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敏和江寅!时渺猛地刹住脚步,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回倒退。什么吃牢饭,靠,他们要违法犯罪,可和她没关系。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东西没用!哼,我说江殚怎么不去相亲,爸一病危立马转性了,原来是当筹码等着这一天用呢,真够精的。”
时渺无语极了。再怎么亲,妈也不该对儿子张口闭口“那东西”啊。她耳朵脏了。
江寅长叹口气:“你先去吧,我回去盯着他们,别趁咱们不在对爷爷做什么。”
他要返回病房外走廊!时渺尽量保持安静,加快速度往楼上走,既然刚才下楼时他们没听见她脚步,现在只要冷静,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刚这么想着,从下往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了,没一会江寅的脸就出现她面前,吓得她心头一颤。
不、不会杀人灭口吧。不至于吧。但违法犯罪预备役诶,人为财死啊。电视剧里豪门凶杀案不都这样吗,死的都是她这种不太核心的女性。
“堂哥啊。”她干笑,若无其事地继续爬楼,步子不快也不慢,好像一家人碰巧汇合一起走似的。
“渺渺。”江寅落后半层,但他人高腿长,每一步都跨了两级阶梯,看似慢悠悠的,却在逐渐逼近。
渺你个大头鬼,时渺心想。她又不是没听过他背地里怎么议论她——姓时那个女的的拖油瓶,江家岳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娶个大的带个小的,不花一分钱得个便宜女儿,将来改个江姓卖出去,又是门姻亲啊。
当时是过节还是谁做寿来着?记得不清了,但有件事记忆很深。
那就是她忧心忡忡问江殚,她会不会“和亲”。对,她用的这个词。她清楚记得江殚被这个词逗笑,她先花痴,再生气,江殚见状赶忙哄她:“不会的,有我在。”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不会让我和亲?”
“不会。”
“叔叔和我妈要呢?”
他继续拿好听话哄她:“我把你抢回来。”
“抢回来……”她念念有词,然后勾勾江殚手指,“好,那如果你要和亲,我也把你抢回来。”
江殚怔了下,脸红了,继而捂着嘴咳起来,说是呛着了,逃也似的溜了。
时渺骤然想起,听刚才江家敏那意思,江殚接受相亲了?
心里酸溜溜的,但没空伤春悲秋,江寅还在身后。
“那儿出去是五楼,爷爷在六楼,你干嘛去?”
时渺拉开着五楼楼梯间的门。废话,当然是先去人多的地方。她笑笑,不解释,准备先跑再说,步子刚跨出去,江寅冲上来,拉开她撞上门,把好几双好奇的眼睛隔绝在外。
“你听见我和我妈聊家常了?”
好家伙,谁家的家常是吃牢饭。时渺目呆心惊,瞟了眼被攥住的胳膊,强忍恶心:“堂哥,这么拉着不太合适。”
她打算先和他拉开安全距离再说别的,没成想大大低估了江寅的无耻程度,他目光从她苗条的手臂一点点转向平坦小腹,再往上走,是起伏的胸部曲线,细长白嫩的脖子。
色眯眯的打量,让她很不舒服,很想冲他近在咫尺的裆下踢上去,她对自己运动爆发力还是有信心的,只是怕他讹她。听说他不育,要是把这锅扣在她这一踢上,冤枉死了。
江寅声线都暧昧起来了:“合适,我又不是你亲堂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材这么好?你应该多穿穿这种显身材的。”
yue。时渺把手伸到牛仔裤的兜,钥匙在那里,钥匙尖夹指缝,出其不意给他油腻的脸一拳,应该可行。
江寅却突然松手站开了,抬眼望着楼上。时渺背靠楼梯栏杆,转身看上去,江殚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瞪着江寅。
“瞎跑什么?不知道医院脏东西多吗?”江殚对着时渺指桑骂槐。
她讪讪地走上去,和江殚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也侧身欲回楼上。
本该到此为止了,江寅却挑衅地问:“你和继妹同吃同住,发没发现她挺有料?”
江殚倏地停步,阴沉着脸向下斜睨江寅。时渺悄悄拉了下他衣角,示意他走,不要受江寅激将。
“不可能没注意吧,是咱们家最出息的孩子高风亮节,不为女色所动,还是……”江寅猥琐一笑:“已经偷吃过了?”
“哥!”时渺拉住江殚,晚一秒他就要下去了,虽然她觉得江殚不是江悬,不会冲动,也不太可能动用暴力,可还是谨慎点好。
江寅看着她拉拽江殚的手,轻佻笑道:“啧啧,跟我不合适,跟他就合适了?平时没少亲密交流吧,看这熟练的。”
江殚黑着脸往下走,时渺拴不住,被他拖着一起下楼。
可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打人,她拉不上去他,干脆冲下去,两个胳膊一横,挡住江殚的路。江殚这才停下来。
江寅哈哈大笑:“你好像条女人的狗啊。”
他这话也是挑衅,哪个男人能容忍给女人做狗,还是江殚这种性子傲的。结果江殚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转头,撤了。
……撤了?
仿佛一拳打上棉花。江寅是嚣张二世祖,不是逮谁咬谁的疯狗,开黄腔也好,讥诮江殚也罢,都是有目的的。
帮他妈争取时间。
可这拳打在棉花上的拳头,让他真情实感气急败坏。
他厌恶江殚,十年如一日的完美无暇。
不抽烟不喝酒,不赌球赌马,玩车玩表,没花边新闻,连特么穿反袜子、后腰衬衫没掖好这种小错都不犯。
江家敏对外护着他,关起门来却张嘴闭嘴都是江殚。人家江殚怎么不酒驾。人家江殚怎么不睡下属。人家江殚……江殚江殚江殚。
他还就不信,江殚又不是喝仙露的,怎么可能没一丁点不良嗜好,找不着一丝性格弱点。
有,绝对有,而且对外表现得越完美,背地里越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