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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一帆转过头,有些震惊地望着李心慧。
  他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还可以再见到她吗?”
  李心慧闻言,摇了摇头。
  这一刻,卓一帆的眼眸瞬间空寡沉寂,像是陷入无边的黑夜里。
  “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见到她?”
  “可是人活着,总要给自己一丝希望的。”
  “你功力高深莫测,又无绝症缠身,最起码还能活个二十年吧。”
  “那便用你余生的二十年来修行吧,倘若你最后依然没有能再见到她,那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她爱你,就算她遁入佛门修行,也一定是为了你。”
  卓一帆心神一震,恍惚中,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为了我?”他轻轻地呢喃着。
  仿佛这三个字有万斤之重。
  那种沉沉的感觉,压得他的心透不过起气来。
  可却有那么多酸涩的悲腔涌来,仿佛如同潮水,一下子没过了他的头顶,让他尝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他有些恍惚地走了出去,整个人神游天外,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李心慧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莫名感慨。
  人活着,总不能如同死水一样。
  当初的她再凄惨,都还想着来生的顺逐。
  若连希望都不给自己,那岂不是比死了还要痛苦?
  但愿卓一帆能够想通,不要活得像一口枯竭而幽深的井,不沾悲喜,不见暖阳。
  陈青云送卓唯回去以后,犀利而直白地嘲讽道:“我从来不知道,杀人不眨眼的人也会自找苦吃?”
  “我早就与你说过,她是我的妻子,与你无关。”
  “你偏要凑上来,在这世间,她若是因你相救而改变心意,那么想必你也不会心生觊觎?”
  “所以,不要自取其辱。”
  陈青云说完,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盘腿坐下,给卓唯输了些内力疗伤。
  卓唯的嘴角噙着一抹愠怒,好似随时准备翻脸。
  可直到陈青云要离开了,他也没有说出半句狠话,而是轻蔑地道:“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算计得到?”
  “总会有她亲自来谢我的时候。”
  陈青云闻言,眸光幽深锐利,神情冷然。
  他背过身,阴戾地道:“绝无可能。”
  “呵呵”
  “你且看着吧!”
  卓唯冷眼回视,薄唇紧抿,言之凿凿。
  陈青云蹙起剑眉,拂袖离去。
  虽然心里怒气满满,可他却不得不开始惊疑起来,自己可是落了什么把柄给卓唯抓住了?
  可他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有什么把柄会落在卓唯的手里?
  九月二十八日,明珠郡主与柳成元大婚。
  因为承平帝病重,贤王担忧女儿的婚事只怕会一拖再拖。
  他已经有了一个外孙了,因为利用陆氏,他暗中也将陆氏的儿子保了下来,送到外孙的身边充作书童。
  可女儿既然选定了柳成元,那他便不得不为亲家那边考虑,女子年岁越大,越不容易生养,尤其柳成元还是柳家的独子。
  思量再三,贤王进宫禀明皇上,又与太子周煜相商。
  周煜得了贤王相助,自然懂得投桃报李。
  如今他已然监国,也可挪用玉玺,当即便让秦公公理了赐婚圣旨,分别送至贤王府和柳府。
  因为贤王暗中授意,婚期很近,因此两家倒也没有大肆操办。
  好在柳夫人自入京后便一直在筹备儿子的婚礼,倒也不曾简陋,光是那堆成金山的房契,地契,以及各式珠宝古玩等,便给明珠郡主做足了脸面。
  李心慧卧床静养三天,在九月二十八日的时候,跟随陈青云一同去柳府赴宴。
  明珠郡主和柳成元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曾经患难以共,携手同行。
  因此,在这让人心生愉悦的大喜日子,李心慧不仅让长康为柳府操办一场名席,还让陈青云现场为明珠郡主和柳成元画了一副《叩拜天地图》。
  这一日,所有参加婚宴的夫人小姐们看着李心慧和陈青云,莫名想到了神仙眷侣这样的美好词汇。
  一个如明艳的牡丹一般灼灼其华,一个如清透的碧玉一般温润如风。
  那女子娇声浅笑,眉宇间皆是动人的愉悦。
  那男子轻声附和,眼眸中满是宠溺柔情。
  一个缓缓铺开画纸,一个研墨附耳轻语。
  明明就在一个厅堂里,明明相距不过几尺的距离,可他们却莫名觉得,那两个人距离他们之远,是他们终生都难以企及的。
  前来道贺的太子妃林妙音驻足远观,心生艳羡。
  李心慧那微微凸起的小腹,将宽松的襦裙微微顶起,但凡她身体一动,她那身旁的陈青云便立即用手隔着桌角,深怕她会不小心撞到。
  林妙音想起她无数个日夜苦苦钻研的“漫画”,曾几何时,她多想求得“恒远居士”一副为她而作的画。
  可时至今日,她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立场时,她却忽然不想走近他的身边,不想去打扰他沉浸其中的幸福。
  这周遭,来来往往如此多的客人。
  这耳边,咋咋呼呼堆叠繁复的声音。
  可在他的眼里,却只能看到自己妻子一举一动。耳边也只能听到自己妻子压低浅咛的叮嘱。
  有些女人,你能嫉妒,因为她得到了自己渴望的却丝毫不懂得珍惜。
  可有些女人,你却只能微笑给予祝福,因为自己知道,就算身份转换,自己也不可能有她做得好,那样全心全意,却又极尽信任地维护。
  第682章 我没有经验
  柳成元本以为,他和周宜的婚事最起码还要拖上个一两年。
  且不说皇上病重,就是周宜也存了几分教训他的心思。
  然而,大红绸缎铺开,聘礼一箱箱往外抬的时候,他听见他娘一个劲地跟他祖母乐呵。
  说亲家很好,什么都考虑周到了,他们准备不足的,王府那边都派人私下准备好送过来。
  柳成元恍恍惚惚的,光是礼服都试好几回。
  因为时间过于匆忙,他连外出访友,散散喜讯的机会都没有。
  可大婚当日,该来的都来了。
  谢明坤捶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笑得十分不服气道:“除了子恒以外,我们剩下的这三人,算我定亲最早的。”
  “可怎么我这婚期顺延,你这却忽然提前了?”
  谢明坤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好似在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些坏事。
  柳成元懒得和他计较,心里却惦记着,周宜会不会觉得委屈?
  他本想着好好准备的,自那日从青云的山庄回来以后,周宜便不在拿冷眼瞧他了。
  可她心有不平,到底还说了要教训他的话。
  柳成元就是这样一边怀着忐忑的心境,一边怀着憧憬的幸福,开始了他的接亲之礼。
  被堵在贤王府门外的时候,众人起哄,也不知道是谁一时心急,说了要让他跪着就能进去了。
  结果那人立马就被贤王府的侍卫给架走了。
  众人又是起哄,直说这岳丈也太疼女婿了点,竟然连跪都舍不得让跪。
  他被推嚷着,不一会几位朝中的老臣接二连三出题,让眼花缭乱的他开始焦急对答。
  大约一炷香后,有人让他快撒金棵子,也亏了他娘备得多,这一撒,贤王大门一开,一众接亲的宾客便拱着他进去。
  周宜的闺房他还从未去过呢,在王府的后花园里,偌大的院子庭楼水榭,曲径通幽,再加上王府也是宾客坐满,满园秋色。
  因此等他到了周宜的闺房外时,跟在他身后的接亲人,便只有各司其职那几个。
  其余等人,皆四处流散。
  看着身后寥寥几人,柳成元的面容挤出了窘迫之色。
  他暗暗在心里将那些起哄却又四散的宾客都骂了一遍,幸得大舅兄周宁又带了不少人来,这才算是全了他那微薄的脸面。
  喜婆和说福的轮番上阵,柳成元傻傻地一个劲应是。
  人群里,只听一道声音大喊道:“新郎今日成了万“是”郎了,且问他,今日是不是想睡地铺?”
  柳成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满面笑意地道:“是,是,是!”
  “哈哈哈哈哈哈”
  众宾客捧腹大笑,就连世子周宁都有几分忍俊不禁。
  片刻后,柳成元回神,当即满面大囧。
  可他那眼眸亮了又亮,最终却带着甜腻的底气道:“我娘子才舍不得我打地铺呢,随你们说去,反正今夜洞房花烛的是我!”
  “哈哈哈哈”