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哥,那红色的火焰怎么会一直燃烧着,难道……是地狱里的鬼火吗?”白珍珠问,黎斯摇头道:“丫头,你想多了。南仙大山里可能藏着一座赤山,也就是火山,那燃烧的火就是赤山里独有的赤火,无须燃烧物可以永远的燃烧。只是不知道这座火山究竟在哪里,可能还在更深的地下。”
九人进入到了滕树林,滕树林的藤枝上爬满了许多黑色的小虫。这虫子模样丑陋,生有五对触角,四双测眼,还有四对扭曲的虫足,虫体散发着恶臭,九人被虫臭熏的不得了,最快速度过了滕树林。
“臭死了。”白珍珠大口呼吸,黎斯目光紧皱,方才的恶臭味道有些熟悉,像是……
“啊!”蔡亮一声惨叫打断了黎斯的思绪,几人回头看蔡亮,蔡亮神情恐惧的指了指自己双脚。蔡亮的脚下赫然钻出了一双人手,人手已经腐烂,暗红血管清晰可见,这双手抓住了蔡亮的脚踝。
“救我!”蔡亮瞪着脚面,求救道。
宁长尚随手捡起一截锋利的树枝刺在那双死人手上,死人手没有丝毫反应。蔡亮脚下地面裂开了一道缝,出现了一张人脸,一双眼珠子荡在眼眶外。
黎斯脑海里瞬间想起了几个字——天机死术!
“难道这就是周侯所窥的天机死术,可以控制死人为其战斗!”王荷花也道。
“救……救我!”死人爬了上来,宁长尚将枯枝刺在死人几处要害,但全无作用。死人扼住了蔡亮的脖子,蔡亮已经无法呼吸了。
“虫子,他的脖子上有一只大虫子!”白珍珠突然叫。众人这才注意到,在死人脖颈裂开的洞里藏着一只黑虫子,五触、四眼、四足,就是滕树林里的臭虫。黎斯终于明白了方才那臭味为何有几分熟悉,因为那是腐尸的臭味。
“杀了虫子!”黎斯道,王荷花甩出长剑,刺在虫体里,黑虫子从尸身上掉了下来,死人松开了蔡亮。但很快,从死人体内又钻出了同样的黑虫,黑夜成员挥剑刺向死尸的腹部,却发觉死人身体像石头一般坚硬。
“又有死人冒出来了!”公孙巧喊。
片刻工夫,滕树林外的空地上裂开了无数的地缝,一张张死人脸,一双双死人手从地缝里钻了出来,王荷花喊:“趁他们还没攻击,到石岛中央!”
九人逃往石岛中央,一具具死人从石岛表面破土而出,不多会已有几百个死人,浩浩荡荡组成了一支亡灵军队。亡灵军队数量虽然庞大,但行动却十分迟缓,黎斯等人终究逃出了亡灵军队的追赶,来到了石岛中央。
“蔡亮呢,他还没出来!”宁长尚话音刚落,死人堆里传出来蔡亮的哀号声,宁长尚待赶回去,黎斯拦住他道:“已经晚了,而且现在根本过不去了。”
不远处的亡灵军队伍跌跌撞撞的朝八人围拢过来,王荷花道:“不过死了一个人,你难道想所有人都陪葬吗。”
八人进入到寝陵宫殿内,亡灵大军停在了距离宫殿几丈远的地方,似有忌惮的不敢越雷池半步。
“安全了。”王荷花道。
宫殿用整齐的白玉石堆砌而成,华丽恢宏,宫殿两侧的墙壁上用金粉绘制着连卷图画,地狱十八层。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羊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宫殿从第一狱开始详细描画绘制出了地狱里血淋淋的恶鬼界,高贵辉煌的白玉宫殿配合着地狱众生相,让八个人心中充满了一阵阵难以承受的压抑窒息感,当刀锯地狱的壁画结束后,宫殿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石门。
“十八层地狱之后的血红色深渊,里面栖息着地狱界最可怕的恶鬼,尸王!”黎斯缓缓道,王荷花没有多想,同两名手下推开了石门。
刺眼的光,全都是血红色!血红色的地面,血红色的墙壁,血红色的棺椁,王荷花难掩心中激动,她看着寝陵里血红色的石制棺椁。
王荷花声音微微颤抖,看向身旁几人:“黎捕头,宁捕头,公孙庄主,你们去给我把石棺推开。”
“现在还不想告诉我,你究竟想从九幽尸王墓里得到什么吗?”黎斯道,王荷花笑容妩媚,道:“放心,只要你推开石棺,我马上就告诉你。”
王荷花同两名手下将黎斯三人包围其内,黎斯道:“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说过,你一直很聪明。”王荷花道。黎斯、宁长尚、公孙巧三人来到血红色棺椁旁,三人用力,巨大棺椁慢慢被推开,棺椁里面有一具尸骸,尸王周侯的尸骸。尸骸怀中还抱着一个金盒。
“把金盒给我!”王荷花道,黎斯从棺椁里抱起金盒,棺椁内壁绘制红色扭曲的图案,黎斯瞅了一眼道:“你是担心棺椁内藏有暗器机关,所以用我们三人性命做赌博。既然我赌赢了,你也应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
王荷花沉默了一会儿:“可以,就算告诉你这个秘密,恐怕你也没机会将这个秘密带出这座古墓了。我姑且成全你。”
“金盒里是什么?”黎斯道:“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九十年前,周侯死于极寒之地。”王荷花道:“他是被人所害死的。害死他的人就是当时的大世皇帝,世合宗。世合宗杀死周侯的原因并非是周侯曾暗助三王叛乱,也非是因为世太祖对于周侯的宠爱,而是因为周侯手里有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不仅仅可以影响到世合宗的帝位,同样关乎大世王朝的颠覆。”
“什么东西?”
“帝命金劵!”王荷花清楚的说:“是一副世太祖亲手书写的帝命金劵。”
“金劵的内容跟世合宗有关?”黎斯道,王荷花稍微一顿:“即已经同你说了,不妨全告诉你。世太祖在金劵上留了一份皇诏,皇诏所说的乃是一个关于大世皇廷内的丑闻。”
“世合宗不是太祖的亲生儿子,而是世合宗亲母德妃同外人私通所生,太祖通过多方查证,证明了这一点。太祖也因此而震怒龙体,终于撒手人寰。但太祖在驾崩前,将关于世合宗的身世和遗诏藏在了帝命金劵里。”王荷花道:“这也是黑夜对于九幽尸王墓势在必得的原因。”
黎斯听闻王荷花所言,整个人愣了片刻,才道:“黑夜想得到帝命金劵,是想依托它号令天下,推翻当今的大世皇廷吗?”
“这不是我要做的事,更不是我可以插手的事,我的使命只是得到帝命金劵。”王荷花伸手道:“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把金盒交给我。”
宁长尚冲出来道:“不能给她,给她必定天下大乱,荼毒苍生!”
“但你没得选择。”王荷花话落,两名手下同她将黎斯、宁长尚围拢在寝陵里。倏然,寝陵外传来了类似狼嚎一般的笑声,阴森凶残。
“嘿嘿嘿嘿!”一伙黑纱遮面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寝陵内,大约有十余人。王荷花目光缩小,为首黑衣人声音沙哑道:“他们是没得选择,但可惜你也没得选择。”
“交给我金盒。”黑衣人对黎斯道,王荷花冷冷说:“敢同黑夜为敌,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后半生就只能亡命天涯。”
“即便没有黑夜,我们也一样是亡命天涯。况且,这一次是黑夜先背信弃义在先,杀了我的人。”黑衣人鼻腔里喷出浓浓的鼻音:“你们不仁,我又何必有义。”
王荷花盯着似幽灵一般的黑衣人,道:“你是天机!?”天机乃是南仙州一个秘密的黑道组织,规模并不大,活动范围也局限在南仙州境内,宁长尚曾经同黎斯提及过一次。
“不错。”为首黑衣人道:“我就是天机。黑夜当初为了在南仙州寻找桑家后人桑煌,重金求我天机。好,人我找到了,我用自己的方法将桑煌劫持,送进南仙大山里交予你们黑夜。不想,你们这些冷血杀手非但没有按照约定给天机重金,更将我派遣护送桑煌的手下都屠杀在南仙大山深处,但你却不知我早安插了眼线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黑衣人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到了我同你们清算前账的时候了。”
“或许有什么误会。”王荷花神情并不自然,道。
“杀人总没有误会了吧,屠杀了我二十名手下,这误会就不再是误会了。”黑衣人冷冷道,十余名黑衣人反将王荷花三人围拢在其中,宁长尚道:“天机,竟然是你们在西原府做下的血案,说黑夜是冷血杀手,那残杀无辜西原百姓的你们,更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刽子手。”
为首黑衣人并不理会宁长尚,他径直走到黎斯面前,伸手道:“给我!”
终于,黎斯交出了金盒,王荷花身体动了动,但身旁十余名内外兼修的高手让她重新平静下来。目前的实力,己方三人根本不是天机的对手,王荷花只能隐忍。
“哈哈,哈哈!”为首黑衣人狂笑:“你们重金要劫桑煌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奇,暗中打探才知晓原来你们是想打南仙大山神秘墓冢的主意。哼,可惜黑夜还是犯了一个错,你们不应该找一伙唯利是图的贪婪者做同伙。既然知道了墓中藏有重宝,我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于是你跟踪我们,想最后时刻抢夺重宝。”王荷花道。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了太祖的金劵遗诏,我就可以得到无穷尽的财富。嘿嘿!”为首黑衣人目光眯了起来,宁长尚盯着他目光,突然喝道:“你……你是蔡亮!”
为首黑衣人身体一颤,叹息一声道:“本来看在多年你对我的关照上,想放你一条活路。但你竟然识破了我,捕头,命你就留在这千丈深渊下吧。”黑衣人揭开了面纱,果然就是蔡亮。蔡亮熟悉的面孔,片刻前还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但现在已经成了视财如命的天机头目。
“真是你……是你杀了西原府那些无辜百姓,尹平,尹平也是你杀的?!”宁长尚道。蔡亮冷哼一声道:“尹平是个意外,这小子太过机敏了,暗中偷听到了我跟属下的布局,自然不能留他了。当时我所布局的都是关于抚仙村的密谋,所以他至死也只留下了‘抚仙’二字!”
“我也一直在怀疑,为何尹平会死于我居住的驿馆外。照常理,如果他发现了任何线索,都应该去县衙找宁长尚。现在我明白了,他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他忌惮你。”黎斯摇头道:“但可惜,他最终还是死于你手。”
“尹平这小子避开了我两波杀手的偷袭,不过最终还是在驿馆外被我逮住了。我杀他时也过于慌张,所以让这小子留下了血书,不过他也缺乏经验,如果当时留下的是我的名字,我早被识破了。”蔡亮狞笑说,宁长尚紧咬牙关,道:“枉尹平私底下一直敬你如兄,你竟然连他也不放过。”
“没办法,这世道容不得人有太多情感。”蔡亮道:“而我杀人是要看回报的,如果这回报足够让我满意,任何人我都可以杀!”
蔡亮再不多说话,一双手微微颤抖的打开了金盒,倏然,金盒里喷出了一股紫雾。紫雾冲在蔡亮脸颊上,顿时蔡亮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同一瞬间,寝陵里射出了无数的暗器飞芒,黎斯扑到了白珍珠,趴在地上,耳边是接连不断的惨呼哀鸣。
盏茶时间后,头顶上暗器破空的声响才停顿了,黎斯抬头,方才暗器铺天盖地射来,幸亏自己同白珍珠距离棺椁很近,藏在了推开的棺盖下,没有受伤。
天机这边,蔡亮痛苦的在地上嚎叫,脸孔已经血肉模糊,左腿被一排暗金子钉在了地板上。蔡亮的十余名天机成员全部毙命,被打成了一个一个的筛子。
王荷花面如死灰的坐在寝陵一角,牛娃用自己的身躯挡在王荷花面前,所有淬有剧毒的暗器都打进了牛娃的后背,牛娃睁大了眼睛,看着王荷花,像是几年来在抚仙村中度过的每一天那般深情。他伸出手想摸一摸王荷花的脸颊,但伸出的手最后在半途里跌落,牛娃倒地。
王荷花眼中滚动着晶莹的泪珠,她上来捶打牛娃的胸膛,大喊:“你是傻子啊,我这样对你,这样害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我……恨你,但你……还是我……的娘子!我忘不了……这样好,好!”牛娃将一抹渐渐逝去的笑容凝在脸侧,躺在王荷花怀里闭上了眼睛。
“不,你不要死,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死,牛娃,牛娃!”王荷花泪珠子汹涌而出,溅落在牛娃面孔上,但牛娃已经再也不会感觉到了。
黑夜最后的两名成员也已毙命,宁长尚反应机敏,避开了大多数暗器毒芒,但肩膀还是受了伤,鲜血浸透了他的长衫。
公孙巧跟着黎斯钻进了棺盖下躲藏,没有受伤,一脸惊恐的看着外面。
“哈哈,报应啊,是报应!”蔡亮双眼被毒雾所染,流出了黑血,已经瞎了。
寝陵内一阵晃动,头顶的柱石开始洒落石粉,黎斯喝道:“快走,寝陵要塌了。”
黎斯拉着白珍珠冲出了寝陵,王荷花、宁长尚、公孙巧也都冲了出来,王荷花怀里还抱着死了的牛娃。红色寝陵内支撑的石柱开始纷纷崩塌,黎斯回首,蔡亮癫狂的在寝陵内大喊大叫,他双眼瞎了,左腿被暗金子钉在石板上,可谓逃生无望。
“宁兄,帮我照顾好珍珠!”黎斯道完一句,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重新返回到了寝陵内,几乎是同时,宫殿中也传出了崩塌声。
“不好,不仅仅是寝陵,这宫殿也要塌了。赶紧离开这里!”宁长尚道,白珍珠死活不肯走,宁长尚无法,只得将她击晕,抱着她冲出了宫殿。
几人冲出了宫殿,富丽堂皇的九幽尸王寝陵宫殿在一片推古拉朽的震天巨响下,崩塌!
“黎兄!”宁长尚无望的呼唤,但没有人可以回应他了。
“他已经死了,还有蔡亮。”王荷花身上落满了灰尘石粉,泪水还在滑落,但她的声音已经变回了冰寒,道:“将金盒交给我。”
原来在冲出寝陵时,公孙巧将蔡亮扔掉的金盒重新捡了起来,带出了寝陵。公孙巧摇头道:“你想要金盒,先保证我们三人的安全,然后放回我的孙女,我就将金盒给你。”
“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吗?”王荷花擦了一把泪水,目光瞅着每一个人:“你们一个武功平平,一个昏迷,而另一个身受剧毒,我完全可以杀掉你们三个,夺走金盒。”
公孙巧退后一步,宁长尚挡在公孙身前,但双臂微一动力,就觉得如百蚁钻心般疼痛。
“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毒发更快。再说一次,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交出金盒。”
“他们不是你对手,若加上我呢!”苍老浑厚的男声从滕树林内传来。
严成面如寒冰的走出滕树林,王荷花诧异道:“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掉下深渊了吗?”
“可惜未如你所愿,我没有死!”严成缓缓道。
第十一章 决绝
幽暗冰冷的甬道,黎斯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还有后背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但没有伤及内脏,耳边传来了一声狗吠,接着他听到了稚嫩的男童声音。
“黎叔,你终于醒了!”黎斯面前说话的是金闪闪,黎斯恍然记起,自己在寝陵崩塌的瞬间救起了蔡亮,但身后的寝陵出口已经崩塌了。绝望之际,黎斯看到寝陵内出现了一扇暗门,有一双手在朝他舞动。
黎斯没多想,背着蔡亮跳进了暗门里。
“闪闪,是你救了我。”黎斯对金闪闪道:“谢谢你。”
金闪闪从未听别人说过感激的话,小脸一红说:“不是我救的你,是黄叶子救的你,它还救了我的命呢。”
黄叶子趴在甬道一侧,黎斯对黄叶子点点头,真挚的说:“谢谢你。”
“你们两个怎么来的这深渊底部,铁索栈道断裂后就没有看到你们了,发生了什么。”黎斯问。
“那时好险好险,栈道断了后,黄叶子叼着我一直往下掉,我当时害怕死了。后来,突然就摔到了一个石台上。”金闪闪道:“接着,不知怎么搞得,石台靠近崖壁的地方就出现了一条暗道,我跟黄叶子就进去了,一直走一直走,结果就走到这条甬道里。”金闪闪兴奋的说:“甬道里好黑,但我都没有害怕。”
“甬道走到头,就走到了阴森森的红色屋子里,我听到有人来了,又躲回了甬道里。后来黄叶子撞开了门,我看到黎叔站在红色屋子里,就招手让你进来。”金闪闪说完。
“果然像你说的那般,好险好险。如果没有你们两个误打误撞的进入到秘密的甬道里,估计今日我就葬身寝陵里了。”黎斯感慨说道,一旁传来痛苦的声音:“为何……不让我死。”是蔡亮,他醒了。
“你不能死,因为你还藏了太多的秘密。”黎斯道。蔡亮的眼睛被毒雾腐蚀的只剩下了两个血淋淋的眼洞,金闪闪害怕的靠在黄叶子身旁。蔡亮苦笑:“秘密,我都告诉你了,我就是天机首领,天机是南仙州一个臭名昭著的秘密组织,专门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你为何撒谎。”黎斯道,蔡亮一愣,木然道:“我没有撒谎。”
“有,桑煌就是你最大的谎言。”黎斯缓缓道:“桑煌在坠入深渊时喊出的那句‘为什么……他骗了我!’,话语里充满了愤怒。他的愤怒是对谁而来,不是对桑家的先辈,桑家先辈是不会给后人指出一条死路的,那桑煌的愤怒就另有他人。”
“在见到桑煌之前,我的属下吴闻已在西原府里探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吴闻飞鸽传书给黎斯的总共有两封信笺,其中一封黎斯已经同严成等人公布了,就是对于桑家背景的调查。但另外一封密信黎斯并没有同外人道,里面关于桑煌的调查。
话转源头。西原府深巷里,那间昏黄的佛堂内,吴闻看到了被杀害的蛇头还有胡老太,当时心中一片迷茫,不知再从何处再着手调查。
吴闻走出佛堂,突然从佛堂前桌下传出了窸窣的声响。吴闻以为是凶手还躲在佛堂里没有离开,于是抽刀而出,大喝一声:“滚出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不……不要杀……不要杀我!”一个颤抖的老妇从供桌底下爬了出来,吴闻一看,不由愣住了。原来老妇人同已经被杀死的胡老太面容相貌一模一样,吴闻诧异问:“你是谁,怎么跟胡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吴闻说清楚了身份,老妇人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但不难看出她的恐惧犹在。
老妇人道:“其实我才是胡家未亡人,而死了的是我孪生姐姐,李氏。”吴闻听得惊奇,胡老太继续说,三天前胡老太的孪生姐姐从宿州来找胡老太叙旧,胡老太孪生姐姐相公病逝,所以她想回到西原府,同胡老太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