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的那半张脸,简直和他们毫无相似!更别说唐白还一直做下的蠢事!智商、容貌,哪一点像怀家人?
秘书赞同秦娇的话:这位夫人说得对,是怀总授意我们搬空别墅二楼从左至右第三个房间,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并且,秘书对照怀戈提供的图片,扶了扶眼镜,微笑地说:怀总吩咐说,要对照这张图片来清空。因此方才为了工作的顺利进行才会让保镖拦住您。真是失礼了,我在此向您道歉。
照片里的房间空荡荡,连墙皮纸和各种贴好的小贴纸都被粗暴地撕了下来。
唐白看到照片,惊慌无比,这张照片你是怎么有的?
那张照片,是当初他要求搬进怀童房间,怀家人清空怀童房间时,唐白为了纪念拍下的图片。但是他一直存在自己的手机里,怀戈是怎么有的这张照片!
秘书刚对着房间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助理复命,就听见唐白惊慌失措的问话,微微诧异地回头:抱歉,无可奉告。我们也只是跟随命令办事。
怀戈到底知道了多少!该不会是知道了全部?!
唐白心慌意乱,身上的伤也隐隐作痛,心里好似有猛兽撕扯,疼痛不堪。原本他还奢望着怀戈只是太生气了才会这么对他,现在看来,怀戈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像是呼吸不上来一样大口喘气,脸色惨白,悲哀地说:我做了什么,他就这么讨厌我!
唐白强迫自己冷静。他现在必须要争取秦娇和怀父的爱,不管怎么样,就算怀戈再怎么强硬,也不可能越过秦娇和怀父把他赶出去。
秦娇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唐白,哭泣:宝贝,对不起,妈咪没有保护好你。
秘书的眉毛抽动,他早对总裁奇葩的一家有所耳闻,现在看到还真是
心疼总裁一秒。
秘书不想留下看戏,朝面色阴沉的怀父礼貌微笑,轻轻颔首后,把舞台留给怀家三人,就下楼了。
唐白想到被搬出去的东西,便怒火中烧,极度嫉妒和不安地蜷缩身体,痛苦地抽噎,妈咪,我好痛。
身体好疼,心脏也好疼。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一无所有!
秦娇也跟着哭,妈咪一定会替你向怀戈讨一个公道。
怀父被他们的哭声吵得头疼,他沉声:哭解决不了问题,下楼等怀戈回来。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家!就算发生了天大的矛盾,他也得按时回来!
秦娇抱着哭得凄惨的唐白,泪眼涟涟:怀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小白不是他弟弟吗?
怀父心里疑点重重,但是在亲子鉴定没有出来的那天,他都不会愿意去相信唐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已经因为替人养儿子这件事丢过一次人,他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错误。
在同一个位置上摔倒两次过于耻辱和丢脸。怀父不愿去深想怀戈这么做的原因,他敷衍道:可能怀戈还在生气。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性格就不好。
生气!生气就能这么对他的弟弟吗?秦娇哭得梨花带雨,他就不能体谅体谅小白吗?
体谅?
怀戈被养成什么样,秦娇难道不清楚吗?一个失败品,又怎么有体谅这种情绪?
只是能让怀戈这么生气,他倒是好奇唐白到底做了什么。
怀父没有回答秦娇的问题,转身下了楼。
怀戈回到怀家已经是深夜,客厅灯火通明,怀父抽着雪茄,秦娇在帮唐白包扎再次裂开的伤口,还温声细语地安慰唐白。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快乐幸福的泡沫。
真温馨。
怀戈冷笑。
他进门,三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怀戈脱下外套,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还不睡?
秦娇少见地生气了:我们不睡的原因你不是清楚得很吗?为什么这么对小白!他是你弟弟!
弟弟?
唐白是他的弟弟?
怀戈心里一阵恶寒,悲哀又恶心的感觉让他脸色变得更难看。
唐白哭哭啼啼: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和你道歉,我会改的。
早与怀戈有过争执的怀父抽着雪茄,时不时吐出烟雾,也透过烟雾冷眼看向怀戈。
怀戈早想过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也不恼,反而转身正面面对他们,眼底阴霾深重,照不进一丝光亮,确实不应该睡,因为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紧紧锁在唐白身上,仇视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把唐白千刀万剐。
唐白喉咙发紧,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逃避地躲进秦娇怀抱里。
秦娇也护住唐白,替他遮掩了怀戈的目光,厉声:再说你的事之前,你先解释为什么这么对小白!
为什么?怀戈眉眼向下压,气息危险,我只不过是在为怀童讨回公道。
为了怀童?他都知道了?唐白瞳孔震颤,身体发抖,更加不敢看怀戈。
心里出现不好的预感,怀父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秦娇尖锐的声音也响起:公道?什么公道?所有事情难道不是在一年前就解决了吗?所有的误会都澄清了!还有什么冤枉他的!
唐白声音颤抖:大哥,你没有证据,就不能把所有错事都推到我身上。
要证据?
怀戈下颚线紧绷,眼睛变得血红。他拿出备份的资料,一张张地抽出来,一张一张地读上面的调查结果后说:唐白自己剪坏晚礼服后诬陷怀童弄坏他的晚礼服,这算证据吗?
还有,当年你们那一场和唐白相认的车祸也是唐白设计,否则为什么那辆车仅仅是擦到他的手臂?
他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充斥每一寸空气。怀父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本能地排斥怀戈的话,怒斥: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怀戈倏尔笑出声,他躬身,眼尾笑出来的泪嘲讽又悲哀,怀符,你可以继续装傻,但我必须说完。
这些都是我们欠怀童的。
他瞳孔涣散,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怀童会甜甜地叫他哥哥,会在惹怀父发火的时候偷跑到秦娇背后。会认真地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生日,精心为他们准备生日礼物。
怀童真心地对待他们,可他们呢?
他们又对怀童做了什么?
贬低、辱骂、排斥、明目张胆地偏爱另一个人
怀戈不敢想,怀童当时该有多难过?
可就算再难过,他的弟弟也只会对他说没事。
只是为了让他放心。
眼睛里没有泪,但是怀戈喉咙已经干涩得说不出话。
更多的他的声音哽咽沙哑,亲子鉴定报告更是造假!
你们冤枉了怀童这么多次,算是解决吗?
就以上这些!你们还想说是已经澄清了吗?还算是解决吗?
怀父脸色难看。他的脸面好像被人扔到地上,难堪到了极点。
陷害?
秦娇大脑变得空白,耳边嗡嗡的,她下意识地看向唐白,唐白颤抖地却躲开了她的视线。
真的是陷害?秦娇的思维变得缓慢,仿佛年久失修的电器,艰难地转动。
妈妈!泪眼模糊中,一个笑容可爱的小男孩飞扑进她的怀里。
童童!
秦娇下意识张开怀抱,却发现抱住了空气,她呆愣地伸手去摸湿漉漉的脸,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怀戈扬着手中的调查结果,高声: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做什么吗?
唐白每次借口说身体不好,都是为了引起你们同情,而你们明明知道是这样!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纵容他搬进怀童的房间,纵容他对怀童恶声恶气!甚至纵容他诬陷怀童!他声声泣血,嘴上说着一视同仁,怀童和唐白都是你们的孩子,可你们不想想你们做了什么?!
无数次偏爱唐白!无数次偏袒,不考虑怀童的感受,甚至逼着我去接触唐白!这就是你们说的一视同仁?
怀戈想起怀童独自离开的那个雨夜,恨不得穿越回去杀死自己。
他冷眼看向唐白,漆黑的眼里蕴藏深不可测的黑暗,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脏东西继续呆在怀家。
助理!
一直等在门口待命的助理低头:是。
三四个壮汉保镖涌进,把一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唐白抓了起来。唐白面色惊恐,他求助地看向秦娇和怀父,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丢出去。怀戈冷漠地吩咐保镖。
不!他不能被怀家放弃!唐白拼命挣扎,泪眼婆娑:妈妈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秦娇往日总是温柔的眼里充满难过和仇恨。
怀戈是她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怀戈的性格。如果不是找到了证据,怀戈绝对不会说这些话。
可是唐白也是你的孩子,心里有声音下意识说。
不是,怀童才是,怀童才是。
秦娇仿佛被撕裂成两个人格,一个想着唐白,一个想着怀童。两个人格相互排斥斗殴。
最后,她只能崩溃地流泪,逃避了唐白的目光。
保镖动了,压着唐白向门口走去。
他们怎么可以抛弃他!怎么可以!
身上的疼痛撕扯,唐白内心绝望,不断地挣扎回头,看着一脸冷漠的怀戈,声音沙哑难过: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为什么!
怀父抱手坐在沙发上,对他的呐喊无动于衷。
砰。
大门关上。
室内重归平静。
怀戈的情绪也冷下来,他调查资料放在桌子上,声音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颤抖:所有的调查结果都在这里。
真相到底是什么,看完自会明白。
他们是时候赎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67章
那一沓资料好似是爆炸倒计时就要结束的炸弹。秦娇不敢去碰,独自流着泪,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似乎在透过大门在看什么人。
怀童、唐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灵魂里的两个人格开始打架,秦娇痛苦无助地捂住脑袋。
调查结果就这么摆在那,怀父也没有拿起,而是面色铁青地对怀戈说:这件事你做得太过分。
怀戈动作太大,不出一天,圈子里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怀家又闹出一个笑话。
怀家到现在,在外面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怀戈无法理解怀父面子最重要的想法,他反问:所以父亲赞同我说的那些话,对吗?
怀父面色又沉了沉,赞同不赞同那些话是另外一回事。我更想问问你,今天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想怀家被多少人嘲笑!之前的抱错,我们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你是还没记住吗?!
面子,又是面子!
怀戈冷脸:既然父亲觉得丢人,大可以搬出怀家,从此不再与怀家往来。
怀父雪茄掉了,震声:你!
怀家是你一个人的?你是不是忘记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怀戈从小到大听过这句话无数次,他本能地对这句话感到厌恶。
因为没忘,所以我才要为先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怀父揉开紧皱的眉头,头疼地说:为怀童?只不过是一个误会,找他说清楚了不就好了吗?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性子总不会出错。
怀童的性格总要比怀戈这个木头好得多。
怀戈的心彻底凉了。他原本还期待怀父会对怀童有那么一点愧疚,但现在看来他错了,怀父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仍旧没有把犯过的错放在心上。
从小便是这样,怀父从没有真正关心照顾过他的情绪。直到怀童出生,他以为怀父是真正爱怀童。但现在他意识到,怀父对怀童的爱,也不过是爱怀童给他带来的虚荣和夸奖。
想起调查结果里写得明明白白的,怀童一年来所遭遇的一切,怀戈便心如刀割,恨极了一年前的自己。
他轻声:父亲,您真的觉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误会?
怀父头疼得很,他疑惑:难道不是?别闹了,这件事我不想再闹大遭人笑话。你把他找回来,好好道歉,那孩子不会说什么。
不会说什么?好一个不会说什么!
怀戈心里掀起滔天怒火,为他自己,更为怀童。他冷峻的面容更冷,手上青筋暴起,口中有了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了理智,助理!
让保镖进来!
方才抓唐白的壮汉保镖再次进入。
怀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眼瞳睁大,怀戈!不孝子!你想干什么!
秦娇也恐慌:他是你爸!
怀戈挥手,冷声:父亲病了,当然是要回房间好好休息。
很快,保镖动作,不管怀父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怒声斥骂怀戈,但那对于怀戈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话。
他表情淡漠,没有任何回应。
解决了怀父,怀戈回身,眼睑低垂,淡声:母亲,您该看资料了。
眼睁睁地看着怀父被抓上去,秦娇瑟瑟发抖,加上方才被怀戈的眼神吓得不轻,她手指哆嗦好几下,才成功拿起那一沓资料。
调查结果的资料很多,她一张一张看过去,不知不觉,心中的忐忑害怕消失,她再次哭成泪人。
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小白,他、他骗了我们这么多?
很多事情,您不是很清楚吗?怀戈指着其中一张纸,神情漠然,很多事情,您都是知道真相的吧?但是为了唐白,还是毫不犹豫地把罪名定给怀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