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女人到母亲的蜕变,竟是这么艰辛、这么痛苦、这么危险!
他的热泪苦涩而烫,滴滴流进桑玥的唇中,也流进了她颤动的心田,这一刻,她忽然原谅冷香凝了,在寺庙被囚禁时,已经只剩孩童心智的冷香凝是如何熬过这天大的痛楚、孤孤单单地生下她的?煞那间,她明白了,冷香凝之所以痛下毒手,想保护的不是荀义朗,不是她自己,而是腹中的胎儿……
啼哭声响,产婆大喜:“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
腊月飞雪。
北齐皇宫忙个不停。赫连风紧张地在廊下来回踱着步子,看着血水一盆盆地端出,热水一盆盆地端进,一颗老心脏只差没蹦出嗓子眼了。他自问不是个脾气暴躁之人,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一脚踹翻了身旁的太监:“没用的东西!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是生不下来?”
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公主……胎位不正……所以……生……生不下来……”
赫连风对着里面大喝一声:“公主要是生不下来,你们所有人都给孩子陪葬!”
这是北齐皇室的纯正血脉,慕容锦是楚婳的儿子,便是赫连颖的表哥,这孩子延续着北齐皇室的希望,必须要生下来!
赫连颖痛得面色苍白,浑身已被汗水浸透,她是大夫,明白自己是宫口无法打开,所以难产了。
产婆束手无策,公主喝了自己开的方子,宫口仍是不见动静。
赫连颖指了指一旁的医药箱,虚弱地道:“拿过来。”
产婆依言把医药箱放在了床头柜上,赫连颖在清灵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靠着床头:“镜子。”
产婆急忙挪动了大的西洋镜,对着赫连颖,赫连颖让清灵坐在床的内侧,自己靠着她以支撑身形,好完全面对镜子。
屋子里按照她的吩咐又添了几十盏烛火,照得如同白昼般敞亮。
赫连颖选了一把动手术用的锋利小刀,用酒消了毒,深吸一口气,对准下腹,横着一切,吓得满屋子全都跪在了地上!
她咬紧了帕子,不让自己叫出声,为了不伤及胎儿,她得一点一点慢慢地切开,先是肚皮,再是紫河车,还得避过阵痛,否则浑身都会颤抖,刀子便也拿不稳了。
这种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她可以喝麻药,但问题是,除了她谁也不会手术。她只能生生扛着,看着血流成河,羊水冲洗了一床血污,她适才扔掉刀子,开始缓缓挤压上腹,试图让孩子的头先出来。每挤压一次,她都痛得肝胆俱裂。
身后的清灵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公主这一生真的好辛苦……
终于腹部一轻,婴儿嘹亮的啼哭响彻了北齐的皇宫,产婆喜不自胜地接在手中:“是千金!”
“还有……一个……”赫连颖拼尽全力,又是一挤,但这个似乎不太配合,她索性对着镜子,将手探入鲜血淋漓的伤口,把孩子生生地扯了出来。产婆麻利地接在手中,“是公子!公主,您生了龙凤胎!龙凤呈祥!公主千岁!”
赫连颖欣慰地落下一滴泪:“给……我……看……”
话音未落,两眼一黑,不省人事,而她的伤口,仍然汩汩地冒着鲜血……
这一夜,风雪交加,天寒地冻,北齐皇室迎来新生,但那个孱弱的人儿,会否熬得过血亏之兆?
产后的人尽管昏沉,却也十分口渴,奈何三个时辰内不能饮水,迷迷糊糊中,赫连颖似乎能感觉到唇瓣上有温暖而湿润的触感划过,还不止一次,她薄唇微启想要更多,果真,那种温暖而湿润的触感深入了她的芳唇之内,她欲吸允,却无力,只得贪恋地舔了舔。
继而,她仿佛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像……父亲的怀抱,让她觉着安定,却又稍了一丝令人心醉的热意。
是做梦吧?恍惚间,耳畔似有呢喃叹息缓缓飘过,警告意味十足,但又满含疼惜:“拐了朕的孩子逃跑,赫连颖,你的胆子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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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完结了,对于广大资深读者来说,初次写v文的我下笔成熟不足,青涩有余,多谢大家的包容,一路陪着《将门庶女》走到了今天。
番外从明天开始更新,因为要筹备新文,番外字数不会是万更,但最少保证五千字。
最后,呼唤一次票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