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妖兽,不是人,没有人类那种复杂的感情。
流光仙尊!云尘拿着寒光剑,站在雾峰前,高高在上,皆是寒气。
而四周澎湃着的,是无上的剑气。
流光仙尊站在竹屋前,瞧见云尘来了,嘴角缓缓的勾起。
只要云尘回来了,那么这场戏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他靠在竹屋边上,笑盈盈的看着云尘,却并不说话,因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大家的心思都清楚明了,他故意把那发带让人带去送给云尘,不就是为了激云尘回到临渊仙宗么。
云尘抬起下巴,双眼之中一片的凛冽,他提剑上前,一剑而出。
剑气纵横,对准了流光仙尊。
轰!
那个流光仙尊被击中,立刻吐出一口血来,身后又传来一掌,那人睁大了眼睛,立刻直直的倒了下去。
云尘目光一凝,后退了半步。
倒在地上的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流光仙尊,而是宗主!
为什么会是宗主?
是流光仙尊布置的,他想要借自己的手杀了宗主!
等确定那宗主死了,流光仙尊这才缓缓从身后走了出来,他一袭月白色的衣衫,耳旁垂下一根流苏在胸前,上面有两个小玉扣,一头的白发,但不见半丝衰老之意。
你想陷害我。云尘看着流光仙尊,几乎下意识就猜出了流光仙尊的意图。
宗主是有命魂灯的,命魂灯可以重现死前发生的一切,流光仙尊故意将他引回临渊仙宗,就是为了让他身败名裂。
卑鄙!云尘举起剑,剑尖对准了流光仙尊。
卑鄙?流光仙尊冷笑了一声,本尊真正卑鄙的手段你还没看到过呢。
轰隆隆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云尘抬头看向上空,眯起了目光。
天劫?云尘突然发现今日他有些冲动了。
他是要跟流光仙尊好好算账,但却没想到一开始都是对方早就安排的好的。
天劫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流光仙尊来的。
若是天劫,那么必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跟天谴不同,天谴罪名更大,是天道所不容。
云尘看向身前的流光仙尊,握紧了寒光剑,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云尘,看在当年你也曾拜在本尊门下的份上,本尊教你一件事,那就是对待敌人,一丝心软都不能有。
我是你的敌人?云尘反问。
情敌也是敌。流光仙尊不冷不淡的说道,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你对苏灼来说太重要了,本尊不能留你了。
果然,我就知晓你对我的弟子心怀不轨。
心怀不轨?流光仙尊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下一刻他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本来就是本尊的,从一开始都是!
云尘下意识反驳道,你错了,清鹤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不会成为谁的附属品,他拥有选择的权力,清鹤他,一直都是这样在努力的在活着。
在那场梦里,云尘是很怜悯苏灼的,数次他都想要去安抚对方,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灼的目光变得暗淡下来。
好不容易梦醒了,他却发现苏灼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知道苏灼肯定也知道他所做的梦,说不定那还是苏灼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一开始苏灼对他很冷淡,甚至是抗拒,但他理解。
他也的确是希望苏灼能够多依赖他一些,但对苏灼来说,自身的强大比起依附别人来说,更为重要。
所以他只能在身后看着苏灼一次又一次的成长,无论苏灼做什么他都只能无条件的支持。
只要苏灼累的时候能够回头看看他,发现他一直在身后就可以了。
云尘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并且也一直都是如此做的。
但对面的流光仙尊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他神色有几分暴戾,一个妖兽,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云尘手指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流光仙尊缓缓从竹屋里面出来,他的掌心缓缓聚集着真气,一把浑身通红的利剑出现在他的掌心,本尊说,一头龙跟蛟类杂交出来的妖兽,也配跟神兽相提并论?
云尘眯起了双眼,神色却很是不悦。
他的出身的确不怎么好,他也从未否认过自己是妖兽的事实,但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
出身从来不是错。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流光仙尊站定了身形,那张脸无悲无喜,却让人觉得他如同君临天下般。
一身的气势以及威压,将整个临渊仙宗都笼罩在了其中,你以为当初本尊为什么会收你,本尊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人类修士身份,今日,你也该给本尊回报了。
话音刚落,流光仙尊立刻举起剑朝着云尘袭来。
锵
两人的剑迸出一大片的火花,流光仙尊虽非剑修,但到底实力高深,毕竟他是半神,这世上能有几个半神?
再者云尘是以人身作战,他是妖兽,他的最强姿态只能是原身。
流光仙尊一道长剑刺过去,然后划破云尘的衣袖,嘲讽,怎么,还不用原身么。
云尘抬起剑抵抗,目光微微下移,发现临渊仙宗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到底一人是剑尊,一人是仙尊,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
而且这应该也是流光仙尊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他想要自己身败名裂,背负上残杀宗主的罪名,他再现身出来,以他的修为,想要执掌临渊仙宗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目前来看,流光仙尊还暂时不想杀他。
现在跟他对打,只是为了逼出他的原身,要让整个修真界都知晓他是妖兽,要让他在修真界之中无地自容。
这等的算计,真是狠毒。
你以为你这样做,清鹤就会改变心意吗?云尘是相信清鹤的,即便他真的身败名裂,但清鹤也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流光仙尊此刻发丝全部散落了下来,银白色的头发随风扬起,他的相貌似乎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
这样的人,其实是不适合人间的。
云尘,你知道本尊等了苏灼多久吗?流光仙尊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他神色有些恍惚,本尊每一日存活在这修真界里,就每一日都要承受天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都只能被困在这里。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支撑本尊活下去的就是他!只有他!下一刻,流光仙尊突然大喊了出来。
他神色看起来很是疯癫,发丝扬起,那双眼里都带着点血丝,他用剑指着云尘,满脸的痴狂,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便宜师尊就能拐走本尊的东西?
云尘神色有些异样,他看着流光仙尊,带着几分试探,你到底是谁?
本尊是谁?流光仙尊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他挺直了背脊,睥睨天下,本尊是神!是你们这些凡人妖兽永远都不可企及到的神!
下一刻,漫天的威压落下,无数的雷电狂风暴起,流光仙尊站在那里,天地仿佛都在他的脚下。
发丝吹到他的脸上,可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妨碍,他拿起剑,对着云尘,本尊不会杀你,但本尊会让你亲眼看看,敢跟本尊抢东西是个什么下场!
轰隆隆!!
又是一道巨大的雷电落下,白光闪烁,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暴动起来。
云尘握住寒光剑只想逃离这里,他要回苏家,他要将苏灼带走藏起来,上穷碧落下黄泉,总能找到地方将对方藏起来的。
因为云尘开始不确定了,他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一丝的可能性都会让他有些紧张。
他没法失去苏灼,所以此刻他很清楚的知道流光仙尊是有能力抢走苏灼的,所以他才会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不能让流光仙尊抢走苏灼的,绝对不能,苏灼是他的一切啊。
他想要走,但流光仙尊却不会轻易放他离去,他举起剑,直直劈到云尘的身上。
显出原身来啊,你个杂碎玩意!流光仙尊嘶吼着,此刻的他完完全全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半点仙尊的模样都没有,说是恶鬼都有人信。
云尘反手抽出剑气抵抗,却被强大的力量所击退数步。
以人身的他,的确没办法将实力完全的发挥出来,但他一旦显出原身,所有人都会知晓临渊仙宗的太上长老剑尊竟是一头妖兽。
他不怕世人如何谈论,他是怕苏灼知道后会嫌弃他。
苏灼是受天道偏爱的神兽之后,而他,只是龙跟蛟的交杂出来的妖兽而已。
他们的身份是云泥之别。
流光仙尊见此,更是发疯了一般,他伸出手,将无数的真气聚集在掌心,握紧了拳头朝着云尘打去,还不显出原身么,你个杂碎,显出原身来啊!
巨大的真气在身前爆炸,云尘瞳孔放大了了,然后缓缓化为竖瞳。
吼一道嘶吼而起,是属于妖兽才会有的声音。
一道浑身雪白的蛟龙从爆炸之中冲出,浑身雪白,像是刚刚凝结成的雪,但那双眼睛却冰蓝色。
完美,强大,且妖冶。
蛟龙飞入天空,盘旋在上方,对着流光仙尊张开嘴嘶吼着。
吼!!
流光仙尊见此,嘴角却缓缓勾起。
云尘,你做得很好,你也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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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往事现
轰隆隆
苏灼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站在第三扇门里,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但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祖墓的第三道门后,他的身前,放着一道复杂而又精致的阵法,在那阵法中间,则是一座高台,高台四周垂下无数画着符咒的黑色旗幡,中间隐约能够看到一抹鲜红色,似是有人穿着红衣坐在其中。
而那高台下,八方垂下铁链,铁链将中间的那人紧紧的锁在这里,无法动弹,无法逃离。
这是什么?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墓穴,反而像是什么为了锁着什么东西而设下的阵法。
苏灼神色有些异样,他微微上前一步,四周顿时燃起无数的蜡烛,那些蜡烛全是红色,就连火光都是红色,将四周衬得一片的妖邪以及神秘。
这些到底是什么?
苏灼暂时不敢接近那高台,只是在四周转了一圈,他透过那些旗幡的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是有一个穿着红衣坐着的人,可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而且这高台上面还被画着各种咒语,苏灼不确定这些符咒到底是什么,他对这些东西并不精通。
但他总感觉这东西仿佛是为了锁着那里面藏着的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当年的那个前家主哥哥?
除了这高台外,四周的布置也很是奇怪,整体四周是呈现出一个八卦阵法,但这八卦阵法却是封死了的,这让苏灼不得不小心,也暂时不知道要如何靠近。
真奇怪,为什么第三扇门的里面,会是这些?
坐在那高台上面的是人吗?那么会是谁?那个前家主还是那个叛徒?
而且那高台里面也像是一个墓穴,难道这棺材里面也藏着什么人吗?
苏灼看了看四周,拿出一块晶石,然后朝着那高台之中投过去。
咚晶石落在高台之上,没有一丝反应。
没有任何禁制吗?
苏灼又朝着四周看去,四周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鲜艳的壁画,只是太过久远了,那些壁画也变得暗淡残缺起来。
也对,这里是苏家的祖墓,能够进来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够进入这第三扇门的,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可能也没有别人了,所以,这里还需要布置什么禁制呢?
血脉,已经是最强的禁制了。
苏灼嘴角微动,念出咒语,身形一轻,他缓缓朝着那高台过去,只是他还是警惕的在四周转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地面落下,他等了一会儿,四周依旧没什么反应。
看来跟他猜测的差不多,这般想着,苏灼下意识的朝着那旗幡里面看去。
刚才离着远了还没发现,想着才发现里面的确是坐着一道身影,只是重重的旗幡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场景。
而这些旗幡,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有些不适,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取了去。
苏灼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落入地面,然后双手结出手印,念着一串咒语。
很快鲜血没入地面之中,然后闪烁着一道红光,红光直入那旗幡里面,最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苏灼看了看,再次朝着里面而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也尽量让自己不要触碰到这些旗幡。
终于,他走到了那最中心。
他这才发现最中心既是一道红色的纱帘垂下,因此瞧着才一片的红,里面的确有道身影,那身影很是瘦弱,穿着宽大的红色鲜艳衣衫,像是什么喜服,但又没有喜服那般的正式。
红色的衣袍铺在地面上,那道身影坐在里面,仿佛在等待着谁一般。
苏灼目光动了动,为何他会觉得这道身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于是他缓缓走到正面,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打开那纱帘,但手放到半空却又顿了顿。
最终他咬着嘴唇,伸出手将那纱帘掀开,浑身却的一愣。
就在他的眼前,坐着一具白骨。
那白骨穿着鲜红色的衣衫,头上戴着华丽的凤冠,四周垂下一大片的珠宝珍珠,明明是白骨,却依旧可以让人感受到他的悲凉。
那黑黝黝的双眼窟窿一直在看着,你仿佛可以觉察到他的情绪。
苏灼大惊,想要放下那红纱,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那白骨之人握住。
苏灼抬起头,另一只手已经凝结出了真气,然而却最终停下了。
那白骨头颅微微转了一下,他似乎一直在盯着苏灼,颚骨动了动,仿佛在说: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