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璎珞道:“报信的来了几个人?还有谁知道?”
璎珞忙道:“只来了三个,一个看着很精明的妇人,我认得她,是王妃身边的一个管事,她带着一个丫头,还有一个赶马车的车夫,再没别人了。”
“那人在哪里?”
“他们报了信就急匆匆的回去了,说是王妃嘱咐了,不好过于张扬,就让他们过来知会一声。”
明珠点了点头,对余氏道:“看来信王妃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到处张扬此事。只要不外传就暂时无事了。”
她虽这样说着,心里着急其实并不下于余氏。明霜近来受了打击过大,也许又生出了些什么心思来也说不定。而且信王府里看她不顺眼的人不在少数,且不说刻意陷害,就算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都有可能惹得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更重要的是,如今正是她和宁王刚定下亲事的关头,整个京城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高家看。若是明霜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再传扬了出去,那么不论是自己还是高家,都会背负上不好的名声,甚至连宁王和皇家的脸面都会丢尽。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此事已经不再是明霜自己的事情了,她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不论是为了自己和宁王的将来,还是为了整个高家。
明珠当机立断,请余氏帮忙稳住后宅,管住下人,万勿将此事外传。自己则立刻派人给父亲高世箴送信,请他快些回来。然亲自去前面书房寻了兄长珉杰,请他帮忙去给宁王送信,快些将明霜寻回。
珉杰一听也急了,面对明珠,他有些愧疚的道:“好妹妹,恐怕这事要连累你了。”
明珠摆了摆手,道:“兄长且别这样说,二姐姐虽不甚喜我,但我们好歹也生得姐妹一场。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如何能放着不管呢?”
珉杰咬了咬牙,道:“三妹妹放心,我晓得的。”
他自小就喜欢这个伶俐漂亮的小妹妹,只可惜碍着明霜和李姨娘的缘故,兄妹二人之间始终隔着什么。况且他身为庶长子,嫡母又年轻,不可能全没有想法。如今这个妹妹更是出息了,一步就踏上了金瓦玉殿,本来该更加遥不可及的,却又亲自跑来求自己,于公于私,他都会尽力帮忙。
高珉杰前脚出府去送信,明珠回去找余氏商量,发现余氏已经被高太君叫去问话了,她也赶忙跟去了上房。
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高太君一直阴沉着脸,直到看见明珠进来方才缓了缓,笑着招呼明珠到自己身边坐下,转过脸又对余氏道:“咱们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戚,你说说,霜丫头能跑到哪里去?”
余氏知道她身为嫡母是少不了被迁怒的,好了就是老太太的功劳,坏了就是她管教不严,便有些委屈的用帕子沾了沾干涩的眼角,道:“二小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又有了福哥儿,也是大人了,母莫要急坏了身子才好。”
高太君哼了一声,自己孙女的性子她多少是知道的,只是一想到自己前些时日对她的纵容,家里人口中不说,心里也难免有怨言。好在她还有明珠这个孙女,不枉她从小在身边教养。
明珠也劝道:“父亲这个时候应该也收到信往回赶了,祖母不如先歇一歇,等着消息便是了。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能顺利解决的。”
高太君欣慰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明珠的手背,道:“还是珠儿心疼我这个老婆子。也罢,有宁王殿坐镇,我们高家也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说着就起身回房去了,一副撒手不管,任由旁人闹去的模样。众人见了反而都松了一口气,要是老太太慌了神,在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老太太刚歇息,高世箴就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他这几日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同僚们个个见了他都满脸带笑,平时不熟的也更亲热了些,上峰常常请他去喝茶私聊,已经有两三位透露了想和他的长子珉杰结亲的意思,他面上虽不露,心里却很是得意。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两件事就是娶了上官家的嫡女,以及他们的掌上明珠终于要嫁入皇族,自己得了个王爷做女婿。想他这一生在官场上就没得意过,如今方才有了些眉目,也算如鱼得水了。虽然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已经不在,却仍有心愿未了,总想着风光一把才不枉此一生。现在眼瞧着女儿出息了,他这个做父亲也是与有荣焉,也算是对得起早逝的妻子了。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另一个女儿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家人来报信的时候他正和上峰喝茶呢,得了信之后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告了假往家赶。上峰还笑着说知道你家里忙,多告些日子也无妨,以为他是因为要嫁女儿,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并未往别处去想。
高世箴一头热汗的骑马赶回了家,连轿子都没坐。他深知高家如今有多风光就有多危险,满京城的人都盯着他们家呢,这万一二女儿出了什么事,那么三女儿的婚事也必将受影响。女子的名誉贞操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更何况是已经进了郡王府大门的女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余氏见高世箴回来了,忙上前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二老爷和五老爷都已经领人出去悄悄寻人去了,三老爷也刚赶从外面赶回来,兄弟二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去信郡王府一趟,和王妃商量,先将此事压下来再说。
明珠却道:“父亲先莫急。若父亲和三叔现在一齐去郡王府恐怕有些招人眼,毕竟信郡王现在也不在府内。不如派了可靠的人去王府探听消息,若是人找到了,那么剩下的再由父亲出面就是了。若是连咱们自己都乱了阵脚,怕就算二姐姐没出事,外面也会有人捕风捉影。”
三老爷道:“侄女说得对。不如就让人过去一趟,顺便将庄子上新送来的土产稍些过去,也好有个进府打探的借口。”
高世箴沉吟了片刻方道:“也只好如此了。”然后吩咐道:“把管家叫到书房去,我要亲自嘱咐他些事。”
说着就要往书房去。明珠追了两步上去,小声道:“还有一事女儿需得禀明父亲。”
高世箴边走边说道:“什么事?”
明珠道:“父亲勿怪,女儿得知此事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已经请兄长告知宁王去了。”
高世箴脚步慢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女儿,缓缓道:“若是殿下肯帮忙,倒是能省去咱们不少心思。”一顿,又道:“你做得很好。”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涌起一丝怪异之感。女儿肯将这样的事情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告诉宁王,再加上宁王先前见自己时谦逊有礼的态度,以及自己听到的关于宁王早就钟意女儿的风声……他暗自点了点头,恐怕自己这个女儿对宁王的影响比自己从前预想的还要大。
时间就在等待中渐渐流逝,明珠回了房间,让素英和红枝出去探听着消息,自己则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新娘子嫁人之前是要为未来的夫君亲手缝制一套衣服和鞋的,她只做了一半而已。
眼瞧着到了晌午,用过了午饭,明珠又去余氏处探望。陪余氏坐了一会,刚要往上方去探望高太君,迎面却看见珉杰朝自己走了过来,面上似有喜意。
明珠忙迎上前,道:“兄长回来了。”
珉杰笑道:“三妹妹托付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宁王殿下不愧是贤王,真真好气度。”一想到自己一个无功无名的白丁能在宁王府被待若上宾,他就止不住的欣喜。
明珠道:“那二姐姐可是找到了?”
“王爷已经派人去寻了。”珉杰喜滋滋的道,又没头没脑的来了句:“我今后定要好好努力,考个功名在身,绝不给高家丢脸。”
明珠无奈的看了看已经完全陷入到自己心思里的兄长,道:“那就好。”
这一日直到深夜,二老爷和五老爷方才从外面回来,都说找遍了,但是哪里也没找到。隐隐的,连下人们都有所察觉,次日悄悄的有了些传言,不过被余氏给严厉的压了下去,吩咐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谣传,定然打死不论。
到了第三日,明霜仍然没有消息,这下就连明珠也开始着急了。下人回府来报,说信郡王已经回府了,不过郡王府里倒是没什么动静。明珠一盘算,猜测大概是宁王从中做了什么。虽这样想着,不过在没有确切消息传来之前,她仍然无法彻底安心。
就在这日午后,明珠正和余氏在房里说话,突然有人来报,说高老爷请三小姐过去前面去。明珠依言来到书房,却见高世箴身边立着一个魁梧青年,立刻认出来是上次曾见过的宁王府的侍卫。
高世箴见女儿来了,转身对那侍卫道:“小女就拜托王爷了。”
这才转头对明珠道:“你随他去吧,早些回来就是。”
明珠这才反应了过来,对那侍卫道:“可是二姐姐有什么消息了?”
侍卫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明珠先告了罪,回去换了衣服,带了帏帽,披了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来。二人由文兴领路,来到高府后角门处,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明珠上了马车,果见宁王正倚在软枕上看书,一身雪青色的便装,玉冠别顶,没来由的少了些威压和气势,显得温柔儒雅。他笑着朝明珠伸出手,道:“快过来让我瞧瞧。”
明珠被他拉到了身边坐下,宁王二话不说就将她的帏帽摘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粉嫩的小脸,感慨道:“好久不见你,都瘦了。等进了王府,我得好好把你养胖才好。”
明珠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指,道:“殿下可是寻到我二姐姐的下落了?”
宁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头顶叹息了
198、更新 ...
一声,道:“我这么想你,你却张口就问其他人的事,就不怕本王伤心?”
明珠想了想,决定从善如流的配合他一下,便伸手回抱了他一下,道:“殿下辛苦了。”
宁王心中得意,这才重又露出了笑容,道:“王妃吩咐,小王怎敢不从?”然后将怀抱调整了一个姿势,又顺势多模了几把。
明珠懒得戳穿他的小心思,只是觉得有些痒,稍微躲了一下,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宁王似乎有些不满她的躲避,将怀中的美人搂得更近了些,这才缓缓道:“人已经找到了,只不过要怎样处置,还要看你的意思。”
明珠仰头看了看宁王的神色,心渐渐开始沉了下去。
199
199、更新 ...
马车出了城,行驶了很远,眼见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了,偶尔有赶路的马车和骑马的人经过也都是步履匆匆。京郊十几里地有几座荒山,很久之前这里曾驻扎过军队,也做过储备粮草之地,甚至在战乱之时做过山大王的寨子,如今也别无用处,就只是荒废着。
明珠见马车渐渐在山脚处停了下来,见此处野草丛生,荒无人烟,不禁看了一眼宁王。只见他笑道:“我们到了。”
明珠轻轻掀了帘子往外瞧,小心翼翼的提了裙角就要下车,却忽然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大手拉住,紧接着身子一轻,被宁王一把抱了起来,跳下了马车。
明珠身子一僵,不安的向四处看去,却见侍卫人等都似没看见一般的低着头,耳畔传来了温热的呼吸声:“山路崎岖,不如就由本王为王妃效力。”
明珠抬头看了一眼上山的小路,只见本来由石头铺就的阶梯此时已经残缺不全了,以她的脚力,也不知走多久才能到。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了句:“二姐姐就在上面吗?”
宁王边走边道:“半山处有一座山神庙,我的人发现之后就回来通报了。”
明珠心下疑惑,本来她猜测明霜出府,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去寻信郡王重修旧好了,后来直到信郡王回府,明霜也不见踪影,她就知道最坏的事情可能发生了。但是至于具体如何发生的,又是否是别人早已预谋的,她却不得而知。
她继续追问道:“殿下可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家二姐如何到了这荒山野岭来?还有,您是怎么和信郡王说的?”
宁王微笑着看了看她,道:“你这么多的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些呢?”
他边说边抬脚迈过一丛荒草,顺便踢开了一条过路的草蛇,脚下不停,步履又稳又疾,口中道:“此是家事,本不该外传的。他虽然为人随意了些,不过稍一提点就能明白。你我大婚在即,他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实在说不过去。你兄长送信给我之后,我就派了手下的侍卫暗地里查找,最终抓到了你二姐曾雇佣的马车夫,这才顺藤摸瓜,寻到了这里来。”
明珠反应过来,道:“为什么的抓?”
宁王看了她一眼,道:“那车夫见你二姐身上戴了不少金银首饰,见财起意,曾在路上敲诈。结果不成,就将她们主仆丢在了半路。不过依据车夫描述,当时还有一个丫头跟着,似乎叫茜草。”
明珠忙追问道:“那茜草如今身在何处?”
“这个丫头如今已不知去向,我的人仍在寻找……”
……
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说着,眼见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寺庙,门口立着两个男子,看样子似乎是便衣的侍卫。二人见了宁王便上前施礼,其中一人恭敬道:“人就在里面。”宁王微微颌首,二人便退到两侧。
宁王将明珠轻轻放了下来,明珠定睛望去,只见那庙很小,只有两座殿阁,而且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瓦上长满了蒿草,庙门东倒西歪,说不出才荒凉破败。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只听得“嘎嘎”的叫声,十来只乌鸦拍着翅膀,从一旁的几颗歪脖树上振翅飞起,似乎对外来者的入侵不甚满意。
明珠看了一眼宁王,心里竟有些害怕走进去。隐隐的,她总觉得接下来要看见的都是她不愿看到的。在她身后,宁王握了握她的手,放柔了声音道:“我陪你进去吧。”
明珠看了一眼庙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还是我自己进去吧。”有些事,恐怕不好当着其他人说。
宁王没有勉强,道:“如果有事就叫我。”
这时,青雪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唤了声:“小姐”。明珠冲她点了点头,道:“你随我进去。”说着她便提了裙子,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迈步走进了庙内。
这座山神庙比明珠想象中的还要阴仄破旧,供桌等物一并全无,当中神像上的彩漆斑斑驳驳,更显得狰狞了几分。地上孤零零支着几口破锅,稻草凌乱的散了满地,零星可见脏得几乎和石地一个颜色的碎布片,这里似乎是乞丐的过夜之处。
“二小姐。”青雪唤道。
忽然,明珠的脚边窜过一只黑影,她吓了一跳,轻微的“啊”了一声,那影子一闪而过,似乎是老鼠。青雪心下也发毛,却忽然见到角落的阴影处微微一动,有些惊惶的伸手一指,颤声道:“谁在那里?”
只听得一声咳嗽,紧接着,阴影处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是我。”
“是二小姐吗?”青雪和明珠朝着阴影处走去,待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明霜正坐在那里,发髻蓬乱,面上沾着污泥,不仔细看跟本认不出来是谁。她的身上胡乱的裹着一件玄色披风,看上去又宽又大,似乎是男子的衣物。
明珠心里一沉,心有不忍的道:“家里人听说姐姐不见了,都急得不得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姐姐都先随我回去再说吧。”说着话,她看了一眼青雪,示意她上前去搀扶。
明霜扬起头,推开青雪欲上前搀扶的手臂,望了明珠半晌方才露出一个笑,说不出是苦涩还是讥讽,甚至带着淡淡的怨恨。
“回哪里去?郡王府早就容不下我了,高家恐怕等不及要抓我回去沉潭吧。不管去哪里,我都只是死路一条。”
明珠在她面前蹲□,放柔了声音道:“二姐姐别说这样的话了。你我好歹姐妹一场,”
明霜怨毒的望了她一眼,“姐妹?你好的时候怎的没想起照顾一下我这个姐姐?对了,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趁着我这个狠毒的姐姐最不济的时候尽快铲除掉,否则就是给你丢人,你巴不得我死呢,是不是?”
明珠没理会她的挑衅,一甩袖子站起身,淡淡道:“既然二姐姐还有力气说话,看来就不必让人搀扶了,没得弄污了衣裳。”
“是呀,脏了,都脏了。”明霜阴恻恻的冷笑了两声,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落得这个地步的?”
原来,就在宁王上高家求亲的前后这段时间里,明霜的处境却越发不好起来。原本日日都是燕窝人参的补着,后来渐渐的就断了。饭菜有时送来都是凉的,一应点心茶水等物也越来越差,连太医开的药都是有上顿没下顿,更别说外面的事情,她是一概打听不到的。以她的性子,砸杯子摔碗的闹上一闹也是常见的,只可惜每次都没人理会。砸了几次之后,甚至连送饭的都不来了,叫丫头们也不应,只有从家里带来的茜草还听她使唤,不过因为总是受府里其他下人的气,偶尔也会顶嘴。
她气得不得了,想见信郡王告状,可信郡王总是不在王府里,成日往外跑,即便是偶有一两日回来了,等她得到信的时候,人早就走了。跟信郡王妃闹,说要回娘将,对方见了她一回,说她要调养,不许她回去。后来干脆连她的面都不见了,传话的从管事娘子逐渐变成了丫头们,后来干脆是粗使丫头出面,把她气得咬牙切齿却毫不办法。想见儿子也不行,说是孩子身体弱,不能被打扰。
王府其他人也都对她避之不及。她本是随意惯了的人,尤其这一年多来,她基本上是做什么事都无人阻拦。可她究竟是忘记了,如今自己已经身为王府的妾侍,换句话说,稍有不检点都会有人说嘴。所以府里人人都说这位姨奶奶性子差,再加上仍然没有名分,夹枪带棒的讥讽也越来越多。她不免又要大吵大闹一通,于是名声反而越发坏了,甚至有人当面说她是疯子。
她受了许多气,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忽然有一日,她一觉醒来,发现府中下人的态度都变了,都对她十分殷勤起来。不但饭食变好了,原本那些只是摆放花草,打扫院子之类本就应付了事的差事,下人们做起来也都莫名的积极起来。正当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莫兰馨来看她了,态度也与从前迥然不同,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得十分亲热,倒把她弄糊涂了。再三询问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宁王已经向高家求亲了,自己的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宁王正妃。
她当时不是不震惊,自己的妹妹竟然由此手段,竟然做了正妃!再看看她自己的现状,实在是天壤之别,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羡慕嫉妒。不过莫兰馨的一味伏底做小,也让她渐渐回过味来,心中立刻意识到自己翻身的机会就要到了。不说别的,单是她身为堂堂宁王妃的亲姐,即便是庶出,那也不容小觑。若她地位太低,那扫的可是宁王的颜面,皇家的颜面。
一想到这里,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心找几乎离开王府。无奈信郡王妃依旧不准,高家也都在为明珠的婚事忙碌,没人来探望她。她心下愤恨的同时,也开始了渐渐酝酿起翻身的计划。于是她指使莫兰馨,利用其胞弟莫子期常常出入王府的便利条件,打听到了信郡王会于本月十五去京郊射猎,还广发请帖,宴请宾客品尝野味。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就在那一日,她买通了王府的下人,偷偷跑了出来。
哪知道,一切都只是噩梦的开始。
明霜失神的匍匐在地上,喃喃道:“我有什么错?我就是想过得好一些,为什么哪里都容不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