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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到下课差点又睡过去的严博华瞬间惊醒,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男老师,根据以往的经验,老师肯定是要逮他回办公室谈话的,想到那严肃的场面,严博华心里绝望。
  然后,他就看着男老师径直从面前走过,一步也不曾停留。
  死后余生的侥幸充斥全身,严博华眼睛都快眨抽筋了,手重重地拍向墙,摆出‘耶’地姿势,刷得冲进教室里,抱紧同桌激动万分,“我没事,我竟然不用叫家长,哈哈哈。”
  他同桌手伸了好一会儿,就被严博华拍得往下滑去,见严博华这激动的情绪久久不散,也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人,“知道,老师心情好呢。”
  严博华脑袋当机,懵懵地问道:“为啥心情好?”
  同桌便朝着秦招的位置努努嘴,意思是:看,你的救命恩人在那呢,别扒拉我。
  严博华却误会了,“你是想说...秦招也被教训了所以老师忘了我?”
  同桌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被教训他都不会被教训,老师刚刚翻了他的书,心情就好了。”
  具体原因同桌也不明白,他刚刚都快把眼睛挂男老师身上了,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不过可以肯定,秦招手上的书不是课本。
  在课堂上看无关的书,正常操作不是该发怒火没收吗?之前班上别的同学都这样,怎么轮到秦招就不一样了。
  严博华更莫名其妙了,眼神投向秦招桌子,干干净净地啥都没有,源于方强被教训的恐惧还没消散,他还挺不敢乱来的。
  只是这人心里一旦藏着些东西,就总觉得身子哪里痒痒地,眼睛时不时往隔壁桌瞅。
  这时候,原先帮纪榕说话的学习委员羞答答地走过来,“秦招,你可以把老师刚刚看的书借我下吗?我也想买本课外学习的。”
  虽然和秦招说话,学习委员的眼神却不住往纪榕身上瞟,在得到对方的回视后,嘴边咧开笑意,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有人开了头,便又有人走过来,“也借我看看。”
  就连前桌本来害怕得要死的男同学也壮起胆子转过身,“秦...秦招同学,我也想看看。”
  说完话,他先缩起脖子紧张地退了步,抵住桌子,咬咬牙又站前来,“对不起,之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有人道歉,有人则纯粹看热闹,严博华生怕被人挤没位置,瞥见秦招不大好看的脸色,虽然哆嗦,但还是勇敢向前,“停,都退后些,我这边空气不流畅了。”
  纪榕扬起大大的笑脸,站起椅子趴在桌上,“对,都往后。”
  小团子脸上带着指挥的脸色,几乎把学习委员都萌化了,她宠溺地笑道:“好,都听你的。”
  其他原先惦记小团子又怕秦招报复的人,见人一多,胆子也上来了,出声询问道:“秦招,你妹妹今年几岁呀?”
  “她好可爱呀,她明天还来不来?”
  也有人专注课上老师表情,“秦招,被老师夸感觉怎么样?”
  别人的问题,秦招是一概不答,并且因为他们问到纪榕的事情,脸色还隐隐有些发黑。
  但学生们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样,反而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抛,随着话题一起来,整个教室变得闹哄哄地,纪榕抓紧时机,“都别吵啦,听我说两句。”
  可别说,纪榕这架势,活像领导讲话似的,谈话的声音像被人揪住源头猛地一抓紧,突然停滞下来。
  就连秦招,都抬头望向了纪榕。
  纪榕终于满意地笑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纪榕眨眨眼睛,乖巧响亮的声音传出来,“我家哥哥性格比较慢热,可能还容易冷脸,但他人真的特别特别好,所以希望各位哥哥姐姐们,以后能多担待,多来找我哥哥玩哦。”
  说完话,她还调皮似的吐了吐舌头,语气俨然送孩子上学的大家长是也。
  一班人满心期待地等着,原以为小团子是要说玩笑话,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奶声奶气地一段话,瞥着小姑娘脸上认真的表情,原先孤立恐惧大惊小怪搞得秦招像瘟神似的人脸上都浮现赧然。
  看见秦招就躲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被个比自己小多了的孩子提出来,再设身处地地想了下,就感觉自己先前的行为糟糕透了。
  至于引发恐惧的诱因,则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严博华是最先回过神的,左右望了圈,有意打破这沉默,遂笑道:“秦招,你这哥哥当得不称职啊,还要妹妹给你操心。”
  学习委员也遮住嘴笑,“小姑娘真懂事,我要有这么个妹妹就好了。”
  气氛逐渐松快下来,秦招注视着纪榕的目光复杂,良久,抿唇一笑,“嗯,不称职。”
  经由纪榕的话,秦招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了,表面上,他是为了给纪榕解决烦恼设计了这场局,实际又何尝不是在消耗纪榕对他的关心呢...
  这小团子,明明个头小得很,却总能做些出人意料的事。
  秦招心里满是无奈,他生性敏感,能猜到纪榕想表达的东西,更为自己做的事情自责。
  脊背抵住后墙,秦招伸手从课桌里一摸,拿出了刚刚男老师看过的课外书,“你们想看的书。”
  严博华看着书本的大字,疑惑地问向秦招,“这是课外习题吗?秦招,你从哪买的呀?”
  学习委员则前前后后翻了几页,当发现即使是自己都没法把题解出来时,心里吃惊,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秦招,“这些题都是你做的?都是咱们老师没教过的耶,你都会吗?”
  秦招言简意赅,“是。”
  其实不用秦招回答,她已经有了答案,学习委员忍不住冲秦招竖起大拇指,“你也太厉害了吧!”
  严博华争着抢着道:“我要正式宣布,秦招以后就是我好朋友了,你们都别来烦他。”
  “凭什么。”
  “就凭我和他坐得近。”
  “...你瞎得意什么!”
  最后一节课了,没上厕所的都赶着最后的时间跑掉了,前桌的两人在商量过后,把桌子椅子又挪回原位,纪榕就看着刚刚道歉的男同学,再次鼓足勇气和同桌拉着手回过身,“秦招,之前的事你能原谅我们吗?”
  男同学说的是秦招在以少战多时他们因为惧怕方强而选择旁观的事情,秦招压根没放在心上,便随意点头,“嗯。”
  男同学脸上浮现欣喜的神色,转过身拿着课本指着问秦招,“那我有不会的题能问你吗?上节课老师提问那题,我其实就解不出来。”
  他同桌也不甘示弱,“还有我呢。”
  秦招无可无不可,因为纪榕在这边,也干脆点头,“可以。”
  纪榕看着这一幕,脸上笑得那叫十分满意,脑瓜子像松鼠吃东西似的不住点着,环视一圈后和秦招的眼睛对上,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这期间,幼儿园的老师不是没过来找,但都被纪榕找理由搪塞过去了,她就是想想那爆哭的孩子团,都恨不得马上回家,更别提主动凑过去。
  收拾好书包,临走前严博华凑近过来,“秦招,我家跟你家一条路,咱能一块儿走不?”
  寻常上下学的时候他经常能在路上遇见秦招,只那时压根不敢凑近说话罢了。
  纪榕她是暂时不打算上学了的,巴不得有人和秦招玩呢,连忙笑着点头,“行啊!”
  秦招也淡淡道:“嗯。”
  严博华心里比了个耶,挎着斜肩书包,脸上的笑容笑得那叫一个傻乎乎,连素来最要好的同桌也抛弃了。
  说来也巧,刚下楼梯,纪榕她们就撞上了刚好路过的谢非凡,对方脸上挂着儒雅的笑,远远地还招手打招呼呢,“要回家了吗?”
  早上多亏了谢非凡的带路,才没让纪榕走冤枉路,她脸上笑得很甜,迎着阳光点头,像随风飘扬的向日葵。
  严博华满脸惊讶,谢非凡在腾飞学校可是出名了的,家里条件好成绩也不错,他整天听班上女同学在那评谁长得帅的,由此对谢非凡了解也逐渐加深。
  “哎,这不是六年级的谢非凡吗?你们认识呀。”
  严博华撇撇嘴,要他说,这谢非凡也没好看到哪去呀,还不如秦招呢,再不济,他长得也不错呀。
  严博华回过头去看秦招,就见秦招脸上又浮现了之前的冷漠,有点隐晦地感觉,刚刚指出去的手秒收回来,拍着脑门讪笑几下。
  他想起来秦招是转学进来的了,虽然不是很了解他家里的情况,想来也是优越的,和谢非凡认识无可厚非。
  见两边还僵持着,严博华尴尬的眼神和滴溜溜乱转的纪榕对上,两人就像找到了队伍般,纪榕先道:“哥哥,咱快回家吧,我肚子饿了。”
  说起来,往常在家的时候纪榕嘴从来是不停地,佣人阿姨做的点心特别好吃,今天来学校一天没吃还挺想念的呢。
  谢非凡连忙体贴道:“榕榕妹妹饿了吗?我书包里有零食,要不要吃点?”
  跟在谢非凡身边,一个把校服穿得流里流气的小男生立马不乐意了,伸手勾住谢非凡脖子,龇牙咧嘴道:“谢非凡,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有吃的竟然不拿出来给我,我早就喊饿了。”
  谢非凡满头黑线,推了把那男生,略带鄙夷道:“你还好意思跟小孩子抢吃啊?”
  男生一扭脖子,凑近纪榕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不好意思,小妹妹肯定吃不了多少对不对?”这要是配上吹口哨的动作,稳准是穿梭街头巷尾的混混头了。
  谢非凡赶紧把人推开了,向纪榕解释道:“榕榕妹妹,这是我同学,付奕橙,你不用管他。”
  “你怎么不教她叫我哥哥。”
  付奕橙刚说完话,就感觉有股阴风袭来,他立马警惕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秦招身上,“小弟弟,你看哥哥不爽呀?”
  他可没得罪这小屁孩,登时目光也不善了,浑身的倒刺刚竖起来就被谢非凡一个脑瓜子给扇跑了,“走了,你不是要蹭我家车吗?”
  谢非凡有心想问问纪榕要不要坐他家的车回,和秦招眼神一碰上,干脆不用问直接知道答案了,只能笑着和纪榕挥手道别。
  他走了两步,付奕橙连忙跟着跑上去,一个闹腾一个不耐烦地,互相嘀咕着话走远了。
  纪榕走过去牵住秦招的手,“咱们也走吧。”
  虽说是放学时间,但因为他们出来较晚的缘故,也不用担心和人挤着出校门,整条校路都横着走,秦招不怎么说话,纪榕便和严博华搭起话,没多会就把人家里打探清楚了。
  严博华家境小康,性格算比较跳脱,父母都是做公职的,居住的地方和秦老爷子的宅子相隔就一条街,总得来说,是不错的伙伴人选。
  他们慢悠悠地走出了校门,远远地看到了早该离去的谢非凡身影,被围在一群黑衣保镖中间,间或地还有几个看戏的学生,看着那些人指指点点又不敢靠近的模样,想到谢非凡帮助自己的事情,纪榕拉着秦招上前。
  很快,她就发现,被围起来的人压根不是谢非凡,而是他那个痞里痞气的同学。
  而要说起指挥人的那个,就更让纪榕吃惊了,竟然是宴会之后再没见过的付太太,从流言里最多的消息是说她因为儿子的事情气病了,进了好几趟医院。
  付太太也注意到了这显眼的一行三人,抿紧了唇后再次警告地看向付奕橙,声音里已经充满了不耐烦,“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啰嗦,你上车,我和你聊聊。”
  付奕橙还巴不得来的人更多点呢,这里是校门外,深知付太太不能拿他怎样,说话都带着挑衅,“聊什么?谁和你个老太婆有话题聊了?你不会是看我长得好,就想耍流氓吧?”
  付奕橙嗤笑道:“大妈,麻烦你照照镜子吧,那褶子都快把比我书本厚了。”
  付太太平时是惯注重保养的人,每次参加宴会都能听到别人夸她更年轻了的声音呢,再听付奕橙这话,简直把自己气得够呛,“你瞎说什么,你的教养呢?”
  付奕橙却耸耸肩,浑不在意,“没人教当然没教养咯。”
  他还不忘笑着威胁道:“不过我说大妈,您说这话实在不合适,就你老人家今天这行为,还好意思和我提教养,你们走不走,我可要喊救命啦。”
  付奕橙一口一个大妈,老人家,字字句句都是捡付太太的心窝子戳呢。
  付太太气得浑身都抖起来,从来没有谁,敢这么不给她面子,尖锐的指甲指向付奕橙,脸上再也不是矜持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十分不客气,“付奕橙,你是不是想死,你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倚仗的谁。”
  付奕橙摆出副‘吓死了’的模样,捂着肚子前俯后仰,“笑死我了,难道还能是你吗?”
  眼见着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校门口四五十岁的门卫也走出来了,付太太指甲掐进肉里,和旁边的保镖使个眼色,就要直接掳人了。
  她是指着这付奕橙的血脉关系,心里底气足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