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尤其头疼,好几次拉开门赶人:“你们哪个年级的——”
只是每次吴正的话还没来得及吼完,那些人跟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立马往楼下跑。
吴正只好关上门,随口数落:“谢俞,贺朝,你们俩啊,少沾花惹草。这几个高一的吧,才刚开学多久,都摸到这儿来了。”
谢俞还在做题,莫名其妙被扣上‘沾花惹草’这个帽子:“……”
贺朝就更莫名其妙了:“啊?”
吴正:“别啊了,刚才那道题解出来了没,你上台做一遍。”
贺朝想说‘关我跟老谢什么事’,又想到刚才窗口那几个女生往他们这边指,难得悟对了一回。拿着草稿纸起身,又低声说:“没沾花惹草,就你一个。”
谢俞笑着道:“快滚吧你。”
这题不难,贺朝解题解得也很快,就是这个思路太新奇,吴正看了一半才看出来他到底想怎么解:“这位同学,你能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解一下这道题?”
贺朝:“正常思路?正常思路没什么意思。”
吴正:“那你这也太有意思了,一块黑板够你写吗?”
全班哄堂大笑。
吴正吃了这个教训,心说以后找人上来解题还是别叫这位了。太野,掌控不住。
“俞哥,我刚才那题没太听懂,”下课之后,万达捧着练习册过来,“到这步,然后画函数图像,这里我都懂,后面怎么就……”
吴正最后给他们留的几道课后作业有点难,万达跟它。
谢俞接过来看了一眼:“你懂什么,图像画错了。”
万达三两下把问题纠正过来,合上练习册,那颗八卦心又燃了起来:“你们知道咱学校下个月办成人礼吗?”
A市所有学校成人礼都是同一个模式。
办得比较隆重,地方选得远,加起来总共带着他们外出两天时间,中途还会在酒店里住上一晚。
说是期待这个不知所谓的仪式,更多还是抱着出去玩的心思。
谢俞:“成人礼?”
万达憧憬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出去玩是真的……还住一晚呢,听上去就很潇洒。”
什么春、秋游,压根玩不尽兴,这次简直就跟出去旅个游没差别。
万达越说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谢俞用手肘碰了碰贺朝的腰:“哥,你这年纪参加成人礼,不太合适吧。”
贺朝伸手想去勾他脖子,却扑了空。
“……你过来,几个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谢俞说,“老的意思。”
万达畅想到一半,抬头就看到两个人又搅和在了一起。
这两位平时没事总公然动手动脚,大庭广众的,一点也不注意影响。
不过这次情况有点不太一样,两人身份对调,谢俞反而成了被追着打的那个。
贺朝也没真想动手,跟他闹着玩,走了两步没绷住,站在门口笑着冲谢俞勾了勾手:“别跑了,回来。”
谢俞停下脚步,靠在窗户边上看他。
贺朝说着“不弄你”,往走廊上走,靠近之后还是抓着人不放:“我老?”
走廊上人来人往。
两人身高腿长,身上穿着校服,光看这两人近乎重叠在一起的背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
万达摇摇头,习以为常,心想反正这两人的形象早就崩得连渣都不剩了。
成人礼具体行程安排就跟插着翅膀似的,不过几个课间的时间,传遍了全年级。
暂定的有三个地点,历史博物馆,名人故居,剩下就是晚上的一场庙会。
“你们都很积极啊。”
老唐不想他们分心,打算成人礼前几天借班会课说说这个事,结果好不容易憋到成人礼前一周,发现都不需要他说,这帮人早都知道了:“要带些什么自己都准备好……早上八点上大巴车,我们先去人民纪念馆。”
不知道准备什么,基本都按照春秋游的方式走,除了简单的换洗衣物,零食装了一大袋。
出发前,刘存浩良心不安地说:“我没带作业,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带什么作业,作业留在寝室。”罗文强说,“它很懂事,一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天气炎热,大巴车里闷出一股甲醛味儿。
谢俞刚把口罩摘下来,进去闻到味又反手把口罩戴上。
贺朝把头顶上的空调角度往边上调了调,冷气正好对着谢俞吹:“难受?”
“有点闷。”
贺朝又说:“哥肩膀借你靠。”
谢俞:“有个屁用?”
话虽然这么说,谢俞低头给顾女士发完短信汇报情况,伴着轻微摇晃的车厢,还是靠着贺朝肩膀睡着了。
贺朝抬手,手指轻轻抵在谢俞耳边,勾着耳后那根黑色的绳,帮他把一侧口罩摘下来。
没忍住盯着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