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林如海只觉不知怎么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林如海只听得有人唱怪异的歌谣:“坐花轿,迎新娘,我家新娘不一样,身着官服非红装,新郎揭开红盖头,里头坐着探花郎。”
调子不高不低,却声声往林如海脑子里面钻,听得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林如海蓦地清醒过来,听清楚了歌谣内容后,林如海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停……停车!”林如海本非胆小怕事之人,却觉此事诡异非常。
“哟,新娘子这是害羞呢,可是半路停轿可不吉利,迎亲可不能中断的。你放心,新郎官俊俏得很,包管新娘子见了就喜欢。”外头哪有什么车夫声音,竟是一个女子声音说着些四六不着的话,听着像是媒婆。
配着刚才听到的诡异歌谣,林如海吓得急忙伸手去撩车窗帘子要叫人,只是林如海心中大急,身上却一分力气都使不出,别说撩开车窗,就是转头都是不能。
幸而贾赦总觉得这次流言来势汹汹,对方只怕还有诸多后手,若是林如海和云御史从自己府上回去就出事,岂非更加坐实了贾赦是妖人,府上养着精怪的传言,于是贾赦坚持要送二人。
林如海的车刚刚出了宁荣街,车前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贾赦就见车上笼罩了一层黑气。
贾赦忙拍马上前,一道驱邪符打在车上,再掀车帘看时,只见林如海直愣愣坐在车中,神情痛苦,脸上汗水涔涔。
贾赦忙将一道符纸一挥,符纸无火自燃,贾赦将符纸拍在林如海额头,林如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往四周看时,马车还是自己那辆马车,周围也没有什么媒婆模样的人。
林如海只觉心有余悸,喘了一大口气道:“幸而有大内兄相送。”
贾赦知道林如海方才必是被魇住了,只是如今大街上,不便细问。被魇住的并非林如海一人,贾赦如法炮制,救醒车夫。车夫显然也心中惊惧未定,茫然而惊恐的看着林如海。
贾赦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叫花身带煞气,忙一张定根符扬出,将小叫花定住,才细细查看林如海的马车有何不妥。
只见林如海车子之下,已经压扁了一抬纸做花轿,花轿旁还有个媒婆模样的纸人儿。此时,林如海的随从已经把那个小叫花提过来,那小叫花神情呆滞,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贾赦见小叫花身上笼罩着死气,为其解了煞,略问了几句,自然问不出什么来。和贾赦被行刺那一回一样,纸人花轿是早有人给了小乞丐的,那人给了小乞丐一小块碎银子,叫他在这里等着,等林如海的马车经过时,将这纸人儿花轿放在林如海的马车下。只要林如海的花轿碾过花轿,他还能另外得到三两银子的谢礼。
线索自此而断,贾赦掏了两个银锞子给那小乞丐说:“你没替给你银子的人将事情办妥,他还会回来讨还银子,说不定还打你。你拿着这银子换个地方呆几日吧,千万别回来,也别被抓住了。”
小乞丐十分机灵,接了银锞子给贾赦磕头道谢,说了些老爷长命百岁的话,飞快的逃了。
出了这样的事,贾赦自然是将林如海送至家中,才细问路上遇到的事,林如海探花出身,口才出众,将车上发生的事说来,形容得活灵活现的,将一旁的贾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哥,老爷身上怎会发生这样的怪事?”贾敏苍白一张脸问。
“倒不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妹婿依旧是在车上的,不过是让邪物魇住了。只是……”贾赦略顿一下道:“我不是给妹妹、妹婿都画了符篆,让妹妹、妹婿随身带着吗?照理这样的普通邪祟是不敢近妹夫身的。”
说起符篆之事,贾敏往自己身上一摸,才发现贾赦给自己画的符也不在了,于是将在夫妻两个跟前儿伏侍的人全都叫来,一一细问。方才三人在房中说话并无下人在身边服侍,下人们自然不知林如海夫妻因何问这个。只是眼见林如海夫妻面色不善,下人们难免心中害怕,刚开始还相互推脱不知。
贾赦会相面,将忠诚可靠之人一个个点出来,让站到左边去,眼看右边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王嬷嬷终于扛不住站出来跪下道:“是老奴换了老爷和太太身上的符纸。这两日外头狐妖作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们皆传……皆传是贾侯爷家养那只白狐闹事,又说贾侯爷画的符篆不是好物。奴才一片真心为主子,才偷偷将老爷和太太的符篆换下,还没来得及告诉老爷和太太。”
林如海和贾敏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两人算得上是御下极严的人,这样奴才自作主张的事在府上很少发生。谁知一发生,就险些出了大事,还让贾赦听见。
贾敏肃色道:“王嬷嬷越发出息了,竟然学会做主做到老爷和我头上,既是王嬷嬷如此有主意,这就收拾了东西家去吧。”
王嬷嬷自是哭道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主子好,又求贾敏饶了她一次,以后再不敢了云云。
贾赦看了一眼王嬷嬷道:“我劝嬷嬷一句,家去之后,赶紧搬家,走得越远越好,你命里不带横财运,前儿发的那笔横财最好莫要带走,也莫要使,小心你有命收好处没命花。”
王嬷嬷听了,脸上顿时一片灰败。林如海和贾敏何等精明的夫妻,王嬷嬷在林家伏侍多年,不可能不知林家规矩。就是听信了流言,要换掉林如海和贾敏配戴的符篆,也不至于自作主张,所谓一片真心为主子,不过是收了他人好处罢了。
贾赦看了一眼王嬷嬷面相,此人若是安分守己,可平安一世,只是心中贪念未绝,若是多生贪念,行差踏错,便是死于非命之相。
原著中,随林黛玉进京的一老一小两个仆人,一个是婢女雪雁,一个便是王嬷嬷。谁知王嬷嬷只在林黛玉初进贾府露了一两次面,后来书上再无此人。若是此王嬷嬷就是彼王嬷嬷,倒说得通了。
如此面相之人,只要加以利诱,必然卖主求荣。自古卖主求荣的有几个好下场的?多是拿到的不义之财还没焐热,转头就被灭口,可不就应了死于非命的面相了?
对于王嬷嬷这样尚未做下大恶之人,贾赦点到即止,能不能舍弃贪恋,全看他们自己的本心了。
贾赦没插手林家如何发落王嬷嬷的事,拿出百宝囊中的朱砂和黄表纸,分给林如海和贾敏另画了护身符,贾赦才从林家出来。
回到府中大书房,一狐一猫早回来了。只见狐妖兴高采烈,踏雪闷闷不乐,贾赦见了问道:“这是怎么了?”
狐妖从书桌上跳下来,原地一转,竟变成个翩翩白衣少年,生得眉目绝美,几可入画。这是——化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狐妖:睡了一觉天降大锅不开心。
踏雪:基友化形了,我还不会说话,不开心。
那个:因为吃了月华丹需要护法,所以踏雪和贾小瑚、郑家树会轮流吃,贾小瑚最近就可以出来喊6666了
第45章
见狐妖化了形, 贾赦先是吃了一惊, 后又替狐妖欢喜。说起化形之事,倒要多谢贾赦坚持要让一狐一猫送云御史回家。
林如海回府路上之所以险些中邪, 乃是因为王嬷嬷偷偷换了林如海夫妻的护身符。而整个城西新官邸,自从贾赦前去驱邪之后, 再也没有闹过鬼, 不管现在外头怎么传言贾赦是妖人, 养狐妖害人,城西新官邸多数人还是相信贾赦。
云御史一直戴着贾赦给画的护身符, 回去倒是一路安生,什么事都没有。
一狐一猫送云御史回府, 到府上之后,云御史知道贾侯爷养的一对畜生很灵,还邀请二妖进屋稍坐。一狐一猫见云御史安全到家,倒也没有进门做客, 只看着云御史进了门,就准备转身回贾府。
云御史因为敬重贾赦,对一狐一猫也十分客气,还跟一狐一猫拱手行礼道别。
狐妖见了,也人立起来, 学着云御史的样子,将一双前足拱在一起做作揖状,和云御史道别。这时候云老太爷恰巧出来,见了这情形笑道:“这可真是像人一样了, 也不知道……”
云老太爷的话说了一半,狐狸就原地崩起老高,又转了几圈,状似十分高兴,又在云老爷子身上蹭了蹭,就飞也似的已一遛烟儿跑了。那只黑色肥猫跟在白狐狸身后,也蹭的一下就飞奔出去,眨眼就看不见了,惹得云家父子一头雾水。
狐妖越跑越快,好不容易飞奔回晋江侯府,就跐溜一下钻入了大书房。速度快得两个当差的门房都没看清,相互对视了一眼,问对方是不是自己眼花。
回到大书房之后,狐妖再也忍不住,在地上连转几圈,越转越快,越转身形越长高,两条后腿渐渐变成了人腿的样子,两只前爪也变成了人手,身后蓬松的大尾巴消失,最后变成了一个少年模样。
见狐妖化了形,和狐妖一向很好的踏雪似乎十分失落,喵喵恭喜了狐妖两声,就趴在书桌上神情恹恹的。狐妖见踏雪不高兴,变回了本体样子,依旧忍不住兴高采烈。于是林如海回来,就看到一狐一猫一个高兴得忘乎所以,一个闷闷不乐。
精怪化形,通常有两条路可行。一是经历雷劫,一是向万物灵长的人类讨封正。
山精妖怪修行艰难无比,能开启灵智者寥寥,这已得天地灵秀钟爱,难得的机缘了。但开启灵智,不过是山精妖怪修行路上的一小步,开启灵智之后的第一道难关便是化形。天意难测,能够经历天雷劫而化形的妖物更是万中无一,多数山精妖怪修炼几百上千年,好容易开启了灵智,却在经历雷劫的时候身死道消。
当然,除了经历雷劫,还有一条化形之路便是向人类讨封正,这条路也殊为不易。向人类讨封正,首先得向不知内情的人讨,比如贾赦就不能给一狐一猫封正;其次,向不知内情的人讨封的时候,往往需要精怪先口吐人言问“你看我像什么。”
常人若是答像人,便是讨封成功了,山精妖怪不用经历雷劫就可获得人身;若是常人因见动物口吐人言而被吓着,或是乱骂一通,或是直言相告说像本体,那么精怪之前的修行便是毁于一旦。
狐妖吃了月华丹之后修为大进,已是到了化形的临界点,贾赦也曾在为狐妖化形而担心。狐妖不但不曾害过开启灵智的生灵,还曾保护过一地村民,又跟随自己做过几桩功德,算来是大概率能够度过天雷劫的,但是红楼世界的天庭和人间沟通不畅,贾赦也拿不准狐妖化形渡劫的时候,是否会出意外。等人类封正,更是只有等待机缘了。
谁知今日狐妖送云御史回府,机缘巧合之下,不用狐妖问出口,云老太爷就说狐妖像人。狐妖修为已满,有了这一句话封正,便化形成功了。
狐妖化形,贾赦自然十分替他高兴。妖物获得人身之后,便可算作人类,以后不必避讳阳气足的地方,也不用害怕雷符法器。甚至可以如同人一样入学、做官,也可继续修道。
有了人身之后,狐妖第一件事便要给自己取个名字。那没化形的肥猫还名叫踏雪呢,就自己不是被叫狐狸就是狐妖的,多难听。
听到要给狐妖取名字,踏雪来劲了,喵喵几声:老狐狸你一身白毛皮,就叫白雪吧。
听到叫白雪,狐妖就不干了,瞪着眼睛看踏雪道:“凭什么你叫踏雪,我要叫白雪?岂不是你要踩我头顶上,不行!”
踏雪听了,喵的一声,窜起老高,在狐妖头顶一踩、一蹬,跳到了书架顶上,喵~偏要踩你头上。
狐妖现下是人形,摸了摸自己被踏雪踩乱的头发道:“不跟你一般见识。”略顿一下道:“嗯,要不我就叫白灵吧,毕竟我生于雀灵山。”
白灵的名字就这样确定下来,贾赦还教了白灵写自己的名字。
因为白灵化形,贾赦心情不错,特地安排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庆贺。
用过午膳,打听狐妖作祟的人也回来了,据说这次城内已经死了两人,还有一人重病在床,眼看也是不行了,三人俱是俊俏书生。
三人里一位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名叫冯程;因上一科落了第,便留在京中温书,不曾回乡,不想遭了横祸。一位是京城富户娄员外之子娄彦,据说是求了白云观的符纸,当晚人就没了。还有一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孙连玉书,据说是白云观游玩回来中邪,如今卧床不起,眼看只数着天数过日子了。
白灵得了消息,气得七窍生烟。他吃了月华丹之后就一直睡到今日,不想一觉起来,身上已经被人泼满了脏水,若不是化形成功这样的意外之喜冲淡了愤怒,白灵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造谣之人抓回来怒揍一顿。
贾赦细细分析了此事,觉得连玉书顾然要救,幕后之人也要拿,但是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是还白灵的清白。
只有还了白灵清白,才能洗清自己妖人的名声。因为白云观替自己布施符篆,现下和自己的名声连在一起;自己清白了,白云观也才能恢复声誉。白云观是贾赦穿越来之后见到的难得一所还带着功德光的正道道观,匡扶正道,让信众重新信仰正教,正教有足够的信仰和香火,才能对付太虚幻境。
贾赦思来想去,明日大朝会上自己必受弹劾,腾不出手来救治连玉书,连家的事,不如交给白灵,自己和白灵分头行动。
白灵修为大进,又获得人身,再也不怕雷符、阳气什么的,早就跃跃欲试。听闻贾赦将捉拿假狐妖的事交给自己,高兴得险些跳起来。
因白灵、踏雪在雀灵山和蛇妖周旋二十多年,虽然是刚化形的小妖,却历练得有几分沉稳,将此事交给白灵,贾赦也并不十分担心。
有了初步计划,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注意,贾赦正和白灵、踏雪讨论下一步计划,刚将计策定好,门房来回话说宫里的戴权公公来了。
贾赦以为戴权此来,是因为今日一早自己派人送去戴权府上那封信,道:“些许小事,让公公亲自跑一趟,倒是本侯的不是,公公有什么话,打发个小公公带一句也就是了。”
戴权喝了两口茶,道:“什么些许小事?皇上让我给侯爷带个话,此次狐妖之事,定要人赃俱获,侯爷务必自证清白。”
贾赦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景安帝为君多年,贾赦能想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景安帝自然也能想到。晋江侯是景安帝封的,贾赦名声扫地,便是要给景安帝打上昏君标签,景安帝自然希望贾赦尽快查清此事,恢复名誉。
贾赦又和戴权说了几句话,才得知戴权昨夜一夜都在宫内,并未见着自己送到他宫外宅子的信。也就是说景安帝并非从戴权这里得知狐妖作祟之事。两人都明白其中深意:有人暗中推动此事,故意让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还将消息传入了景安帝耳中。
贾赦沉吟了一下,对戴权道:“此事许多不合常理之处,本侯送公公一趟,公公入宫之后,烦劳公公替本侯通禀,本侯有要事要禀报皇上。”说完,贾赦又附在戴权耳边耳语一阵。
戴权能在景安帝身边服侍多年,还得景安帝重用,自然是精明人,贾赦不过寥寥几句,戴权便明白了。点头道:“既如此,侯爷便随我走一趟就是。”
贾赦换了朝服,随戴权入宫,一路上面色凝重,心中疑云一片:刚开始,贾赦以为此事只是正邪之争,邪教不愿看到白云观就此起势,故意诬陷自己以达到败坏白云观名声的目的。现在想来,邪教现下风声鹤唳,自顾不暇,暗中使鬼魅伎俩害人或许还有余力;但要大规模造谣传谣,仅凭现在的圣天道却没那个本事,闹狐妖这件事短短几日传得满城风雨,还传入景安帝耳中,更像是朝堂手笔。
想到此处,贾赦越发觉得此事棘手。
到了东华门外,贾赦候在门外,戴权一路入了内宫去回禀。
两刻钟后,戴权又出来了,口称皇上宣晋江侯觐见,随后,贾赦随戴权入了西华门。从晋江侯府到西华门这一路,贾赦察觉到至少有七八道目光盯着自己。果然,贾赦入西华门后,远远瞧着贾赦动静的人转身走了。
景安帝对此事也十分关心,贾赦刚进上书房,就挥手屏退宫人,免了贾赦的礼,开口就问狐妖作祟之事。
贾赦将自己猜测之事如实道来,只隐瞒了如今人间和天庭已经沟通不畅一节没说。但是再三保证了作祟的绝非自己养的狐狸,白云观也是正统道教。
有皇太孙中邪一事,便是外头传言再如何凶猛,景安帝还是相信贾赦的,何况贾赦有些猜测也和景安帝不谋而合。景安帝略一沉吟,问:“依爱卿看来,此事该当如何?”
贾赦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此番敌暗我明,流言又来势汹汹,这口黑锅不扣到微臣背上,想来对方不会罢休。捉贼拿赃,若要将这黑锅扣实了,须得将狐妖拿住才行。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这拿脏也要讲个好时机。明日就是大朝会,若是明日早朝之前能将‘狐妖’拿住,明日朝会上再有御史出面弹劾微臣,群情激奋之下,想来微臣再难洗脱污名。
只是现下到明日早朝,不过数个时辰,这毫无头绪之下,要抓到背后陷害微臣之人,直如大海捞针。故,以微臣看来,如今时间紧迫,与其遍地撒网,打草惊蛇,不如以退为进,引蛇出洞。”
景安听了,略一扬眉道:“愿闻其详。”
贾赦将心中定计娓娓道来,景安帝亦是听得抚须而笑,道:“晋江侯不愧是荣国公之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时就按晋江侯说的办。”
略顿一下,景安帝抬眼目光如电的看着贾赦道:“晋江侯贾赦听令,朕将查办狐妖作祟一案交给你,你不但要捉拿邪祟,还得将背后推动流言之人给朕揪出来!”
贾赦忙接旨谢恩。
景安帝又招来戴权,吩咐一遍,戴权领命而去。谁也不知贾赦在上书房和景安帝密议了什么,暗中监视贾赦之人只见大朝会前一日,贾赦随景安帝心腹太监匆匆入宫,掌灯十分,才由戴权亲送出西华门。
次日一早,贾赦便身着朝服,去了大朝会。
朝会伊始,贾赦依旧没入金銮殿,只候在殿外,直到有人发起弹劾晋江侯,戴权才出来传晋江侯觐见。
金銮殿上,自是一番唇枪舌剑。早朝能进金銮殿的,无论皇室宗亲还是文武百官,哪个不是身怀真才实学、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之辈?这一场弹劾竟是辩得风生水起。
正僵持不下,忠勇王突然走出班列说:“禀父皇,儿臣昨日听说翰林院掌院学士连城连大人之孙也受狐妖魅惑,如今卧床不起。今日上朝路上,儿臣又远远瞧见连大人府上灯火通明,儿臣就担心事有不好,今日朝堂之上,果然未见连大人身影,想必连公子已经……
狐妖来自何方儿臣不敢妄断,只是晋江侯府上不曾养狐狸的时候,京城之中从未听说过狐妖作祟。晋江侯府上养了白狐不久,京中就怪事连连,如今连夺三名青年才俊之命,实在是,实在是……”说到这里,忠勇王便不再往下说了。
忠勇王起了话头,朝堂之上自然又热闹起来,旋即有和自称连城交好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何骋望出来作证,连玉书确实已于昨夜亡故。只是连玉书年纪尚轻,祖父母、父母俱全,没有大肆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