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往游猎野营地的早上,天还没亮透,付爽就起床洗漱准备。肯尼亚的早晨很凉,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裹紧了外套去集合点。
陈维砳一早就在车旁等她,她来时,陈维砳给她递了已经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她坐在车上吃,脚边放的是自己的行李,再抬头望望陈维砳的行李,她咀嚼着的嘴忽然不动了。
陈维砳收拾好了全部行李,等他们全体返回保护区时,这个营地再也不会出现陈维砳的身影。
一路上她都在补觉,醒来时发现陈维砳坐到了她身边,一直搂着她的肩靠在自己怀里。
她揉揉脖子坐正往窗外望去,他们距离保护区越来越远,现在已经进入了城镇。
野营地的消费很高,他们在城镇的中国超市进行了补给,买了很多泡面、汽水、饼干和充饥的食物,又满载而归回了车上。
前往野营地这一路的风景都美不胜收,付爽迎面吹着风,望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风光,不知不觉中,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沿途中,他们在一处餐厅前停了车,久坐车中不能伸展,一个个下了车后都在活动筋骨。付爽跟着几个女孩进餐厅,回头望了眼站在车旁的陈维砳和金珉宇,他两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的这么好,经常搁一块抽烟。
“听说你要走了?”
陈维砳扔了烟头看他:“后天走。”
金珉宇雪白的肌肤上,笑容渐深:“你和付爽有没有和好?”
陈维砳迟疑了会摇着头,又听见金珉宇的笑声。金珉宇拍拍他的肩膀,随后拉他一块去了餐厅。
餐厅的菜色很一般,按人头自助,付爽吃了很多蔬菜,喝完两碗奶油浓汤后才出了餐厅,一个人坐在路边休息。
她刚坐下,从对面跑来一帮黑人小孩,包了一个圈围着她不给走,叽叽喳喳地朝她说话,她耳边顿时变得吵闹,立马站了起来。
陈维砳刚出来就看见那帮小孩拉扯着付爽,立马跑了过来,把她从圈里拉出来护在身后。那帮小孩瞬时不闹了,不过却没走,定定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陈维砳回头问她。
“他们饿了,想吃东西。”
陈维砳再转回头看这帮小孩,一个个睁着大眼睛乞求地望着他们,他弯着腰问他们的家人都去哪了?那帮小孩摇摇头不说话,陈维砳便知大概是家里的大人让他们出来的。
付爽拉了拉陈维砳的外套:“车上还有点饼干,拿给他们吃吧。”
陈维砳拉着她的手上车,推她坐进去,然后从袋子把饼干全拿了出来,抬头时,他跟付爽说:“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跑,你还怕跑不过他们?”
付爽看着窗外的那帮小孩,在非洲这种情况很常见,更刁钻的行为也有发生过。她不禁想起自己刚来非洲的当天,就让一个黑人坑了50美金。
“算了,也没抢东西,去吧。”付爽推推他。
他顺势扭了把她的脸蛋,转身去了那帮小孩那。那帮小孩见到饼干就要抢,不过陈维砳高,手臂举了起来,他们就够不到。
付爽摸着脸望过去,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那帮小孩忽然听话地排成了一列,从他手中一一领了一包饼干,心满意足地跑远了。
临近傍晚,他们才到了野营地,坐着营地的专车前往晚上要入住的帐篷。奔波了一天,他们刚到地就用了晚餐,比中午吃的稍微好一些。天黑后,营地不给乱活动,一帮人又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帐篷休息。
出了保护区,付爽才想起办了网卡,不过这会手机没电了,她洗好澡后,赶在营地熄灯停电前,去了公共区域充电。待手机能打开后,付爽连了接往湘江家里的视频,等了许久才见到钱雅兰的脸庞出现在显示屏里。
钱雅兰望见她,就是一声哟:“你怎么剪刘海了?”
付爽抬眸拨了拨:“不好看吗?”
“好看,你就是剪个光头,妈都觉得好看。”钱雅兰怼着镜头好一番瞧着付爽,虽然黑了一点,但肤色健康,越来越精气神了。
“妈,我想你和哥了。”
“让你回来你不听,活该啊,你还是玩够了再回来吧。”钱雅兰臭她。
付爽转着手机给她看自己旅行的地方,钱雅兰一阵唠叨,说这地方黑灯瞎火的,让她晚上千万不要乱跑。后面,母女两扯了一些家常和付爽回国后的打算,等手机越发得烫时,她才匆匆挂了视频。
付爽刚扭头要拔充电器,发现陈维砳正蹲在那插充电器。
他抬头笑着:“跟阿姨视频的?”
付爽点头,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维砳坐了过来:“有一会工夫了。”
那她和钱雅兰的聊天,陈维砳估计听了一大半走了,忽地听见他问:“下次还会再来这么远的地方吗?”
付爽望着他:“上学的期间可能不会有机会了,但是工作后就不知道了。”
“真想当体育记者?”陈维砳靠近她。
付爽点头:“我学这个专业四年,不是学着好玩的。”
“记者很累的,分派任务多,下班也不准时,遇到赛季的话可能还会出国,一路都在奔波。”
“我不怕累,想好要做这行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了。”
他们两两相望着,陈维砳忽然低头凑近问她:“那你可不可以考虑当篮球记者?”
付爽往后缩了缩脑袋,移了眼睛,对他的请求闭口不答,拔了手机数据线,准备往帐篷区走。
陈维砳赶忙拉住她说:“我以前没想通你为什么要来南体读书,还选了体育新闻专业,是为了我吧?”
付爽抽着胳膊:“放开。”
“不放。”他握得更紧。
付爽俯视他:“是为了你又怎样?”
“谢谢你。”
陈维砳拉她坐下,继续说:“从我第一次打篮球比赛,你就在身边陪着我,一路上陪了我十几年。付爽,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付出和坚持。全国大赛结束那晚,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有满腔的话想告诉你,想和你分享我的喜悦。如果没有你日日夜夜地陪伴我,鼓励我,给我信心,我那一年都不会过得那么顺。我觉得自己遇到你特别幸运,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付爽握着手机的手攥得很紧,记忆又飘回了那个冠军之夜,他的确很开心,有满腔的话想告诉她,可她当时根本没有心思去听。
“其实在那之前,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劲,但每次我一问你,你都是闭口不谈,我当时以为你真是训练累了,可我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宁愿把事憋在心里,都不愿意打搅我比赛时的心情。”陈维砳低了头。
付爽每每想起自己痛哭的那天,都会感觉那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而她现在再听到,去回忆那天,早已经忘了当时的感受。
付爽低着头说:“那些事都过去了,不要提了。”
陈维砳掰过付爽的肩膀平视她:“付爽,我希望你受了委屈,碰到难过的事,麻烦的事,自己不能解决的事,都立马告诉我,不用再顾及我。”
他说得那样认真严肃,付爽凝望着他这张脸仔仔细细地瞧着不动,又听见他说:“我做错了什么,你也要告诉我,我改。”
付爽低了头,从陈维砳出现在肯尼亚的那天开始,他所做的一切,点点滴滴都记在付爽的心中,让她真切地感受到陈维砳对她的真诚与毫无保留。
付爽正想说话,忽然厅内的灯光暗了,突如其来的黑夜占据了眼前的视线,她看不见任何光,只能感受到陈维砳突然压下来的吻。他把她压在坚硬的藤椅上,手摸着她脑后的头发垫着,口中缠绕着她的舌吮吸。付爽推不动他的身子,他越来越有力量的胳膊环绕着她的腰肢紧搂,压迫下来的吻也不再像昨日那样温柔克制,一直霸道地侵略着她,让她毫无抵抗力。
陈维砳吻了许久,直到她唤不过气,他才松了她的唇。
付爽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在黑夜中望清了陈维砳的眼睛,那一刻,她心底的跳动声被无限放大,在耳廓阵阵地回响着。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陈维砳摸着她的脸。
付爽脸颊滚烫,仍在急促地喘息着,忽地胸前一重,看见他埋去了自己胸口拱着,立马拍他脑袋。
“起来。”
陈维砳脑袋一疼,叫了声直起身,听见付爽整理衣服的声音。付爽望了眼黑漆漆的四周,没和陈维砳继续耗下去,起身往帐篷区走。她刚出门,陈维砳也跟了过来,一直走在她身边陪着,等到她安全回了帐篷内休息,他才返回了自己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