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一个上午,言小念百无聊赖的趴在阳台上,向远处眺望。
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丽极了。不过她并不是看风景,而是想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果萧圣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会让她多么惊喜呀!
前天早晨,言小念起床之后,就没看到萧圣了。余冲和她解释了萧圣出门的原因,说他有紧急公事要处理,当时她并没在意,反而有点小开心。
因为言小念一直想要自由的,萧圣疼她爱她,却又管她太严,限制她的自由,连吃的方面也吝啬无比,比如规定她每天只能吃一斤菠萝蜜,两只橘子。
可是秋天的橘子是很甜的,她想吃很多。
于是趁萧圣不在,言小念捧着四五只橘子,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剥着吃。
谁成想刚吃了一只呢,余冲就进来了,直接没收了剩下的橘子。
“橘子容易上火,你只能吃一只,菠萝蜜也并不能吃一斤,因为糖分太高,半斤就够了,另外再加一个石榴。”余大夫一脸云淡风轻,却又不容反驳的给她规定,管得比萧圣还要严。
言小念暗暗叫苦,“可是我不爱吃石榴,太难剥了,还要吐籽。”
“没人让你剥。”余冲面上冷冷清清的,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忍心反驳,“萧圣不在,我会剥好,而且我买的是软籽的石榴,你可以不吐籽的,石榴籽有助于消化。”
那她也不喜欢吃。言小念蹙起秀眉,有些不服气的盯向余冲,微微噘起的嘴巴很可爱。他也在看她,一双平静眸子犹如深深的潭水,暗藏着若有若无的情愫。
以言小念的火候,尚且猜不透这双眸子里面的深意。对视了片刻之后,她率先垂下了眼帘,阳光洒进来,把她映衬得安静又美丽,乖得让他心颤。
这丫头真合他的心意。余冲无法表达自己对她的深爱,只好妥协了。
剥好一只橘子,轻轻递到她的面前,“还是吃两个橘子,一斤菠萝蜜,馋猫。”
怀双胎的孕妇,比怀单胎的孕妇要馋很多。即便是正常人,你越控制她的饮食,她就越想吃更多。
言小念接过那只剥好的橘子,顺手又捞走了一只,一点不觉得自己过分。
余冲勾起唇角,俊如神祇般的脸上,现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很美很温暖。
吃吧吃吧,过量也不要紧,大不了在饮食上给她中和过来,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萧圣不在的这几天里,余冲把言小念照顾的妥妥帖帖,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在她房间里打了个地铺,当然为了避嫌,他把言大发也拉进来了。
这样方便照顾她,她也不会孤独。
吃过晚饭之后,言小念通常躺在床上追剧,余大夫和言大发则盘腿坐在地铺上看书,都是些中医书,里面的草药插图很漂亮,小萌宝很感兴趣。
言小念看着看着就困了,等她睡着了,余冲便会关了电视,并帮她调整睡姿,盖好被子,然后给她把脉,四指轻轻点触在如雪的皓腕上……
萧圣走之前警告他不要给小念把脉,其实就是让他不要碰到言小念的任何一寸肌肤,保持距离。
他听懂了,但不一定会执行那个醋缸的命令。余冲很喜欢言小念,之所以不抢她,并不是怕萧圣,而是怕给言小念带来不快,但愿萧圣能明白这一点。
把好脉,余冲将言小念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放入被子里,并在她白皙的额角烙上一吻,然后关了灯,和言大发一起睡觉。
言大发自然是看到了师父的行为,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萌宝早就知道师尊大人很疼爱他的母亲,也不担心母亲会受侵害,因为这位白衣公子情操高尚,绝不会越位的。
这倒是真的,哪怕半夜牵着迷迷糊糊的小念上厕所,余冲也不会占丝毫便宜……当然,如果言小念把他当成萧圣,偶尔吻他,他是不会拒绝的……
有余冲和言大发的陪伴,言小念愉快的过了两天。
可是从第三天开始,她就开始思念萧圣,每天趴在阳台上,一动也不想动,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橘子也不肯吃了,连最爱的菠萝蜜都觉得没味了……
余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取代萧圣的位置,也从没打算取代过。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小念得到幸福,但他也联系不上萧圣,只能找点事给她做,以期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在她背后站了许久,才温声说道,“辛颜,我有点不太舒服,中午你煮饭吧。”
“不舒服?”还有比听到一个医生说他自己不舒服更恐怖的事吗?言小念一惊,连忙转过身,抬起小手放在余冲的额上,“好像没有发烧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呢?”
见她眼神焦灼,饱含关爱,余冲心里暖暖的,“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牙疼。”
“那让我看看,是不是蛀牙了?”言小念把他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轻柔的托起他的下巴,让他张嘴。
余冲耳根子一红,心头砰砰乱跳,暗恨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长这么大,他还没给谁看过自己的牙齿。不过,在她关切的目光注视之下,他还是张开了唇,长睫微微闭上。
一个人倘若长得美,连牙齿都是最好看的,颗颗如润玉般晶莹雪亮,口气清新如仙。
但言小念一点都没犯花痴,单纯的为他检查牙齿,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好像并没有蛀牙啊,每一颗都很干净坚固,怎么会痛呢?我陪你去医院吧,海港的医疗很发达,医生的水平很高的。”
说罢拉着他就走。她似乎忘了他本身就是个高明的医生,除了真生病,还有可能是装的。但他的伪装能力超强,一张脸又那么诚实,让人没法往坏处想。
“牙疼还能忍,暂时不用看医生。”余冲不忍她着急,抬手给了她一记摸头杀,“我觉得应该是好久没啃骨头了,所以牙痒。”
“还有这种说法?”言小念想笑,但最后还是憋住了,一本正经的说,“那我去做点带骨头的菜,如果啃了之后还不好,必须看医生。”
“嗯。”余冲优雅的点头,和言小念一起走向厨房。
因为秋天喝鸡汤对孕妇的身体大有好处,所以余大夫早上宰了一只走地鸡。
此刻言大发正挽着袖子,“吭哧吭哧”的拔鸡毛,一双小嫩手动作娴熟,被师父给调教出来了,啥活都能干。
言小念虽然爱儿子,但并不娇惯他,男孩子什么都会做,是好事。
母子俩在厨房里一阵忙活,余冲就站在旁边看着。心尖上的女人亲自为他做饭,那幸福的感觉就不用提了……
虽然这幸福是偷来的,就像美人鱼的泡沫,很快就会碎,但他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