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格叹道:星星,幸好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平心而论,蒋星刚才的攻击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只要稍加磨砺,就会成为兰斯洛特和他的劲敌。
而朱利安这种级别,对他一点儿挑战都没有。
兰斯洛特默然。
他的感知还差了点。蒋星比他预想的聪明更多,甚至是强大更多。
朱利安脱出机甲,手上握着枪,把他还给我!
这个仿生人似乎在机甲内部撞到了额头,核心处破损严重,眼神已经完全混乱了。
蒋星:他怎么了?
脑子撞坏了。路德维格哂笑道,我们下去?
蒋星恋恋不舍地放下控制器,侧过身在路德维格身上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熟练地搂住对方,好。
路德维格笑说:下次再带你玩。你喜欢什么形态的机甲,我去给你订一台新的,怎么样?
真的?蒋星眼睛瞬间亮起来,会不会很贵?
不会。路德维格推开驾驶舱,跳到地面。
兰斯洛特已经过去把朱利安的枪给夺了。
他皱眉看着朱利安,你需要返修。
朱利安抱住头,不言不语。
路德:和他废话什么。他对朱利安抬抬下巴,钥匙呢?
蒋星微微蹙着眉头,他不喜欢朱利安这种强迫别人顺着自己想法做事的性格。
他打了个喷嚏,戳戳路德维格:他会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军部?
路德维格:星星担心我呀?
他直接选择性忽略掉蒋星话里的兰斯洛特,那就干脆把他销毁吧?你说呢兰斯?
兰斯洛特:他的核心与母星联网,有隐患。
路德维格遗憾叹气:可惜。
朱利安靠着机甲,他眯起眼,紧紧盯着路德怀里的蒋星。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色眼睛,通透清澈,本该是温柔的颜色,可是性格太坏。
朱利安:尾巴,抱歉。
蒋星尾巴一顿,立刻缠住路德维格的手腕。
说起尾巴路德维格勾起唇角,弧度危险,你这家伙
他抬手一枪击穿朱利安的小腿,仿生人半跪下去,能源液流了出来。
兰斯洛特心中一动,闪身试图挡住蒋星的视线。
他不想让蒋星知道他们是仿生人。
谁会喜欢没有感情的东西?工具?
蒋星眨眨眼睛:怎么了?
进去吧。兰斯洛特语气平静。
蒋星:他能源液流光了是不是会给你们机械星报警。
兰斯洛特顿住。
果然还是瞒不住蒋星。
路德没那么多心思,烦躁啧声,还真是,兰斯,这家伙交给你了。
朱利安冷静下来,视线缠着蒋星不放开,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你还好吗?
蒋星没理他。
枪.口抵着朱利安核心,逼迫他打开门。
指挥官府邸一直处于循环状态,兰斯洛特调高氧气浓度,立刻就变作了适宜人类生活的环境。
蒋星从进门起就没说话,半闭着眼睛靠在路德怀中,尾巴恹恹地搭在胃部。
朱利安:他不舒服。
路德维格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朱利安:喂他吃了点东西。
回应他的是路德维格狠狠一拳,朱利安面无表情地忍了,后退着靠在墙上,勉强不滑下去。
他眼中满是懊恼。
明明已经考虑过人类身体不佳,选了最温和的流食,还用鱼肉补充蛋白质,没想到就算这样还是害得蒋星生病。
路德维格把蒋星放在沙发上,星星?很难受吗?
蒋星勉强睁开眼睛,他胃部一阵一阵地痉挛,酸痛感没完没了。
兰斯洛特俯身,额头与他相贴,蒋星睁开眼见到是兰斯洛特,安心地弯了下眼睛。
生病了也没有像人类记载里那样抱怨闹腾,兰斯洛特心里却并不愉快。
也许蒋星根本不信任他。
他发热了。
路德抓狂地揉乱头发,那怎么办?人类生病应该怎么治疗?吃药?
没药。兰斯洛特轻轻抚摸蒋星的头发,皱着眉,眼中也是焦躁。
蒋星勉强动动尾巴安抚他们,声音虚弱:给我一点热水就好。
兰斯:先想办法降温,我去烧水。
降温?怎么弄?路德头皮发麻,他一个仿生人,降温只会关机,人类怎么办?
蒋尾巴尖儿戳戳他,抱我去床上。
仿生人没有床,路德维格干脆把两张长沙发拼在一起,里头垫满衣服,把蒋星小心地放进去。
他扒在沙发脊上,用手背碰碰蒋星发热的脸颊,星星
蒋星偏开脸颊,小声说:你太热了,别过来。
路德维格沮丧地缩回去,只能徒然看着青年在沙发床上侧躺着,时不时打个寒颤。
冷吗?
蒋星没回应,发热时凉时热,他意识都有些模糊。
兰斯洛特拎着一盆水回来,还在咕嘟咕嘟沸腾。
让开,他对路德道,我来。
路德维格无奈,只能让到一边,探头往里看。
兰斯洛特跪坐到蒋星身边,用撕成小块的衣料浸湿了,我帮你擦身上,一会儿就舒服了。
蒋星仰头让他给自己解开衣服。
他身上的皮肤都泛着不自然发热的红,兰斯洛特皱眉,解开蒋星身上最后一件睡袍。
蒋星微微发着抖,很冷
兰斯洛特垂首,一点点揭开洁白的丝绸。
丝绸滑过青年柔韧的肢体,完全呈现在兰斯洛特眼前。
仿生人瞥过青年双腿,核心颤动。
昨天被他按揉出来的印子此时仍是红的,散落在雪绒里,让人心疼又心乱。
兰斯洛特动作僵住。
亲亲他。
他生病了,你亲亲他,他会信任你,爱你。
爱
蒋星睁开眼,一水儿的迷蒙懵懂。
兰斯?他轻唤,不用担心我
你看,他根本不爱你,他都不依赖你。
亲亲他。
兰斯洛特抿紧唇角,摁住核心,马上就好。
青年委屈地皱皱鼻尖,却没有向兰斯洛特撒娇抱怨身体的不适。
仿生人无比小心地牵着青年的手,对方脆弱的骨骼在手中像是一朵一揉就碎的花。兰斯洛特看着手底下的皮肤,缓缓覆盖上湿毛巾,从青年指尖一直小心地擦到锁骨。
蒋星舒展开手臂,关节处被擦过后残留一点水汽,蒸发后迅速带走身上的热意。他舒服得轻哼,指尖勾勾兰斯洛特手心。
兰斯洛特心中柔软,舒服吗?
嗯。青年虚弱地笑了笑,额头贴上仿生人的手,是不是低一点了。
兰斯洛特心弦微松。
但是没多久,发热又席卷上来。
路德维格看不下去,就没别的办法吗?
人类很脆弱。兰斯洛特道,没有药品,只能先这样。
军部突然拨入兰斯洛特的私人号码。
他把毛巾递给路德,走到窗边接起通讯。
总部:兰斯洛特上校,我以为你们应该已经达到母星了才对?
人类失踪了。兰斯洛特平静道,我正在搜寻。
失踪?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研究专员说必须找到他,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他需要在母星研究室见到那个人类。
兰斯洛特:明白。
战舰的通讯为什么拨不通?
兰斯洛特面无表情地撒谎:遇到了敌军,战舰受损。
原来如此。总部不疑有他,请尽快。
没人会怀疑仿生人的忠诚。
毕竟程序不会骗人。
朱利安摁着额角,他发现兰斯洛特和他有一样的动作,敏锐地眯起眼,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还好吗?
兰斯洛特没说话。
我本意并不是朱利安沉声道,我可以联系1的下属送药过来。
路德维格同样听见了,冷声道:你相信他?要不是母星,我已经处理他了。
朱利安:蒋星重要,还是处理我重要?
兰斯洛特扔过通讯器,面容冷淡。
他手掌搭在腰间武器上,朱利安有任何异动,废弃场就会多一具仿生人的躯体。
朱利安简单交代了需要的药品,扔回通讯器。
他看着沙发床上浑身发红的人类,道:人类的构造和1居民很相像,他们同样会发热。
兰斯:他们会怎么做?
冰。朱利安道,降温。
仿生人发热容易,却不搭载降温模块,荒星整体也是炎热气候,像找冰块简直难上加难。
兰斯洛特眼神微动,突然伸手打开自己的能源舱,取出电池。
朱利安一震:你疯了,断电太久机体会自毁!
这同样是仿生人为了防止敌人研究俘虏的设计。
我有分寸。兰斯洛特借助剩余的电量走进蒋星,缓缓解开军服,露出其下用最完美数据构造出的类人躯体。
路德维格没有阻止他,利落让到旁边,只说:一会儿换我。
朱利安捂着头:你们核心都炸了吗?疯子
更要命的是,他的核心竟然也在蠢蠢欲动,催促他赶紧把电池取出来,去抱抱蒋星,给他降温。
要不是蒋星百分百是个纯种人类,朱利安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机械星敌对势力研究出来的特殊兵器,专门对付他们这些高等仿生人,扰乱核心让他们自毁。
关机只能回到仿生人平时不过载时的正常体温,依然是远远超过人类。
而失去供能,仿生人的躯体则会回到金属本来的冰凉。
兰斯洛特抱住蒋星,完完全全每寸肌肤都紧贴在一起。
兰斯青年睁开眼,你好冰。
仿生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低声安抚:舒服一些了吗?
谢谢。我听见了。蒋星轻声道,很危险,你不用这么做,我一会儿就好了。
兰斯洛特濒临停止运转的边缘,但他仍是说:我想这样做。
即便是违背仿生人的运行程序。
违背出厂时母星设置的最高指令。
在冰穹之下看见蒋星的第一眼,他就失控了。
核心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催促。
亲亲他。
兰斯洛特垂首,干燥的唇落在青年眉心。
就算是机器、是杀戮工具,也想
第134章 逆转世界6 对手是你
蒋星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看见了一头微乱的黑发。
是路德维格。
蒋星推了把路德维格,仿生人抱他抱得死紧,严丝合缝,拥抱他最珍贵的宝物也不过如此。
兰斯洛特的声音从桌边传来:醒了?
我没事了。路德的电池呢?
兰斯洛特没有露面,手臂探过沙发,递来一块液体电池,接口在左臂。
推不开路德维格,蒋星只好摸索着仿生人的手臂,寻找电源接口。
路德维格下巴搁在他肩头,眼睫微垂,安静地休眠。
清醒的路德维格大多数时间在蒋星面前都是憨憨的狗狗性格,有时却又会无意中展现他作为残酷兵器的那一面。
但此时面容宁静,简直像个栩栩如生的无害玩具。
蒋星为自己没头没脑的联想笑起来。
如果是玩具,那路德维格简直是超大号至尊pro版本,从开机甲到居家黏人样样精通。
电池塞进能源舱,仿生人机体一颤,睁开眼睛。
他还没启动完毕,就先直愣愣地望着蒋星喊他:星星。
路德?蒋星凑近他,两人靠得很近,鼻梁都快撞到一起,你还好吗?
仿生人缓缓眨眼,蒋星听见了他额角核心启动的声音。
路德维格一瞬间被注入灵魂,眼神明亮起来,收紧手臂更深地拥抱他,你没事了!
路德维格兴奋地和蒋星贴贴额头,机体微热,两人的体温无限接近。
就像路德维格也变成了一个人类。
兰斯洛特递过更换的衣服:当心着凉。
是一套干净的黑色运动套装,帽子边缘印着路德维格的名字。蒋星打开盒子,慢吞吞地往身上穿。
路德维格退开些,突然后知后觉地愣住,视线黏在蒋星身上。
奶白色的皮肤上除了昨天检查骨骼留下的印子,还有热水擦拭后留下的红印,零零散散地落了一身,跟雪地里头的玫瑰花瓣儿似的。
蒋星伸展手臂套上t恤,痕迹就这么藏在下头了。
路德维格莫名想把衣服扬了,不让它挡住自己的星星。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他自己的衣服,星星穿着他的衣服,岂不是隔空和他拥抱了?
他眼神太纠结,蒋星套上运动外套,对准拉链,笑说:干嘛呀?
没,路德维格猛然低头,像是拉链扣一下子变成了多好看的东西,死死盯着不敢再动一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