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反正你业务也很娴熟了。
岑骁在出发去看外婆的早上,把正在被窝里睡觉的傅准薅了出来。
傅准昨晚开始就一个人生闷气,因为原本岑骁没准备让傅准陪他一起去。
但思来想去又觉得,孟蓁已经不喜欢他了,总不能连外婆也不喜欢他。
于是他准备把傅准也带过去。
傅准这位野男人已经搬到了岑骁以往住的那套房子里,现在正在以男主人的身份自居,还占了岑骁大半个衣柜。
他被薅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起床气,连岑骁都被凶得怔了一瞬。
只不过一物降一物,他收拾个傅准还是挺容易的。
岑骁就漫不经心地撑着脑袋侧躺在他旁边,另一只空下来的手悄悄探入傅准的衣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傅准就察觉到不对哼哼唧唧了几声。
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困倦还氤氲在他眉眼间。
定了定神,他才埋怨般地含糊道:别闹我。
我要去洲城了。岑骁垂头轻啄了下他的唇角,你还不起来?
闻声,傅准这才反应过来岑骁要回去看外婆。
默了默,他不情不愿地抱着岑骁磨蹭了一会儿才起床。
整个早上他都瘫着一张脸,散发着无穷的幽怨。
怎么?不高兴?岑骁上车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看傅准最近似乎挺累的,岑骁担心他疲劳驾驶出什么岔子,索性自己来开车了。
你男朋友天天跑出去你高兴?傅准撇撇嘴,没好气地把安全带系上。
岑骁杀青后休息这么几天,都不知道处理了多少事了。
但傅准又拦不住,横竖都是他家里人,傅准能有什么办法。
听他这幽怨无比的话,岑骁掀了掀眼皮,驶动汽车,这不是带着你呢?
就捎我一段路。傅准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就是不看岑骁一眼,干什么都不带我。
谁说就一段路?岑骁挑了挑眉,这次带你。
傅准:?
这话让傅准消化了好一会儿。
恰好开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处,岑骁缓缓把车停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方向盘,侧过头看着傅准:带你见大家长。
傅准:
他这才确信岑骁是真的准备带他去。
表情空白了一瞬,傅准定下神后才动了动唇:你说真的。
真的。岑骁撑着脑袋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逗道:骗你我就没男朋友。
傅准:
直到值机,傅准才相信岑骁是真的让孙佐桥帮他买了票。
他大脑缓冲了很久,飞机落地后他才勉强反应过来,暗自窃喜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忧心忡忡:我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准备。岑骁瞥了他一眼,你这性格我外婆肯定喜欢。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外婆总是觉得他太安静,动不动就想法子逗他笑,逗他闹脾气。
尤其是在孟蓁和岑钦离婚前后。
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分开,但知道是坏事,性子越发安静。
唯独某次主动说话,是偷偷摸摸去问外婆,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要分开。
然而外婆却从没说过岑钦一句坏话,也没有直接告诉他缘由,只是答道:缘分浅而已,不是大事。
缘分浅就要分开吗?小岑骁懵懂地问道。
一触即离也是好事。外婆一边捏着给他买的橡皮泥,一边笑着道:久了闹心。
说着,她把捏出来的小白兔放到岑骁面前,又把一只会唱歌的玩偶兔子拿了过来,问道:喜欢哪个?
岑骁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没再纠结于缘分浅的事,指了指泥兔子道:这个。
这个不会说话。外婆提醒道。
我喜欢。小岑骁很固执。
闻言,外婆也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就得跟它多说点话了。
闻言,小岑骁又抿着唇纠结了一会儿,问道:那我能不能两个都要?
让他们自己说话。
外婆愣了愣,被他逗笑了。
想什么呢?傅准见他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绿灯了。
岑骁一回神看见的就是傅准细长白皙的手指,跟兔耳朵似的。
收回视线,岑骁把他的手按下去,重新驶动车,想你这只叽叽喳喳还会咬人的兔子是不是更讨喜。
傅准:
事实证明傅准会咬岑骁是真的,叽叽喳喳讨喜也确实是真的。
别看他整天在外面摆着一张臭脸还不爱和别人说话,但他还真会讨长辈欢心。
没几句就能逗得外婆咯咯直笑。
再加上外婆年轻的时候也曾爱好书画,一听傅准是会画画,眼睛立马就亮了。
还让傅准给她画什么小鸡啄米图。
岑骁觉得这画非常匪夷所思。
外婆把画挂到卧室后,便钻进厨房做饭了。
见状,岑骁恰好也有话和外婆说,于是起身准备跟着进去。
傅准也想跟着起身,结果又被岑骁按了回去:呆着。
傅准迟疑了一瞬,不太好吧。
你又不会做饭。岑骁朝电视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你的喜羊羊去。
傅准:
一直对电视心不在焉的傅准这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换了个台。
岑骁一进厨房,还没等他开口,外婆就把他招呼到旁边来,明显一副有话说的模样。
她虽然年纪大了未必跟得上时代,不知道外面那些弯弯绕绕,但因为孟蓁和岑钦的事,她多多少少也能察觉出一些。
只不过外婆更委婉一些,说话也旁敲侧击的:小骁,小准是哪里人啊?
洲城。岑骁拿过旁边的土豆,一脸淡定地开始削皮。
这儿啊。外婆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道:那他是回家的时候路过我们家了?
岑骁当时进门的时候,怕自己太直白吓到外婆。
所以介绍时只说傅准是他朋友,跟着一起来看看。
当时外婆和善又欣喜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轻拂而过,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一个普通朋友也不会跟着人家跑到长辈那里去吧。
听外婆这句话,岑骁就知道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在孟蓁面前藏了傅准那么久,他现在也不愿再藏,干脆道:他不是路过。
这样啊。外婆笑得眼睛都弯了,那就是特意来看我的?
嗯。岑骁看着她的笑眼,一时间有些恍惚。
其实孟蓁也有双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
但岑骁很久没见过了。
安静片刻,岑骁也跟着笑了笑,跟外婆调侃道:主要是
他受的委屈太多了。
特意跑来跟您告我的状的。
与此同时,华都岑骁工作室。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就连呼吸声都夹杂着小心翼翼。
生怕气喘大了,被孟蓁揪着说。
几小时前,有一位岑骁和任笑珍的cp粉曝出了岑骁和傅准一同出入酒店的照片。
言语激烈,矛头直指岑骁,字里行间都在谴责岑骁拍剧捆绑cp耍粉丝的行为。
没过多久,各大营销号开始疯狂转发。
只有几个和他们关系还不错的营销号稍稍提醒了下。
孟蓁看见这照片当场就愣住了。
这些照片曝出来,不说长远会有什么影响,光是眼下,岑骁手里的代言就有可能被撤。
甚至签约星原娱乐的机会也会化成泡影。
等她反应过来后,立马给被她派出去谈代言的孙佐桥打了电话。
而孙佐桥那边早就得知了消息,可惜没压住,还是被人推上了热搜。
那天酒店门口他就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没想到自己直觉这么准。
他现在也急得不行,一边在微信上稳孟蓁,一边联系岑骁。
怎么了?岑骁接到电话时,还在饭桌上跟外婆说他和傅准的事。
前两个电话都被他挂了,第三个电话的时候岑骁才察觉到不对,起身去接了电话。
只不过声音听起来镇静自若,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上热搜的事。
哥,出大事了!孙佐桥急得都快哭了,你和傅老师被拍到了,现在热搜都爆了!
这话一出口,电话另一头的岑骁沉吟片刻,拖着腔调气定神闲地噢了一声后,说道:拍到就拍到吧,拍到就是缘分。
孙佐桥:
神他妈缘分。
他大脑空白了一会儿后,不由得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哥,你信佛吗?
岑骁:
岑骁显然不愿意理孙佐桥的胡言乱语。
他扫了一眼正在餐桌边帮外婆收拾碗筷的傅准,轻飘飘地弯了弯唇角:就这样吧,不用压。
啊?孙佐桥被他这话惊得一时半会儿哑口无言。
直到岑骁都想挂电话了,他才动了动唇,十分勉强地挤出话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哥想走了。岑骁半倚在墙边,轻描淡写道。
仿佛退圈这种事就跟喝水一样,平平淡淡,毫不起眼。
虽说孙佐桥知道岑骁这些年来越来越没有上进心,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瞬间有些丧气,肩膀都塌了下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嗯。岑骁承认得很快,那天我感觉到有人在偷拍了,你傅老师也看见了。
当时傅准在车上借着醉意说了句偷.情被发现了,岑骁一听就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只不过他没跟孙佐桥说,也没跟工作室报备,就这么顺其自然了。
而傅准提醒过后却见他没反应,更是没出手。
完全处于一种岑骁不求我不动的状态。
听岑骁这么说,孙佐桥沉默半晌,知道他心意已决,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哥我知道我劝什么都没用,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再想想。
况且他顿了顿,迟疑地提醒道:孟老师已经上飞机了,她正在朝你那边赶。
我知道了。岑骁点点头,似是听出了他的担心,安慰道:你不用想太多,我这边会处理好。
原本岑骁是不想因为这些事去惊动外婆。
但现在孟蓁往这边赶,就意味着注定会让她知道。
挂断电话后,他摩挲了手机半晌,侧头看向傅准。
傅准刚把碗筷放进水里泡着,现在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给外婆剥橘子。
察觉到岑骁微妙的视线,他抬了抬眼皮,正好撞进岑骁的目光中。
手上动作一顿,傅准没说话,又安安静静地收回视线继续剥。
等他剥完了递给外婆后,才笑着起身说了句:我去洗个手。
哎好。外婆看电视看得正起劲,说什么都答好。
岑骁站的那个拐角就在洗手间门前。
傅准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挑了挑眉。
出什么事了?傅准刚才隐约听见了一点电话内容,但距离不近,又开着电视,他听得不甚清晰。
闻言,岑骁只是轻飘地笑了声:没什么,就是感觉要解脱了。
话音一落,傅准的手机恰好振动了两下。
是傅准的助理发来的消息。
大概是知道自家老板有要紧的事,所以没敢打电话打扰,只发了两条消息问情况。
【老板,热搜爆了。】
【现在怎么办?要压吗?】
发完,助理还很贴心地附了张配图。
是岑骁杀青宴那天,他们两人一同出入酒店的照片。
傅准牵着他的手,整个人还跟没骨头似的往岑骁那边靠。
一副亲昵的姿态。
傅准扫了一眼,明白了大致情况过后,抬头挑了下眉,戏谑道:这回偷.情真被发现了。
那就发现吧。低笑声传来,岑骁无所谓地弯起唇角。
耳边还回荡着客厅电视里的声音,岑骁半倚着墙,眉梢轻扬。
看着他这副表情,傅准怔了一瞬,总感觉岑骁似乎和他一样,正在密谋着什么。
就在他大脑空白的这一瞬间,岑骁忽地抬手,挠了挠傅准的下巴,跟逗猫似的,悄无声息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开他玩笑道:反正你偷.情业务也很娴熟了,还怕上热搜?
傅准:
这业务熟练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第74章 而且,我也不想等。
因为岑骁和傅准的放任,当天晚上,这条热搜仍在不断发酵。
期间甚至还出现了服务器瘫痪的情况。
而这两位神仙此时此刻还在陪岑骁外婆画水墨画。
岑骁小时候倒是和外公外婆学过两笔,但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略懂皮毛,站在一旁粗略地看着。
倒是傅准,工笔和写意样样精通,一笔一划地带着外婆画。
神情罕见的认真。
国画的落款颇为讲究,岑骁虽说不懂这些,但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傅准写得确实雅致。
岑骁总感觉国画这事儿跟傅准整个人的气质相差极大。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钻研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