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前，他发了讯息给王诏：【精神损失费准备好。】
殷邱皱了皱眉头，安慰道：你不是演员，确实不用在意。
程亦橙点头道：所以没必要在意，走吧，我们回学校。
关掉手机，网暴就远离了现实，殷邱自然也不知道，程亦橙说的轻描淡写，网络上的言论却一直在发酵。
一开始只是谴责程亦橙的替身素养，骂他比主演还要娇贵，踩着他捧一下楚光霁。
但慢慢的，话题从【楚光霁的牛逼替身】发展成【八一八理工大的宝藏学生】，甚至程亦橙在校门口跟陈英朗发生争执的画面，也被传到了网上。
忽然之间，无数个网友跳出来现身说法：
【我也是理工大的学生，这一位程同学平时人缘极差，道德品行败坏，在学校里面人人都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混进剧组，但他平时奢侈浪费，经常看到有豪车接送】
【吃个瓜，是那位因为三千块，把室友逼到抑郁症的程同学吗？】
如果说替身娇贵这件事，只是让大家吃个瓜，娱乐圈的瓜不破圈。
那么理工大学生因为三千块，逼得室友走投无路抑郁症的消息，则是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一时间爆料纷纷，在网友的口中，程亦橙不但奢侈浪费，品行低下，赚着肮脏的钱，还毫无同情心，校园霸凌室友。
前者，大家只是看热闹，后者，分分钟上社会新闻。
王诏收到消息的时候，皱眉不耐烦：这个程亦橙又在搞什么？
李秘书低声说：王总，程亦橙说的，可能是现在网上的事情。
王诏打开电脑一看，他好歹是老板，楚光霁不在的时候智商在线，迅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皱了皱眉头，王诏迅速拨出电话：光霁，网上的视频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亦橙有什么值得我陷害的吗？
王诏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站在我这边，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还是说，短短几天，你已经被这个小情人迷昏头了？
楚光霁尖锐的话，让王诏眉头大皱，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光霁，我不是在责怪你，而是希望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能先告诉我一声。
楚光霁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王诏的眉头缓缓松开。
李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心底暗道程亦橙赚钱多，但这钱真不好赚，他说得对，这付出的是尊严！
等电话挂断，李秘书才问：老板，那程亦橙那边？
王诏揉了揉眉心：给他钱，让他闭嘴。
李秘书：那多少钱合适？
王诏：让他自己开。
李秘书见他一脸不耐烦，只得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价格一百万！
李秘书郁卒，忽然觉得尊严也不是那么重要。
程亦橙一回到学校，宋晓逍就黑着脸说：亦橙，事情不太对。
有人把那个帖子发在校内网上了。
程亦橙眉头都没动一下，还笑着问：认识我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宋晓逍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不远处一群人窃窃私语。
殷邱冷喝道：看什么看！
那群人顿时散开。
倒是顾梦瑶走过来，拉着程亦橙说：小橙子，别怕，我相信你。
那天陈英朗的事情，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我们都不会相信的。
程亦橙笑着道了谢。
一提起陈英朗，宋晓逍拍了一下脑袋：差点忘了，那混蛋还在警察局，那边说让你们去一趟做笔录。
程亦橙跟殷邱两个，不得不再一次赶到警察局。
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把消息放到了网上，标题惊悚理工大程同学被批捕！
新闻之下，一群人高呼罪有应得。
舆论摆在那里，连警察在做笔录的时候，都忍不住再三盘问事情经过，生怕到时候造就冤假错案。
殷邱原本就脾气不好，被问多了，冷笑道：我们才是受害人。
警察对视一眼，无奈说：我们得仔细了解事情经过，才能确定具体案情。
程亦橙倒是脾气好，问什么，答什么，每一句都能给陈英朗定罪。
忽然，他手机响起，一百万顺利到账。
程亦橙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忽然开口：警察叔叔，我有点累，能不能休息一下再做笔录？
警察倒是没为难。
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殷邱低声说：放心，这件事你没有错，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不会有事的。
程亦橙没阻止，等殷邱一走，手机上的字符再一次亮起。
第14章逆转
笔录室内，程亦橙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正在玩手机。
他是受害者，不是嫌疑人，警察自然不可能收缴他的手机。
荧光反射在程亦橙的眉宇间，让他偏甜的可爱模样，带上了几分清冷。
外头几个警察也在讨论这件事，其中一个女警愤愤不平：还有什么好问的，明摆着就是借钱不还心生嫉妒，还动刀子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一个闹不好就得上社会新闻。
另一人苦笑：现在已经上社会新闻了。
女警噘嘴：网友什么都不知道，净瞎说，那什么自媒体就跟在场似的，说得程亦橙十恶不赦。
那也不能完全无视舆论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哎，你们快过来看。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看完视频，顿时面色古怪。
网名风光月霁是楚光霁的铁粉，从楚光霁靠着广告入圈出道之后，她就一直陪伴在楚光霁的身边，甚至还混成了粉丝群的小管理。
入圈容易爆红难，楚光霁在娱乐圈兜兜转转了三年，一直不愠不火。
这一次，楚光霁能一举拿下孟导演的电视剧，虽然只是男三，但这位男三是书中白月光的存在，还未改编之前，就是无数书粉心中的最佳。
孟导演，大ip改编，白月光男三，只要抓住机会，楚光霁一飞冲天不是梦。
可没想到的是，新剧开拍不到一周，居然就隐隐约约传出楚光霁耍大牌，不敬业的负面新闻，让风光月霁带着一群小粉丝熬夜奋战反黑。
一定是有人嫉妒我们家哥哥，陷害哥哥的风评！
风光月霁熬得两眼发黑，终于，有营销号爆料了真相！耍大牌的压根不是他们高风亮节爱岗敬业的光霁哥哥，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替身。
这什么替身，肯定有后台，才让真正的男三为他背锅。
此时风光月霁已经失去理智，完全不去想替身要是有后台的话，为什么还要当替身。
她十指飞弹，带领脑残大军，对替身展开讨伐。
辱骂、人头一条龙，这是粉圈的常规操作，至于替身不是娱乐圈的人，还在读书，还是学生，什么？你都当替身了，就得承受娱乐圈的压力。
【真为现代大学生的素质感到担忧，毫无道德，公然霸凌，京理工出来挨打。】
【实名举报这个叫程亦橙的，耍大牌不用负责，但霸凌需要受到法律制裁】
【抱走我家光霁不约，垃圾剧组，垃圾投资商】
【盲猜，又是一个我爸是某某某】
【请深挖，这么嚣张，查他关联公司，失信名单出来】
【一线战报，京理工已经召开紧急会议】
【开除开除，必须开除】
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风光月霁不但不觉得心虚，反倒笑得得意，没打垮一个对手，就是他们为了楚光霁的一场战斗获得了胜利。
忽然，她脸色一顿。
之前曝光替身耍大牌的视频，忽然又发布了一个视频。
【你们要的真相来了】
还未打开，风光月霁就暗道不好。
她颤抖着手指打开。
孟导演的声音清晰可见：王总，你真的不考虑换个人捧，他演得比那楚光霁好多了。
风光月霁心底咯噔一下。
屏幕上，是一段高能片段，程亦橙站在悬崖边，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高清镜头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完美的表情！
眼神被放大在镜头前，被注视的人无不心跳不已，那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男三！
风光月霁还未从那无敌美貌中回过神来，一连串的对话随即而来。
【楚光霁真会玩儿，把自己玩到开机一周，就得找替身的程度。】
【他装病也不装得像一点，是脖子上的吻痕都藏不住吧。】
【孟导演都被气死了，得亏今天来的替身厉害。】
【哎，楚光霁跟那个王总啥关系啊，王总这么帮着他说话。】
【嘘，佛曰不可说。】
【有啥不可说的，这不是公开的秘密】
完了风光月霁猛地打开微信群，就看见不停跳出的退群通知。
【我呸，太恶心了，死同性恋去死】
【以前只觉得楚光霁演技差，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还有脸发通稿踩替身】
【我不管什么替身不替身，但楚光霁靠睡上位就是不行】
【已经脱粉，不回踩是我最后的温柔】
【老娘不但要回踩，还要踩死这个恶心的人】
风光霁月连忙喊：你们被相信那个视频，声音可以作假，我们要相信光霁
群内停顿了一瞬。
很快，有个交好的妹子私信风光霁月：霁月，你是不是还没看热搜第一，我劝你先去看一下吧。
风光霁月连忙打开热搜。
【时间管理大师爆】
赤红到黑色的爆字，让风光霁月暗道不好，她颤抖着打开页面。
红月妹儿：刚看到视频，就想问一句楚光霁，你脖子上的吻痕哪儿来的？
下面的九张图，无一例外，都是她跟楚光霁撩骚的对话，甚至还有语音，这位不出名的网红用这个方式，为自己赚取了一大波关注。
谁知道她只是第一个，随之而来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等风光霁月打开热搜的时候，楚光霁的绯闻女友男友已经累积到六个。
是的，不只是绯闻女友，其中还有两个是男性。
有控诉自己才是正牌女友的，有说跟楚光霁约炮的，有说为楚光霁打胎的，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时间都有重叠。
这时候的网友们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替身，才高八斗的已经拉出脑图时间线，为楚光霁画出一张完美的时间管理图。
【装病耍大牌算什么，楚光霁到底脚踏几条船】
【牛逼，真的牛逼，这才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
【好家伙，他不应该叫楚光霁，应该叫楚牛逼】
【我天，我已经无法直视光霁这两个字了，他侮辱了中国汉字】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他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吗？】
【双插头？】
【啧，那个什么王总居然是被压的？】
画风往不可描述的方向而去，风光月霁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追求的偶像居然是这种人，更不敢相信，那一晚口口声声说她才是真爱的偶像，居然只是把她当做了炮友！
因爱生恨，风光月霁心底发狠，迅速的翻出了聊天记录和自己珍藏的视频。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在风光月霁爆发之前，网络都是以聊天记录和语音为主，算不得石锤。
但是这一次的视频，楚光霁全身入境，不着寸丝！
即使视频很快被网警封锁，但也留下了许多截图种子。
屋内，楚光霁从一开始的自得，变成脸色煞白，双眼下全是青黑。
他愤怒的骂道：蠢货，一群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胖助理忙说：光霁，这个视频一看就是圈内人发的，我们要不要先联系剧组，让孟导演出来辟谣？
对，快联系剧组，只要他们说里面的内容都是假的，我就不会有事。
胖助理刚要打电话，忽然脸色大变：光霁，你快看。
等看清那些所谓的爆料，楚光霁脸色漆黑：这群贱人，她们想害死我！
胖助理忙问：光霁，这些是真的吗？
楚光霁冷冷的看着他。
胖助理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如果只有聊天截图，我们就发申明说是伪造的p图。
我很小心。
胖助理秒懂，一边让公关发申明，宣称网络截图都是造谣，将起诉对方毁坏名誉，一边一连串的给剧组打电话，希望孟导演那边出申明。
公司公关申明一发出去，死忠粉果然被安抚，纷纷开始反黑。
只是孟导演那边一直不接电话。
胖助理没办法，只得看向楚光霁。
楚光霁脸色一黑，亲自打电话给王诏。
电话很快接起，有史以来第一次，王诏的声音冷漠如冰：网上的截图是不是真的？
楚光霁脸色一变，声音满是委屈：王诏，连你都不相信我？
是有人在黑我，娱乐圈就是这样，没有真凭实据，却能毁了一个人。
王诏，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王诏揉了揉额头，不敢，也不想去相信那些截图。
如果那些截图都是真的，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失败，楚光霁宁愿跟那些十八线不入流的小网红睡，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一直对他若即若离。
王诏宁愿相信，这是对家在黑，而不是楚光霁一直把他当猴耍。
我会帮你，但这是最后一次。王诏挂断电话。
说完，王诏招了招手：让电视剧官微发申明辟谣让程亦橙发申明，就说他确实耍大牌了。
李助理皱眉，劝道：王总，这样是不是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