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说得出就做得出。
许沅猛地立起来,跟严锐一前一后往杂物间走,坐在后排的好处这会儿显现出来了,只要不回头看,不会有人发现他俩进了杂物间。
严锐后脚进了门,立马就把门给关上了。
门锁轻轻地“咔”了一声,许沅心里一抖,幸好不是早上五六点,杂物间敞了会,里面味道倒不是很难闻。
空间越小,严锐带来的压迫感越强,许沅退都没地方退,总不能坐在垃圾桶里,所以她只能尽力把自己贴在墙上,希望自己薄一点,再薄一点。
她结结巴巴地小声问:“有什么事要在杂物间说?”
严锐和她保持着半米的距离,面无表情,语气强势:“试卷,拿来。”
许沅腹诽,她又不是偷试卷的!
她想着自己那个惨不忍睹的分数,在被严锐逼死和被严锐挤兑死之间,左右横跳,不给,今天可能难出这个门,但给了,严锐肯定会骂死她。算了,她就咬定了没发,他还能怎么逼她?想到此,许沅挺了挺胸,硬着头皮道:“真的没发。”
严锐冷笑,“真的没发?”
说话就说话,别靠近!
许沅从尾椎骨麻到了脑壳顶,惦着脚尖贴墙。
严锐终于没了耐心,他往前一步,一只手钳制住许沅的两只手腕,握着往上一举,贴在墙上按着,控制住,膝盖微微弯了弯抵住了许沅乱动的双腿。
许沅小声惊呼,“你干嘛啊!”
她看了一眼门锁,杂物间没法反锁的,现在随便来个人开门,就完蛋了,许沅的心脏顿时就开始超速工作。
严锐不为所动,空出来的那只手拉开许沅外套的拉链,拿出了里面的试卷。试卷到手后严锐放开了她,兀自展开看了起来。
许沅心惊肉跳,顾不上试卷,先往旁边横跨了一大步,和严锐保持距离。这人做事不看场合的吗?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手按在门锁上,时刻打算逃跑。
严锐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把四面试卷都翻完了,许沅紧抿着嘴,心里越来越没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特别害怕严锐发现她成绩退步,老林顶多训她两句,然后让她好好学,严锐不一样,他能让人死。
就像现在,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已经足够让人窒息了。
空气呢,求求了,给她一点空气。
许沅屏气凝神,等着严锐开口。
严锐冷冷地看着她,先“呵”了一声。
许沅倒吸一口凉气,像是听见了丧葬曲的前奏。
“是班级第一的位置太高了,你坐着不舒服了吗?”
许沅:“……”
“冬季大甩卖的时候,都不会打这么大的折,我以为你这个月日夜颠倒,是在学习,但原来不是。”严锐慢条斯理地说,越说越惊悚。
“所以你这个月都在干什么?是去沅南一小回炉再造了吗?”
许沅心虚地躲闪。
她不说话严锐也不说,气氛越来越沉重,她觉得严锐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他面若冰霜,他们进杂物间也过去挺久了,再不出去该被人发现了。
她想了想,道:“考完了我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
许沅摇摇头。
严锐摸了摸口袋,好像是想抽烟,但估计是没带,顿了一下后,他有些烦躁地皱眉道:“物理考试怎么办?”
“老林说我就不考物理了,只考数学。”许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补充道,“其实我之前没学过竞赛,一次搞两科本来就挺吃力的,只考一科也好,比较稳妥。”
所以能不能先把这件事揭过去……
严锐垂着眼沉默,半响后,他道:“你自己想好了就行,考完了也不用解释。”
说完他把试卷还给许沅,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沅在原地愣了蛮久,直到打扫卫生的同学来杂物间拿扫把,她才回过神。
完了,完了,严锐从来没有用过那种硬邦邦的语气和她说话,他生气了,而且气疯了。
但他为什么生气?啊啊啊啊!他还能再喜怒无常一点吗?她考这么差最难过的不应该是她吗?严锐不安慰她就算了,居然还生气了?!
严锐这个气,还气了蛮长时间的,许沅主动哄了他两回,被阴阳怪气地怼了回来,呛得她怀疑人生,她又郁闷又憋屈,恨不得直接告诉严锐得了,让他跪下认错,
但她不能,就算说了严锐也不会认错,于是她更憋屈了。
作话:一口肾宝一个字,闷头再肝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