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墨小宝趴在叶璃怀中,委委屈屈的叫道。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这一年多墨小宝长高了不少,叶璃抱起来都有些吃力了。看着怀里眼睛发红的儿子,叶璃心中一软。收起短刃抱着墨小宝走回了墨修尧身边,将他放到墨修尧怀里。
虽然墨小宝一向跟他父王不对盘,但是这个时候却十分乖巧。坐在父王的怀中,墨小宝突然觉得刚才的惊吓突然平息了不好,白生生的小脸也多了一丝血色。冷君涵和徐知睿也被吓得不轻,虽然他们没有看清楚叶璃和柳贵妃的动作,但是那一地的血和众人的脸色却还是看到了的。叶璃招来人将两个孩子抱走,这两个年纪比墨小宝还小,胆子也墨小宝大吓到了可不好。
墨修尧低头看了看在自己怀中有些不安的扭动的墨小宝,有些僵硬的抬手拍了拍他算是安抚。扫向柳贵妃的目光却是阴沉的连墨景黎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被震惊的站在一边的墨啸云和珍宁公主更是连动弹一下都不行了。也没见墨修尧怎么出手,众人只觉的大厅里两道虚影晃过,墨修尧已经抱着墨小宝重新坐回了椅子里。而原本靠着椅子的柳贵妃却已经再一次跌回了地上。只见她四肢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模样软软的耷拉在地上,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但是刚才叶璃只是划了一刀柳贵妃就惨叫声响的连外面都能够听见了,这会儿经此巨变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并不是柳贵妃没有惨叫。而是被点了哑穴,根本就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不用看她的伤势,只要看看柳贵妃狰狞扭曲的表情就知道她到底有多痛了。但是这样的酷刑加诸在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身上,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就连墨啸云和珍宁公主姐弟俩也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偏过了头去不敢再看。
柳贵妃痛得浑身发抖,但是即使她用尽了仅剩的力气也依然喊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众人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曾经柳贵妃以为自己刚刚离开皇宫的那段日子过的十分痛苦,痛苦的她永远也不想去回想那段日子。但是现在她才明白,比起落到墨修尧的手里,她宁愿一辈子都过那样的日子。
墨小宝坐在墨修尧怀里,好奇的看着柳贵妃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因为四肢根本无法移动,她像是一条虫子一般只有身子在地上扭动着,“父王,她怎么了?”墨修尧漫不经心的拍拍他的小脑袋道:“她闲着没事躺地上玩儿。”墨小宝眨了眨大眼睛,黑黝黝的眼底闪过慧黠的光芒。父王当他是笨蛋么……这个大婶明明就很痛苦的样子。父王好厉害…。比娘亲和大舅舅还厉害……
看着柳贵妃叫得差不多没力气了,墨修尧才轻哼一声左手手指轻弹,解开了柳贵妃的哑穴。柳贵妃痛吟一声,早已经浑身大汗淋漓狼狈不堪。躺在地上依然不时的因为剧烈的痛苦而颤动着,“墨…墨修尧,你、好狠……”
墨修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指控不以为意。敢伤害他儿子,他还留着她一命,墨修尧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阿璃,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操练墨小宝的。”看着叶璃还有些冷凝的脸色,墨修尧连忙安慰道。暗中还甩给了墨小宝一个隐含威胁的眼神。墨小宝缩了缩小脑袋,连连点头道:“娘亲,小宝以后会跟父王学好厉害的武功。小宝长大了要保护娘亲!”
墨修尧不悦的朝他甩了个眼刀。滚!保护阿璃是本王的事情。
墨小宝眼巴巴的望着娘亲,努力卖萌。叶璃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淡淡一笑道:“是娘亲不该让你进来。”
“娘亲,对不起。小宝不该贪玩儿,在外面偷听。”墨小宝乖乖认错。呜呜,惹娘亲难过父王肯定会狠狠地修理他。这副母慈子孝,夫妇恩爱的模样却让旁边的人看得万分不爽。墨景黎冷眼瞪着墨修尧道:“本王不是来看你们全家和睦的。”
墨修尧也不在意,好心情的挑眉道:“本王一家和睦黎王不高兴么?”
墨景黎轻哼了一声,目光阴冷的盯着柳贵妃问道:“这个女人,定王打算怎么处置?”墨修尧剑眉轻扬,无所谓的道:“既然本王让你请了黎王和长兴王过来,这个女人自然是交给你们处理了。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情本王改变主意了。”
“定王想怎么样?”墨景黎并没有将墨啸云和珍宁公主看在眼里,自然也没打算和他们商量,只是看着墨修尧。墨修尧目光淡淡的从柳贵妃身上扫过,淡然道:“本王要她的命。你们想要怎么对付她本王不管,但是谁敢让她活着离开璃城,就跟她一起死吧。”
墨景黎明白了墨修尧的意思,墨修尧不想要柳贵妃立刻就死,但是也绝不许她好好活着。所以,想要折磨柳贵妃,随便。想要救她,休想。
墨景黎也无所谓,他可没有想要救柳贵妃的意思。但是折磨她一番出口气却还是不错的,正好这些天他心里憋了不少气。
柳贵妃惊恐的望着大厅中的众人,却只看到众人冷漠的眼神。
“不…不要…啸云,珍宁,母妃错了…救救我,我不想死……”柳贵妃哀求的望着墨啸云和珍宁公主,低声哀求道。曾经高高在上的模样早已完全抛去,为了活下去她不介意让自己低微的尘埃里。
墨啸云默然的看着她无动于衷,珍宁公主慢慢上前一步,在柳贵妃跟前蹲了下来。;柳贵妃心中一喜,她知道比起从小被父亲教导的儿子来,这个女儿一向心软得多,“珍宁,珍宁,母妃错了…你救救母妃,母妃以后会疼你的……”
珍宁公主抬手,慢慢拉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脸上扭曲珍宁的疤痕。因为上面抹了药,看上去反倒比从前更加恐怖,柳贵妃不由得一怔,被珍宁公主脸上的疤痕吓了一跳。只见珍宁公主淡淡的看着她道:“你不是我母妃,我母妃两年前就死了。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母妃留给我的纪念,你说…我会救你么?我和弟弟的命也是别人救回来的呢。我救不了你……”
说完,珍宁公主重新带上了面纱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不…不是,那跟我没关系。别走……”柳贵妃想要伸手拉住珍宁公主,但是已经断了的手臂却丝毫也不起作用,别说抬起来抓人了,就连动也动不了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珍宁公主拉过墨啸云往门外走去。
“不!珍宁你回来!”
珍宁公主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下,拉着墨啸云加快了脚步消失在门外。
柳贵妃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终于湮灭,绝望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墨宁!墨啸云,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当年我怎么没杀了你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孽子……”
门外,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满是恨意的怒骂声,姐弟俩停下了脚步。珍宁公主覆在脸上的面纱也湿了一块。墨啸云低头握住她的手,珍宁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咱们回家去吧。”
墨啸云点点头道:“好,姐姐,咱们回家。”
大厅里,柳贵妃依然怒骂不休,墨修尧微微勾起唇角,一挥手一道寒光闪过,柳贵妃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柳贵妃的哑穴上沁出一道血痕,显然墨修尧这一手直接伤了她的哑穴,从此柳贵妃再也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了。
墨修尧直接无视了柳贵妃怨毒的眼神,看着墨景黎道:“现在你可以把她带走了。”
墨景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墨修尧,“你果然够狠心。”柳贵妃四肢皆断,又成了哑巴。这样的人就算是活着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只怕活得越久就越是痛苦。墨修尧淡然一笑,“本王现在也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不用了!”墨景黎冷硬的道。招来等候在门外的侍卫将柳贵妃带走,看了墨修尧和叶璃一眼道:“希望你们遵守承诺。”任琦宁去拜访过东方蕙的消息他当然知道,但是定王府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墨修尧想起昨晚刚刚听到的一个消息,勾起一丝有趣的笑意道:“景黎,有句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树树倒,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靠自己。”
“你们想毁约?”墨修尧皱眉,阴郁的道。
叶璃淡淡笑道:“黎王误会了,只是…就算我们阻止了任琦宁,也不代表赢的人便是黎王。黎王明白么?”
跟叶璃谈这种事情,总是让墨景黎有些不愉快,没好气的道:“只要你们遵守约定就行了,其他事情不劳费心。”
叶璃无所谓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黎王放心便是。”
墨景黎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在一边听得一脸茫然的叶莹和栖霞公主,自己转身走了出去。栖霞公主和叶莹也只得匆匆跟了上去。
大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叶璃这才转过身来淡淡的盯着墨小宝。墨小宝小脸儿一绷,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墨修尧挑了挑眉,随手将墨小宝从自己怀里拎了出来扔到一边。七八岁了还要人抱着成何体统!
“娘亲……”
叶璃淡淡的看着他,“你今天为什么会在府里?”
墨小宝撇撇小嘴,“这里不是小宝的家么?娘亲这样说小宝好伤心。”
“别装哭,你连半滴眼泪都没有。”叶璃毫不客气的拆穿他的苦肉计。墨小宝只得讪讪的放下捂着眼睛的小手,果然干干的连一点红的迹象都没有。墨小宝小心的往前蹭了两步,恬着脸道:“娘亲,小宝错了么……”
“哪儿错了?”叶璃问道。
墨小宝认真的掰着小手指道:“小宝不该不去书院念书,不该带着冷小呆和知睿一起玩儿,不该偷听娘亲和父王说话。不该……”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不该了,但是看着娘亲好像还没消息的样子,墨小宝只得偷偷向父王求助。
墨修尧好笑的看着一向跟自己作对的乐此不疲的小子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难得好心的道:“好了,阿璃。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以后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别气坏了身子。”
看着儿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叶璃哪里还能生气?说是生墨小宝的气,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刚才不是她叫,墨小宝进来,墨小宝也不会险些被柳贵妃伤到。不过,敢偷懒偷不去书院,此风绝不可长!
“昨天太公教的东西,抄写二十遍,明天送去给太公过目。另外再加一份检讨书,明白么?”
墨小宝蔫蔫儿的耷拉下了脑袋,原来只有父王喜欢罚抄写,现在又多了个娘亲了。呜呜,太公,小宝错了……
352.失败的独门秘术
墨景黎会怎么对付柳贵妃,没有人去关注。也许墨啸云和珍宁公主会关注一些,但是他们却不会再为这个曾经称之为母妃的女人做些什么。柳贵妃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哪一样都超过了他们从小所受到的教育的极限。而且,就算是为了自己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他们也不会再为这个女人做任何事情。直到很多天以后,当墨景黎离开璃城返回江南之后,才有人在璃城郊外发现了一句早已死去多时伤痕累累的尸体。最后被墨啸云和珍宁公主就地安葬在了城外,却没有立墓碑。叶璃听了下属的禀告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再理会。
柳贵妃被墨景黎带走的当天,雷震霆也亲自上门像叶璃和墨修尧告辞,返回了自己的驻地。雷震霆既然已经走了,西陵皇的使者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第二天也跟着告辞返回西陵去了。整个璃城里,也就只剩下了安溪公主,墨景黎和任琦宁还没有走。安溪公主是有孕在身,这次亲自前来璃城本就不易,而且如今周边大楚和西陵两国正忙着较劲,南诏地处偏僻也没什么大事,安溪公主自然也不急着走了。至于任琦宁和墨景黎,没事做跑东方府比跑定王府还勤快,其心思自然是昭然若揭。
徐府
连着忙了几个月的清尘公子将政事都推给了墨修尧,难得的有了闲暇在家中休息看书。虽然清尘公子才智卓绝,但是这一年多来墨修尧和叶璃忙着征战在外,之后叶璃又有了身孕,整个定王府大半的政事都压在了清尘公子身上。说不累是不可能的,毕竟清尘公子本身并不是那些喜好权势之人。这几天送走了大半的贵客,难得清闲下来,徐清尘便毫不犹豫的将公事推给了墨修尧,在家中赋闲看看书弹弹刚到手的凤凰琴。
墨修尧也直到这一两年徐清尘十分操劳,再想想未来可能还有更多的需要仰仗清尘公子的地方,自然不能真把人得罪了。虽然不愿,却也不得不全盘接过所有的政事给清尘公子放个假。
玉白的凤凰琴在仿佛带着淡淡墨香的指下流淌出空灵悠然的琴音,将原本就宁静的院落映衬的更加幽静。就连院外府中的众人听到这样的琴声也不由得感觉浑身无一处不舒坦自在,仿佛心中的忧愁和烦恼顿时消散无踪。
“清尘公子的琴声真是好听。”另一端的院子里,秦筝正招待着慕容婷和华天香喝茶。听到院外传来的琴声慕容婷不由的叹息道。
慕容婷虽然不擅琴艺,但是秦筝和华天香却都是造诣颇深的。华天香笑道:“听了清尘公子抚琴,以后我只怕再也不敢在人前献丑了。”虽然她们对自己的琴艺都颇有信心,但是真正听到清尘公子的琴声时才直到其中的差别和距离。秦筝点头笑道:“凤三公子有琴绝之称,我也听过他的琴声,只怕比起大哥也还要稍逊一筹。”
华天香道:“凤三公子寄情于琴,有时难免过于哀婉。确是不及清尘公子令人心旷神怡沉醉其中。”
慕容婷摆摆手道:“我是听不太明白你们说的这些啦,反正清尘公子的琴声就是好听。筝儿你好幸福,可以经常蹭琴听啊。”
秦筝无奈的一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大哥弹琴,这几年大哥忙得连娘都找不到他哪儿来的时间弹琴?”慕容婷眨眨眼睛,低声道:“我听说定王和阿璃将墨景黎刚刚送来的凤凰琴送给了清尘公子,清尘公子这会儿弹得一定是凤凰琴。”
秦筝奇道:“慕容你想要看凤凰琴么?琴在大哥手里,我们只怕是不方便过去。不过回头可以请清泽去跟大哥借过来一饱眼福。”
慕容婷摇摇头,叹气道:“我不懂琴,其实我想看看焚灭剑啊。”想到号称大楚四大国宝之一,天下第一名剑的焚灭剑就在定国王府里,而她却无缘得见,就让慕容婷感到万分的牵肠挂肚,无精打采。
秦筝和华天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会这样。
徐清尘院中某处,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站在树梢上,痴痴的望着下面庭院中席地而坐神色悠然的抚着琴的白衣男子。美丽的眼眸中流动着欣赏,佩服,倾慕纠结痛苦等等复杂交织的感情。原本她想要直接进院子里找他,不想刚刚进入府中便听到如此优美的琴音。不由得循着琴音而来,正好看到树下如仙人般清逸出尘的白衣男子。她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心突然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确是更多的不确定和惊慌之感。这样的男子,她真的可以能够得到他么?但是只是想到那一点点的可能,心中就立刻升起无限的愉悦和满足,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她的身份她的使命,她的立场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够和他相守。
一曲终了,徐清尘停了下来,只是靠着大树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自在。
“清尘公子。”白衣女子飘然落地,望着他的眼眸温柔如水。
徐清尘微微蹙眉,神色平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淡然道:“东方姑娘,不请自来未免失礼。”
东方幽眼神一暗,低声道:“我有事情想要跟清尘公子谈,一时失礼,请公子见谅。”
徐清尘小心的将凤凰琴收纳进琴匣中,站起身来看着东方幽道:“这几天,城中一应事物都交由定王处置,东方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应该去定王府。”东方幽连忙摇头道:“不,我来找公子与苍茫山并不相干,只是有些话想要私下跟公子说。”
徐清尘蹙眉道:“在下似乎跟姑娘并无交情,应该也没有什么私事可说。东方姑娘请回吧。”说完,抱起琴匣就准备进屋去了。
“不,清尘公子……”看到徐清尘要走,东方幽连忙着急的叫道,“清尘公子!”一急之下,竟然使上了轻功,飘然一跃便挡在了徐清尘的前面。东方幽的武功能得墨修尧一赞,足以证明是真的不错了。而徐清尘却正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实力悬殊可想而知。东方幽硬要挡在徐清尘面前,徐清尘自然是走不了的。
“东方姑娘这是何意?”徐清尘俊颜微沉。
“清尘公子,你…你就连看也不愿意看我一眼么?”东方幽有些委屈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她虽然从小到大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但是只看身边的人表现和下山之后许多人沉迷的目光,她也知道自己是足够优秀美丽的。但是为什么清尘公子却连看自己一眼也不愿意?
徐清尘皱眉不语,东方幽低声轻喃道:“公子…清尘公子,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徐清尘俊逸的双眉皱的更紧了,东方幽的声音低沉而幽柔,却让他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将要破空而出,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想要向东方幽望去。
但是徐清尘并不是别人,眼眸中只是一闪而过的迷茫之后便重新变得宁静无波。神色平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那张原本并非绝美的容颜仿佛瞬间变得无比的灵动美丽。仿佛在那一瞬间,时间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只剩下眼前的女子是鲜活而明媚的。
“公子,清尘公子…我不美么?你看看我好不好?”东方幽深深的望着徐清尘,幽幽轻喃道。
徐清尘定定的望着东方幽,许久不语。
东方幽见他凝望着自己不动,心中一喜。稍稍上前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更加柔美,“清尘公子…我美么?”
“你…很美…”
东方幽大喜再次上前,走到了离徐清尘一步远的地方,眉心出现了一片淡淡的艳色,将整个人衬得更加柔媚动人,“公子……”
“东方姑娘,你到底要说什么。”徐清尘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平静无波。
“噗——”听到徐清尘的声音,东方幽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口鲜血从口中扑出。徐清尘往旁边摞了一步,正好避开了她喷出的血。一瞬间,原本东方幽脸上惑人的魅色荡然无存,反而更多了几分难堪和虚弱。蛊惑人心的秘术本就是一把双刃剑,若是能够将人控制住,自然可以随心所欲让人痴迷甚至言听计从。但是一旦对方心智坚定,不受影响,那么受伤的就是施术者自己。东方幽正在最要紧的时候被徐清尘突然出声打断,反受其害。一时间脸色黯淡内息更是横冲直撞显然内伤不轻。
“清尘公子……”东方幽惊愕的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败了。那日在夜宴上,她只是略施了一些皮毛,便让在场多少高官权贵心神动荡,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男人身上失败,特别是她已经施展了她所能动用的最高深的秘术。到了这个程度,一般的男子就算有杀父之后也会全然忘记臣服在她的秘术之下。这个男人,当真有如此讨厌她么?
“旁门左道,姑娘还请自重。”徐清尘不悦的扫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女子,淡淡道。清云先生寿宴那一晚徐清尘早就见识过东方幽对男子独特而诡异的吸引力,但是之后几次见面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就算是不知道苍茫山有这种独特的秘术,徐清尘也该感觉到不对了,又怎么会着了她的道儿。
此时,徐清尘没有倒霉,倒霉的就是东方幽了。
这种魅惑控制人心的秘术比武功更难练,东方幽算得上是很有天赋了才有如此成就。就连她的师傅东方蕙在这方面都比不上她,但是同样的,施术失败的代价也很巨大。刚才因为喷了一口血而变得灰败的脸色渐渐地开始泛红。原本幽怨的水眸也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雾气,“清尘公子……”
徐清尘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院墙上某处,淡淡道:“还不出来么?”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男子从墙头落了下来,朝着徐清尘恭敬的拱手一拜,“见过清尘公子。”徐清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道:“阿璃就是让你们这样保护我的安全的?”堂堂徐府,被人如入无人之境也就罢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专门保护清尘公子的侍卫都还没有发现,那也太假了一点。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略有些惭愧的道:“王爷说,只要不危及公子的安全…最好不要破坏了公子的桃花运……”所以不是他们不尽职,而是王爷自己想要看清尘公子的笑话啊。当然如果刚才清尘公子真的着了东方幽的道,他们还是会出手的。
徐清尘早就知道墨修尧是个什么德行,也难得怪罪他们。看了一眼已经跌倒在低声开始断断续续的呻吟着的东方幽问道:“她怎么了?”其中一人上前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大概…方才东方姑娘使得是什么可以魅惑男人,勾动**的媚功。这个…清尘公子破了她的媚功,她受了内伤然后这个、这个内伤反噬,她就…她就……”清尘公子并不懂武功,皱着眉看了看东方幽,“伤得很重?”
侍卫声音压得低低的道:“找个男人那什么…就不重。”
清尘公子俊雅的容颜一僵,垂眸想了想道:“把她送回去给东方夫人。”既然不是他们的责任,那就不用管了。至于东方蕙到底要怎么为东方幽治伤,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不懂魅术啊……
听了徐清尘的吩咐,一个侍卫上前拎起东方幽就跃出了墙头,期间被神智略有些不清的东方幽吃豆腐若干。
幽静的庭院里,徐清尘托着琴坐在大树下沉思。不远处,一个黑衣侍卫站在墙角的位置默默望天出神。不一会儿,院外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黑衣侍卫跃上墙头看了一眼便掠了回来禀告道:“公子,老爷夫人,和东方夫人来了。”
徐清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先拦住他们,半刻钟以后再放进来。”
虽然不明白清尘公子这么吩咐的用意何在,但是侍卫还是很听话的领命去了。大树下,轻抚着琴匣的清尘公子俊眸中一丝冷意淡淡的划过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