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急急忙忙地找着卫生间。正想着找个人问问,倏地一个身影挡住了她。
“啊——”被人猛地握住了手臂,陶可忍不住叫了出来,喊了半声想到影响不好,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然后皱着眉头抬起头——
看到来人的瞬间,陶可一下子目瞪口呆。
“知道痛了?刚不是很能忍吗?怎么不再忍一会儿?”陈子桥冷静又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掰过她的手,举起来侧过头看。
陶可不自觉地缩了缩,陈子桥却瞥了她一眼,在她没有受伤的部分握得更紧。
再抬头时,脸色整个都黑了,脸上的线条紧绷着,锋利如刀削过的一般。陶可觉得她的周围简直就像结冰了似的,令她不知所措。
“你……”
陈子桥舔了舔唇,气不打一处来,想发火却又没地发,只能攥紧拳头,拼命压住自己旺盛的内火,“呵,真能忍啊!以为自己是忍者,是吧?要不要再来试试?”
眼见陈子桥还要像刚刚那样按住她的伤口,她连忙叫住,“喂!你敢!”
陈子桥一声冷笑,“既然知道痛,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忍?!”他晃了晃她的手臂,“你看过这里吗?!知不知道你伤口有多长?知不知道会发炎,知不知道会破伤风?!”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陶可皱着眉头,挣扎着却又不敢使劲,“放手!”
“放了手你准备去哪儿?去卫生间把血迹洗了然后再继续?哈,你真有勇气啊,你准备怎么把你的衣服揭开?你准备怎么洗掉这些已经干掉的血?你肯定连消炎药水都没带吧?然后你准备先撑过今天,等伤口烂了再去医院是吧?既然这样,干嘛还要这只手呢,不如截了吧,这个主意不错吧?”
“陈子桥,你干嘛?!”陈子桥突然带着她往外走。
他转过头来,“你不是不要这只手了,去医院啊。”
“陈子桥,你过来!”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随便挑了一件没人的房间进去。
“陈子桥,你够了没?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我还没有自信到认为你是为了我来的。所以说,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工作。”陶可拿出手机来看了下,“十分钟快到了,我下面还有拍摄,就先走了。”
陶可想走,可是手臂还是被陈子桥紧紧握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还不放手吗?”
陈子桥不动声色,但眼神却非常坚定。
陶可忍无可忍,咆哮了起来,“陈子桥,你有完没完?!我怎么样跟你还有什么关系?我手变成怎么样跟你有一丁点关系吗?我们两个现在连工作的关系都不是!你管好你的郑艾就好了,干嘛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假装关心我!放、手!”
陶可气愤不过,想要打开陈子桥的手,陈子桥却眼疾手快地再一次紧紧抓住了她。
她的双手被陈子桥牢牢地桎梏住,完全没有办法动弹,唯有双腿。但当她想到用脚时,已经被陈子桥逼到了墙角。
陈子桥的力气很大,直接把她推到了墙上。受伤的手仍旧被他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按在了头顶上方。
“你在做什么,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陶可皱着眉头大喊。
“没人告诉过你吗,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陈子桥无视她的挣扎,面无表情地回应。
“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给你看看我想怎么样吗?”
陈子桥忽然勾了勾唇角,然后他棱角分明的脸迅速放大在她的眼前,下一秒,她的双唇上便有了一阵温润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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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陶可用力地用拳头砸向陈子桥的后背,陈子桥微微离开她的唇,手撑着墙壁,几乎与她鼻尖抵着鼻尖。他深邃如墨的眼直直地望向她的眼眸。
陶可把下唇含在嘴里,一股铁锈的血腥味立刻充斥着她的味蕾。
她怒瞪着陈子桥,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你有病啊?亲就亲,干嘛咬人?!很痛啊知不知道,我嘴破了等会儿怎么上……上节目啊!”
陈子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认真的眼神忽然令她有点想退缩。可她已经无路可退。
“是你说的。”他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
陶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什……”
一句话没有说完,双唇刹那间又被堵住。
其实刚才那种程度的完全算不上吻,陈子桥像是气极了,大脑不受控制般地压下来,还狠狠地咬了她一下;而这次,他却像是故意折磨她一般,吻得又慢又细致,她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呼吸都缓了下来,在她的双唇上反复辗转。
她的唇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骨头,而他就像是饿了很久的哈士奇,对着眼前的骨头又是啃又是舔又是吸。
陶可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品味着他的美食,手足无措。口中的空气缓缓被人夺走,陶可渐渐缺氧,更加无法自控,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动着舌头,下意识地吮吸,从他口中顺走空气的瞬间,像是重获新生了似的,于是更加用力。
直到暧昧的接吻的声音窜进了她的耳膜,传输到她的大脑,她才意识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她皱起眉头,想要闭上嘴,然而陈子桥仍似乎意犹未尽一般。她闷哼着挣扎,一脚踢向了陈子桥的小腿,他这才终于舍得离开。
他向后退了一步,手上的劲松了下来,陶可趁机把手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将手伸向嘴边。
“嘶——”一时没有注意到受伤的车,一用力扯动了伤口,陶可呲牙咧嘴地轻声叫了出来,五官都纠在了一起。
陈子桥才正常的脸色瞬时又变了,捉住她没有受伤的手,转身拉着她走。
“喂,你怎么又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子桥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你真的不要你这只手了?!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些什么?我除了能送你去医院我还能干什么?!”说话时脚步没有停下,但是似乎为了她能跟上他,故意放慢了步子。
陶可在后面求饶:“陈子桥,你放过我吧,我现在不能去医院,等把节目拍摄完了我就去,啊?好不好?放手吧行吗?”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继续刚才的事。”
陶可软硬兼施都对陈子桥不管用,只好噤了声。
刚出房间,就见一个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跑到陶可的面前,皱着眉头略嫌弃地说:“陶陶,你怎么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快点吧,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了。”
陶可正要弯腰道歉时被陈子桥拦住,他举起她受伤的手,冷冰冰地问道:“没看见她受伤了吗?还是你四只眼睛还看不出来吗?眼镜摆着干嘛的?用不用我给你换副度数更深的?”
工作人员被陈子桥的冷嘲热讽吓得一惊,“你、你是哪位……啊?”
陈子桥无视了他这个问题,“导演在哪里?”
工作人员往里指了指。陈子桥不由分说拉着陶可走了过去。
“李导。”陈子桥微微欠身。
所有人都目光都投射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导演有些惊讶地看着陈子桥,站了起来:“陈子桥?”
“本来是想来看看苏慕,结果发现这个女人受了伤。”陈子桥再次把陶可的伤口呈现在导演的面前。陶可尴尬地别过了头。
“怎么会这样?”工作人员围了上来。
导演招呼人:“派辆车过来送陶小姐去医院。”
“不用了,我送她去。下面的节目就请导演您解释一下陶可不在的原因。”
说完后陈子桥就又拉着陶可飞快地走了起来。
陶可被陈子桥推进了副驾驶,又倾□来帮她系安全带。他靠近她的时候,陶可清晰地听到心跳如擂鼓般跳得飞快。
她抿了抿嘴,故作没好气地说:“陈子桥,你一定要这样独断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凭什么自说自话带我走?”
陈子桥系着安全带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受理的动作,“你真的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定?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自信?你胃病看医生了吗?吃药了吗?现在按时吃饭了吗?”
“……那你至少尊重一下我的意思吧?我说等会儿我就去看也不行吗?”
“不、行。”陈子桥一字一顿地说。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你是我谁啊!”
“凭你喜欢我!”陈子桥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微微扬了扬唇,“这个理由够不够?”
“什、什么……”陶可一下子被陈子桥吓蒙了。
“难道不是吗?一般喜欢一个人不是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看在眼里都是好的吗?”
“谁、谁跟你说的……”
“这个需要别人说吗?”
“……”陶可被陈子桥堵了回去。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她喜欢他是天经地义的,他替她做决定只是举手之劳。陶可还以为他要对她袒露些什么,没想到还是这样,不对,比以前更过分。以前至少不会这样正大光明地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不会利用她喜欢他这个理由,而现在他像是完全忘了之前他拒绝过她,伤害过她,反而有种因为她喜欢他引以为荣的感觉。
陶可越想越郁闷,硬着嘴反驳:“陈子桥,是,我是喜欢过你,但是谁告诉你我现在还喜欢着你的?我们都快半年没见了好不好?”
“不喜欢了?这样啊……”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忽然从驾驶座上伸长了脖子凑了过去。
陶可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面靠。
陈子桥的手按在了她的左边胸口,脸越来越近,呼吸也越发的炙热。
陶可吓得声音都结巴了:“……你、你、你又想干嘛……”
“又?”陈子桥勾起了嘴角,暧昧地问,“你觉得我‘又’想干什么?”
陶可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脸就像煮熟了的虾,“我、我、我怎么知道啊!”
陈子桥轻笑了声,忽然又坐了回去,“我确认好了。”
陶可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确认?确认什么?”
“关于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我这个问题。”
“啊?”
“好了,先去医院,有什么话等看好手臂了再说。”
陶可的手臂缝了八针,医生给她打的局麻,所以在缝针时并没有觉得很疼,不过麻醉退了之后,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做痛。
看着陶可咬着牙的样子,陈子桥问:“很痛?”
陶可瞪了他一眼,“废话,你来试试?”
“那就好。”陈子桥说。
陶可的嘴角抽了抽,一脸的不可思议:“陈子桥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
陈子桥很认真的说:“吃一堑长一智。痛了你才会知道以后怎么保护自己的身体。”
陶可无奈,“陈子桥,你不去当语文老师真浪费。”
“谢谢夸奖,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这么多人。”
“是吗?我看你现在要关心的人就挺多的。又要关心郑艾啊,又要来关心我啊……”陶可边说着边偷瞄着陈子桥。
陈子桥觉得好笑,“你这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