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锣鼓喧天,许多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震的人实在脑仁疼,光是听这声音,便已经知道有多大的阵仗了。
宁瓷坐在里头,视线里落入一片大红的颜色,虽然轿子已经尽量稳当,但是还是有些摇晃,她伸手扶着腰,只觉得实在酸痛。
下轿的时候,双腿发软。
一双宽厚的大手将她握住,瞬间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他大概看着她走路不稳,便是使了力气的扶着她。
宁瓷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手上的茧子很多,厚厚的一层,按在她手上,粗砺的很,再稍微使点力气的话,能按的她手上白嫩发红蹭破。
那些茧子,都是这么多年一点点积下来的。
宁瓷觉得,他这双手,同他的年龄,是最为不相符的了。
萧青山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微微使力,也捏了捏她的手。
然后他拉着她进去,拜天地,入洞房。
礼成――
宁瓷头上顶着的,实在是沉的很,坐在轿上端正的坐着过来,又在前厅站着这么久,一道道的走下去,早是把脖子都压的没有知觉了。
她稍微的动了动脖子,刚想说让绿萝过来给她揉揉,一双大手就已经覆上了她的肩颈。
力道不轻不重,正好。
这个时候,是应该闹洞房,掀盖头了,只是萧青山他在这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要好的兄弟,整个洞房里,除开喜娘和丫鬟外,便是没人了。
倒显得冷冷清清的。
宁瓷还记得宁虞成亲的时候,楚睿那些皇兄皇弟的,闹得可厉害了,把楚睿整得不行,当时宁瓷就在想,她不喜欢那么闹的。
现在这般的安静,倒也没什么不好。
“青山。”宁瓷轻轻的唤了一句。
“恩。”萧青山出声应着。
“我不要戴着这个了,重死了累死了。”她的声音软软的,带了一抹委屈的柔意,转过头来,却显然是在撒着娇。
这时盖头被掀开,萧青山直接拿手捏着,把红盖头掀到了一边去,旁边的喜娘看着,要来阻止,却是还来不及说什么,盖头已经轻飘飘的落了下去。
宁瓷抬眼去看。
他同她一样,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衣袖下摆,层层叠叠,垂在身侧,显出他一身高大健壮的身材来,鲜亮的红色衬着脸庞,显得整个人格外的俊美。
他的头发也是绾的整整齐齐,以冠相束,华贵无方。
当时她看着,心下意识的,便轻轻颤动了一下。
上回说成亲前不能见面,她便是真的没有再同他见过面的,说起来,她也是有近十日的时间,没有再见过他的。
但是现下看着面前的人,她心砰砰跳得飞快,整个胸膛,鲜红又明亮。
她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就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力道倒是颇重。
那一下便引得萧青山气血奔走了。
他真想直接按着人在榻上,狠狠亲上一番,看那衣裳下雪白的隐秘,和在他耳边,娇软不断的声音。
媚惑勾人。
只是他现在还是忍住了。
现在自然还要喝合卺酒。
然后他还要出去,招呼客人。
100、热情 ...
喝了合卺酒, 喜娘在旁又是说了好些吉祥的话, 萧青山便是起身,说该出去了。
宁瓷拉着他的袖子,不甚心悦。
“你快点儿回来。”
“好。”
“不许喝太多酒,不然一身臭烘烘的, 不许你上来睡觉。”宁瓷接着警告。
她的语气不凶,但是压着声音,用凌厉的眼神瞪他, 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使着力气的捏了一下。
她喜欢馨香的味道,不喜欢酒味,浓重刺鼻。
“好,我很快就回来。”萧青山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轻轻的一下就起来了, 然后转身, 走了出去。
绿萝看着萧青山出去了,才从门外头走进来。
她替宁瓷将头面首饰都卸了下来,接着将外裳也脱了,好生的挂在屏风上面。
“小姐,现在要沐浴吗?”绿萝反过头来问。
宁瓷从国公府嫁过来, 就只带了绿萝一个丫鬟,其余的,全部都留着了。
其实于她来说,那些都没什么, 就算是从小一直服侍着她,却还是有绿萝待在她身边更好。
她同其它的丫鬟不一样。
或许说,她是宁淮手下的人,本来就不是丫鬟的,只是宁淮担心她,觉得绿萝比一般的丫鬟要靠谱些,才让她到她身边来侍候。
“不了,待会儿吧,我想先休息休息。”
她今日实在是累极了,早上起的早不说,还从那么早的时候一直折腾到现在,戴着那么重的头面,压得脖子都直不起来,现在一下子卸了下来,困意就上头了。
说完,宁瓷靠着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绿萝一个转身的工夫,瞧着宁瓷却已经睡着了,她无奈的笑笑,便是摆摆手,示意屋里的喜娘和丫鬟都下去。
接着,她也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身上的人压着她在重重的亲,粗砺的指腹按在她的肩膀上,挑着她的衣裳一点点往下,捏着娇软的皮肤,像是挑了火似的。
宁瓷直是喘不过气来。
撞进鼻子里,是浓浓的酒味,充斥在她的周围。
她睁开眼,当时眉头便是皱了起来。
她累了一整日,身上沾染了许多的尘土不说,光汗就出了细细密密一层,黏着内里小衣和亵衣,难受不说,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萧青山就不用说了,那股浓烈的酒味带着雄性的炙烈,熏的她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她伸手去推他。
“还没洗澡呢......你起来......”宁瓷刚刚醒来,脑袋还糊涂的紧,手上自然没什么力气,推这么个比大石头还重的人,自然是一点儿都推不动。
没法子,宁瓷只得就着他的唇瓣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