同类相残吗?也太残忍了。很显然,两头龙蝰没这个观念。
看它们这些喜欢吃,公良就给它们多剥了两个,其它都收了起来。
除了天香木和灵蛇胎,瑞送的纳物宝袋中还有大量的灵蛇酒,加上以前用长矛跟灵公换的,算了一下手里竟然有差不多一千坛灵蛇酒,都够他喝一辈子了。
灵蛇胎他不敢吃,但灵蛇酒倒是可以喝一点补补元气。
接着,他又打开龙蝰祖神送的袋子。
是一个很普通的兽皮大袋子,里面装了一堆灵石,差不多有两百块。这些灵石看起来比他在天坑山洞挖到的品质要好很多。上次思公送给他的灵石,大部分放在天香灵树下让它们吸收,只剩下五六块。加上这次龙蝰祖神送的,他身上就有了两百多块灵石。
除了灵石,袋里还有一些药草,大部分是配置灵蛇丸需要的东西。
有些好像是刚刚从地里拔出来,还很新鲜,公良把它们种在天香灵树旁边,其它的就放在筛子里晾干。。
算起来,他这趟操蛇部之行收获满满。若是路上经过的每个部落都能送这么多东西,估计他就发了。
但显然,这是痴人说梦,完全不可能。
若非他带回老龙蝰祖神的传承宝珠,又恰好救了部落首领瑞的儿子阿瓦,哪有这种好康的事情。
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数着收获,却不知道,天鸩部正因为他杀的天鸩部人陷入到一场空前的分裂危机之中。
.................................................................................
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点点光斑,宛如棋布。
操蛇部东面,高耸着一座险峻山峰,峰下有一处宽大山谷。
夜色中的山谷,本是凄清幽冷,好像荒芜人烟的戈壁。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谷中树木葱茏鲜花遍野,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
忽然,一声鸟唳划破夜色中寂寥的山谷,让它凭空多了一丝生气。
若再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山谷之中,悬崖绝壁之下,竟然建有无数平顶木屋,一栋一栋,连成一片屋海。
这里,就是天鸩部。
此时,最高处的一栋平顶木屋中,一豆灯火微亮,一个背生双翅的男子抱着一名身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坐在铺着彩色皮毛的地上,一脸慈爱的看着怀中的粉嫩婴儿。
第十九章 天鸩风云(上)
注视良久,男子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却又叹道:“唉,若非你阿姆难产而死,鸩儿你应该如其它孩童一般,在你阿姆怀中享受温暖怀抱,而不用阿爸我每日每夜为你操烦。”
那粉嫩婴儿眼睛睁得大大,嘴里“咪咕咪咕”的叫着,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小东西。”
男子点了点粉嫩婴儿的鼻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把小弓和一壶短小箭矢,说道:“你看,这是阿爸给你做的弓箭,喜欢吗?”
那张小弓也不知是什么所做,弓身竟然如玉般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在暗夜中发出莹莹光亮;而那箭矢也是一样的洁白如玉,箭尾上的箭羽更是带着七彩色泽,非常好看。
粉嫩婴儿看得都呆了,手舞足蹈着,似乎想要那把小弓。
“这个现在可不能给你,得你长大才行。”
男子把弓箭放在一边,继续逗弄婴儿,但粉嫩婴儿显然已经被那把莹亮小弓吸引住了,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
看到她这个样子,男子又是一阵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皮甲的汉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男子,顿时焦急的说道:“首领,二首领带人来了。”
“他想干什么!”男子皱眉道。忽然想起手上还抱着孩子,连忙轻轻的把孩子放到旁边铺着柔软毛皮的篮子里。
然后,才对来人问道:“巫呢?”
“巫不见了。”
“哼,早知道他和阿勒沆瀣一气。走,我们出去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男子抓起竖在一角的长矛,温柔的看了篮子中的婴儿一眼,转身离去。
突然,一个满身鲜血的中年壮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看到男子,就叫道:“首领,快走,阿勒带人杀来了。”
“怎么回事?”男子看到他一身鲜血,惊问道。
“阿勒一带人过来,什么也不说就杀向我们猎队的人。他下手太快,我们猎队的人都没准备,差不多全被杀了。”说到伤心处,中年壮汉失声痛哭起来。
男子听得目眦欲裂,大声喝道:“阿勒竟敢如此,我要杀了他。”
“首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中年壮汉连忙再次劝道。
“曼咖,出来。”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大喝。
依稀可见,如勾月下的天鸩部上空,飞满了扑扇着翅膀的天鸩部人。他们一个个手拿弓箭对准木屋,下面还有一群手持长矛的天鸩部人往木屋这边走来。
男子往外看了一眼,感觉今晚事情难料,转头看了一下在篮中睡觉的婴儿,就走过去抱了起来,顺手拿起自己亲手做的那副弓箭放在她怀中,才对最先进来的那个汉子说道:“阿布,你和阿答带着鸩儿出去避一避。如果我没事,到时候你们再回来;如果我发生意外,那就带着她,离开此地,逃得远远的。”
阿布听了,连忙说道:“首领,你带孩子走吧,我们在后面为你挡着。”
“是呀,首领。”中年壮汉也在旁说道。
“不行,那阿勒看不到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把孩子放在阿布手里,然后走到一面木墙边上一拉,顿时露出一个洞口。
这里本是部落历代首领为祭拜祖神而准备的小路,没想到今日却是为了逃亡。
“你们快走。”男子回头对汉子和中年壮汉叫道。
两人看着男子依依不舍,最后还是男子把他们推了进去,然后重新把墙拉上,背上弓箭,手持长矛,往外走去。
屋外不大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其中一名背生暗绿双羽的赤发男子站在最前面。
天鸩部人最初生出来的时候,一对羽毛是嫩白肉色,但因为他们喜欢吃毒蛇,吃下的毒素累积在双翅之中,慢慢变成紫绿,色泽越深,就代表毒素越深。这也是天鸩部人用来对敌的手段之一。
赤发男子见男子出来,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曼咖,你终于出来了。”
曼咖看着赤发男子,猛然大喝道:“阿勒,你竟敢让族人自相残杀,就不怕死后魂归祖山,被沉于万丈冥渊之中,日夜受那地火焚烧之苦。”
阿勒听得脸色微变,继而狠狠说道:“要烧,也是烧你,我还没那么快死,倒是你要先考虑好了。”
“是吗?”曼咖蔑视的看了他一眼,背后双翅脩然展开。
阿勒以为他要飞走,连忙大叫:“放箭。”
飞在天上和地面的天鸩部人听到命令,纷纷拉弓搭箭,往曼咖射去。
箭矢疾飞,往上而下,如流星坠地,如萧瑟的秋风,呜呜作响,眼看就要射到曼咖。却见他背后再又伸出两只翅膀,这两只翅膀与先前的紫绿不同,竟是一片圣洁的纯白。
当圣洁双翅出现,两对翅膀微扬,一道道狂风出现,如惊涛骇浪般,一阵一阵往那些箭矢吹去,箭矢顿时停住,如落叶般往地上掉去。
“四翅。”阿勒吓了一条,身体不觉往后退了几步。那些飞在天上和他身边的天鸠部人看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忽然,他旁边出现一个披着黑袍的神秘人,对他说道:“怕什么,他也是刚刚进入四翅而已,还不能完全掌握四翅秘法,你还有机会。”
“巫,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吗?”阿勒疑问道。
天鸩部的人一旦突破到四翅,那就意味着完全褪去凡体,由凡入圣,寻常人根本不是敌手,何况只是区区双翅的阿勒。
“当然,他虽然已经晋入四翅,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你让他们将他前后左右上空全部包住,然后你伺机而上,我就不信他能完好无损。”
“这...这能行吗?”阿勒纠结道
“自然可以。”看他一脸犹豫的样子,巫淡淡说道:“要想为你儿子报仇,就要先除去他,要不然族人永远不会完全听你的话。再说你现在放弃,他会饶了你吗?”
阿勒心中一凛,连忙吩咐手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