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
手指戳上他胸口: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你这个大骗子!
而且,带球跑是个什么鬼?主教大人,你不是趁我不注意,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以诺哈哈一声笑,低头咬了咬他嘴唇:我是大骗子,你是小骗子,正好凑一家。
*
两人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以诺又去圣泉泡了泡,才带着自家嗷嗷待哺的小吸血鬼出了门。
从石子小桥离开,再一跨步便回到了先前的威尼斯入口。
两人先前进来的时候,是乘坐贡多拉,直接从海面跳入圣泉殿的,这会儿一出来就四脚踏空,双双往海面掉去。
该隐当即一僵,情急之下连忙化成蝙蝠,用四颗小尖牙死死拽着以诺的衣服。
这真是夭寿了!他使劲儿扇着翅膀,都快把自己扇成电风扇了,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而且,他牙齿咬着的地方,能明显感觉到以诺在一点点往下滑。
这情况,不是他的牙松动了,就是以诺的衣服被他咬破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以诺你想想办法啊
他艰难地朝以诺说着,因为嘴巴张不开,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在讲什么。
以诺安抚地说:宝贝儿,你牙不酸吗?乖,放开。
都这会了,以诺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该隐都想拿着小翅膀呼他一脸!
我放开了,你怎么办?掉下去顺势洗个澡吗?但这明显就是个常年不流通的水道,水看起来又深又不干净。而且,现在可是冬天,天气这么凉,下去肯定要死一回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放,但以诺的衣服明显早就撑不住了。
于是,在兹拉一声中,以诺的衣服终于被划破,他整个人都直直往下落去。
该隐连忙用翅膀捂住自己两只眼睛。
然而,意料之中的落水声非但迟迟没有出现,反倒听见以诺噗嗤一声笑。
低头,就看到他的主教大人,正双脚踩在水上,连鞋底都没沾湿。此情景之下,他还在发酸的小牙就显得格外悲惨了。
以诺朝他伸手,笑得温和:来吧,带你出去。
该隐飞到他手上,噗通坐下,打定主意不理他。
以诺对着手上的小蝙蝠左看看,又看看,忽然戳戳他肚子: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坐在手心的小蝙蝠听到声音一僵,两只小翅膀收起挡在腹部:别,别乱摸,戳到宝宝怎么办!
他是绝对不会说,先前不小心撞在以诺肩上,然后被他带回家的那只蠢蝙蝠,就是他本人。
以诺把他放到眼前,仔细又看了个遍,最后才把指尖对准他耳朵摸了摸:连坐着的姿势都一样,你是不是先前就假装晕倒,被我带回家了,嗯?
该隐脑袋往旁边一偏,四颗小牙就咬住了他指尖的皮肤。
然而,以诺大概是看准了他不敢真的咬下去,干脆另一只手剥开他护着肚皮的小翅膀,朝他肚子看去。
该隐:!
这人简直恃宠而骄!
于是,在主教大人的强行拨弄下,小蝙蝠肚皮上一撮白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到了他眼里。
这撮白毛,我还摸过,很有特点。隐宝,你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嗯?
该隐:你才是瞒着我,什么都瞒着我,连能站在水上都不告诉我,我牙现在还酸呢!
以诺听得哭笑不得:好了,小蝙蝠又恶人先告状了。
不是让你放开我了?隐宝,咱们不能不讲道理。
该隐转了转身子,背对着他一屁股坐下去,不管,我牙不舒服,就是你害得。说话时,那两只小前腿还缩在胸口,看起来更像小仓鼠了。
以诺把他转到自己面前,好脾气地问:好好好,是我的错。哪颗牙酸了,给我看看?
这话说完,刚才还在自己手心生闷气的小蝙蝠,下一秒就化成漂亮的美少年挂到了他身上。
以诺连忙把人抱紧,然后就见他家小吸血鬼微微张了嘴,指指自己那四颗小牙,吃饭要用的四颗牙,都松了。
小吸血鬼控诉完,又乖巧地张了嘴给他看。
两瓣莹润的嘴唇微微分开,露出四颗小尖牙,和里面殷红的小舌。
以诺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缓缓凑近,声音也添上几分喑哑:那,我帮你检查一下松了没有?
而后,便急急吻上两瓣唇。
舌尖轻轻在小尖牙上扫过,直直闯入,勾起诱人的舌苔。
该隐被吻得两腿一软,手上也没了力气,险些从以诺身上掉下去。幸好以诺及时拖住他腰身,又按着反复深吻了好几遍,直到该隐眼里都晕满水雾才罢休。
该隐被吻到晕头转向,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太坏了,说好给他看牙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诺:隐宝,我们来讲讲道理。
该隐:你竟然和我讲道理!这是不可能的,我和你说【严肃
*
好了,我们出了圣泉副本,接下来回到威尼斯坐等升级,然后开启新副本了【等等,说好的旅游攻略呢,怎么转眼就成了游戏啊喂!
第四十八章
两出了隐秘的河道,走上主街, 便看到四处带着面具的人。他们穿着欧洲中世纪的礼服, 纷纷走在砖石铺就的路:是威尼斯一年一度的狂欢节。
因为正赶上节日的缘故,这座小城的游客比前几天增加了很多,到处都是拍照声。
已经二月份了啊。该隐看着圣马可广场来来往往的人, 忍不住感慨。
初次见到以诺的时候, 还是去年的圣诞节。没想到, 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就让他们有了如此多的羁绊。
一不小心,连宝宝都折腾出来了。想想,两人也是有点能作。
主要还是自家那位狠心的母亲,太厉害。
以诺也望着广场上悠闲的鸽子和海鸥,点头:嗯,已经二月了,春天快到了。
该隐从小商贩手里买来玉米粒,拉着以诺一起蹲下.身, 一粒一粒把食物丢到地上。胖乎乎的鸽子们立刻蜂拥而上, 还有几只胆子大的,拍着翅膀落到他肩膀。
以诺掏出手机, 咔嚓一声留了一张他和鸽子的合照。
照片里,该隐笑得很明亮,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波光的亚里亚德海。
以诺动作利索地把照片设成屏保,问该隐:你手机号, 给我一下?
该隐这才一愣,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很少用手机感觉不太能用得上,学起来还有点麻烦
其实就是懒,不想学着跟上时代。
事实上,他的手机还不知道先前被自己丢哪了,可能是丢在了威尼斯?也可能是在佛罗伦萨?总之,现在没在他身上。
血族之间传话,通常都用蝙蝠。其他族类,我只和卡莉小姐联系过,但她也不用手机,有事找我也会通过巫术来联系。
直白地说就是:这群大佬们,根本看不上人类发明的小玩意儿。
以诺轻轻勾住了他的手,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开口说得分外认真:那始祖大人要不要为我试着用手机?不然,我没有其他可以找到你的办法。
说到最后,声音明明清冷依旧,但听进耳朵里就是带上了有几分委屈。
该隐睁大眼睛:这人是在撒娇吗?是在朝他撒娇吧!
然而,所谓的撒娇也只是转瞬即逝,因为该隐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和一群咕咕叫的鸽子混在一起,韵律出奇得一致。
以诺把手掌覆在他肚子上,笑问:饿了?让你不先把自己喂饱,反倒过来喂鸽子。
该隐委屈地握上他在肚子上乱摸的手:但是,威尼斯没有可以喝的血。这里又离罗马太远了,我已经派蝙蝠过去了,等伊凡他们接到消息再过来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他总不能随便迷魂个游客,然后去啃人家脖子。好歹他现在也是奉神的旨意做吸血鬼,怎么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呢。而且,被以诺看见他和别人动作亲密,肯定是要被捉回去好好欺负一通的。
他已经看透了:这位主教大人,除了外表是纯净的,里面的芯子比他还要黑。
以诺看小吸血鬼低垂的眸子,无奈捏捏他小耳朵尖尖:若是用手机打个电话,说不定伊凡早就飞过来了,还用得着在这边等?你们地下城的科技普及率也太低了,难怪这么多年过去,还缩在罗马这个小地方。
说来说去,还是该隐这位管事的太咸鱼。
该隐撇嘴:以后我让伊凡他们都用手机就是了。真是,不就是想让他用手机嘛,像刚才似的朝他撒个娇,再亲亲他多好。硬要扯到一堆大道理上。这人就是表面一本正经,心里全是花花肠子。
以诺站起身子,忽然朝他伸手。
该隐抬头,脸上满是疑问。
然后就看到阳光下的主教大人,身上缭绕着浅浅圣光,正弯着唇角朝他笑得温和。
不是饿了嘛,带你去找吃的。等你的食物运到,怕是又要饿成小蝙蝠干。
而后,不等该隐回应,便紧紧握上他的手。
小吸血鬼措不及防,手上玉米粒散落一地,激得整个广的场鸽子们纷纷展翅飞来。
该隐就在这满世界的鸽子群里,被拽进宽阔温暖的怀抱。
呆愣间,他听见一旁坐满人的咖啡厅里,有人正吹着萨克斯,唱一首悠扬的意大利歌。
让我们去海边尽情享受阳光,让海风带走一切烦恼,沉浸在日光的甜吻中
海风,在阳光下轻轻拂过脸颊,带着早春的柔和气息。
有轻轻响起的咔嚓声,似乎是被谁偷拍了。不远处,穿着假面礼服的少年少女们,正成群结队地迈着舞步走来。
*
两人离了圣马可广场,穿过几条纵横交错的小路,终于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来到一所当地医院。
以诺,我们要去偷食物吗?该隐望着医院的牌子,舔舔嘴唇,内心忍不住兴奋地搓手手。
他已经好久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想想也是很刺激呢!
以诺看他那没出息的样,没忍住笑了,捏起他脸蛋儿:这么期待啊?要不要再给你脖子上带个餐巾?
漂亮的吸血鬼,带上了先前他们一起买的面具,遮了一半的脸颊显出凌厉的锋芒。但那眼睛笑弯的模样,却有种令人心动的反差感。
他知道该隐日常在别人面前是何种威风,在自己面前又有多粘人。知道他在外的高傲和自尊,也知道他面对世界的坚强和自信。
正因为知道,才让这所有的可爱、撒娇和委屈,都变得弥足珍贵。
纵有一双利爪,也能为他敛尽锋芒,乖乖窝在他怀里,顺从地躺在他身下。
乖宝宝。他手指拂过该隐额前碎发,又缓缓擦过他眼角。摩挲着冷硬的面具,轻触他柔软的嘴唇。最终吻在他眉心面具上,小心勾勒出的羽毛花纹,轻声说:你和宝宝都是。
该隐脸色微微有点儿红,迈出两步,把脑袋抵上他的肩窝。过了好久,才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叹息:你怎么,这么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诺,你怎么这么会啊
以诺,你怎么这么会啊
以诺,你怎么这么会呢【脸红
抱起隐宝转圈圈,我们隐宝今天也是个乖宝宝呢
*
标注:文中出现的歌词,是意大利歌曲
Il Mare Mi Salva
这歌听着很有意大利街头咖啡厅的感觉。
啊,走在圣马可广场,看着到处飞的鸽子海鸥,超棒!
第四十九章
嘘,这边走, 轻点。
该隐牵着以诺的手, 踮着脚尖悄咪咪往走廊里挪,偷鸡摸狗的样真是把做贼的阵仗摆得挺专业。
以诺跟在该隐身后,闲庭信步, 脊背挺得笔直, 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明明瞬移和迷魂就能解决的事, 这只吸血鬼非得跟个人似的偷摸过来, 说是带着梵蒂冈的主教跑到医院偷血喝,刺激。
以诺看他开心,只好都随着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小蝙蝠再怎么作弄自己,也是他一手宠出来的,只能乖乖认栽。
两人一路在医院绕了大半,才终于在三楼的尽头找到血库。
因为狂欢节的缘故,再加上威尼斯主岛以旅游为主, 当地人早就迁走, 是以整个医院都很冷清。自然的,血库的门死死关着, 连个坐班的人都没有。
该隐面朝紧锁的门,望眼欲穿。他砸吧砸吧嘴,对着门缝深深嗅了好几下,肚子也适时发出咕噜噜一声响。
我闻到味道了。
唔,香香甜甜的。
小吸血鬼说着, 沮丧地耸拉起眼角,揪揪以诺袖子,以诺,你有没有办法把门打开?
以诺噗嗤一笑,捏住自家小吸血鬼的耳朵:宝贝,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最终,该隐这小毛贼还是没能当成,和以诺大摇大摆去了值班室,迷了值班医生的魂,在人家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血库。
该隐给医生洗去记忆,之后以诺谨慎地站在门口,一直到人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才回屋去。
才刚回头,便看到该隐正对着一排血袋,艰难地挑挑拣拣。
怎么,你喝血还要挑食?以诺关了门,走到该隐身旁,揽上他的腰,顺着他的目光往里面望去。
这血的颜色好像不太一样,上面的标签也不一样。这个是,血小板?该隐说着,又翻到另一包:这个是红细胞?
他要把自己自己翻晕了,这都什么鬼?听都没听过。而且,闻起来感觉都是血啊,虽然味道有细微不同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种类?
他喝的血向来是西蒙他们准备的,开包即食那种,哪有这么麻烦的。
该隐对着一堆一堆的血袋发愁:他到底要喝哪个呢总不能一包一包打开尝一口,都是别人捐献用来救命的,他这不是谋财害命么。
以诺无奈,两臂伸到小吸血鬼腋窝下,把他竖直抱到一边,自己从血库里挑拣:傻成这样,是怎么过的这么多年?说着,拿出一包递到他手上,现在采血发达,可以将血分类采集。病人缺什么就可以补什么,你喝这包,是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