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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在湖面轻轻摇动,几隻不怕人的水鸭自在地从旁游过,安格斯静静看着书,迪恩则躺着看云,享受着寧静的片刻。
晃着晃着,迪恩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小船已经不在湖心,它停在一处生长着几株水生树木的湖岸边,小船就躲在树荫下。
应该是安格斯划过来的,迪恩大大的伸个懒腰,小船另一头的安格斯也将书摊开倒盖在脸上,蜷着身体小睡。
看着安格斯脸上的书,迪恩想起了他以前也为安格斯唸过这套书,过了一年续集也出版了,那时候看完他还急切地问安格斯还有没有后续,现在他连剧情都想不太起来。
看着时间差不多,迪恩缓缓划回岸边。
安格斯醒来时大家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加德一脸疲惫地瘫坐在马车后座,趁哥哥不在时他跟两隻大狗玩,结果被狗追着绕着湖跑了一圈,还好狗只是追着好玩,没有做出攻击行为。
巴里知道后狠狠打了他一顿,之后加德就萎靡地窝在车上等回家。
迪恩跟安格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只当作他玩累了。
巴里趁安格斯没注意时偷偷问迪恩,「你说他还得待多久,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要我待在退婚对象家里我肯定寧愿睡墓园。」
「再怎么说也要等加德成年礼结束吧,加德也邀他参加了。反正他安安静静的,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迪恩正弯着腰将小船固定好,对巴里的问题不是很在意。
「对啊,你也把自己儿子当作不存在了,洛洛都多久没去外面晒太阳?你真的要把他一直藏在我房里?」
「也就几天的事,而且洛洛才搞不懂屋内屋外的差别。」
巴里注意到安格斯转头过来,也就打住不说了。
佣人在迪恩到家时递给他两封信,是从安格斯之前暂住的庄园那转交过来,收信人是安格斯,应该是他家里人寄来的,迪恩将信交给安格斯。
收到信的安格斯内心百感交集,思念却又怕信里是催促自己回去。
安格斯直到回自己房间才小心地打开信,两封信都是他父亲的笔跡,他先开日期较旧的信,信中的消息却让他愣住。
信很简短,他父亲跟他说他哥哥劳佛勒身体出了状况,让他快点回去。
安格斯睁大了眼,劳佛勒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出什么问题?
他急着又在打开另一封,这封信就挺长的,一开头就是父亲一连串的不失仪态的责骂,因为得不到安格斯的回覆他父亲亲自去找人,结果不只安格斯,连沙菲人也没影,他父亲才知道这两个人瞒着自己去更远的地方。
骂完后更是满满的担忧,安格斯执意不带随从,离家后也没有书信,他父亲一时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人,只能把信託人转交到沙菲手上。
信最后也註明劳佛勒已经好多了,但是让他收到信马上回去。
看到最后安格斯才放下心,人没事就好,看来家里也没太多状况,至于回家……之后再说吧!
安格斯将信收好,但是他坐不住,刚刚忽上忽下的心情像被勾着一样,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平復,他索性走出屋外逛逛萨姆提家的花园。
跟公爵庄园内细心打理的花园不同,萨姆提没有专职的园丁,所以种的花草也都是不须修剪品种,爬满了藤蔓的围墙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唯有草坪倒是有整理,没有长出杂草。
安格斯悠晃着到温室,里面种的不少是莱瑞生前喜欢的花卉,巴里只喜欢有香味的香草植物,他跟迪恩都不懂怎么接手照顾莱瑞的花,虽然没枯死,却也活得勉强。
安格斯父亲兴趣就是拈花惹草,耳濡目染之下安格斯也理解一些基础,他顺手浇水,该施肥的施肥,依照日晒需求更换摆放位置。
他接着走到远离主屋的仓库区域,这里算是最偏僻的位置,萨姆提的佣人都在这里晒洗好的衣物床单。
安格斯看着一条条随风摇曳的白色布条,整整齐齐地夹在晒衣绳上。
在他离开家之前,家里收容了几个孩子,当然也有还不会上厕所的幼儿,所以安格斯也知道这些一条条洗乾净的就是尿布。
佣人的孩子,不对,萨姆提家的佣人都过了生育年龄,不过也有可能是孙子。
因为都没听过小孩的哭声,可能是偶尔才带来照顾。
虽然第一时刻是这么想的,不过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只是当初安格斯没有注意。
曾听佣人间曾间聊,他们说小少爷是他们带过最好带的宝宝。当时安格斯以为他们说的是加德,因为的确还是有佣人叫他小少爷。他那时只觉得叫这么大的孩子宝宝,或许是习惯了改不掉。
在湖边也听到这几天时常听到的一个词汇,洛洛,还是弱弱之类的,加德不经意提过几次,起初以为是地方方言,他又没办法开口问,于是一次次错过。
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个暱称。
他一直想知道却又没机会问的问题,迪恩当初为什么会离开结婚对象回到家里?
无法继续思考了,安格斯只想着,要马上见到迪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