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坐起身,任凭白色被单从他身上滑落,赤裸的精壮胸膛上有我昨晚或今天清晨遗留下的痕跡;如今上面斑痕儼然,被另一人染上属于她的朱色印记。
我见着心不由稍稍揪了一下。许久才涩然发声:「你啊!究竟想考我什么?」我笑了笑,「若要我说,只有一句话:这真是太噁心了。」
他动了动,静寂无波的表情忽然泛起涟漪。
「噁心?」他喃喃重复了这句,「你只有这样的评语?」
我点点头,想起好友知道我和前任的事,而这傢伙不知道,于是便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曾问过前夫同样的话,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懦弱地不敢听他的回答。他却只淡淡说了一句:「肯爱千金轻一笑。」
那是小宋大人的词:「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即便相识二十多年,我似乎还是不懂他。就如同他也不懂我一般。
再多的赡养费又如何?能换得我和他二十二年竹马青梅、情同手足的回忆和感情吗?
我的思绪再度拉回现在,眼前不觉迷濛,却见恋人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我,「你问我为什么?」他冷冷道:
「你总是透过我在找另一人的影子,这就是原因。」
他抓起地上散落的衣裤穿上,几个踏步到我身前,将我抵在墙和他之间,试图「壁咚」我;我欲反抗力气却没他大,手被握住无法动弹的瞬间才觉得害怕——
可笑的是我和他曾经的好友还连忙上前来试图搭救我,「喂!你放开她!好好说话不成?没必要闹成这样⋯⋯」
却在恋人一句:「五百万你还要不要?」的问话后,动作缓了下来。
我一听倒有点生气,「五百万我也有啊!为什么你不问我?」
好友一脸迷茫:「哪来五百万?我又不是为了钱上他,纯粹是见色起意!」
恋人冷哼了声:「说好五百万演一场戏,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夏水云你可真会装!」
「不如你凌非!」
我一时搞不懂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呛,又是五百万、又是演戏的⋯⋯还来不及开口询问,眼泪却不由自主扑簌簌掉落,如断了线的雨点,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夏水云见我哭更是生气,「当年你在宋少阳面前也没少哭过,谁同情过你?最会装最无情的是你、实际受伤最深的是你还是宋少阳!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答应凌非这白痴演这齣戏?!」
我抽噎着嘴硬道:「他如果不找你还能找谁?」
「你自己问他!」夏水云气呼呼地推开凌非,将我拉到一旁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