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
我哀嚎,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除了手指头之外,其馀部份皆动弹不得。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从她身下抽离。这很困难,可以说是最棘手的情况。我无法触碰到她,她也听不见我。换句话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她能再翻一次身。
大约过了半个鐘头,她由仰躺转为侧卧,我抓准时机,奋力往另一侧鑽,手肘和膝盖早已磨得发烫。费了好一番功夫,双腿终于从她背下挣脱。
「今天运气不错。」我甩动发麻的四肢,不禁想起上次被压在床垫里十二小时的惨痛经歷。
我也想慵懒地关掉闹鐘后躲回被窝,直到房门被敲响,就像她每天做的一样。
视线落在熟睡的柯宇洁身上,她的外表和我完全相同,至少不笑的时候是如此。她没有酒窝,我有,所以我不爱笑,生怕看见恶魔在我的右脸颊留下的瑕疵。
我相信正是这唯一的不同,决定了我是影子。
一个只能躲在阳光背后,被世界忽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