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拓治刷新推特,今田新发的消息马上弹出来,从床头柜一角拍去,灰蓝的枕头朦胧地当作背景,烟和火机随意搁在一个民族风的木刻烟灰缸前。拓治随即点开了相片,把烟灰缸放大。
「小武,你不买手信回公司吗?」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买手信?」武嘴是这样说,结帐时却是拿起了一份土產和烟灰缸。
当时拓治以为武买给自己,想不到是送给今田,所以今天要处理的事就是和今田吃饭吧……
在外边吃吗?还是到了今田家吃?
都把手信放到房里,吃完饭还要做什么?
放这相片是怎样,想炫耀自己将要抽口事后烟吗?
拓治并不察觉自己的脸色因为这样的想法而越发得阴沉。
「哟!好可怕的脸啊!」小丽又送上冰冻的啤酒,单手为他开瓶,半坐在餐桌边微笑说:「去了趟旅程也开不了心吗?小哥。」眼利的她很快发现了伴手信,高兴拆开来「是送给我的吗?」
「这是一趟很愉快的旅程,而且……」拓治把电话收好,握上冰冻的啤酒「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拓治喝了一口酒,寒气冻结了他的烦躁,一搁下酒瓶,就牵上她的手「这次我会牵紧你的手,不再给你半夜溜走的机会。」心里的烦躁始终没因为人儿软手触感而抚平。
「真让人心动。」她回握拓治的手,放下包装纸,压身在拓治耳边说:「老闆不喜欢我们跟客人有什么情縤,为了我,你能守秘密吗?」
事实拓治所意指的小丽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显然不过这个没落的奇蹟之子对她有意思,很大机会误会了他们之前发生过关係。小丽不是笨蛋,如果今天拓治徒有一副躯壳,她才不会理搭,亦不会这么好招待。但如果不用爬上床也可以捞到半点好处,甚至能等他翻身时攀上枝头变凤凰,只是哄一下他又有什么所谓?
再说拓治可比三岁小孩好应付!
「是这边吗?」小丽半扛着醉醺醺的拓治走出升降机,走廊荒凉得很,而头顶的灯更是一闪一闪的,她不客气地摇了他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问:「哪间?」
「嗯?」拓治勉强地单起眼,大手几次差错终于插进口袋「这里!」他举起钥匙,傻傻笑起来「4015室!」
她侧头看着左方的单位,个个都关上了灯,有一个门半掩,看进去已经空置一片冷清,就像随时有鬼魂从暗角衝出来向你尖叫,驱走多管间时的人。她打了个冷颤,马上加快脚步。
「你站好。」
她把拓治推到门边,匆匆用钥匙打开门。单位里和刚才空置单位相似的格局,她心一寒,随即啪开明灯,照亮一屋陈旧又破烂的傢俱。
「你怎么不搬去好一点的地方?」
拓治没回答,只是跌跌碰碰的走进屋内,一屁股坐下沙发「小武的家很好……」宝贝极的摸摸染上不同污跡的沙发,然后又是傻笑倒下去。望着拓治的蠢样,她冷冷哈了声,说:「要倒霉到甚么地步才住在这烂地方。」又是抬眼打量四周。
「小武才不倒霉!」拓治老不高兴驳了声,手抠着沙发上的缺口「小武好聪明……他只是等妈妈,他在等妈妈……」
她半愣眨眨眼,开始怀疑寄住在被扔弃小孩家的拓治能不能再奇蹟翻身。当她在盘算风险利益的时候,拓治只已半睡半醒的躺着,而她的手提电话响来。
「嗯……好吵……」拓治不高兴地皱皱眉,翻身过去睡。
她接了电话,柔声说:「亲爱的,怎么了?」声音轻得很,她往厨房走去「老闆要我把客人先送回家……」转头小心看了拓治一眼。醉如拓治没什么反应可言,她安心转身看向洗涤盘,边说边扭开水「啊,你乱猜什么啦!当然是女生,人家都有你了,还怎么会跟别的男人鬼混。」甜滋滋拿过杯子,随手冲了冲,便盛起水来「马上就回来了。」然后隔空轻亲了电话一下,把杯搁在一旁,又说:「待会见。」
掛了线后,她关上水龙口,转身时却被餐桌后的身影吓倒。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武的脸略带酒红,眼神比过往更兇狠地瞪着她。
「你这个女人在脸上开刀时不小心割破了耳膜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她挑挑眉,扯扯嘴角,也不客气地问:「你这个人是吃了屎吗?每次张口讲话也一阵臭味。」她把杯搁在餐桌,双手撑在上,挑衅似的问:「就算我真的搭上了他,又干﹑你﹑屁﹑事!」难看的表情和平日在居酒居美艷笑容全然不同。
臭狐狸露出尾巴,他真想把她这一脸拍下来,然后在拓治这蠢货的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重播。但他没有动气,反倒笑起来,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110吗?有人擅闯民居。」
她的脸板起来,粉拳握上问:「你是在挑衅老娘吗?」
「对,我是屋主。」
她愣住,意想不到地打量他的脸。
「你也听见她威胁我吧。我认为自己人身受到威胁。」
这句足以让她抿抿唇,抄起包包便夺门离开。
「武……没事吗?」电话另一头今田担心问道。
「没事,赶走了隻苍蝇。」这说法没让今田安心多少,只听见一阵窸窣声,他尝试用比较清醒的声音说:「我这就过来……」
「别折腾了。」他打断了今田的话,夹着电话,拿起水杯便把水倒掉「拓治醒了,我没事,晚安。」
掛线了以后,他拿过洗碗液,把杯都洗出满满的泡来才罢休。冲过水,又来回抹了餐桌和门把好几次,然后就像有强迫症一样,拿出扫把里里外外扫过,又用洗地水抹到室内尽是化学剂造成的橙香才停下来。
凌晨三点,幸好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住,不然邻居都跑来敲了许许多多次门要他安静下来。他拖着疲累的身躯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瞪着沉睡的拓治「我说过,别带女人回来。」声音轻如猫咪走过。
酒气已散尽,假日已终结,破开重重结界以后,理智最终也回笼。
拓治找上其他女人,这些年来他一直没阻止过任何一个女人走进拓治的生命,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资格阻止。
「嗯……」拓治又翻过身,睡眼惺松地单起一隻眼「啊……小武。」长臂一伸,大手抓住他的手腕就扯到怀里「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他闷闷地说了声。
腰上的手臂圈得更紧,拓治就只差在没把手脚都缠上去「太好了。」拓治沉沉地说,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这里好安静……太安静了……」他听着拓治有力的心跳,并没有挣扎,浅叹了一口气,静静看着坏了多年的老式电视,灰色半弧的电视屏幕映上他们双拥的身影。
「对,这里太安静了。」
他一个人在这死寂的地方一直待﹑一直待,不论等多久,这心跳或任何人的心跳都不会长驻在这里,而他可以跳出去吗?
彷彿感到他的不安,拓治拍拍他的前臂,柔声说:「小武别怕……天塌下也有我陪你……」他闭上眼,靠在他的胸膛,再没说半句。
冬去春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赏樱的季节。
「武。」
今田和拓治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前,武敲下最后一个字,抬眼看向他们。今田扬起嘴角,抱臂靠在门边「今年的赏樱大会你要来吗?」他没答话,转而看上闷闷呶嘴的拓治,微微侧头示意对方也说说看想怎样,拓治踢踢地毯,盯着地板说:「我也是来邀你赏樱。」他无语半张嘴,不消半秒又合上,把邮件送出。
「不了,我那天请了事假。」他合上笔电,站起来整理衣着「要是你们都没要事,我去午饭了。」
有时他觉得人总爱问明知故问的问题,像今田明知道每年的赏樱大会他都会请假﹑缺席,却硬是来邀约;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原因﹑请假去哪里,这几天却一直旁敲侧击。
人总是对自己没必要知道的事好奇。
他望去窗外明媚风光,大街夹道的樱花盛开,巴士驶进人烟稀疏的地方,最后在站版前停下来,拿起了纸袋即便从容下车。
既不是假期,又是烈日当空之时,街道上的人少之又少,他徐徐走到公墓入口前,乘着凉风步步踏向目的地——冷清一角的石柱刻着一个熟悉不过的名字,他半摀身轻拍了拍上方樱花花瓣。
「哟,死老头。」他把纸袋搁在一旁,半蹲在墓前,细细执过周围的落叶﹑乾萎的花,拍拍满是碎屑的手,又抬眼冷淡地说:「我还是没带酒给你。」
一阵风吹来,把他整理一小堆垃圾重新吹散,他掰掰嘴看向石柱,又说:「骂吧!都喝酒喝死了,结果到死了还要喝。我就是这样,这辈子也不会给你带酒。」话说得斩钉截铁,手却没间着,重新扫好花叶,再从纸袋抽出鲜花插好。
「对,是康乃馨。」他戏謔似的扬起嘴角,抽出抹布搁在石柱上,把又乾又脆的凋落花叶都扔进空纸袋去「你又有甚么好抱怨,都爱那个女人爱到帮他照顾了一辈子儿子。」他嘿咻一声站起来,笑意更深说:「我只好送花来给你答谢,让你睹物思人。」
说起来也奇怪,继父过身以前,他们没怎么对话,继父不留情面的谩骂偶尔只换来他几句狠语,而大多数时候连酸言酸语也不给予,直接拳头相见。
他曾经以为,哪天继父死了,他就会得以解脱。
开初几年的确如此。可就像拓治说的,少了继父的斥骂﹑醉过﹑摔椅扔碗,那破旧的单位静得吓人。尤其夜深没了那醉汉猪叫般的鼻鼾声,更是辗转难眠。他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习惯过来。
而每年五次的扫墓拜祭他也没少做,要真太忙,男人的生忌,也就是今天,他一定会空出来,到这边走一回。
他继父无可置疑是个烂人,但总算有情有义。女人跑路了,也没把拖油瓶赶出街头,那么死后他亦不会让他落入无人治理的惨况。就不过,嘴头上的折磨就是少不免。
结果,人死了以后,他倒是对男人多讲了很多话。
他用水舀轻轻把水洒在石柱上,来回几次,直到石柱都变深色了,便罢手。「你也不用期望拓治会带酒来。」用抹布抹抹手上的水珠,他转而着手抹石柱「他为了赏樱大会都忘了你。」面无表情,但语气间却带着丝丝落寞。
能不失望吗?毕竟就算拓治日子过得舒适时,每年生忌都记得要陪他来,现在却为了一个赏樱大会……
「但你放心,我昨天才帮你出了气来……」
他当然清楚这不是为了继父出一口气,其实只因为拓治买了个哈密瓜,竟然先在居酒屋开给小丽吃,再打包回来给他。当下他禁不住挑眉问:「我有说过想吃吗?我有说过喜欢吗?我有说过会帮你消化掉它吗?」句句似箭,一枝接一枝直射向拓治,连半点感恩也没有。
「对,我就是隻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他淡淡说了句,看似淡泊,眉头却因而皱起来。
每每这时刻,他比继父或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旁人都更讨厌自己。
拓治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人是他。明明是他的感情错了,却把气都出左拓治身上。
「你觉得我可怜又噁心?」他用抹布把字窝进去的部份也抹乾净,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把抹布搁在腿上,冷冷看着石柱「你不是更可悲吗?除了我这个噁心的可怜虫外再没人给你扫墓了。」
细细把墓石抹乾净以后,他混身已是汗,却依然站在墓前,一言不发看着水珠吋吋蒸发,直到它又回復浅灰色。
其时,太阳已逐渐向西沉。
「死老头。」他拿起水桶边的抹布,尝试把剩馀的一点点水份都扭出来,却是徒然「你就尽管笑吧。」负气把它扔进纸袋,他昂头看着披上红霞的天空,喃喃地说:「很快,很快我们都会一样,独自住在死寂的墓穴。」
准备离开时,怀里的手提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来看,是拓治。才按下接听,另一头马上传来震耳的喊叫:「小武!!来大家都说要去晚饭,你赶得及回来吗?」后方的背景尽是欢欣。他心里一阵烦躁,半句不应就掛上了线,继续走。
然后电话又响来,一遍两遍三遍,他乾脆关上响闹,任他不断震动。
到踏出公墓时,太阳已西下,而电话早不再响。除了马路上来回驶过的车声,路人经过背后的间谈,世界事关无己的安静。
回程的公车来了,等待的人们都急着上车,而他则是动也不动的坐在候车椅上。
电话又短促颤动起来,他再度掏出电话一看,是今田发来的讯息:「你到底也要吃饭,要是不喜欢在居酒屋,我带你吃好的。」附来是大伙儿的合照,在满满的人头当中他还是看得清楚小丽紧靠着拓治的左臂和镜头比yeah。
他关上了屏幕,淡定地看着车身上的倒影,一个穿深啡色绒毛外套的瘦弱男子,寒风吹得他的鼻子和耳尖都发红,一头黑发显得凌乱,双眼佈满红筋。
巴士终是开走,天边的红霞早已换成青蓝,他舔舔唇,站起来离开巴士站。
抵达居酒屋门前已是晚上九时半。
里面的人大概已把晚餐消化掉,听此喧闹怕是进入了疯狂喝酒的时间。
他轻轻拉开居酒屋的门,正见拓治紧靠着墙壁,手臂环上女人的腰,微微摀身与她热吻。
「啊……」女人羞叫了声,轻轻推开拓治,从手臂间看去,拓治也顺之望向门口,醉红的脸扬开笑容「小武!」
拓治转而牵上她的手,全然不觉怀中女人脸色一沉「我找了你好久……小丽。」拓治拖着她走向他,她却皮笑肉不笑说:「我知道你的好兄弟,要吃东西吗?我去拿餐牌。」说罢,即趁机转身离去。
他脸色黑成墨汁,一挑眉,不可置信打量着拓治的蠢样。
「她害羞……」拓治抓抓后脑,看着她的背影说:「我总是梦见她,现在让我找到了……」
手握成拳,他随便踩下皮鞋,便一言不响撞上拓治的肩走进去聚会。
才踏进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看来,一时间没人吱半句,他冷冷横扫室内一眼,未几高大的身影站起来。
「藤原!」今田带几分酒气走来,揽上他的肩「多来一瓶酒!我们副总经理迟到,要罚!」
人人都向今田投来钦敬的目光,随后而来的拓治拿着新一杯酒进来,吃吃笑说:「是我忘了通知副总经理地点,我自罚两杯!」说罢昂头就咕嚕咕嚕喝起来。
拓治自罚让人群兴奋起来,拍手起哄着拓治乾了它,今田笑向小丽点了些小吃,然后带他到原位坐下,此时拓治已再乾第二杯「我们今晚可能又要送他回去。」他冷冷掰开视线,拿起今田的酒就喝。
今田不笨,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原因可能与今田的激将法有关,不过单单一张相不至于让他那么生气,怕是在门前看到了什么……毕竟,今日每一个人都清楚看到小丽与拓治的互动有多曖昧。
「昨天睡不好吗?」今田轻抚了一下他眼底下的黑眼圈,他拍开今田的手,往后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我只是有点累。」
又何只是有点累,他的怒火从路上一直闷烧着,直到刚才已熊熊烧到天际去!
他该从哪里吐糟?
从拓治记得自己做过春梦却忘了主角是他?
从拓治不晓得哪隻狗眼将小丽纸板身型﹑丑样看成他?
真不晓得拓治怎么会有捉紧梦中人的心,捉什么紧梦中人!
他受够了,受够了总是生气,受够了总是妒嫉,受够了被拓治左右情绪的自己,不应该是这样……
小丽把食物放下来,冷笑了声慢用,就转身离开。她走了以后,拓治皱眉看向他和今田的表情映在眼前,带点落寞﹑不高兴自己被他疏远……
如果他会不高兴。
他转头罕有微笑看向今田,托头问:「要做吗?」
今田顿了顿,眨眨眼问:「你是饿昏头吗?」他昂头哈哈笑起来,鲜有的笑容叫旁人也侧目,谁想得到冰山副总经理一笑如此动人。他一抬腿,脚尖在桌底从今田的小腿撩动「瑛士看似雄狮,原来也不过头软脚无力的病猫吗?」他托着下巴,懒慵用五趾轻踏上今田的裤档「我是饿了。」一轻一重,色气爱抚着它,弄得它发硬。
「武……」今田哑声唤了声,一副长辈忍耐小孩作怪的样子。
「你不是很有精力了吗?瑛士。」他轻咬着唇,眼底是赤裸裸的情慾。
今田低头轻笑几声,拉上他的手「别借我来做傻事,因为就算你哭了我也不会停手。」他满意一笑,随之站起来,指尖随着脚步轻略过今田的手臂,又在他肩上一捏,便离开他们餐桌。
拓治自然看见这一幕,正好奇今田讲了些什么换得美人一笑,小丽已把新一杯酒送来,附耳说:「我一小时后下班了,你能溜走吗?」拓治笑着点头,回神时,莫说他,连今田也不见了。
不只拓治,小林也刚好看到这幕,等今田离开两分鐘后,搁下酒杯悄悄退场。玄关早已不见他们的鞋子,而门边亦没黑影。小林悄悄拉开门,大路未见人影,小巷却传来曖昧的湿吻声。
小林贼笑一下,光着脚走出去,探头一看,果然望见今田压着他在墙上,粗壮的长腿插在他两腿间。他翘起臀微微扭动,任今田色情爱抚自己,喉间难撩地发出呻吟,双手如溺水般抱着今田后颈。小林轻笑了声,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两张,见他瞇起的眼慢慢半张,马上蹿进柱后。
「怎么了?」
「别在这里……」
「呵,武刚才可大胆了……过对面的旅馆,好吗?」
未几,今田就牵着他出来,两人望了望四周,确定大街空无一人,便匆匆走进旅馆。
待他们进旅馆门口以后,小林趁机闪进小巷,打量着旅馆的外墙,实在不确定有多少房间不面向这边,亦不确定他们能住进面向这边的房。应该口跟上去吗?小林翻了翻相簿,光是接吻的相不够震撼,如果拍不到床照……
正当小林苦恼在小巷徘徊之际,面向居酒屋的一间房亮起了灯,天助他也!小林得意笑起来,匆匆走回居酒屋「老闆,我不太舒服。」边说边把钱塞进老闆手中「楼上的房间借我休息一下好吗?」老闆数数纸币,笑着把钱塞进口袋,取而代之变出一把钥匙来。小林正想拿过钥匙,便听见小丽的哀叫「啊!哥!人家才想问你借。」手早擐上老闆的手臂撒娇。
「我叫了你有点出息!」老闆敲了她的头一下,又是不屑说:「搞不好那男人已把运气用光!」
小林猜出他们在说的是谁,笑说:「老闆,别少看拓治,他可大有前途。」下刻勾了小丽过来,又拿过钥匙。
「小丽,正好把你的姘头带来,有好戏看!」
小丽不知道小林在打什么坏主意,但难得抓到机会来尝一下拓治的肉体,她可不打算白白错过!
拉上半醉的拓治,跟着小林上楼。一入房,小林直奔向面向旅馆的窗户,二话不说打开手机,而其中一面房间正有着一对情侣不知廉耻地光着身靠在落地玻璃做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林兴奋得跳起来,马上连环拍下相片「上次在洗手间那四脚兽肯定就是你们!」
拓治醉到一个不能人事的地步,她乾脆把他推在沙发上,感兴趣凑近小林「什么四脚兽?」顺之一看,意想不到睁大眼——
武双目失神流下口水,爽得混身发红,无声地张口呻吟。
「真该让那醉酒鬼看看这一幕,等他知道同居人是个死同志!」小林侧头看向小丽「同居人?」
「对。」小丽抱着手臂,掰嘴说:「我上次送他回家时被那死同志喷得满脸灰,搞不好他一直覬覦他的屁股!」
小林不认为她这个说法是对的,就算真的有所覬覦,也是拓治身下的傢伙。
「小丽,你相信拓治会翻身吗?」
小丽耸耸肩,靠在窗边说:「我倒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搞得那讨厌鬼永不翻身?我可想看他变得像过街老鼠一样!」小林找上好係伴,晃晃满是「罪证」的手机,笑得阴森「小丽小丽!那我们得好好合作!」说罢牵起她的手轻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