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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太太站出来打圆场,显然,对付忻揪着付太太道歉的事情充满了不赞同,“付家小子,你这话可不对,哪里有让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
  付忻则铁面无私道:“做错了就该罚,难道法律会因为年纪大网开一面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付太太的确是说了些气话,细究起来无伤大雅,再说了这小姑娘说喜欢别的男人,可是我们这么多双耳朵都听见了的,你妈也是不想你吃亏。”
  付忻皱起眉头,就在其他人以为这下该说通了松口气时,他却道:“就是因为你们咄咄逼人,才让甜甜迫不得已说了假话。”
  付忻不相信时甜甜会喜欢上别人,那个念头只升上心口就觉得痛到不行,又快速被他压下去。
  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好像吃了**药一般,付太太忍住想打醒他的心,瞥见周围的人群,把话摊开了说:“你是疯了吗?这女人能婚内出轨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你是要娶回去,当全北京城的笑话吗?”
  “这件事情我知道,那男人见色起意,对甜甜献殷勤罢了,我已经处理过了。”
  “处理?你以为你能塞住所有人的嘴?付忻,我今天就告诉你,当所有人都认定事实真相,你有百口也莫辩,那女人就是脏了,我不允许我们付家有这样的污点。”
  “这辈子除了甜甜,我谁也不要。”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以为付家就一定是你的吗?”
  “那你倒是找多个继承人出来,呵,除非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付忻嘲讽一笑。
  付父有私生子吗?纪榕歪着脑袋半仰头,原著里没出现过这情景,随着她一撇头,无意中触及到谢雅目光,纪榕的心突然剧烈跳了下,她眨了眨眼睛,满是迷惑。
  付太太被儿子的话气到不行,见付忻是执迷不悟了,便把麻烦又找到了时甜甜身上,“时甜甜,你来说,你是不是和那叫纪葎的男人藕断丝连,还喜欢人家。”
  她就是故意要当着别人面说这件事情,目光灼灼,似乎要从时甜甜身上烧个洞出来。
  这个时候,从谢家二楼的客厅里,男子一步步走近栏杆,由上至下俯视着,眉目清淡,语气更淡,“付太太,你以为我屑于别人玩剩下的东西?”
  但男子周身的气势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眼角边上的淡褐色痣印仿佛都带着熠熠光芒。
  付太太眯起带满探究的眼睛,“你是谁?”
  纪榕猛一仰头,目光里迸发出强烈的光,忍不住扬手大声喊道:“爸爸!”
  这是纪葎,纪榕那一刻心跳得飞快,脸上带着错愕,更多的是心底传上来的喜悦。
  付太太瞥眼纪榕,语带疑惑,“你是纪葎?你就是时甜甜做知青时嫁的人?”
  本来围着谢雅说话的人也忍不住被吸引过去,只一眼,嘴巴张得仿佛鸡蛋那么大,不可置信地问道:“天呐,这人好帅!这真的是乡下人?”
  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尤其是她们没嫁人的姑娘,哪个不喜欢找个赏心悦目的对象。
  女人又看了两眼,忍不住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瞅着他长得比付忻还帅?”
  旁边人眼睛也瞪直了,“没瞎没瞎,我也这么认为。”
  要说付忻,那在北京城绝对是个抢手货,付忻长得好看,家里有钱,脾气也不差,当初叫谢雅捷足先登,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没了,半夜哭得睡不着觉的都有。
  “他来干嘛的?难道也是来时甜甜的?不是吧,长得好看的人都眼瞎吗?看上那种白莲。”
  “才不是,你刚刚没听他刚刚说的话吗?不屑要那女人,他是站出来否认自己和时甜甜有关系的。”
  有些机灵的,比如艾丽美,在直勾勾地望了眼纪葎后,已经两眼放光地低下身子望向纪榕了,“小姑娘,你爸爸有没对象呀?”
  肖萍蹙起眉头,护着纪榕后退一步,开口道:“有没有对象关你什么事。”
  艾丽美委屈道:“问问都不行了?肖萍,你和魏先释关系还不错,总不会还跟我抢人吧?”
  肖萍:“这不是你该肖想的人。”
  艾丽美却把肖萍的话当成了占有欲,瞪着眼睛道:“不是吧,你真不要魏先释了?”
  肖萍无语,“......要。”
  “难不成你要学时甜甜脚踏两条船?你家不是最看重家风的吗?”
  “...你可闭嘴吧。”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纪葎已经从楼上走下来,那些刚还跃跃欲试要勾搭男人的姑娘在凑近纪葎的低气压范围内便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他没有阻挡地走到纪榕面前,目光在触及到小闺女身上,瞬间柔和。
  艾丽美几乎僵成了石雕,鼻尖还能闻到男人身上若有似无清爽的味道,她却连大喘气都不敢。
  反而是肖萍什么影响都没有,笑着和纪葎打招呼,“三哥,好久不见。”
  纪葎朝她点头,“嗯,好久不见。”
  艾丽美顺了顺头发,摆出一脸娇羞的表情,偷偷瞥了纪葎两眼,眼睛里的爱心都快冒出来了,理了理衣服又清清嗓子,她这才伸出手,用几乎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道:“你好,我是艾丽美,可以叫你三哥不?我是肖萍以前同学,这是你闺女吗?长得真可爱。”
  要不是刚刚看过艾丽美怼时甜甜的模样,要不是上一秒她还目标明确地问自己话,纪榕都要被唬过去了,黑线顺着额角滑落。
  纪葎嘴边溢出一丝笑,弯腰将纪榕一把抱起,理也没理刚刚搭话的艾丽美,目光似无意地扫向付忻那边,凉凉瞥过,仿若未见。
  这抹笑容,让很多在暗搓搓关注纪葎的姑娘都忍不住心花怒放。
  就连艾丽美,本来因为被纪葎忽视而闹了些小脾气的,在见到他的笑后又马上自我痊愈了,捂着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仰慕地看着纪葎。
  按照付忻本来的性格,他根本不会自降身份和纪葎开口说话,所有的心绪在注意到怀里女人片刻失神后被愤怒掩盖住了,这一刻,他突然不敢肯定时甜甜刚刚的话是否是说谎了。
  充满阴霾的眼神如同火星射向纪葎,他压低了声音质问,“纪葎,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那男人的欲擒故纵,要让甜甜回心转意设下的局,否则怎么几次三番遇见呢。
  他以为他大发慈悲地问话,就没有考虑过纪葎不会回答的问题,昂高了脑袋摆足姿态,也不忘保护怀里的女人,他要让时甜甜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纪葎嗤笑不已,浅眸再度从付忻身上扫过,没有经历挫折的男人一如既往地自大,不,还比不上上辈子呢...
  纪葎倒没有像上次那样无视掉付忻,两人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纪葎声线清冷,“你呢。”
  “我是付家少爷,继承人,我当然有在这里的理由。”
  “嗯。”他冷漠的声音压根没把付忻的炫耀当回事,盯着怀里的闺女,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笑开。
  空气里无声的硝烟蔓延开了。
  第二百零九章
  纪葎的笑,落在付忻眼里只觉得十分讽刺,刹那骤怒的心火爆发,拳头不由捏紧。
  打从在松花大队看到纪葎的那眼,他就没把这个人当回事过,区区乡下人,说好听了当过兵进过伍,实际上还不是被人点小手段就灰溜溜地跑回来。
  付忻脸上浮起一丝不甘,早知道会有如今的纠葛,他当初给刘三建议时就该把人往死里整,让他没有翻身的余地。
  付忻紧绷的身子,被搂在他怀里的时甜甜是最快感受到的,当仰起脑袋触及那凸起的青筋时,她甚至感觉到心悸...和从没有过的害怕。
  柔弱的手搭在付忻的手背上,时甜甜睁着仿佛兔子般无辜的眼睛,柔声细语道:“付忻哥哥,我们回去吧。”
  这要是放在从前,付忻必定二话不说遂她的意,但如今被怒气包裹着,再听时甜甜的话,付忻不由自主想到刺激心神的怒火。
  甜甜是怕自己伤害到纪葎吗?
  从松花大队回来,付忻能感觉到甜甜的变化,两次看到纪葎后她都变得心神不宁,有时候连自己问话都会隔好久才回应。
  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逼不得已才嫁人吗?
  或者,她喜欢上别人了...
  心里把这个疑惑定下来,能想到的蛛丝马迹便更多了,将两人所有重逢后见面的场景翻来覆去想了遍,付忻紧咬牙关,眼睛慢慢被嫉妒染红了。
  他舍不得对心爱的女人发火,便把恼怒朝向纪葎,“纪葎,你还记得刘三吗?”
  付忻以为只要戳纪葎的痛处,将他的伤口扒出来让所有人看,自己或许就痛快了,因此说话的时候更加不留情面,“被人踢出局的感觉不好受吧?你信不信,我还能让你再体会一次?”
  付太太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理智告诉她,一定、必须要阻止儿子接下来的话。
  与此同时,周边的人也讨论起来,“刘三?这人是谁?”
  随着纪葎的到场,一些本来在讨论公事的男人也走了进来,听到付家小子莫名其妙威胁的话,脸上都是一头雾水。
  刘三是谁,恐怕没人比纪葎更清楚了,从刘爱国的口中,纪葎知道他现在发展不错,取代了自己的位置,颇得上级重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眸中一片淡漠。
  说起来,那场变故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个人在上辈子也已经处理过一次,难道还摆不平第二次?
  纪葎换上不在乎的神态,却依旧默不作声。
  这时候,经由男人们的讨论,太太们也渐渐附和着说起话。
  其中一位太太率先提道:“我记得付家哪门亲戚是姓刘来着?”
  “付太太吧,她娘家好像就是姓刘的,这刘三,不会是她外甥吧?”
  “我觉得有可能,之前听人说过,现在也挺厉害的。”
  “前两年我侄女还跟刘三谈过对象,不过他家眼高手低,最后也没成。”
  “你家这样的他还看不上呢?”
  “可不是。”
  随着别人七嘴八舌演论出的话,付太太脸色慢慢转向铁青,撇头看向闯祸犹不自知的儿子,就想揪着他耳朵问究竟被时甜甜那女人灌下去多少**汤。
  所幸,付忻并没有再接着刘三的事情说话,反而挑刺似的说起别的话题,“纪葎,你以为你现在帮秦老爷子处理些事情,就是秦家人了?呵,别做梦了。”
  他就不信了,像这种一朝进入富贵窝的人,能抵得住心里的**,真对秦家偌大家产无动于衷,他知道今天说的话会落进秦老爷子耳中,故意叹息道:“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领进门,我要是秦老,必定早早按死某些人生根发芽的苗头。”
  他脸上的笑,仿佛在嘲讽纪葎的不自量力,在通过贬低他人来树立自己的形象,他一定要让甜甜看清楚,纪葎成为他手下败将的模样。
  付忻在等待纪葎狗急跳墙,等了好久,等到脸上的笑渐渐僵硬,对方却没半点表示,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忽视了。
  第三次,把自己当成空气...
  付太太好不容易松口气,只是瞥眼看见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事情要不好了,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别说话,回家。”
  付忻却满心想挣那口气,推开付太太,直接站起来道:“纪葎,你是哑巴还是聋子,你听不见人说话吗?我在跟你说,弄死你旁边那臭小子,秦家就是你的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越说越多,以至于后面的话纪榕完全听不下去了,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回音,目光里充斥着怒火,完全把付忻是男主不要轻易得罪的想法抛之脑后,“你不要说话了,你好烦。”
  毕竟是三岁的小朋友,除了纪葎意外,初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直到奶凶奶凶的话洒满人群,再配上她掐腰瞪眼的姿势,圆鼓鼓的脸颊瞬间虏获了大票姑娘们的心。
  唯一没受影响的,就是付忻一家了。
  想到连个小孩都敢跟自己呛声,付忻怒不可遏,再加上纪榕上次嘲笑的话,新仇旧恨加一起,尤其这还是纪葎的孩子,他忍不住骂道:“小小年纪就缺教养。”
  艾丽美皱起眉头,在纪葎面前争表现,“付忻,你还不是,这么大把年纪跟个小朋友计较。”
  “小姑娘那么可爱哪里得罪你了。”
  “本来嘛,你骂人家爸爸还不许别人说你了?”
  “这小团子可真聪明,我哥家那个还整天只会傻笑呢。”
  诸如此类的话将付忻所有欲出口的怒骂都怼了回去,他正满脸烦躁,也没注意到,那个始终激不起火的人,在听到他对纪榕说的话后,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