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真跟在被人按摩似的,开着车说:“重点,太轻。”
“你下巴到底怎么回事?”梁京京气急败坏地问。
“撞柜子了。”谭真不在意地说。
梁京京才不信他的鬼话,却也知道自己这样问不出名堂。
“你往哪开?”她往外看。
谭真掌着方向盘,手弯过来摸她脸蛋,“你想去哪?”
梁京京不客气地拍掉他手,“哪也不想去,送我回去。”
车漫无目的地开了一会儿,谭真说:“你没意见我就随便开了。”
这一回,车速变快了,在雨中的山路上行走着。雨像是又下大了点,窗外尽是淅沥雨声。
梁京京觉得今晚的谭真有点不一样,特别野,她完全弄不住。
二十来分钟后,车开进了一个小院子。梁京京往外看,门前的小灯箱上是招待所三个字。她瞬间心跳加速。
谭真拉开后座门,把梁京京的透明小伞撑开,接她下来。
乡下的招待所,环境自然是不用想了。
梁京京一进门就被谭真从背后抱住,扔到床上。
他的人随即也压到她身上,两只手固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睛。
梁京京目光亮亮的、恋恋地,他亲了她一下,她朝他脸上不轻不重地呼了个小巴掌。
谭真:“再打。”
她就真的再打了下。
她说:“床单都脏死了。”
谭真闷声笑了下,轻轻亲她眼睛、耳朵,“这边就这条件。”他又寻到她的嘴唇深深吻下去。
第50章 50
梁京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天蒙蒙亮时她醒来, 腰上搭着一只很重的胳膊, 身后有呼吸。跟做了场梦一样。
梁京京侧躺着, 后背靠着一个微烫的胸膛,她有些不习惯地动了下。身后人像是被她弄醒了, 无意识地抱好她, 亲了下她的背。
梁京京推掉他的手臂,结果他又找到她的手,十指交扣地握起来,弯到她身前把她重新抱好,头往她脖子里埋了埋。
怀里人温暖芬芳, 谭真渐渐被刺激得没了睡意,却也不敢再放肆,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克制地用嘴唇贴了贴她的头发。
“别靠着我……”梁京京躲了他一下。
“还疼?”谭真声音有些沙哑。
他从上到下都贴着她,梁京京感觉他抵到了自己,敏感地往前缩了一下, 反手推他腰腹。
谭真含含糊糊地说:“乖, 我不弄。”
他一整晚只做了那一次, 后面全在哄她。哪还敢再碰她。
抱了会儿, 谭真想把她人扳正过来, 看一看她的脸。可梁京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眼也不想看他。不耐烦地推开他, 她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 进了卫生间。
洗手间灯亮起的一瞬间,梁京京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空气里有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发黄的坐便器旁有昨夜沐浴后未干的水迹。梁京京皱着眉眼瞄了眼镜子里赤身裸|体的自己,不想再多看一眼,穿起了衣服。
等她收拾完了再出来,谭真就靠在门口。他身上也套好了衣裤。
他试着拉了下她的手,没拉着。
梁京京往房间走,谭真看她在地上拾起了自己的包。
“等会再走,太早了。”他拉她手。
“早点走吧。”梁京京不着痕迹地甩开他,淡淡道,“我还要回宿舍化个妆。”
谭真看着她,停了停:“不高兴了?”
“没。”
梁京京收拾好东西,看看他,笑了下,拿起倚在墙上的透明小伞,要出去。
“京京……”
谭真从后面拉住她胳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
梁京京别捏地挣脱,“衣服拉坏了,松开……”
谭真不松,梁京京开始用力地挣。她用多大力他就用多大力,有那么几秒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只有较着劲的衣料摩挲声。
“你弄得我难受了……你松手。”
“我知道,弄疼你了。”谭真满是愧意地把她抱紧。
“神经病,”梁京京掰他胳膊,“……你抱得我难受死了!”
不是疼,是真的难受。难受到梁京京心里觉得烦。
谭真差点没弄住她,他把她压倒到床上,耗到她没力气了才捏着她下巴跟她对视。
梁京京静下来,目光清清的,透着一丝冷淡。
谭真看着她说,“不要把我往坏处想。”
男人在性上是有虚荣心与征服欲的,这一点谭真必须承认。梁京京一直是他内心深处那个得不到、却又忘不了的女孩。无数个年少的夜,她都出现在他梦中。
如今,她更是每时每刻都在调动他内心的这份冲动。
男欢女爱在谭真看来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他潜意识里觉得梁京京已有丰富的经验,这令他想在性上给她不一样的、甚至是刺激的体验。而此前,梁京京给予他的反馈也一直都正面而热烈。
他没想到这是她的初夜。确实弄得重了,他哄了一夜,说尽好话,直到她睡着他才敢闭眼。
可谭真能感觉到,梁京京这次的生气和以前不一样。不知道她瞎想了什么。
事实上,梁京京并非是在乎所谓的“第一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一直在尝试寻找一个人带她体验性。可她的内心又是那样的骄傲、挑剔,别说性,交过的男朋友,接吻她都不是那么乐意。
梁京京一度也想妥协,想放纵,想勉强勉强。可生活勉强过她太多次,她总想让自己尽可能多珍爱自己一些。
可昨夜的体验确实给了她不好的感受,说不出来的一种不好。不好到她想起了一一件不愿想起的往事,不好到她开始思考,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而昨夜的自己,又是否只是圆了他的少年梦?
这天早晨,回去的路上,梁京京一直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谭真的电话震个不停,他没接,也没拿起来看一眼。
车开到了学校门口,刚停下梁京京就要推门下车。
“等等。”谭真叫住她。
梁京京顿了下,回头看他。没化妆,她的面孔没有平时那样明艳,反显得稚气些。
谭真说:“听我说句话再走。”
“说吧。”
谭真平心静气地说:“前几天我跟人打架,被队里关了禁闭,昨天刚被放出来,这两天不一定能再来找你。”
清晨的光线把他下颚的那块青紫照得特别明显,梁京京从他脸上移开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会儿,梁京京冷淡地说:“知道了。”
“京京,有些东西我不在乎,有些东西我很在乎。”谭真停顿了下,“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在乎什么?”
梁京京抿着唇。
“是你开不开心。”他看着前路。
晨光轻轻笼在车里。他太少说这么好听的话,梁京京心下软了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京京问,“你为什么打架?”
“因为之前训练的事。”
梁京京再细问,只听着他的手机在储物格里不停地震。
“电话一直在响,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谭真在梁京京下车前抱了她,梁京京总算听话的让他抱了一下。
他说,“我是怕你觉得我太雏……”
梁京京捶了下他的背。
这个早晨似乎总有些不够愉快的味道。
谭真在梁京京走后没发动车,他就停在原地,连着抽了两根烟。在禁闭室的三天,他加在一起也没睡过几个小时的觉,昨天夜里总算踏实地眯了会儿。现在抽着烟混混沌沌的,倒又像是有了些困意。
校门口没一会儿就有陆续有了背书包上学的孩子,朝气蓬勃的。谭真在人流堵住门口前出发了。等他回到队里,手机已经快被打没电了。
同队的小伙子看到他终于出现,有些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拍拍他的肩带了句话。大队长正在办公室等他。
谭真没急着过去,回宿舍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军装,才又来到队长的办公室。
敲门,里面人让他进去。
谭真直挺挺步入,站定,朝办公桌后面的人敬了个军礼。
办公室不大,桌上放着一只地球仪和两架飞机模型。桌边的人穿着作训时未换下的迷彩服,正翻阅着一份文件。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谭真,他头都没抬一下,帽檐遮着眼睛。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男人放下手里的几张纸,抬眸。
大队长拿下了帽子,刷了刷不长的头发。
谭真站在他身旁,目光笔直地望着前方墙壁。
“你昨晚去哪儿了?”队长问。
“请假外出了。”谭真说。
“跟谁请的假?”
“政委。”
“为什么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