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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夏不提醒,陆征能还真想不到这个,他嗯了一声:“那我去找大夫说一声,你俩在这里等我。”
  “好。”
  陆征能放下朝朝后又跑走了。这时候的医院床位并不紧张,大家生了病,能在家里挺着就挺着,挺不住的就去看看赤脚医生,实在挺不住了才来医院,陆征能去把要求一提,人家就给她办了住院手续。
  何夏领着朝朝去急诊室,陆奶奶早在路上就睡醒了,现在护士正在给她扎针挂吊水,她听出何夏地声音,转头朝着何夏的方向,何夏坐在她的身边,朝朝趴在陆奶奶的腿上,奶声奶气地问:“太奶奶,你扎针疼不疼啊?”
  朝朝身体壮实,这三年来极其省事儿,都没怎么生过病,打针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他上次见人打针还是一岁多的辰安生病扎的屁股针,当时辰安哭得可惨了。他用小汽车哄都没哄好,想到这里,朝朝赶紧对着陆奶奶扎了针的手吹了吹:“痛痛飞,痛痛飞~~”
  陆奶奶心里温温的,热热的,她伸手摸摸朝朝的脑袋:“太奶奶不疼,朝朝困不困啊?”
  小孩子觉多,精力也旺盛,刚刚他还有点困,到了现在他可一点点都不困了:“太奶奶,我不困。”
  陆奶奶把朝朝搂在怀里,对何夏道:“怎么把朝朝也带来了?我这就是一点小毛病,挂水都多余,在家吃点药发发汗,明天就好了。”
  陆奶奶也没有责怪何夏他们的意思,她说的也是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想法。何夏道:“小毛病也要好好治,我们放心不下。刚刚你发烧,可把征能给吓坏,从房间门出去的时候他差点就摔了一跤。”
  陆奶奶哎哟一声,那些话说何夏他们小题大做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人一辈子啊,图的不就是儿孙孝顺,老有所依吗?自家儿子儿媳妇儿去得早,孙子孙媳妇儿担心自己孝顺自己,陆奶奶没有比这更舒心更满意的了。
  她摸着朝朝的脑袋,觉得幸福极了。
  陆征能这时候也拿着住院单来了,夫妻俩一人扶着陆奶奶去病房,一人牵着朝朝在后头跟着。
  病房是单人间,里面有一张陪床,陆奶奶躺在靠窗的那一张上,安顿好她,陆征能揉揉自己的脸:“夏夏,你带着朝朝一起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就行。”
  何夏望了一眼陆奶奶,又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才三点半:“也行,我回家清淡浓稠的白粥,明天早上给奶奶送过来。”
  陆奶奶听到了,道:“这个好,我现在确实想吃这一口。征儿,现在外面黑灯瞎火的,你媳妇儿跟你儿子回去不安全,你送他们回去。”
  陆征能也确实不放心:“行,那奶奶你现在医院等着,我一会儿去跟护士说一下,让她们多来看看你,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去吧。”
  何夏拉着朝朝的手:“来,跟太奶奶说再见。”
  朝朝对陆奶奶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太奶奶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嗳,那太奶奶等着你啊。”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朝朝一本正经的承诺。大家听他说大人话,都笑了。
  县医院里晚上值班的护士不多,陆征能找到护士跟她们交代了一通,便抱着朝朝拉着何夏的手。
  回到家陆征能也没进去,看着娘俩进屋开了灯便往医院赶。何夏在家里搂着朝朝睡觉,一到熟悉的床上,朝朝的精神头儿就没有那么好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陆征能不在,何夏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时不时就要睁开眼看一眼,再一次睁开眼,看时间都已经是五点多了。
  何夏也不睡了,下楼去厨房从米缸里盛出一碗米,洗干净后放进锅里加水煮,煮开锅后转小火慢慢地炖着,她抓出一把去年冬天做的萝卜干泡着,等锅里的粥煮得差不多了,萝卜干也泡开了。
  锅中烧油,放一点点姜末一点点爆香,将挤干水份的萝卜倒进锅中翻炒,途中加盐巴味精调味。因为是给陆奶奶吃的,何夏就没放辣椒,尽管这样,这炒萝卜也好吃着呢。
  六点半天亮了,何夏往熬出粥油的粥里放了一点盐,将粥盛出来放在饭盒里,炒萝卜干也放在菜盘里。她上楼,朝朝睡得正香。何夏没叫醒她,去何弘义家把何爷爷叫来看他。
  何夏到医院的时候陆征能正在陪护床上睡觉,陆奶奶觉少,已经醒了。她对县医院不熟,早上换班护士又忙,自家孙子守了她一整夜,她舍不得叫醒,何夏来得正是时候:“夏夏,快带我去上厕所。”
  何夏赶紧把东西放上,蹲下身把陆奶奶分散在地上的鞋子给她穿上:“奶奶慢点。”
  “嗳,好。”
  何夏扶着陆奶奶上玩厕所,洗完手,回到房间陆征能还在睡,何夏盛了一碗白粥,夹了一筷子萝卜干给陆奶奶:“奶奶快吃,今天早上这粥我连粥油都熬出来了。”
  粥是温热的,正好入嘴,陆奶奶烧刚退,正是最口渴的时候,放了一点点盐巴的粥没有咸味,正好解渴,吃几口粥再夹一块萝卜干:“这萝卜干好吃。”
  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像萝卜干这样的东西吃得也少了,前年冬天做了四五斤,一直到去年秋天再做新的都没吃完。
  以前人穷的时候萝卜干是一道冬天必须吃的菜,吃到人看到就不想吃。这好久不吃一顿再吃倒是觉得好吃得很。
  何夏乐了:“是好吃,我炒出来就吃了不少,味道真不错。”
  陆奶奶吃了两碗粥。何夏看她吃得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能吃,就代表快好了。
  祖孙俩在说话,陆征能也醒了。饭盒里的粥还剩下一大半,炒的萝卜干还剩一点,陆征能连筷子都不用,将萝卜干全部倒在饭盒里,抱着饭盒呼噜呼噜地就吃完了。
  放下饭盒,擦擦嘴巴,陆征能对何夏道:“夏夏,中午再炒一盘萝卜干吧,放点肉进去炒。”
  陆征能无肉不欢。
  也不是什么难做的菜,何夏点点头:“行。”
  何夏收拾饭盒去洗,陆征能带着陆奶奶去找医生做全身检查。陆奶奶的烧已经退了,她想回家,为了她的身体健康,陆征能跟何夏都没让,劝说她在医院住了下来,至少得确定她今天不会再烧了才让她去回去。
  陆奶奶一个人说不过两个人,只好在医院住下。
  陆奶奶实在无聊,正好也有一个无聊的老太太满病房的窜,于是陆奶奶跟她便唠起了嗑。不止如此,她还带着陆奶奶认识了好几个也在住院的老头老太太,陆奶奶跟着他们聊天,倒也不无聊。
  八点多的时候彭文慧抱着辰安,牵着朝朝来了,朝朝醒来没见着父母也没见着太奶奶,虽然见到了外祖也见着了外婆,但心里不得劲儿着呢,现在见着父母又见着太奶,那委屈就藏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
  朝朝自打两岁后就很少这么哭了,何夏赶紧抱起他:“朝朝怎么了?”
  朝朝趴在何夏的肩膀上哭得更委屈了。
  彭文慧无奈地道:“早上起来没见着你们,心里委屈呢,刚刚喂他吃饭都好好的,一见你们可不就委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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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何夏抱着朝朝, 辰安看见了也想让她抱,何夏就把她接了过来,辰安不重, 到何夏怀里就乖乖地趴着,朝朝是看着他长大的, 也喜欢跟他玩, 两人都在何夏的怀里,手一下子就牵上了, 两人在何夏的怀里咯咯笑。
  彭文慧手上没小孩儿一身轻松:“大娘, 你好点没啊?”
  “好多了, 就是一点小感冒,昨晚上挂了吊针, 又吃了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夏夏跟征儿非得让我住几天院,还要做什么身体检查, 这没病没灾的, 检查那个做什么?”陆奶奶跟彭文慧抱怨着,脸上却带着笑容。
  彭文慧拉着陆奶奶的手:“大娘啊,这孩子也是为了你好,这检查了也好,有病治病, 没病啊也可以预防预防。过两天我也带我公爹来检查一下, 不为别的, 就为了放心。”
  “你说得也对。”
  身体已经检查完了,陆奶奶到了晚上也没有再发烧,她咋也不在医院呆了, 何夏跟陆征能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带回家。晚上何夏也不敢睡太熟,每隔一会儿就下楼去看一次陆奶奶,到了第二天她没再发烧。继续吃药身体就能好了。
  第二天何夏一觉睡到十点多种,睡醒后浑身都舒坦,到了楼下,陆征能带着朝朝在念数字,他已经三岁了,何夏跟陆征能闲着没事儿就会教他数数,他已经会从一数到十了。
  陆征能看了她一眼:“锅里有早餐,我给你留着呢。”
  何夏往厨房走:“早上吃什么?”
  “吃面条,西红柿鸡蛋面,放了一点鸡毛菜。”
  何夏还真饿了,一听走得更快了一些:“奶奶吃了没有?”
  “吃了,这会儿她在门口跟人说话呢。”
  何夏嗯了一声。
  面条是早上煮的了,过了凉水,放在菜篓里,汤在锅里,何夏把面条倒进大碗里,打了西红柿汤浇在上面,又从碗柜里拿出一罐酸辣椒舀了一大勺放进碗里搅拌后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一碗面条吃完,何夏又从饭桌上倒了一大杯凉开水喝,通体舒畅。
  打着嗝走到客厅,陆征能父子俩在沙发面前的毛毯上搭积木玩呢。
  何夏坐在沙发上:“朝朝都三岁多了,九月份要不要把他送去育红班读书了?”
  现下对孩子的教育并没有后世那么重视,他们县城也没有幼儿园,只有一个育红班,招收四到六岁的孩子。按照小孩子的年龄分大中小班,一个学期的学费三十多块。何夏他们这条街上的很多人家没时间看小孩都是把孩子往育红班送的。
  陆征能摇摇头:“市里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好,县城这边占的倒是小头了,魏建现在也在市里的郊区买了地,估计年底厂子就要搬到那边。大哥大嫂他们的生意也都在市里做的比较好。我想着咱们要不然也搬到市里去吧,县城里最大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发展了。”
  陆征能在市里的卖自行车的生意比在县城卖得多,运输队自从谈了那些建材商后生意越做越好,两样生意加起来一个月纯利润过一万不成问题。而这些钱都是小头,大头则是每年年底魏建给他们家的分红。魏建厂子里的收音机做的好,现在已经是市里的知名品牌,产品远销省内外,工人从三十个增加到了两百个,加班加点的干才能够供应得上市场需求。
  魏建也舍得投资,专门到省里的大学去找了电子学这方面的毕业生回来组成了研发团队,据说现在正在研发巴掌大小可以拿在手上的收音机。
  85年年底,三个股东分红,陆征能拿回来了七万块钱,据说还有四万块钱继续投进厂里了。
  在八五年这个年代,何夏家年入十来万,已经算得上是富豪了。
  人一有钱,很多烦恼都能够解决。
  就拿搬家来说,他们家有钱,搬家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这件事儿陆征能是认真考虑过的,他还跟何弘义商量过,何弘义今年租的那个仓库也到期了,房东那边见他们生意好,今年想涨房租,何弘义的生意也往市区那边转移了,也有搬家的想法。
  之前陆征能也跟何夏提过这件事情,何夏早也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咱们要去那肯定是一家子都去的。租房子住也租不到合心意的,现盖?”
  说起来何夏家在市区也是有地的,那是去年陆征能跟猴子一块儿买的。地也不大,有四分左右,现在就搁那放着呢。要是盖房子,能盖得比现在家里住着的这个大。
  “不用盖,去年市里新建了一个小区,里面的房子都是独门独栋的别墅,外国的那种风格的,带前院后院,上下两层,有七个房间,面积也大,装修也好。”
  “你去看过?”
  “嗯,去过,魏建跟袁云五月份要结婚了,买了一栋别墅做婚房,买房的时候我们跟着去的。”比起杨代双跟猴子结婚的迅速,魏建跟袁云的结婚就显得格外的墨迹。
  两人去年三月相的亲,谈了一年的对象,到今年才终于有要结婚的想法了。
  陆征能只占了一成半的股份都能每年分个十来万的红,占了七成半的魏建就更有钱了。买一套别墅对他而言就像是买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贵不贵?”何夏想起她四十多岁的时候听本地新闻,据说市里最好的一套别墅拍卖了六百万呢。
  现在虽然才是八十年代,但是带装修的别墅应该也不便宜吧?
  “贵,一套中等类型的,全部面积大概有两百平的要八万,更大一点的三百平那样的要十六万。”
  何夏会持家,这些年的生活费用的都是她卤肉店的收益,自行车店的跟运输队的收入她都是存起来的。这些年来最大的支出就是84年的时候陆征能买的那两万块钱的车了。
  到了如今也有三十多万了。
  房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升值的。对比起二十年后的六百万,现在一套别墅才八万块钱简直就是在地上捡钱。
  “我得去看看。”何夏道。
  “行,那下午我去拿奶奶的身体报告,要是没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就去看。”
  何夏嗯了一声。
  因为早上那顿饭大家都吃得晚,何夏做饭的时间也晚了一些,吃完了饭,陆征能去医院拿体检报告,何夏在厨房忙活,陆奶奶吃饱有点困,就去午休了。朝朝在看电视。
  陆征能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何夏看他这样,心里也一个咯噔:“检查出来什么来了?”
  陆征能把检查报告给何夏:“奶奶的身体年轻的时候损耗得太大了,老了病都找来了,别的都是小问题,就只有冠心病,医生说这个病最危险,得吃药治疗,但是这个病没有办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