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理会宋猷烈,目光在人群中寻找,顾澜生买个早餐要那么久吗?再不出现的话她就要被漂亮小伙拐走了。
目光兜一圈,还是没有。
只好踮起脚尖,继续寻找。
“别找了,他不会出现。”宋猷烈沉声说着。
宋猷烈的话在脑子快速转了一圈,气坏了,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更加生气,一发力,甩开。
眼睛直直对上宋猷烈“什么叫做他不会出现!”
宋猷烈给戈樾琇看了顾澜生被他助手带走的视频。
把宋猷烈扯到候车厅外,一阵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掉眼泪,她已经够没用了,出现在幻像里的宋猷烈她拿他没办法,以这样粗暴的方式提出让她和他一起去旅行的宋猷烈,她更是无计可施。
拽着他外套衣领,昂起头:“你怎么敢?!”
对上的那张脸无一丝一毫客气成分,更别提愧疚了。
宋猷烈以俯瞰姿态,冷冷说:“戈樾琇,你要是为他再掉一滴眼泪的话,事态将会朝不可控范围发展。”
拳头紧握,怒目圆睁。
“从某种意义讲,顾澜生现在最安全,还记得美国帮吗?这次来到日内瓦地还有那位的手下,顾医生的多管闲事惹来国际刑警,美国金主现在很不高兴,怎么也得找个替死鬼,”指尖来到她眼角,“你要是为继续为他哭鼻子的话,我怕管不住自己的醋意大发。”
“戈樾琇,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人总是很容易冲动,脑子一冲动,把顾澜生交到那伙人手里只是一个念头间的事情。”
“你敢?!”
“现在没什么是我不敢干的事情。”
垂头丧气跟着宋猷烈进入候车厅,眼睁睁看着他从她包里搜出护照,挂着情侣头像吊坠的背包被丢进垃圾桶里。
还不罢休,摊开的手伸至她面前:“还有什么,交出来。”
“什么?”气又恼,又愤怒,又纳闷。
宋猷烈指着躺在垃圾箱里的情侣吊坠:“那幼稚的玩意还有哪些?”
第一时间,戈樾琇护住自己颈部系着的方布巾。
情侣吊坠和情侣款方布巾是戈樾琇和在车站外埋伏的小贩购买的,有那样的心态,急于求成的人总是会通过带有很强标志性的物件来达到目的,情侣吊坠和方布巾可以告知人们,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可以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戈樾琇,现在你是有主的人,呐,和你系着同款方布巾的男人要和你共度一生。
她和他力道悬殊,抵抗可怜兮兮的。
不到两回合,方布巾也进了垃圾箱。
期间,她和过往的旅客求助过,宋猷烈一脸暧昧,朝路人亮出手机里他们之前的亲密照。
于是,他们变成闹变扭的小年轻,其中不乏给予她鄙视眼神的女性:你男友那么帅就知足吧,收收你的脾气,小伙颈部上的抓痕是新鲜出炉的,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就这样,戈樾琇被宋猷烈带进停在车站外的房车里。
开车地是宋猷烈的助手,车上还放着早餐盒,打开餐盒,是她喜欢的食物。
显然,一切早就策划好的。
车子直接往机场。
前往机场途中,宋猷烈只说了一句“我保证,你来得及出席顾澜生的退役典礼。”
就这样,戈樾琇稀里糊涂和宋猷烈从日内瓦来到伦敦。
希思罗机场,他们又买了前往洛杉矶的机票,正午十二点,戈樾琇莫名其妙坐上前往洛杉矶的航班。
一万英尺高空。
回过神来,戈樾琇又是冲宋猷烈一阵拳打脚踢,巧地是,他们所乘坐的航班是他们圣诞节前飞洛杉矶的班机,位置也是差不多,甚至于服务人员也是那天如出一辙,她的行为惹来了乘务人员善意的笑容。
善意的笑容?!
脚狠狠踩在宋猷烈脚上。
发泄完了,该抗议的也抗议了,接下来最好的法子就是睡觉,最好一觉醒来就到洛杉矶,按照宋猷烈所谓“一起旅行”的行程走完,准时出现在顾澜生退役典礼上,一切就此结束。
除此之外,戈樾琇想不出别的法子。
一起旅行?以这样的方式一起去某个景点观光?
太可笑了。
把座位调成睡眠状态,闭上眼睛。
戈樾琇不仅没能如愿一觉睡到洛杉矶,醒来时她的整个身体还往宋猷烈倾斜,头更是枕在他的肩膀上。
机舱静悄悄的,里侧的暖色光源亮着,悄悄抬眼,触到胶在她脸上的柔柔目光,一呆。
片刻,迅速闭上眼睛。
再不着痕迹把头从他肩膀移开。
黑暗中。
一分钟过去了吗?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还是更多分钟过去了?他还在看她吗?他都不睡觉吗?他眼眶周遭淡淡的乌青她是看在眼里的。
思量间,那声“戈樾琇”轻轻溜进她耳朵,更紧闭上眼睛。
“戈樾琇,”他轻声唤她,“我们也像别人一样,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太阳一起吹吹海风,这样也不可以吗?”
都把她弄到飞机上了,还问她可不可以,典型的赏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抿着嘴。
“在路边,口渴就喝一杯饮料,要是肚子饿了就加一个汉堡或者煎饼,还不到十美元,晒太阳吹吹海风更是一分钱也不需要,这些,每和你擦肩而过的一百人中就有九十九人做过,这一百人中没做过地十有八九也是因为还没做,或者是不喜欢那样做,戈樾琇,别人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对于我们就这么难。”
说这些话的人是她的甜莓,是她的甜莓呵。
心在揪着。
其实……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太阳一起吹吹海风没什么不可以的,做这些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戈樾琇。”
低低哼出一声。
不是说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晒太阳吹吹海风吗?那现在悄悄握住她的手又是怎么一回事?宋猷烈,过分了啊。
刚想挣开。
“鲜于瞳下个礼拜就到纽约接受手术,和她一起去纽约还有她的妈妈,”顿了顿,宋猷烈说,“约翰实习的公司距离鲜于瞳入住的医院只有七十分钟车程。”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中,距离抵达洛杉矶也就二十几分钟时间。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悄悄抬眼。
这一次,没被逮到。
看着,就这样看着。
时光流逝得很快。
机舱广播声在提醒旅客,飞机即将下降到八千英尺高度。
戈樾琇慌忙闭上眼睛。
抵达洛杉矶为凌晨时间,他背着双肩包,她什么也没拿,一只手放在外套兜里,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
凌晨一点半,机场随处可见东倒西歪呼呼大睡的旅客。
任凭他握住她的手从一个个呼呼大睡的旅客身边跨过,那对穿同款羽绒服头挨着头,睡得毫无形象的情侣让戈樾琇忍不住多看几眼,女孩的手被男孩的手包裹着,一副深怕一不小心就把她弄丢的样子。
那几眼,戈樾琇心里泛起淡淡欢喜。
模模糊糊想着,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太阳一起吹吹风的事情。
他们来到机场记时旅店登记柜台,即使是在登记,他也是没放开她的手,这惹来登记人员频频注目。
垂下头。
机场便捷旅店为了节约空间,床、洗手间和迷你茶水区,所剩空间小得可怜,她洗完澡出来,他想往洗手间,堵一块了。
空间小,他的身高更显压迫感。
她紧张兮兮站着,他也没动。
只能后撤一步,但这似乎不合适,她这个后撤步导致空间更小,她后退,他前进。
两人挤在狭隘的空间里。
眼前的人目光放肆得很,把睡袍领口捂得严严实实,一丁点都不落进他眼睛里。
但,灼灼视线隔着一层衣服游离着。
无奈之余,推他。
他一动也不动。
“你说过的,只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太阳吹吹海风。”低声说。
置若罔闻。
“别逼我当一个坏女人,起码在……”剩下的话没能说完,只能以哀求眼神。
戈樾琇是坏女人没关系,但在顾澜生面前,她起码要当一个好女人。
终于,宋猷烈进入洗手间。
洗手间门一关上,快速钻进自己的床位,被单一扯,从头到脚遮挡得严严实实,十个多小时的飞行让戈樾琇背部一碰到床垫困意就铺天盖地。
这晚,戈樾琇没梦到下雨,也没梦到一直站在隔着雨帘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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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他们离开计时酒店。
七点四十分,继稀里糊涂来到洛杉矶,戈樾琇又稀里糊涂被带上飞夏威夷的航班。
的确,夏威夷应该算是不错的旅行目的地。
只是不错的旅行目的地多地是,宋猷烈干嘛兜了那么大一圈把她从日内瓦弄到夏威夷,光是用在旅途上的时间就花去一半。
等等,她这是在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