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凡和她想到一块去了。晏澄与她发生关系很正常,但他的脑海中只要浮现出相关画面,心口就有针在扎。他当年连亲她都不敢,另一个男人却能轻易地跟她共赴巫山。
他说不清那复杂感受,似是嫉妒,似是不甘。或许,他依然没有放下。
阮知涵请他入座,她也尴尬。毕竟跟他恋爱过,她跟晏澄的私事,拿出来在他面前说,她多少会感到不自在。
她笑笑,委婉道,“实不相瞒,我觉得我年纪差不多,可以要个孩子了。”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 yuzhaiwu.xy z
阮知涵的坦诚,令黎清凡更加惆怅,他明知失礼,还是不自觉地看眼她紧身裙包裹着的平坦腹部。
他一想到她的身体里会装一个属于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就异常地烦躁。他扯了下领带,她惊讶地张开嘴,“你怎么了?”
“没事,”黎清凡说,“有点热。”
阮知涵望向墙上挂的电子温度计,此时室内气温维持在22度左右,明明特别舒适,怎么会感到热?
黎清凡通过她的微表情,看出她在疑惑,轻声带过话题,“看来,这么多年,你们的感情很稳定。”
他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没深究温度的事,露出浅浅的笑容,脸颊还泛着红晕,分明是幸福的模样。她说:“小吵小闹是有的,但晏澄对我不错,我们两一块过日子还行。”
阮知涵都学会收敛了。她像个揣着无价之宝的小偷,心虚地藏着宝物,生怕别人窥见。
黎清凡猜她可能是不想让自己心里不舒服。他有重新追求她的想法,但现在看她,于心不忍。
况且,他深知他暂时不是晏澄的对手。她跟晏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年相恋,感情基础非常坚实。他这个第三者要插足,实在难。
十七岁时,没能争得过晏澄,现在晏澄肯定更加戒备,他趁虚而入的可能性极低。
黎清凡淡淡说:“那就好,看到你幸福,我放心了。”
他的大方,令阮知涵心下一松,她相信他的话,笑容更加明媚。她拍了拍胸口,“我希望你也能幸福,当年,是我太不懂事。”
黎清凡见她的鼻尖都漾着金色的阳光,整个人犹如天女般耀眼,压下了翻江倒海的酸楚感,还是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阮知涵松懈下来,背部往后靠,“那……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他一怔,唇角微扬,“晏澄不吃醋吗?”
“他没那么小心眼,”阮知涵在外会替晏澄维护下形象,但她很心虚,他简直是醋精,“没事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黎清凡双手交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确定?”
“嗯。”
阮知涵用力点头,她寻思着,晏澄惩罚她无非是那两套,不是打她屁股,就是在床上使劲肏弄她。她总能享受到,都不算什么惩罚了。
她信誓旦旦,他便释然一笑,不再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黎清凡偶尔约阮知涵出门吃饭,阮知涵会提前知会晏澄。有次,晚饭后,晏澄去接她回家,跟黎清凡碰上面,两人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握手时,手臂都用力到青筋暴起。
阮知涵还傻笑着,丝毫没发觉气氛不对。
晏澄的眼神警惕又轻蔑,黎清凡是他的手下败将,按理来说构不成威胁。但阮知涵似乎是真把他当成好朋友了,估计是当年玩伴的情谊没消,他不得不忍他一阵子。
说了几句客套寒暄的话,晏澄故作亲昵地低头问她话,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声音却响得连黎清凡都能听见。
“有喝酒吗?”
阮知涵摇摇头,右手下意识地摸肚子,“我知道呢。”
晏澄满意极了,不动声色地瞥他,说:“这几天晚上风大,少出门,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阮知涵一听,果然也有点担忧,她正准备怀宝宝,身体不能有半点闪失。她今天穿的短袖泡泡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间,他一提,她真感受到了凉意。
她的手交换着搓手臂,晏澄顺势脱下外套裹住她,将她往怀里揽,“我们得回家了。”
这话是对黎清凡说的,他知晓晏澄的用意,虽然手指已经合拢,默默攥拳,但笑意不减,“早点回去吧,到家记得报个平安。”
阮知涵显然没听出言外之意,飞快点头。
晏澄听得出,黎清凡所指的平安,大概是针对他与阮知涵的感情。既然他贼心不死,那他也不能太客气。
回到家,晏澄迫不及待地拽阮知涵上床。她来不及叫唤,裙子落地,仿佛盛放的花蕊。她的视线追随着对面镜中自己的身影,她的双乳、小腹和大腿根都有吻痕,远远看去,像无数玫瑰花瓣印在她的皮肤上。
她晃神,身后的男人突然抱住她。他专注地开垦她颈部的空白地带。
阮知涵拒绝,“不要在这里,明天还要见人呢。”
晏澄已经在她锁骨处和脖子上吮出几处草莓印,她的反对来得太迟。
她狠狠踩他的脚,奈何没穿鞋,造不成伤害。他不太在意,捏了捏她的屁股,嗓音低沉,语气正经得像在讨论公事,“今天从后面,好不好?”
阮知涵不想管他怎么进,他每回都是前后左右反复折腾,最烦人的一次,让她整个人跪着贴墙,他从后面插入,她无处可逃面壁思过,用手挠墙,手上的穿戴甲就这么脱胶了。
他当时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她的真指甲掉,确认她的真指甲没事,兽性大发,把她绑起来。
晏澄在床上偶尔会现出狂野的一面,阮知涵不敢惹他惹得太狠,否则她应付起来也难。
阮知涵同意了,“快一点,我想睡觉。你每次都太久了,我下面酸,睡不好。”
“今晚不行,”晏澄说,“你早上说有结果了。”
阮知涵猛然忆起,医生告诉她监测到一个成熟的卵子,大概之后1-2天会排出。她便兴奋地告诉他,结果和黎清凡吃完饭,她倒忘了。怪不得他特地来接自己。
她点头,随他抚摸。
晏澄心里有气,万一她被黎清凡迷了心智,后果不堪设想。可惜黎清凡不是什么穷小子,打发的难度极大,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很好的办法来阻止两人来往。
她怀孕了可能会好些,两人再见面也掀不起风浪来。
晏澄努力地跟她造人,她时不时囔囔腰酸。中途休息的时候,他还没抽出,她的手揉着肚子,懒洋洋地出声:“有点胀。”
他吻她的肚皮,关切地握住她手,“很快好了。”
尽管他说得诚恳,但这个“很快”指代一个半小时,等她好了,他也好了,两人交合处有黏腻的液体流出,她的私处彻底被混合的蜜液和精液所浸润,随着他的退出,牵出一小缕一小缕的细丝。
阮知涵抱住晏澄,他低头靠在她胸上,脸颊蹭着她的乳,十分着迷的样子。
她深深吸气,他趁机含住她的蓓蕾,舍不得松口,细细品尝许久。
阮知涵看他的脑袋在自己胸前乱拱,感觉脖子也痒痒的,似乎被他的头发蹭到了,她侧过头,“等以后有宝宝,你可别这样。”
晏澄还不了解她,能不自己来的,她绝不自己来,她怎么可能有耐心哺乳。
他抬头,眼含笑意,“这就想给宝宝喂奶了?”
阮知涵的双臂捂住胸口,他的胳膊从中一使劲,瓦解了她的防备。他捧住一只,揉了揉。
她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我不喂,你喂吗?”
晏澄亲她额头,低声道:“我喂,把孩子生出来,一切交给我。”
阮知涵感觉男人给出的这种承诺大多不靠谱,但他是晏澄,他说的话,她还是信的。
他没骗过她,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阮知涵跟黎清凡偶尔会约饭,两人有说有笑。虽说没有半点逾越的举动,但晏澄知道也心烦。
他记着她的经期,发现她的月经没有如约而至,再观察了一周,确定没有要来的迹象,他便给她一盒验孕棒。
阮知涵惊讶地注视他,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去测。她慢吞吞地走进卫生间,十分钟后,如疾风般冲出来,跳到他身上,双臂圈着他脖子撒娇。
晏澄见她如此兴奋,心下有了答案。他压不下脸上的笑容,便畅意地笑起来,顺带和她交换热吻。
她的唇因亲吻而微肿,嫣红可爱,晏澄又轻啄一口,提醒她,“肚子里有宝宝,以后要小心点。”
阮知涵如梦初醒,连忙站到地上,双手护住肚子,认真点头,“我会保护它。”
她总是给人一种又成熟又傻气的感觉。
晏澄望着她明艳动人的容颜,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你这几个月就在家看看文件,别太操劳。”
阮知涵也是有上进心的,她摇头,“我得去处理一些工作室的事。至于你公司那边,我不去了。趁这段时间,我熟悉一下晨兴往年的情况。”
她母亲有意让她去子公司锻炼,她已经答应下来,怀孕归怀孕,正事不好再落下太多。她闲来无事,可以提前看点文件,旁听会议。
她谈到工作的事,脸上多了几分坚定。
晏澄虽然怕她累,可她想积极上进,他没理由拦她,便支持了她的想法。
阮知涵跟他说完正事,忽然支支吾吾起来。晏澄猜到她的心思,明知故问:“跟他有关?”
“嗯,他约我明天中午吃饭。”
晏澄现在不怕黎清凡跟她有什么,他甚至期盼两人早些见面,因为阮知涵心里藏不住事,她肯定会说她怀孕的事。
到了这一步,很少有男人会不死心。
晏澄极有信心。之后,事情似乎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在发展,阮知涵提及黎清凡的次数也在减少。他原以为,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人会彻底淡出两人的生活。
而他没想到的是,阮知涵的第一次产检,黎清凡竟陪着去了。
当天,晏澄临时有个会议推不开,提前安排好医院,叫司机先送她过去,他晚点赶到。
他心中焦急,总觉着因公事错过第一次产检不值得,便火速做了决策,结束会议。他到达时,她已经做完产检,黎清凡正和她一块听结果。
一男一女,一站一坐,均是认真听医生讲述,瞧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晏澄毫不犹豫推开门,顶着医生略显惊讶和尴尬的目光,走到阮知涵身旁。
他的神情不善,阮知涵稍一抬头,又见他薄唇紧抿,就知道他心情很差。
其实她不是故意的,是黎清凡跟她聊天,听她说她自己去产检,就直接来了。阮知涵心里一直在打鼓,但他都来了,不好赶他走。她就祈祷着晏澄的会议开久点,没想到他还是提早过来。
晏澄的怒气几乎要压抑不住,每每和黎清凡对视,他的眸子都在放冷箭。
黎清凡坦然自若,医生介绍完情况,院长送三人出医院,晏澄全程搂着阮知涵的腰,不让她走靠近黎清凡的那一侧。
阮知涵原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到停车场时,晏澄忽然提出,“一块吃个饭?”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他明明不太喜欢黎清凡。
黎清凡一口答应。
这顿饭,让阮知涵回忆起数年前的场景,她惴惴不安,生怕晏澄说出太伤人的话。但晏澄很平静,所说的都是琐事,偶尔还提一点投资合作的事。
她切着牛排,食不知味。
黎清凡坐在她对面,瞧她这样,欣然一笑,举起酒杯,“都忽略了知涵。我还没有恭喜你们。”
阮知涵杯里的是橙汁,她跟他碰杯,晏澄笑笑,给面子地举杯。
晏澄说:“谢谢,也祝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黎清凡闻言,竟先看阮知涵一眼,她没对上他的视线,她正喝着果汁。中途,有人给她打电话,她犹豫了下,出去接听。
晏澄等她离开,意味深长地提醒道,“错过的已经错过了,人还是得向前看。”
黎清凡注视他,“如果换成是你,你恐怕也做不到。”
“如果是我,”晏澄说,“我不会离开她那么多年,她好动易变,离她远一点,就抓不住她。”
黎清凡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他淡然道:“你确实很了解她。”
“托你的福。”
要没有当初的事,晏澄不会那么快看透阮知涵,她可能还是他心中开朗活泼的小妹妹。
黎清凡说:“你不必这么防范我,你已经赢了。”
晏澄闻言,并未得意,他不会因情敌的一两句话放松警惕,“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看来,是我过于天真。”
黎清凡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他的真实想法。晏澄发现阮知涵快过来了,就说:“你好自为之。”
饭后,晏澄和阮知涵回家,车停在地下车库里,她坐在副驾驶座发呆,手时不时轻抚小腹。晏澄一早发现她的小动作不断,就等她主动开口。
她一直想做个沉得住气的人,却终究忍不住,“你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
晏澄对她和黎清凡的往来,肯定是有些意见的。阮知涵揪住他的衣袖,“我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是不小心说漏嘴了,他硬要来的。”
他也不愿跟她吵架,她现在有身孕,情绪波动过大对她身体不好。他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你跟他毕竟谈过恋爱,你让我怎么不介意?”
阮知涵知道自己过分了,她跟黎清凡就是朋友关系,晏澄也默认她跟黎清凡的友情交往,但产检这种事,黎清凡陪着她,总是会让别人误会。
她咬唇,抱住他手臂,依偎着他,“我错了,我以后不跟他说那么多了。”
晏澄见她服软,很是自责,感觉她确实不像以前那样自我倔强,就说:“知错就好,我不怪你。”
阮知涵吸吸鼻子,楚楚可怜地凝视他的眼睛,“晏澄哥哥,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她竟愧疚了,晏澄受宠若惊,她的个性娇纵自我,哪会轻易道歉。他亲亲她的额头,戏谑道,“你也知道你难伺候?”
阮知涵心虚地乱瞟,这些年来,她没少给他惹麻烦,好像是难伺候。她再不乐意,都得承认了,“是有点。”
晏澄笑起来,下车绕到她那一侧,打开车门,将她抱出来。
阮知涵的手臂熟练地圈住他脖子,蜻蜓点水般吻他的脸,心里美滋滋的,“你对我真好。”
晏澄有些诧异,她今天太顺从柔和,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女人,双颊红扑扑的,眼波流转,像成熟的樱桃那样诱人。
他说:“对你好是应该的。”
阮知涵说:“那倒不是,我确实脾气不好,任性妄为。”
她检讨自己,晏澄反而不太听得下去,“我喜欢你这样。”
阮知涵偶尔的天真和傻气,都是她没受过苦的证明。他并不希望他爱的女人委屈。
阮知涵闻言,不好意思起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不知是不是孕激素的作用,阮知涵的性格软和不少,她越来越爱跟晏澄撒娇,对他非常依赖,跟黎清凡一块玩的次数便大幅减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阮知涵的肚子跟吹了气的气球一样,逐渐膨胀起来。她长了不少肉,脸色红润,一看就很健康。
晏澄每晚睡前都会给她涂身体乳,将她身上每一寸都摸透了。他抱着她饱满圆润的身体,心中格外满足,还念叨着,“好像有点瘦了。”
阮知涵拍拍脸蛋,“哪里瘦,我都胖成什么样了,到处是肉。”
他笑,“胖点,说明营养充足。”
阮老太太也是一样的说法,见她的脸蛋都长了肉,直说她是有福气的长相。
周媛和阮廷瞧她珠圆玉润的,放心极了,对晏澄很满意,就没将她接回家照顾。
很快地,阮知涵怀孕七个月了,她每天劳逸结合,工作结束,会抽出一小时健身锻炼,再和晏澄一块吃完饭,之后准时上床睡觉。
这天睡前,阮知涵感受到胎动,连忙叫晏澄过来摸。他的手放上去,孩子就踹了他一脚,两人相视而笑。
她说:“她太调皮了。”
早前做产检,医生就告知了胎儿性别,是个女孩。
晏澄看着她的肚子,满眼温柔,“像你。”
“都说女儿会更像爸爸一点,”阮知涵思索着,突发奇想,“你小时候长什么样?”
晏澄一愣,又调侃道,“你还不清楚吗?”
她们相识得早,基本上是一块长大的。
阮知涵对他这张脸很熟悉,太熟悉了,反而覆盖记忆中他幼时的脸。她立刻翻找相册。
她找来本旧时的相册,翻了两页,就是一张两人小时候的合照。她坐在地上玩球,对镜头咧嘴大笑,他低着头,在给她装火车。
看不到正脸,她再翻,翻出一张两人望着镜头笑的照片。
阮知涵端详片刻,感慨起来,“我们居然长这么大了。”
晏澄轻吻她的秀发,时光荏苒,当年的小女孩和小男孩现在将迎来新生命。
他颇为触动,搂紧了她。
阮知涵放下相册,转向跟他接吻。拥吻着,晏澄的手伸进她裙摆,她嬉笑着躲避。晏澄很快抓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抓住了,我不会再放手。”
她说:“你放手,我也不会离开你。”
阮知涵已经明白过来,她离不开眼前的男人。他陪伴过她十几年,还将陪她度过更为漫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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