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我馄饨都完吃完。”予袖一边着急说着,一边回头往桌上看。
“不许吃了。”
第69章 家仇
薛琰一路上都板着脸,一手拉着予袖往回走, 一边手上还拿着那个豹子的糖人。
一进房门, 他推手, “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然后随手将糖人插在了一旁的烛台上面。
予袖眼睁睁看着一簇火苗就要窜上去。
那糖人买来了,她可是一口都没有吃过, 可不能就这样没了。
于是予袖绕过薛琰, 飞快的跨步过去,一把抓起那糖人, 就握在了手里。
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
这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了, 馄饨不让吃完, 还急匆匆的拉她回来。
莫名其妙。
予袖恨恨的咬了糖人一口。
放的久了, 太硬, 一口咬下去, 倒还有些硌牙齿。
但予袖就把这糖人当成了薛琰, 想着咬一口糖人就是咬在薛琰身上,于是就接着狠狠的咬。
“给。”薛琰挽起衣袖,然后, 伸着手臂到予袖面前。
予袖嚼了两口糖人,看着眼前这粗壮的手臂。
青筋暴露。
意思是予袖想发泄的话, 不用咬糖人了,直接咬他就行。
予袖往后退了一步。
她才不要。
“以后出去,还是戴上锥帽吧。”薛琰从一旁的木凳上,拿了那个锥帽过来。
“我不要。”予袖嫌弃的撇到一边。
之前还好声好气的哄着她, 说是日后出去,她可以不用再戴锥帽了,可是不过一日而已,又改变了主意。
凭什么就非得听他的话!
“你明明答应了,说以后可以不戴。”予袖瞪着他反驳。
薛琰也看着她,不说话。
予袖转念一想,接着想起了什么眉头来,解释说道:“游之是我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在予袖眼里,游之就是个小孩子,虽然年纪比她大,但是他心思简单,个性单纯,没有一点儿的坏心眼。
更何况,阔别多年,故人再见之时,心情难免激动,这是定然的事情。
薛琰完全犯不着为了这发脾气呀。
予袖想,他薛琰府里留着个洛婵,来的路上还招惹了人家小姑娘,一桩桩一件件的,她不也没说什么。
予袖这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是面上的表情,已经完全的显现了她心中所想。
“在我眼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任何人。”薛琰抬手,两指成环,扣了扣她的头。
力气不大。
唇角还带着轻笑。
予袖的睫毛轻轻颤动,垂下了眼。
眼底透亮,盈盈如水,笑意随着水眸慢慢而起,却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薛煞星就是独断了点。
予袖想,要是不那么独断,她也就不会这样,常常的同他生气了。
......
予袖撑着下巴,静静坐在长廊的石凳上头,目光凝住,显然是在发呆。
想着昨日匆匆离去,还来不及同游之说些道别的话。
予袖今日,便是一直念着这事。
可是在薛琰面前,她也不敢同他说要去找游之,不然他那张脸,又要继续板着了。
可惜樱桃不在。
要是樱桃在的话,就让她去找游之,带些话便好了。
可是现在,她只能待在后院里,看着树枝上那些花苞儿发呆。
今天她还没醒的时候,依稀听见了一翌的声音,在同薛琰说着什么。
当时她想,他带了一翌出来,竟然不让她带樱桃!
然后薛琰就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予袖睡得正迷糊,没听清楚,不过大致也能猜到,就是让她不要出门之类的。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的,反正也丢不了。
而且一个人在这待着,可实在是无聊的紧。
予袖不耐烦的站起身。
而此时薛琰刚刚从外面回来。
一翌原本是跟在他身后,但是他进门的时候,一翌往旁边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薛琰一脚才踏进门,脚步顿住,一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四周看去。
院子依旧空空的。
但是石头后面,显然露出了一片衣角。
“出来。”薛琰明显能感觉到,后面人的气息,是他感到完全陌生的。
话音才落,一人便从石头后面跨步出来,抬头,满脸笑意:“你好,我是姚青菀。”
薛琰听见她姓姚,当时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下。
姚庄的人。
薛琰这才想起,之前在小客栈中,是见过她的。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正眼瞧过,完全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我爹是姚庄的庄主。”姚青菀接着就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三年前,薛家供应的白叠子出了问题,而江承许压着这件事不放,结果,害得薛家倾尽家产。”
薛家人本来就只是普通的农民,承包了一整座山,以种白叠子为生,那时候,大多的白叠子,都是送进作坊里头,质量好的,织成锦布,质量差的,则织成棉布。
而当初那一年,山上生了虫灾,染了毒性在棉花上面,薛家并不知情,而布料卖出之后,导致许多人身上起了红疹子,这一层层的找下来,最后的罪责,自然是到了薛家头上。
薛家无权无势,哪里斗得过旁人。
而姚庄,表面上是替薛家说了话,但是内地里,却行了落尽下石的行为。
这一点,旁人不知道,但是,薛琰怎么会不清楚。
“我们姚庄曾经帮助过薛家,也算是有缘分,所以――”
姚青菀看着他,弯唇轻笑,咬着下唇,倒是还挺娇羞的模样。
“所以你娶我好不好?我喜欢你。”
姚青菀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再加上从小在武学世家长大,性子直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从来没有半点遮掩的。
而且她已经说明了身份,白水姚庄,势力庞大,没有谁不愿意与扯上关系。
特别是像薛琰这样,无权无势的人。
上一回,她本来是想让那个自称薛琰婶婶的人过来说亲的,谁知道那妇人如此没用,话都没说几句,就被人赶了出来。
没办法,她就只能自己亲自过来了。
“我有妻子。”薛琰的回答,简洁明了。
“我知道啊。”姚青菀点头,貌似心中已有打算,顿了顿,接着道:“我不是那么刻薄之人,只要我入了门,可允她为妾。”
反正,就算为妾,也是暂时的。
只要她进门,那到时候无论做什么,不都是只能由着她来了吗。
“我的妻子,只有一个。”薛琰并不想和她多费口舌,他刚刚办了事回来,已经很劳累了,现在只想马上回去休息。
姚青菀不敢相信方才听到他所说的话。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竟是还不为所动,分明......分明就是不识好歹!
“你那个丑八怪的妻子究竟有什么好的?长得不好看,也没什么用。”姚青菀的语气突然就尖利了起来,拧着眉头,大声道:“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叫人杀了她,还有这个院子,只要本小姐不乐意了,随时荡平。”
姚青菀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薛琰依旧不为所动。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哨子,放到口中,吹了三声。
就在最后一下哨声停下的瞬间,从四面冲出十多个黑衣男子,持剑,围在门口。
最前面站着的,就是尚羽。
“小姐。”尚羽拿着剑,看着她和薛琰,有些犹豫。
小姐之前来之前吩咐了他们,说只要她一吹哨子,就要他们的刀剑,准备好随时去浴血。
可是他觉得,没有必要总是打打杀杀的,而且,他们这么多个人,欺负一个,总归也不太好。
“一翌,这里交给你了。”薛琰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出声唤了一句,人便离开了。
这边前脚才走,后脚一翌和红橘的身影就出现,后面,还跟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