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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的手抚上门把手,一下子拉开了车门。
  一阵疾风夹着冰冷的雨刮了进来。
  几个女人相继大喊出声。
  高城被疾呼声唤回神志,匆忙间关了门。
  “怎么了?为啥突然开门啊?”
  “当心孩子和产妇,这月子里要是着了凉是会得妇科病的。”
  女人们叽叽喳喳抱怨个没完。
  待高城再次看向外头,哪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儿子,你刚才是怎么了?”赵英华察觉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城苦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眉心,身后有人按喇叭,他赶紧发动汽车,驶出了医院。
  他刚才怎么了?
  呵,他怎么会觉得他看到了晓蓉呢?
  她刚走的那一年,他时常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一个转身,他就看都她在冲他笑,他也冲她笑,还跟她说话。
  那一年他过的似真似幻,可也苦了所有关心他的人。
  后来他就强打精神,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症状果然好转了。
  只是人不能闲下来,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想多了就会痛苦,蚀骨焚心。
  所以,这几年除了容晓蓉祭日那天,他都没有休假。吃住都在部队,就连家除非必要也都是不回的。
  赵英华总担心他会过劳死,时不时的就会找一些“非他不可”的事让他做。希冀他能松散松散,别将自己绷的那么紧,她总担心他心里的那根弦断了,他这个人就彻底废了。
  容晓蓉捧着脸在医院门诊的一处偏僻的地方默默的流了好一会泪。
  医院这个地方,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所以她即便哭得再伤心,也不会引起旁人特别的关注。
  等她哭够了,内心翻涌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五年了,他就算有妻儿也是情理之中。
  没瞧见么?那个女人和自己还有几分像呢。
  他才刚刚有孩子,说不定俩人也就这一两年结的婚。
  他并不是在自己刚刚去世就另结新欢了,说不定还经历了一段痛苦的岁月,他对得起自己了!
  不哭,不哭,没什么可难过的。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错过,遗憾,本来就是人生常态。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大圆满,她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既然,人家已经有了新生活,那自己就该按照之前设想好的,不出现,不打扰。
  深吸一口气,呼气。再吸一口气,呼吸。
  没事的,没事的。
  嗯嗯,高城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那么接下来,她就得认真考虑自己的现状了,她作为一个身上只有几块钱零钱的“死人”,如何继续在这世界生活下去,将是重中之重。
  生活还将继续,她必须面对。
  要不想办法联系容大妞的血脉亲人吧,既然爱人靠不住了,只能投奔亲人了。
  不论怎么说,沈师长和容霞这一世是自己的堂姐堂姐夫,上一世还是自己亲生爸妈呢。
  两世的亲情羁绊,她没道理对他们心存顾虑。更何况,她现在急需他们的帮助。
  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她需要在这个社会立足。
  而仅凭她的力量是根本办不到的。
  她还需要钱,如今她的口袋只剩三块钱了,也只够她坐公车到军区大院。或许,她还可以先打一个电话。
  反正无论怎样,她只需保证一点,默默的回来,不打搅到高城就行。
  然后,继续读书?工作?出国?
  总之怎样都好。
  呵,考虑这么多干嘛?反正他也已经有新家庭了,或许对自己还避之唯恐不及呢。
  他那样一个负责人的人,绝不可能干出怀里躺着新欢,心里惦念着旧爱的事。
  她最后吸了吸鼻子,沉了沉心,抹干泪,告诉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肯朝前看的人。
  她抬头,正要起身。忽而与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女人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