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说话。
路秋怀里的女儿正鼾甜入梦,月光照在她圣洁的脸上,闪着莹光。
“都过去了。”叶依娴心疼道,把路秋的脸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你放心,我不会放过肖文声的。”
路秋神情有些木然,目光从女儿身上转移到窗外,心里叹息,轻声道:“不是他,也会有别人。这就是命。我恨的不是他害我之心,我恨的是自己。”
她的话轻颤,戛然而止。
叶依娴急急望向她,眼眶有些通红道:“小秋,你怎么了,别吓我。”
路秋望着她,目光再次出现那种迷茫的心碎:“我恨我自己,因为我爱上了他……”没有再说下去。
那份错爱,就让它埋藏在心里头最深处吧。当一个人沉陷其中不能自拨的时候,本性就被逼发出来。于路秋而言,也一样。她看到了自己对骆子其的感情。那藏在深处的微妙的触动,如山洪崩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叶依娴惊恐不定地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袒露在外面的锁骨上有淡淡的印痕,顿时,她的眼泪飙了出来:“小秋,别怕,那只是一场梦。”
同时,她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肖文声逍遥法外的。
肖文声给我下了迷药,骆子其把我带走了…路秋没有再说下去,眼睛蓄满了眼水,一滴一滴地打落在女儿的脸上,小丫头在梦中呢喃了几句,努努薄薄的嘴唇,又继续香甜入梦。
路秋又笑了。
“今天,只是个开始。我愿赌服输。”她哑声轻笑,泪水再也没有掉落下来,月光下,她的脆弱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叶依娴心放松了点,才秘密说道:“肖文声手段有些不光彩,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不知道他连你也敢动。我们警里正在查他,不过,碍于有很多方面的压力,还没到时间收网。我今晚借你的名义去参加派对,也带着寻找线索的动机。”
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她选择相信路秋的原因。
路秋听到这些话,并不吃惊,只是淡淡道:“我的仇,我自己报。”
叶依娴凝望着她,正色道:“小秋,别冲动,帝都不是江城,这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嗯,路秋的眼眸里羡开一道笑意:“我有我的办法,与你并不干扰。”
她说的那样自信,那种锋芒,是叶依娴看不透的。
半夜里,伏在路秋屋里的月狼抖擞了一下身上的寒毛,绿油油的眼睛折射着一种威严,它沐浴在月色下,凌然不可侵犯。
只见它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母女,从那里传来淡淡的声音。
“月狼,别动手,我只要吓唬吓唬他。去吧。”路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月狼转过身,跃出窗户,如一道鬼魅一样攀爬上屋顶,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与其同时,谢老爷子的房间里,龙轩过来报告道:“路秋小姐房里的月狼跑出去,不见了。”
谢老爷子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老了,不中用了。”他发出感叹。
“今晚若不是你跟着依娴去调查肖文声的案子,路秋也不会被下药,这是我欠他的。月狼是一头好使的狼,比人可靠。路秋不会干鲁莽的事,我相信她只是咽不下那口气,要给肖家小子一点教训而已。你就不要插手了。”谢天英望着窗外的月光,深深地叹道:“这是肖家的定数,随他吧。”
龙轩默默地退了出去。
月狼一路驰疾,才一会儿功夫,已经来到闹市屹立其中的一座小洋房旁,距离它不远处,安装了一台摄像头。它仰起头,眯着眼睛盯着那台摄像头看了一会儿。
突然地,它动了,如一道旋风似的攀爬到离摄像头最接近的电线杆,先是伏低身体静默一会儿,然后从上而下扑到那摄像头上,抬起那锋利的爪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月狼眼睛绿油油的,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从三米多米的电线标上窜下来,抬眼看了一下对面小洋房的情况。月狼顺着水管道上爬上二楼,然后从敞开的阳台里跳进去。
本来月光如水,倾洒了满地金华的光洁地砖上,突如冒出来一个黑晃影,摇晃着身影,像是信步于自家后院一样。
月狼默默地走进屋里,屋里响起了女人细碎的呢喃声,还有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一阵风卷席过来,窗台上的白纱翩然起舞,月狼抬起头,就看到一男一女交缠在床上,正酣然尽致,忘乎所以。
肖文声托着那女人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喘着气,当他感到不能自我,即将要释放的时候,眼睛猛地一瞪,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窗台不知几时打开了,从外面缓步进来一头像狗的动物,在斑白的月色下,依稀可见那动物的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着森冷寒光。
肖文声吓得身体僵硬,脸色发紫,伸着手指着窗口的方向,结结巴巴道:“狼,是狼……”
可不就是狼吗?
黑白相间的狼,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芒,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冷漠而残酷,仿佛随时要扑上来将你撕碎一样。
肖文声吓得身体不敢动,他的怪异引来身下女人的埋怨,那女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也吓个半死,颤巍巍道:“那不是路秋养的月狼吗?”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路春。今晚,她跟着肖文声回别墅寻欢作乐,正兴在头上,冷不防看到月狼出现在眼前,不吓死才怪呢?以为路秋要找她的麻烦。
“路秋养的狼?”肖文声吓得魂飞魄散,刚刚才差点强了路秋,后腿她就报复他了吗?
“你别动,这是一头狼王,最是诡计多端。你要是惹怒了它,它只要动动爪子,就能把你的喉咙割断。”路秋光着身子,浑身颤抖道。
还是狼王!
肖文声吓得尿一滚,差点就跪倒在地上。
他不要死,谁来救救他。这该死的路秋如何把一头狼王搞来帝都的?难道,她想派狼王杀死他吗?
想到这里,肖文声悔不当初,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吃,他绝对不会精虫上脑,听信夏雪的话对路秋动手了。
“肖少,救我。”路春被冻醒了,光着身子抱住他,哀求道:“我还不想死……”
“闭嘴!”肖文声举起手,对着走近的月狼哀求道:“你是路秋派来的吧,我知道,路秋要报复我,我请求原谅。”
路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敢情这头狼是来救肖文声的?
“嗷嗷嗷……”清冷的月光下,月狼咧开嘴,露出森冷的牙齿,寒光四射。
不知为什么,路春能感觉到月狼眼神里的愤怒不已。
“你到底做了什么,搞得路秋要派狼来杀你?”路春吓哭了,问肖文声。好不容易攀上一个大金龟,她还没有享受,就要被杀死,真是太冤了。
“狼兄弟,我求你别伤害我,我知道错了。”肖文声跪倒在地上,不断地乞求原谅。
月狼漠然地看着他,看着他可笑的动作,那小丑一样的嘴脸。
若不是路秋下了死命令,它才不会管他死活呢。
“嗷……”月狼扫了一眼路春,吓得她躲避不及。
就在肖文声跟路春以为即将被割破喉咙的时候,骤然地,月狼做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动作。
这头狼王傲然转过身,一个箭步消失在窗口。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一样。
☆、第367章 路春上位
月狼猝然抽身离开,肖文声被吓破魂魄,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尽管身上未着寸缕,后背却一个劲地直冒冷汗。
“这真是路秋养的狼?”确定过那头狼已经离开后,肖文声眼底戾气闪过,对着路春质问道。
此刻的路春也是一脸苍白,木讷地点点头:“这头狼是路秋招回来的,总像鬼魅一样守候着路秋,肖少爷,你怎么会招惹上月狼的?”
这话一问出来,路春又后悔了,直言不讳地问人家,不怕人家恼吗,又缓了缓语气道:“不过,这头狼王通晓人性,不轻易杀人,平时都是做路秋的狗腿子吓唬一下人而已。”
“你确实它没有杀过人?”肖文声心存晓幸道,望向路春的目光,眼底掠过一丝生机。
他出丑的一面,不能让人知道的,这个女人,不能留……
路春还以为肖文声用得上她的地方,卖力地点点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养,她的身材还是挺不错的,不然,肖文声也不会把她唤来服侍了。
可肖文声心底的欲望全被那头狼王给砸了,失了脸面不说,还被吓破了胆。这笔帐,该怎么算?
想到夏雪说过的,路春对路秋也有刻骨的仇恨,肖文声瞄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模样挺水灵的,就是愚蠢了一些,用着也能顺手。
那一刻,肖文声像是变脸一样,脸上堆彻起一丝的柔情蜜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一般。
他开口道:“春啊,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路春听了这话,心头一热,渴望地望向他,正欲扑上来“表达”恩情的时候,肖文声却头一偏,光着身子从床上走下来,从旁边的贵妃椅上捞起一件袍子换上,光着脚坐在一旁,默默地打量着路春,也不说话。
路春心里压得千斤石一样,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舔了舔嘴唇,才道:“肖少爷”
肖文声点燃了一根雪茄,优雅地抽了起来,吐了一口烟雾,才淡淡道:“我本来想给你提供一套房子,让你好好跟着我,反正,我不会亏待你的。谁知,路秋却说,你犯了法,是个人贩子。”
这话吓得路春腿脚一软,浑身颤抖起来。
知道自己是犯过法坐过牢的,哪个男人愿意接受她呢?
路秋,我跟你不死不休!
路春眼里闪过戾气,一种生无可恋,哀大莫于死的绝望包裹住全身,她害怕,沮丧,彷徨,还有无措。她从床上走下来,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紧紧地抱住肖文声的大腿,哭泣道:“肖少爷,那不是真的,我是被路秋利用了。我”她语无伦次,感觉到美好的生活即将离她而去,她就生不欲死。
路秋,你怎么不去死啊,只要你死了,我的秘密就能成谜了。
肖文声将她的怨恨看在眼里,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摩娑着她白嫩的小脸,微微一抬起,就看到她那倔强而弥漫的怨气。他笑了:“不甘心是吗?”
路春没有作声,眼底的黯淡与悲凉无声地涌了出来。
“我没有资格跟她斗,她什么都是最好的,读书是最好的,身边的男人也是最好的,还很有钱。”路春垂下眼睑,自哀自怨道。
肖文声冷笑:“知道差距就很好。我可以帮你报仇。”
什么,他要帮她对付路秋?
路春突然想到他在月狼面前的那种卑微与害怕,估计他对路秋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月狼才会报复他。
管他们有什么仇恨,只要他想对路秋出手,就会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她才能牢牢地绑住他,自己还有价值可言。
“肖少爷,”路春把脸往他身边凑了凑,却不防地,肖文声把她按向他下身,手劲儿大,不由路春反抗。
路春钻进那白色浴袍里面,面对着那巨大物件,深深呼吸一口气,诚心诚意地跪着行动起来。
肖文声舒服地半眯双眼,颇为享受的样子。
他那冷漠的话飘荡在屋子里:“这栋别墅就留着给你住下来吧,我还会每个月额外给你一笔钱,你尽管把自己扮得漂漂亮亮的,结识一些外面的贵妇人,可不要丢我的脸。”
他捏了捏路春的小脸蛋,看她憋得红红的脸,说不尽的诱人。
“是,肖少爷。”她弯弯的眉梢也染了喜色,激动地看着肖文声,恨不得掏心掏肺地侍候他。
肖文声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床上走去。
……
骆子其独自一个人回到坐落在后百路的公寓,屋里空荡荡的没点儿人气,他灯也没开,就这样径直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